,囂張跋扈,為人處世風格十分詭異。
所以三界眾生更喜歡稱他為“邪神”。
而如今,時隔萬年,他再次回到了瑤光穀。
如今瑤光穀隻剩一片荒蕪之地,黃沙漫天撲面而來,廣袤無垠,滿目蒼涼,毫無生氣。
哪怕已經過去整整七萬年,禹遊踏進山穀的那一刻,仿佛都還能聽見族人淒厲的哭喊,刀山火海曆曆在目,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整片山穀。
誰能想到這裡曾經是一片花海,漫山遍野的小雛菊。
後來,他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還原瑤光穀最初的模樣。
瑤光穀的結界越來越脆弱了,這裡的風沙也越來越大了。
昔日的綠洲隻剩荒漠。
他曾撒過無數種子,施法天降雨露,哪怕是用天池聖水澆灌,都無法讓其生長。
花不會再盛開,族人也無法再回來。
族人的殘魂依舊是在四處飄蕩,感受到有人進入瑤光穀,他們立刻變得躁動不安。
生前被活活剜心而死,連死後都被下了詛咒,他們的靈魂被囚禁在瑤光穀,生生世世不得離開,永遠都無法安息。
這是一種上古禁製的咒術。
以鮮血為祭,靈魂畫押。
將靈隱兔族人的靈魂困入陣法之中。
是要讓他們永遠困在瑤光穀,無法進入輪回道轉生。
永遠沒有機會向他們實施報複。
這是一種極惡毒的做法。
靈隱兔一族的屍骨就埋在這黃沙之下,而他們的靈魂無意識地在山穀裡飄蕩。
被日光暴曬,被月華侵蝕。
剜心之痛每日都會重複上演。
他們無法解脫。
為了讓族人的靈魂早日得到安息,禹遊花費數年光陰成為三界最厲害的陣修,可他用儘生平所學,想過無數辦法都無法將他們從陣法解救出來。
隨著時間流逝他們的怨氣越來越重,漸漸成為一方禍害。
昔日的單純善良早已消失不見。
他們開始變得暴躁,變得易怒,變得凶殘。
面目可憎。
他們會互相撕咬對方的靈魂。
因為怨氣加重,他們的力量逐漸變得強大,反而讓陣法鬆動了。
而此時,禹遊已經無法毀滅陣法讓他們重獲自由,而是他需要如何鞏固陣法,將族人的靈魂困死在瑤光穀內,不讓他們有機會出來禍亂三界。
無人知道,他內心的荒涼與掙紮。
他努力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要解救族人。
大仇得報,他的族人也該安息才對。
可還未等他將族人解救出來,就發生了這樣的異變。
陣法此時已經鬆動,他也已經知道要如何毀滅這個困住了族人靈魂上萬年的陣法。
他隻需要最後一步,就能將族人解放,引導他們走上輪回之路。
僅僅隻差最後一步。
可他不能。
族人的靈魂如今已變成怨靈,若是將他們從陣法裡放出來,隻會危及三界。
他的族人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他們變成怨靈厲鬼危害世間。
所以,在此之後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到瑤光穀,加強陣法。
他每次來到瑤光穀都會被族人群起攻之,就如同被萬鬼撕咬。
他們早就不認識禹遊是誰了。
他們隻記得他是入侵者,會給瑤光穀帶來災難。
所以一旦禹遊靠近結界,就能聽到他們發出恐怖淒厲的哀嚎,試圖嚇退他。
在他們破碎不堪殘存的靈魂裡,忘記了所有,卻獨獨記住了這一點。
不要打開瑤光穀的結界。
不要把外族的人帶進來。
不要相信任何人,他們都是無恥又可怕的入侵者。
哪怕他們現在已經沒有意識。
禹遊也不舍得傷害他們,任由他們撲上來撕咬他的血肉。
他沉默著,從來不躲閃。
他在陣法中間放下一束小雛菊。
血從他的手臂滑落,純白的花瓣一點一點沾上鮮豔的血色。
鮮血流淌到陣法之中,逐漸將陣法的圖騰填滿。
他的臉色白得幾近透明。
若是有陣修在此,一定會覺得禹遊是個瘋子。
因為,他在強行修改陣法。
第27章
禹遊養在桃林門口的那棵食人花極其凶悍, 每日來打掃的宮人們都隻敢走旁邊的側門進去,生怕會被那張著嘴的巨大花朵吃掉。
食人花每日的樂趣就是嚇唬嚇唬這些小仙娥。
它很會看菜下碟。
每次看見容褚,它都會乖乖收起它裝牙舞抓的葉子,假裝一副乖順的樣子。
等容褚走後, 又變回那副凶狠吃人的模樣。
容褚不禁失笑。
禹遊養的不管是靈寵還是花, 脾性都像極了他自己。
容褚在桃林逛了一圈都沒發現禹遊的影子。
他微微皺著眉頭, 用靈力探索了一下那顆珠子的方向, 一直來到禹遊的寢殿。
寢殿裡並沒有人, 而那顆珠子被禹遊用一個盒子裝了起來,放在了他的床頭的暗格裡。
他記得禹遊很喜歡這顆珠子, 平日裡總愛戴在身上,就算不掛在脖子也會放在儲物袋裡。
今日怎麼不帶在身上了?
還是說他發現了珠子的秘密?
容褚蹙著眉,眼裡閃過擔憂的神色。
他早猜到如果禹遊恢複了靈力,那他也就無法將其一直留在九重天。
在桃林打掃的宮人看見容褚連忙行禮:“尊上。”
容褚:“可見過上神?”
宮娥搖搖頭:“奴婢今日未曾見過上神。”
容褚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去了哪裡?
“重靈。”
重靈立刻現身,向容褚行禮。
“尊上。”
容褚:“去查一下禹遊……”
重靈一直低著頭等候尊上的吩咐,卻遲遲未聽見下文。
容褚輕歎:“算了, 下去吧。”
重靈:“是。”
他何嘗不知道禹遊瞞著他許多事情。
年幼時,他為何會孤身一人流落在放逐之地。
又為何在七千歲時不辭而彆。
待他登上上神之後又為何將天神族屠殺殆儘。
被貶下凡的那五千年,他去了哪裡。
年少時的情深為何一點點變了。
禹遊不想說, 他便不問。
可是, 他總要擔心,擔心禹遊可是出了什麼事。
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難題。
又惱他為何不找自己幫忙。
容褚自嘲一笑,罷了。
在容褚剛走不久,禹遊就回到了桃林。
他的臉色無比蒼白, 連嘴唇都無了血色。
玄色的衣衫看不清血跡, 卻散發著一股極重的血腥味。
禹遊把嘴裡的血沫咽了下去,聲音微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