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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檀記 李丁堯 5617 字 6個月前

出來過,連晚飯也不需要,開了三個會議,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多,蔣臨才進去通報了一聲。

“小章總說路過這附近,想來跟你會個面。”

斯珩鼻梁上架著副銀邊眼鏡,屏幕的光源幽幽然反襯他平淡的黑眸。

這眼鏡也不是擺設,斯珩右眼視力好,左眼近視一百度,偶爾電腦屏幕盯久了會戴。

斯珩眼睛都沒離開屏幕上的數字,聲線冷淡:“章明琛?”

蔣臨看他恢複了平時辦公狀態,心下鬆了口氣。

“對。上次你們見面,還是達拉斯呢,回來後也沒聚過,小章總說路過了,就問問您在不在。”

斯珩遲遲沒回複,蔣臨正要會意出去,忽然又聽他道。

“可以。”

章明琛是章家二公子,當時在達拉斯帶著朋友借住過家裡。

他帶來了聒噪、福東閣的粵菜夜宵、和一則過期八卦。

——珩哥,你記得我那朋友阿爾伯特不?我就說我們那次玩,他怎麼突然憂鬱沒聲兒呢,他喜歡過的女孩兒,這再見面跟彆人搞一起去了,你說擱誰誰不……

說到一半,隻過嘴不過腦子的章二公子福至心靈,咬紅米腸的動作凍住了。

達拉斯彆墅裡,除了阿爾伯特、八卦女主、吃瓜的他章小二,剩下那個彆人,是誰來著。

啊?

啊?!!

他慌忙扭頭,唯一能救他的蔣臨已經默默退出了辦公室,順便把門帶死了。

章明琛滿腦子我玩兒完了。

緩緩回頭,對上一雙面無表情的黑眸。

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隻能乾笑兩聲:“我,我突然想起來我今晚的實習工作沒做完,珩哥我先走了您多吃點兒補補營養彆剩了啊——!”

章明琛消失後,斯珩靠在老板椅深處坐了很久,最後伸手摁鈴讓蔣臨進來。

“把人帶來,你就下班吧。”

斯珩用濕紙巾擦拭著手,動作不緊不慢。

蔣臨:“是。”

“對了,”

斯珩忽然仰靠在椅子裡,淡聲道:“讓她找條裙子穿。”

*

莊靜檀預感今晚來者不善,她的預感很準。

她走進裝修風格簡練冷淡的辦公室後,首先看到的就是窗外燕城的凜冽夜景。鋼筋鐵骨的森林高聳入雲,星點的亮光無法照亮淩晨。

辦公室的門在她身後緩緩自動關上。

莊靜檀視線還沒來得及環顧,就被一股帶著淡淡酒精的氣息籠罩,對方無聲凶悍如野獸,深吻凶狠,將她釘在深色牆面上,左手墊在她後腦勺與牆壁間,很快又離開。手臂忽然托著莊靜檀,使她陡然失去重心。

莊靜檀背後是冰冷的牆壁,身前是燒灼的慧眼。

“這裡?斯珩你有病是不是。”

莊靜檀不可置信地瞪圓眼睛,斯珩不發一言,唇邊勾起個很輕的冷笑。

他力氣陡然一鬆。

偌大無聲的辦公室內,已經一絲亮光都沒有了。

他關了燈,但依然能看清她的所有神色表情。

錯愕、抗拒、喟歎、忍耐,在她面上交錯浮現,使他失控。

莊靜檀知道阻止無用,指甲便惡狠狠地掐入他肌理堅實的背部,毫不客氣地劃出血痕。

他全不在意。

“你比我想得好——”

最後一個字沒入他齒間,斯珩貼著她的唇吻上去,溫意與惡意並存。

他得承認,今晚心情很糟。

但拉著人一起墜落,是他的習慣。

他要她身處風眼。

隻為他燃燒。

建築外月色涼而亮,薄雪紛紛揚揚。

屋內被灼熱的情|欲轟聲點燃,理智悄聲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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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劉擎《西方現代思想講義》

第24章

【二十四】

無論什麼樣的人,沾這個字都容易會變回動物。在本真的欲望跟前,被搓碎、碾壓,貪婪渴取。

莊靜檀一直很感興趣,斯珩這種人,會如何臣服於欲望。他總是作旁觀者,看著他人沉淪似乎是他的一大樂趣。作為‘他人’,她也不著急。

每一次,他每多在高崖邊觀賞一次,莊靜檀的期待值就多上升一分。

就像根支撐力總會到極限的繩子,高吊在崖端,彰顯著主人的傲慢。

甚至於,這根繩子不是她弄斷的也沒事。知道他在這場自以為是的控製與較量中必輸,就是莊靜檀的樂趣。

在她接到電話後,那頭兩條要求。

一,希望她四十分鐘內趕到。二,穿條裙子。

莊靜檀掛斷電話,在衣櫃裡慢悠悠地挑了起來。

最後選了條黑色針織吊帶裙,款式優雅簡潔,肩帶略寬,腰身掐得恰到好處,長度下擺及踝,她都已經走到門口,後來還是返回找了隻豆沙色口紅,飽滿地塗了一圈。

斯珩的辦公室在四十五樓,深灰、黑白的主色調偏冷,大理石地面冰涼沉穩,跟室內淡淡的琥珀木質香氣形成對比。

這香味她很熟悉,因為沈珧喜歡用,說是有種溫暖柔軟的皮革氣味,後來也變成了她的常用。

突然在這裡聞見,莊靜檀感到略微意外,不太像他風格。

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被斯珩拉過去。

牆是好地方嗎?顯然不。

莊靜檀不喜歡這種沒著沒落的感覺,雙手撐在男人結實肩上,斯珩衣冠楚楚,眼鏡都不摘地作惡。

兩個人都有一瞬靜默空白。很快,莊靜檀又多了一絲茫然,這人好像帶著許多未消的怒氣似得,近乎莽然凶惡的力道。

他的掌心托住她,指節深陷,兩手扣住她,靜聽室內唯一聲源。莊靜檀也沒發出一點聲音,他們就像在進行無聲地拉鋸戰,誰先開口誰就輸了,自動成為手下敗將。

不想發出聲音,她隻能調整呼吸,仰起脖頸。

莊靜檀的裙子隻鬆散地掛在上臂。

……

斯珩忽然將她抱離牆面,往休息室走,每一步都踏得慢。

“你故意的?”

莊靜檀雙手勾在他脖頸上,唇角微扯出一個冷淡的笑。

斯珩勾了勾唇:“你猜。”

“我猜個屁。”

莊靜檀伸手,把他眼鏡摘了甩到地上,俯身咬了他一口。

“嘶。”

鐵鏽血腥味蔓延開。

斯珩抱著她踏進休息室,用腳帶上門,把人放倒在床沿,眉頭微蹙,站在床邊俯視她,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莊靜音,你屬什麼的?這麼愛咬人。”

“你屬什麼的?”

莊靜檀難得顯出兩分不耐。

他這人說停就停,他什麼感受她懶得管,她現在有理有據懷疑他真的有點毛病。

“不管我屬什麼,”

斯珩捉住她腳踝,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俯身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