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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守護住了地球。

斷臂的佐德倒在了地上,過了很久才爬了起來,他跪在了地上,抬頭看向了走向他的克拉克。

“……我輸在以為這個星球隻有你和人類。”

他絲毫沒有為自己發起的侵略行為後悔。

“一開始,我很疑惑為什麼你能在同族和人類之間選擇人類。”

他注視著克拉克說道。

“原來是因為這個星球的西鬆納。”(Cythonna)

他看向了詹姆斯,甚至流露出了一分敬畏。

氪星的神話體係是一神論,唯一的主神是太陽神拉奧(Rao),佐德並不知道奧丁或是宙斯,更不認識烏勒爾。

他口中的西鬆納是氪星的邪神,代表著寒冰的氪星女神。

“隻有拉奧……能夠征服西鬆納。”

佐德扭斷了面前地面的冰棱。

“你認為你是人類的拉奧嗎?”

佐德反問著克拉克,在此刻選擇了自我了斷,將寒冰送進了胸口。

他是經過基因篩選、生而為戰士的氪星人,如今他的子民已經全部犧牲,他沒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

他們贏了。

面具之下的布魯斯臉色卻非常不好。

他對氪星人和“射箭的寒神”充滿了警惕。

甚至可以說……他注視著詹姆斯,像看著另一個敵人。

此刻城市與戰場仍被嚴寒籠罩,民眾與建築被冷凍在寒冰之下,冰雪中的面容清晰可見,他們的恐懼被冰霜牢牢鎖在了詹姆斯釋放寒冷的那一秒。

像是化石琥珀中栩栩如生的昆蟲。

——布魯斯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非人類對待人類的性命永遠那麼輕佻。

蝙蝠俠走出了他的戰機。

詹姆斯收起了弓箭,半跪下來用手接觸著大地,讓人們身上的寒冰逐漸消融,很快就有人蘇醒了過來,恢複了意識——對封鎖在寒冰裡的人們來說,剛剛隻是過去了一晃神。

作為曾今的冬與狩獵之神,詹姆斯能夠創造不會帶來死亡的風雪。

有人遲疑的摸了摸濕潤的鬢發,驚訝的發現戰鬥已經結束了。

人群裡傳來了劫後餘生的歡呼,並沒有人受到傷害。

詹姆斯沒有太多表情,他隻是輕輕甩了甩長時間沒有改變動作而僵硬的指尖。

但布魯斯的第一反應是憤怒。

氪星人和“射箭的寒神”面容太過年輕,卻有著與閱曆不匹配的破壞力。

普通人犯錯尚且有法律懲罰,非人類犯錯卻會讓人類難以承擔,以國家機器所支撐的法律根本約束不了眼前的外星人,能約束他們的隻有他們的道德感。

蝙蝠俠不信任任何人。

——這場大雪剛剛冰封了數千人的生命。

他看向了慢慢收拾著弓箭的詹姆斯,無法抑製心中的憤怒。

——或者說,驅使蝙蝠俠在世間行動的原因就是憤怒:蝙蝠俠永遠以暴製暴、永遠以恐懼對抗恐懼。

造成這一切的人怎麼敢如此不以為意、滿不在乎?

在這一刻,沉默的黑暗騎士決定用他的方式與“對生命漫不經心的神”對話。

沉默的黑暗騎士抓住了詹姆斯的衣領。

“你為什麼這麼做?”

他低沉的嗓音像壓抑著的沸騰的岩漿。

被突然扯住前襟,詹姆斯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向面前的蝙蝠俠,隻是眼睛盯著地面,嘴角微微抿起,牙齒習慣性咬著下嘴唇。

——在大多數人眼裡看來這是個表達不滿和不願配合的表情。

其實隻是詹姆斯不想直面來自布魯斯的窺探。

於是蝙蝠俠繼續桎梏著詹姆斯,手臂抵著他的脖子,將他狠狠摔倒在了地上。

憤怒的黑暗騎士做的有點過頭了——詹姆斯感覺自己的腦袋磕到了地上,他不知道自己的後腦勺有沒有出血。

……但是挺疼的。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很快指尖就感覺到了一點濕潤——果然是撞傷了,血液順著後腦勺流下來了,浸濕了他的襯衣後領。

才剛剛結束了和氪星人的戰鬥,詹姆斯沒什麼力氣,他沒有反抗,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但這一刻他也有點呆住了。

布魯斯從未展現過像今天這樣的失控。

距離詹姆斯在哥譚死亡已經過去了整整六年,六年空缺的時間讓布魯斯成為了一名暴君。

哥譚的黑暗騎士把自己繃緊成了一根弦,他根本不在意詹姆斯在這一刻會不會反擊,甚至沒有那麼在意自己的性命。

詹姆斯沒有說話,在布魯斯的桎梏下沒有行動——因為他覺得荒謬和恐慌。

“你有什麼目的?”

暴怒的黑暗騎士跨坐在他的身上,手臂收緊抵住了詹姆斯的脖子,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你是誰?!”

兩百磅的黑暗騎士一拳打在了他的臉頰上,詹姆斯臉上立刻就掛彩了:蝙蝠俠的輕甲戰衣有一層鈦合金材料,護手側面有三層鋒利的刀片,指關節額外還有護甲,附在拳頭上非常鋒利,金屬劃破了詹姆斯的臉頰。

“回答我!”

牙齒磕到了嘴唇的內壁,詹姆斯張開嘴吐了一口唾沫——是血。

詹姆斯不安的眯起眼睛,把視線撇開了。

“看著我!”

黑暗騎士咆哮著,又狠狠給了詹姆斯一拳,他捏著詹姆斯的下巴讓詹姆斯不得不看向了他——

詹姆斯的眼神痛苦而愧疚,他不太願意抬起眼睛注視布魯斯,他害怕自己的目光中流露出什麼:他並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痛苦的,他的不安來源於與自身。

驅使布魯斯在哥譚行走的是責任,而驅使詹姆斯在一座座城市行走的是虛無。

——他們曾一起短暫的守護過哥譚。

布魯斯在對他動手前甚至沒有任何反製計劃,因為他不在意詹姆斯會如何反抗他——黑暗騎士足夠憤怒,隻要處在憤怒之中,他就不在乎後果。

布魯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是我……

是我六年前的死亡影響了他。

在這一刻,詹姆斯的目光是絕望的。

這種晦澀的痛楚令布魯斯沉默了下來,放開了手裡抓著的詹姆斯的衣領。

還好牙齒沒有掉……

詹姆斯用舌頭頂著口腔,幾乎是喪氣的這樣想著。

布魯斯比他上輩子見到時更成熟冷漠,這代表著蝙蝠俠永遠不會對他的對手仁慈。

但蝙蝠俠本該理智,有絕對的自製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行為如同暴君。

……我都做了什麼?

詹姆斯這樣詰責著自己。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的手心一轉,腰間的“哥倫比亞河機械爪”就出現在了他手中——鋒利漂亮的匕首,詹姆斯最愛的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