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雅主動道：“我應該向幾天前的事向你道歉。”

林霧忙道：“不，我思來想去，你的決定是最佳決定。如果沒有我引開喪屍，我們都活不了。從結果來看，你的決定也是最好的決定，讓我們大家都活了下來。”

瑪雅問：“但是？”

林霧遲疑片刻，道：“在拯救藍星電影中，犧牲一人而拯救藍星，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對的。隻是故事情節不對，應該讓被犧牲的人主動要求犧牲自己。而不是彆人告訴他，犧牲伱就能拯救藍星，我們希望你不要拒絕。”

林霧道：“以我角度來看，我寧可任務失敗，大家都玩完，也不會犧牲自己的同伴。當然，你是士兵，你的想法和我不一樣。不管怎麼說，結果不壞。”

瑪雅聽完，伸手和林霧握手：“很高興你能活著回來。”

林霧道：“謝謝，我也是。”

廣播：“各位親愛的玩家們，你們好。本次遠征廢都副本正式落下帷幕，我們將按照積分情況發放獎勵。距離被傳送出副本還有3個小時，你們可以在時限內挑選或者挑戰自己的獎勵。”

廣播：“接下來我們開始第一個副本小活動：廢都問答。所有人把通訊耳麥轉到2號頻道，對著2號頻道說出答案，最先回答對問題的玩家可以獲得永久服裝皮膚獎勵。包括但不限定連衣裙，西部牛仔套，時裝，晚裝，作訓服等等。”

廣播：“第一個問題，廢都市長叫什麼名字？”

“我特？”林霧怔住，自己在市政廳呆了幾天，沒聽說還有市長。看瑪雅，瑪雅也一臉懵圈。

十秒後，廣播：“暗影基地莎娜回答正確。第二道題，請問綠色裝置與哪一家工廠有關？”

林霧和瑪雅再次面面相覷，有這些信息嗎？兩人都是一路殺一路生存。都成廢墟的都市怎麼可能還有文本文件？這時瑪雅想起了日照給自己看的士兵守則，顯然廢都中藏有很多線索。

十秒後，廣播：“暗基莎再次回答正確。第三道題，綠色裝置是通過什麼工程被安裝在城市中。”

林霧和瑪雅徹底傻眼，有這些信息嗎？

廣播：“暗影基地小刀回答正確。”

林霧不忿：“作弊，小刀怎麼可能能回答正確。”

“噓。”瑪雅讓林霧安靜，回答問題：“一共有三個集結點，第一個集結點在貧民窟頂部。”

廣播：“超市基地瑪雅回答正確。請問廢都幸存者在哪？”

林霧立刻搶答：“在軍艦。”老子就是！

廣播等待一會：“提示，在6區某個地方。”

我特？難道說的是幸存者？林霧懵圈，感覺自己錯百億，這幾天他始終孤軍作戰。除了集結點的人外，沒有接觸到幾個人。

瑪雅猶豫片刻，似乎不太肯定，道：“6區在建的地鐵站？”

廣播：“請說清楚。”

瑪雅回憶後道：“博物館站？”

廣播：“星火基地的火舞回答正確。問答結束，要兌換獎品的玩家可以回到自己所在船艙。半個小時後我們將在海舉辦了多個遊戲項目，希望大家能踴躍參與。”

……

林霧和瑪雅離開甲板，他們的船艙在指揮室的隔壁。林霧進入自己創倉關門，打開係統面板，點選任務，任務顯示總積分為590分，排名第一。林霧驚喜異常，他知道曙光雖然是個坑貨，但卻是一個有信譽的坑貨，該給的東西它絕不克扣。

作為廢都副本第一名，林霧獲得特彆的三選一獎勵。

第一個獎勵：獲得專屬物品英雄護額，英雄護額可抵擋十次爆頭，並且可以修理，等同免疫爆頭。

第二個獎勵：三次死亡複活後可選擇保留屬性或者保留技能。選擇保留屬性，技能清零。選擇保留技能，屬性清零。

第三個獎勵：增選一項屬性為主屬性，假設增選屬性已是主屬性，則得到雙倍加成。增選屬性為副屬性，得到15倍加成。本獎勵為永久獎勵，不會因死亡而改變。

第一個獎勵明顯針對是玩家，沒事就打架那種。玩家不爆頭也會死，50子彈一槍一個洞，就問你能支撐多久。遇見巨無霸和狂猛，人家才不管你有沒有護額，顯然第一個獎勵對林霧來說顯得無比雞肋。

第二個獎勵在林霧看來屬於死亡安慰，且不說隻有三次，失去了屬性加成，技能效果大打折扣。失去了技能，有高屬性也沒屁用。唯一讓林霧猶豫的是，能不能通過死亡來刷技能？主副屬性突破3、5、10星時都可能領悟技能。

但林霧深知萬惡賭為首，和曙光對賭，100會把內褲都輸掉。

第三個獎勵非常實在，問題在選什麼呢？加力量嗎？除了當苦力之外，力量似乎並不重要。最少力量對潛行戰鬥沒有任何加成，對沉默者和16也沒有作用。

智力？算了吧，加了之後不得玩命的看書，看了兩年領悟不了一個技能自己找誰說理去？

意誌也不行，自己還是怕痛的，不希望面對折磨時自己意誌太堅定，該暈的暈，該死的還是應該去死。當然在遊戲中意誌能降低耐力消耗這點還是相當不錯的。

選意誌，一管耐力可以多使用數次技能。選敏捷，對技能沒有加成，但是對動作有大加成。沒點敏捷的玩家是爬不光禿禿的電線杆，這道理就和沒有加力量的玩家抬不起汽車一樣。最中庸選體力，耐力恢複速度快，使用技能次數增加，衝刺距離增加。

決斷力讓林霧快速做出決定，選擇第三個獎勵，選擇敏捷。既然已經偏科，成不了六邊形戰士，那就偏科到底，成為一名尖銳形戰士。

假設主屬性為1，副屬性就是05。雙主敏捷屬性數值為2，普通人即使極致加點主敏副敏情況下數值隻能到15。當是能擁有彆人沒有的東西這個理由，林霧就會選雙主敏捷。

選擇完畢，敏捷還是11顆星，但是林霧已經能感覺到自己身手更加輕盈矯健。有人要問，腦子跟不身手怎麼算？知道蜂鳥吧？小蜂鳥每秒振翅80次左右，如果需要腦子來振翅，它的早就冒煙。

雙主敏捷現場試驗，林霧目前最大的發現是自己可以在潛行狀態下進行快速移動。原本是蹲下後隻能慢慢朝前移動。現在蹲下後可以側向快速移動，類似螃蟹的步伐。

至於其他變化隻能在離開狹小的空間後再自行摸索。

隨便試了一會，林霧就返回戰艦甲板作妖。一邊是適應自己雙敏捷的新身體，一邊是參加副本的活動。瑪雅還留在自己船艙內，林霧猶豫了數秒最終沒有敲門，獨自回到甲板。

目前正在進行射擊遊戲，海面會不斷浮出水泡，每個水泡都帶有一個數字，擊中數字相加尾數為3的氣泡就可以獲得遊戲積分，反之扣除積分。遊戲積分可以兌換很多裝飾品，比如掛在背包的玩偶，掛在床前的風鈴，掛在脖子的項鏈等等。

林霧槍法是準，決斷力也快，唯獨計算能力不行。1697打還是不打？還在思考氣泡就被打沒了。更可恨的是四位數還是最小數字。林霧打錯了幾個氣泡後，把打氣泡遊戲變成了罵曙光的遊戲。雖然才拿了曙光的獎勵，但完全不妨礙他無臟話的輸出。

幾分鐘後瑪雅回到了甲板，見到瑪雅，林霧熱情招呼她一起玩。但瑪雅已經感覺到兩人關係出現很大問題。因為林霧絲毫不關心瑪雅的積分和獎品。瑪雅問起林霧的積分與獎品，林霧輕描淡寫的劃了過去。

這行為說明目前在林霧看來，瑪雅並不可信。

瑪雅還是那個瑪雅，隻不過此前沒有利益和性格衝突，所以林霧對瑪雅的認識存在錯誤。實際瑪雅是一位典型的集體主義者，她為集體利益，為了多數人利益，她可以犧牲個人利益和少數人利益。當然，在操作她還是會以大局為重，沒有到最後一刻她也會顧慮少數人的感受。

在第一集結點被困後，瑪雅知道面臨一個死局。兩條路，一條路是原路返回，必死無疑。一條路利用汽車從貧民窟中衝出去，這是係統給的任務，可以說九死一生。瑪雅肯定會有人死，而且死亡人員不在少數，有很大概率全軍覆沒。

要扭轉這種局面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林霧去執行幾乎不可能生還的任務。這個選擇對瑪雅來說並不難，畢竟在副本中死亡的懲罰還是比較小的。

林霧秉承自己獨特的態度來看待此事：我理解，但我不想理解。他理解瑪雅做出的決定，但他不想理解瑪雅做出的決定，即使他拿不出更好的辦法。

瑪雅還是那個瑪雅，她一直沒有改變。改變的是林霧對瑪雅的看法。

100個人面臨危險，如果死一個能救其他99個，林霧很樂意瑪雅推一個人出去死，這樣瑪雅做壞人，自己得成果。但如果被瑪雅推出去的那人是自己，林霧當然不會開心。

要麼有句老話說的，板子隻有打在自己屁股才知道疼。隻有成為集體中的少數群體才會認識到少數服從多數這條規則的不公平。

曙光準備的節目很多，從空中到海下都有，讓所有進入副本的玩家儘情的暢玩了整整三個小時。最後還打出煙花感謝所有的勇士，期待下次副本還能再見。

……

回到超市基地，林霧環顧四周走到門外，看著不一樣的景象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家園中的美麗不是廢都的廢墟所可以比的。伸手接住一朵象征著生命的綠葉，林霧忍不住有些唏噓，綠色是廢都沒有的顏色。

這種反差讓林霧第一次萌生出這是一個美好世界的想法，在此之前林霧從來不會去想這個問題。原本很討厭的雨水在此刻的林霧看來也如同甘露。什麼樣的人會把這麼美麗的世界變成荒漠呢？

瑪雅和石頭結束通訊，道：“石頭讓我們過去吃大餐。”

“走。”林霧一笑：“不吃白不吃。”這就是交談的微妙細節。林霧斬斷了話題。換了以前，林霧會調侃石頭，猜測暗影小隊積分。量變產生質變，說的話多了，一向不聊天的瑪雅發出共鳴時也會插幾句，這讓兩人越混越熟。

朋友之間存在矛盾是正常的，但林霧和瑪雅之間的矛盾屬於不可調和矛盾。林霧無法說服瑪雅改變性格，成為一個非集體主義者，林霧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成為一個集體主義者。未來兩人相處隻能在不觸及這些矛盾的情況下進行。

至於他們會恢複原本友好親切的關係，還是成為普通朋友，那就要看事情怎麼發展。發展的好，如同魂蛋兄弟不打不相識。發展的不好，就如林霧和魂蛋兄弟，完全沒有矛盾，見面也能談笑風生，但他們不是嚴格意義的朋友。

因為是白天，隻能騎摩托車過哨卡。好在因為摩托車，兩人沒有交流的空間，一路無話的到了暗影基地。換了以前，路林霧肯定會作妖，七天不見，路邊的狂猛數量見漲。此外按照他們脾性，去暗影基地之前肯定會先捅一次尖叫，但他們沒有這麼做。

見到林霧到來，小刀開心前一個擁抱，炫耀問道：“聽見廣播裡我的名字了嗎？”

林霧看小刀：“小人得誌，積分不低吧？”

小刀得意搖頭晃腦。

馬魂招呼：“大家坐。”說罷去廚房端菜，大家一起幫忙，不一會十個菜和鍋碗瓢盆整整齊齊擺放在桌。石頭再開了兩瓶紅酒一瓶香檳，一群人圍著吃吃喝喝，特彆有氣氛。

即使和魂蛋兄弟關係一般，林霧見了他們還是感覺到幾分親切，也不知道是距離產生美，亦或者是自己獨行廢都導致心態的改變。

林霧真的很高興看見綠葉、鮮花和人類。家園中的一切本是那麼普通，普通到不值得提及，但今天家園中的點點滴滴都能觸動林霧的心弦。或許三五個小時後林霧會失去這份多愁善感，但本次遠征廢都對林霧所造成的影響不會隻有三五年，甚至可能影響林霧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