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蓿下意識看向眼前的雜事堂頭牌。

能被吃瓜係統調侃地稱為“頭牌”，這位首席接待員的顏值自然是屬於上乘的，多一分則顯得過於女氣，少一分則顯得過於輕浮，現在這般就剛剛好。

既五官精致，又有著幾分屬於男修的帥氣和距離感。

說真的，就這樣的顏值，再加上他這樣的聲音，就算是去修真界鼎鼎有名的尋歡場所“月桂樓”，那也是真的可以做個頭牌的。

吃瓜係統說完那句“剛好我知道他不少瓜，你想聽嗎”後，寧蓿就配合地問道，“什麼瓜？”

吃瓜係統再一次發出了它的招牌笑聲。一般來說，每當它發出這般的笑聲時，就說明它要放大瓜了。

就在這時，眼前的頭牌適時出聲道，“道友，你需要的符紙、符筆、朱砂都在這裡了，請清點。”

這道清潤得仿佛晨間清風的嗓音，成功打斷了寧蓿和吃瓜係統的交流。

吃瓜係統暫時閉麥。

頭牌的辦事能力自然是一流的，將寧蓿需要的東西都拿齊了。她將符紙等東西收起來後，又把吃瓜係統點名想要的那幾樣藥材名報了出來。

頭牌連一句多餘的廢話也沒有，公事公辦道，“道友請稍等。”

明明他的表情和語氣都是最尋常的，但可能是因為他的顏值與嗓音，以及他唇角完美的弧度，於是，再怎麼普通的句子也開始變得不再普通起來。

這就是頭牌的業務能力嗎？頂著最公式化的表情和語氣，卻達到了一般弟子遠遠達不到的效果。

寧蓿點評道，“不愧是頭牌，真的很不一樣。”

明明頭牌也沒說什麼特彆的，但寧蓿莫名就覺得在雜事堂裡待得挺快樂的。

吃瓜係統附和道，【是吧？】

【這就是頭牌所能提供的情緒價值。】

【無需刻意，自然而然就能提供給你正面的情緒。】

寧蓿暗地裡比了個大拇指。

怪不得吃瓜係統說頭牌是這個了，果然是這個！他就是大拇指！他值得！

吃瓜係統突然問了一個問題，【你知道我為什麼稱呼他為頭牌嗎？】

聽完後，寧蓿心底莫名浮起了一個猜測。

“莫非，他在月桂樓乾過？”

吃瓜係統喲了一聲，【不愧是我的宿主，就是聰明。】

寧蓿謙虛，“過獎了。”

吃瓜係統慢悠悠地說，【那時候，他還沒進問仙宗，還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凡人。】

這時，頭牌突然從裡面走出來，主動出聲問道，“道友，請問你需要多少年份的見月草？”

寧蓿先是愣了一下，才回答說，“三百年的。我剛說過了。”

頭牌點點頭，依舊是那道令人沉淪的迷人嗓音，“我知道，我就是想說，目前雜事堂有五百年份的月見草，藥效更好，積分也隻比三百年份的貴了兩百，請問你需要將三百年份的見月草換成五百年份的嗎？”

寧蓿跟吃瓜係統說，“頭牌也太負責了。”

吃瓜係統隨口說，【誰說不是呢。】

【告訴他，就三百年份的，夠用了。】

寧蓿，“好！”

等頭牌再次離開去準備靈藥時，吃瓜係統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正在不遠處整理靈藥的當事人，從一開始的社死，再到現在的麻木，隻經曆了短短十分鐘的時間。

算了。

這一場大型社死，大概率已成定局。他已經儘力阻止了，但似乎沒什麼用。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個被爆瓜的。

掌教真人都能坦然接受，他一個普通弟子又為什麼不能呢？

想到這裡，頭牌最後的一點不自在也消失不見了。

-

雜事堂裡。

吃瓜係統口若懸河，【剛說到他一開始是個凡人，是吧？】

寧蓿配合道，“是的。”

【機緣巧合之下，他被月桂樓的樓主看中了，成了月桂樓裡的一名員工。】

【既然是“最有名”的尋歡場所，那麼，月桂樓內部的競爭自然是再激烈不過的。】

【那時候，剛巧有四個男模，嗯，我就稱呼他們男模了啊，我不喜歡稱呼他們為小倌。】

寧蓿，“……”

“隨你。”

她也覺得還是男模聽著更順耳一點，說到底，她也還是現代思維，還是更容易理解現代詞彙。

吃瓜係統繼續道，【那時候有四個男模競爭頭牌的位置。】

【你要知道，月桂樓的日流水高到恐怖。普通男模和頭牌能得到的資源天差地彆。】

【既然都入這一行了，那對大部分男模而言，自然是想要做到最好的。】

【月桂樓對手底下的男模女模很不錯，誰賺的多，誰分紅就多。】

【那時候，那四個男模爭這個位置爭得都快頭破血流了，但是！轉折來了！雜事堂的這位首席接待員開始嶄露頭角。】

【他那時候對顧客最常說的一句話是，“我燒，點我。”】

寧蓿，“……”

邊在裡面挑選靈草，邊偷聽的當事人，“……”

最社死的這一刻……到底還是來了。

真的！

太社死了！

原來成為瓜主是這樣的感受。

這一瞬，他總算是體會到了！

-

吃瓜係統興奮道，【因為他夠燒，所以那時候，點他的人確實是最多的。你也知道，修真界不缺有錢人，富婆姐姐更是多到不行。】

【月桂樓其實還是算正經的。雖然有男模女模，但在樓裡的時候，頂多也就陪聊一下，提供一下情緒價值。當然了，他們是可以被外帶的。】

【頭牌靠著他的天賦技能，在當月就徹底脫穎而出了，被外帶的次數也不少。】至於帶出去做什麼，這個問題就隻能說是見仁見智了。

聽完吃瓜係統的話後，正在雜事堂裡為其他弟子兌換資源的雜事堂弟子，以及來雜事堂兌換各種修煉資源的同門們都震驚了。

這這這……

啊，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有……有點刺激呢！好聽，愛聽，瓜再多來一點！

看不出來，雜事堂的頭牌還有這一面。不對，是過去的雜事堂頭牌居然還有這一面！

聽完後，寧蓿一臉的心滿意足。沒想到這位雜事堂頭牌過去的經曆居然如此豐富，他都能在月桂樓成為頭牌，更何況是雜事堂呢？

一進雜事堂，那還不是如魚得水？

吃瓜係統嘖了一聲，【我告訴你這個瓜，一方面是為了讓你吃瓜，另一方面，是為了讓你更順利地收他為小弟。】

寧蓿一開始眉目舒展，聽到這裡，她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

吃瓜係統理所當然道，【你現在一沒人脈，二沒資源，三，靈根在他人眼裡也不算好。在‘為你效勞’和‘做雜事堂的頭牌’之間，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吃瓜係統語氣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欣賞，【但我真的很看好他。】

【我認為，在雜事堂乾活，完全是埋沒了他的能力。他本可以更加優秀。】

【若他能成為你的拍賣員，你和他就是雙贏！】

說的好像她的拍賣樓已經開起來了一樣。

寧蓿無奈道，“拍賣樓都還沒影呢。”

吃瓜係統隨意道，【想要有影的話，那還不簡單？】

【擁有一座拍賣樓不難，隻要有靈石就足夠了。但人才不是那麼容易招納的。】

【他就很適合。】

看得出來，吃瓜係統是真的不想錯過頭牌這個人才。

但寧蓿的內心格外抗拒。

她直接問，“你是想讓我用這個瓜去威脅他？”如果他不同意的話，就把這個瓜公之於眾，讓他在宗門裡再也混不下去？

眾同門勉力按捺住內心的興奮，在心裡瘋狂呐喊道：不需要了，他們已經知道了。

瓜主本主：……

吃瓜係統，【這是最後一步棋。都說威逼利誘，我當然也更傾向於以利誘之。不到最後一步，倒也不必威脅他什麼的。】

寧蓿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威脅他人的話，到底過於下乘了。若是能平平和和地順利挖人，那自然再好不過。

一人一瓜聊到這，頭牌剛好也將寧蓿需要的靈藥全部準備好了。

他從裡面走出來，臉上依舊掛著毫無瑕疵的笑容，“道友，你需要的靈藥都在儲物袋裡了，請清點。”

寧蓿從他手中接過儲物袋的時候，那一句“我燒，點我”，開始在她腦海裡無限循環。

她低下頭，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頭牌。

誰懂，她是真的無法直視這位道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