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威選拔賽的比賽開啟時間公布,時間定在了三個月後。
這讓很多早早備戰太威選拔賽的選手們變得興奮了起來,雲汐勢力的成員們原本也該如此。
玄冥穀。
最近的玄冥穀不太平靜,因為就在幾天前,雲汐從寒鏡淵出逃,而她逃跑的路徑中,玄冥穀正是最為關鍵的一環。
因此這給這裡帶來了不小的影響,其中最大的影響還是來自於雲汐勢力的其他成員,她們開始深入玄冥穀,在惡劣的環境下開始不要命的修行,為的是儘量不去思考雲汐的事情,同時也是一種泄憤。
她們和若甘雨一樣,覺得雲汐之所以會從寒鏡淵逃走,是因為陳默安逼的太緊了,而且現在還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就是她們並不清楚雲汐究竟逃到了哪裡,現在是否安全。
轟——
一聲炸響,劍光在半空中劃過,隨後長槍衝鋒,槍尖穿過劍光,刺向前方的邪修。
邪修一個險而又險的側身躲過這一槍,轉身趕緊逃向山穀深處。
李梓簫微微皺眉,轉頭對蕭泠鳶說道:“你不在狀態。”
以往的修行,李梓簫的搭檔基本都是夏清瑤或者陸琪,但現在為了讓大家都能在太威選拔賽上取得一個好的表現,她們如今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交換各自的搭檔,形成不同的組合。
這樣既能讓她們相互之間配合的更加默契,也能夠通過內戰找到各自的不足,增進自身的實力。
今天蕭泠鳶明顯有些不在狀態,但其實李梓簫很清楚,她自己也有些心不在焉,不然剛才都不需要蕭泠鳶出手,她自己應該就能拿下那個邪修。
蕭泠鳶重重將手中的長槍往地上一插,憤憤說道:“我好不爽啊!想到小汐現在在外流浪,不知所蹤,我就很生氣!”
李梓簫陷入沉默,很顯然,這樣的心情她現在也有,不能確定雲汐現在的安危,她們都沒辦法放下心來。
“就知道你們現在掛念著那個家夥。”
突如其來的聲音顯得有些稚嫩,但語氣卻是桀驁不馴。
蕭泠鳶和李梓簫轉身,看到側後方崖壁上一塊凸出的岩石上,多了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狐狸。
蕭泠鳶眼睛一眨,白卿的出現讓人意外,但以蕭泠鳶的了解,這家夥在這種時候出現,帶來的應該不會是壞消息。
“白卿,你怎麼來了?你有小汐的消息?”???.WenXueMi.Cc
白卿甩了下尾巴,天藍色的眸子透出驕傲的神色:“那是當然,喏,這個給你。”
一道光飛出來,蕭泠鳶接下,那是一枚儲物戒。
白卿說道:“雲汐讓我帶給你們的,另外,她讓我跟你們說一聲,好好修行,她現在安全的很。”
蕭泠鳶沒有回答,而是第一時間將意識潛入了儲物戒中,查看了一下裡面的東西,確定了是雲汐會給她們的東西之後,她臉上立刻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可惡的小汐,一聲不響就離開,回頭我一定要揍她一頓!”
話語的內容看似生氣,但這語氣卻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李梓簫撇了她一眼,發現蕭泠鳶這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她這樣太浮躁,不夠鎮定。
她沒有想過,如果自己這個時候照鏡子,便會發現自己臉上也掛著淡淡的笑意。
……
……
魔域。
近兩年,整個混靈界都在發生各種事,天神大陸元素混亂,昭天宗和淩神閣戰事忽起;天靈盟陳默安出關,隱閣長老開始乾預內政;妖族倒是相對正常些,但也因為幽兮雲的事被牽扯了進來。
而相比於這三方大陸,最亂的還是魔族。
三聖殿沒有發生驚天動地的內戰,但暗中的碰撞卻已經發生了許多次,聖魂殿以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果斷出手,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占據了多處本該屬於聖淵殿和聖魔殿的城市。
而之所以會發生這一切,是因為自從幽兮雲身份被六泉識破後,聖魂殿內便來了一位客人。
聖魂殿內殿。
紫舛俞提著兩壺酒走來,內殿深處沒有開啟燈光,漆黑一片,而他對著那片黑暗笑著開口:“新進的上等酒,八暮先生可要來一壺?”
一顆明珠亮起,驅散了黑暗,顯露出了內殿深處的兩道身影。
那是一名頭發略顯淩亂的長發男子,男子盤腿而坐,燈光下的臉色略顯蒼白,在他的身側,趴著一隻眼神淩厲的妖獸。
這妖獸似獅似鹿,體型高壯,威武霸氣,看著像是傳說中的麒麟神獸。
聽到紫舛俞的詢問,名為八暮的長發男子直接伸手一吸,紫舛俞手中的一壺酒便被吸了過去。
他豪邁地灌了兩口,下一秒卻發出沉悶的咳嗽聲。
紫舛俞眼神微虛,說道:“我倒是忽略了八暮先生身上的傷,或許應該帶些茶來。”
八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問道:“聖淵殿那邊現在如何了?”
紫舛俞說道:“我已經讓紫武川進入聖淵門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將幽致遠放了出來,不過想要取代幽玄馗成為聖淵殿的新主人,還需要一點時間。”
說到這個,紫舛俞問道:“你說幽玄馗傷勢極重,這點確定吧?”
八暮冷冷的看著他:“你不信我?”
紫舛俞笑著解釋道:“自從幽兮雲離開後,幽玄馗這些年便老的極快,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定然是以消耗自身壽命為代價,試圖邁入誅靈圓滿的層次,即便失敗,他如今的實力也絕對不容小覷,因此我擔心他刻意有所隱藏,隻為引蛇出洞。”
“嗬!”八暮冷笑一聲,說道,“你儘管放心便好,幽玄馗既然能夠將我和阿珠傷成這樣,那他自己自然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他的傷勢即便沒我重,也絕對不會差多少。”
“既然八暮先生這麼自信,那我便放心了。不過聖魔殿那邊你們怎麼處理?冥冷昭那老家夥反應不慢,已經和昭天宗達成了合作,現在不好對付。”紫舛俞說道。
八暮說道:“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們自有安排。殿主隻管將重心放在聖淵殿上,隻要先收下了聖淵殿,剩下的都好處理。”
“既然如此,那我便相信先生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紫舛俞抬起手中的酒壺,一口飲下許多。
八暮也是毫不客氣,即便身上帶傷,也依然灌下了大口酒液。
……
……
聖淵門是聖淵殿的禁地,古往今來,聖淵殿的強者們隻要不是死在戰場上,大部分都是選擇在聖淵門內坐化,他們死後散出的靈力重歸天地,在這片空間內遨遊,從而使得這裡的靈氣比聖淵殿任何地方都要更加充裕。
但也正是因為坐化了太多強者,一般的聖淵殿弟子根本無法在聖淵門內久待。
但今日聖淵門迎來的客人並非是什麼普通弟子,而是聖魂殿的兩大太上長老之一,紫武川。
一名誅靈小成的強者。這是紫武川第一次進入聖淵門,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
聖淵門內是一片沙漠,沙漠中有無數獨立的金字塔,每一座金字塔都是一位強者的墳墓,紫武川初來乍到,沒有引起任何動靜,隻是默默地來到一座平平無奇的金字塔前,走了進去。
金屬閥門被打開的聲音格外沉悶,昏暗的環境下,一個衣衫襤褸地中年男子頹廢地坐在石壇地中央,手腳上是刻著靈印的鎖鏈。
聽到開門聲,男子抬起了頭,淩亂曲卷的黑發下是一雙如狼般凶狠的雙眼,眼中是滿滿的恨意。
但在看清紫武川的臉後,男子眼中的恨意淡了不少,轉為疑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來放你出去。”紫武川說道。
“放我出去?為什麼?”
幽致遠眯著眼睛,眼神充滿質疑。
紫武川說道:“這段時間魔族發生了很多事,殿主想要重新整治一下魔族的內部格局。”
幽致遠冷笑一聲,嘲諷道:“你們現在的殿主是誰?紫舛俞?就憑他?”
紫武川看著他,淡淡道:“幽兮雲魂轉天靈,現在身份暴露了,大概率躲進了妖域。”
“你說什麼?!”
幽致遠猛地瞪向了他。
……
“她還有沒有其他的交代?”
聖淵殿的主殿,幽玄馗看著手中幽婷靜帶來的丹藥,問道。
幽婷靜搖搖頭:“她隻讓我帶丹藥過來,而且……我沒有見到聖女大人,跟我交流的一直是雲汐。”
雲汐和幽兮雲之間的關係,幽玄馗是知情的,他在聽到幽婷靜所言後,並沒有表現的多麼意外,隻是有些難過。
“行,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等等。”
幽玄馗又叫住了幽婷靜,補充道:“下次再見到雲汐,就讓聖女和你見一見。”
幽婷靜知道殿主是想得到一些關於聖女大人的消息,當下點了點頭:“弟子明白。”
幽婷靜離開後,偌大的宮殿中便隻有幽玄馗一人,他捏著那枚複靈丹,對著窗口傳來的日光,靜靜看著,沒看一會兒,他忽然低下頭,用另一隻手掩住嘴,發出了痛苦的咳嗽聲。
當他將手拿開後,掌心已經多出了鮮紅的血液。
“你的傷很重。”
聲音傳來,是幽瀧。
幽玄馗說道:“那個馭靈師的靈獸很強,明明兩者都是誅靈小成,合手之下卻讓人極難應付,而且我還被他們提前埋伏偷襲了一手……”
他的聲音顯得很虛弱,但更多的無奈和憤怒。
幽瀧看著他,眼簾微垂。
幽玄馗察覺到了他情緒的異樣,問道:“是有什麼事?”
幽瀧說道:“紫武川進了聖淵門,應該是去放幽致遠出來的。”
幽玄馗受傷後,他便一直有關注聖魂殿和聖淵門,紫武川一出現便被他發現了,但他沒有出手去攔對方,因此聖魂殿除了紫武川,還有一位長老。
幽玄馗滄桑的眼神裡散出寒意,他發出歎息一般的聲音:“紫舛俞……這是想將我們逼入死境啊。”
幽瀧說道:“如果真要打起來……以你現在的狀態,我們不可能是對手。”
“我知道。”
幽玄馗平靜的回道,然後看著手中的丹藥,想了想,還是直接服用了下去。
複靈丹入口即化,化作溫暖的洪流淌過身體的每一處經脈,舒適的感覺讓人驚訝,等到幽玄馗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體內的傷勢已經完全恢複了正常。
“怎麼了?”
幽瀧看到他臉上的震驚之色。
幽玄馗轉頭與他對視:“傷勢……恢複了。”
“你在開玩笑?”幽瀧滿臉不信,甚至懷疑幽玄馗是在耍他。
幽玄馗也有些懵,他再度認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最後確定的說道:“傷勢完全恢複了,是聖女大人送來的藥。”
“……”
幽瀧沉默了半響,最後問道:“不愧是聖女大人。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幽玄馗說道:“既然傷勢恢複了,那自然不能讓聖魂殿得逞,幽致遠我來應付。”
幽瀧點點頭:“那再好不過了。”
反正他也打不過幽致遠。
兩人靜靜地坐在宮殿內,靜候了將近一個時辰,也沒有等到幽致遠出現。
幽瀧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他這個時候應該出來了才是。”
幽玄馗沉眉思索了片刻,忽然臉色發生了變化,他沉聲道:“或許,他出來之後的第一目標,並不是我們。”
幽瀧思維轉動,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他去找他曾經的舊部了,準備先統籌實力,再向我們宣戰?”
“嗯。聖淵殿畢竟不是一個人的聖淵殿,即便我傷勢沒恢複,他想要憑個人之力強奪,幽若菡他們也不可能答應。”
幽玄馗目光微凝:“幽致遠,被關了一千五百年,變得冷靜了。”
幽瀧冷笑道:“變冷靜又能怎麼樣,一千五百年的時間過去,聖淵殿還有幾個人能聽他的?我現在就去召集十八魔將,誰膽敢叛變,我立馬就一刀砍死他!”
幽玄馗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最後點了點頭,半靠在高椅上,刻意將臉色重新變得蒼白,說道:“我傷勢恢複的事,暫且彆讓任何人知道。”
“放心,幽致遠這老家夥既然敢出來,這次定叫他有來無回!”
幽瀧氣衝衝地走出了宮殿。
幽玄馗望著他的背影,露出了一絲笑容。
位居高位的人,越明白能有個可以為自己分擔壓力的同伴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