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來，當年殿主讓我在混元州幫你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聖女大人的存在。」

幽婷靜聽雲汐說完了關於她與聖女大人之間的事情發展，忍不住有些感慨，誰能想到這個當初僅有十幾歲的女孩，居然沒有被聖女的記憶給吞噬，甚至還迫使聖女這麼長的時間都無法正常的蘇醒。

雲汐背靠著天台護欄，雙肘搭在上面：「對的，我當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心理壓力老大了，好在我和她的情況與正常的魂轉不一樣。」

她說著，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幽婷靜：「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安心很多？」

幽婷靜第一次被雲汐以這樣調戲般的眼神看著，眸光頓時變得楚楚動人起來：「可不是嘛~人家今天還以為小雲汐都已經沒了，可傷心了呢~你現在可得好好安慰人家呢~」

「咦惹~」

雲汐抖抖肩膀，幽婷靜這人跟彆人果然不一樣，調戲她所帶的結果就是被反調戲，這要是李梓簫，肯定已經紅了臉，或者冷冷地瞪自己一眼。

小鳶兒不行，如果她敢調戲小鳶兒，小鳶兒肯定反手就直接把她推到了，可能一個晚上都沒有過去，她的係統就沒了。

她現在剛需係統，可不能失去它。

幽婷靜沒有再過多的調戲雲汐，而是問道：「那你之後和聖女大人該怎麼辦？繼續保持這樣的狀態嗎？」

雲汐歎口氣，有些無奈道：「也隻能這樣了吧？她說如果能夠邁入神道，便能與我分開。」

「神道……」

幽婷靜望著漆黑的天穹，月光的盛放讓星星難以被看見。

聖女大人追求神道三千年也沒能成功，雲汐就算天賦真的很高，難道就真的能夠邁入那個境界嗎？

混靈界千萬年誕生了多少天賦卓越之輩，光誅靈的數量便已經達到了六七位數，可真正邁入過那個境界的……隻有寥寥數位。

「如果突破不了，你們豈不是一直要這樣……做一個不完整的自己？」

幽婷靜眸光楚楚，她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子，但雲汐和聖女大人都是很重要的人，兩人以這樣的方式存在，她很難不難過。

雲汐奇怪地看著她，笑著道：「你說什麼胡話呢？怎麼就不完整了？我是我，她是她，隻是共用一個身體罷了，就當是在睡覺咯！而且你不覺得一個人有兩個人格超有趣的嗎？而且她還這麼厲害。唯一遺憾的就是不能見面，我倒是想看看她原本的樣子啦！」

雲汐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流露出任何牽強安慰的神色，一切顯得非常自然，似乎是真的不討厭這種存在方式。

幽婷靜聽著，最後忍不住笑出聲：「想看的話，等你下次來魔域人家帶你去看好了~聖女大人的身體可就在聖淵殿哦~」

「肯定會來的。好了，我先回去了，出來太久容易被發現。」

「好。在走之前，還有一件小事~」

幽婷靜靠近雲汐。

雲汐警惕地看著她，因為背後是護欄，退無可退的她隻能向後仰著身子，口中說道：「你可彆想占我便宜嗷，你占我便宜就是在占你們聖女的便宜，那你可就要完蛋了！」

幽婷靜翻了個白眼，表情顯得更加嫵媚：「誰要占你便宜了~我隻是想再拍幾張照而已呢~這麼好的景色，總要記錄一下的呢！」

「哦，這樣啊。」

「失望了？真想讓人家占你便宜？」

「失望你個鬼啊！你真敢亂來，本小姐頭都給你錘爛。」

月色動人，幽婷靜拿出自己的手機，和雲汐記錄下了這不平凡的一天。

……

「有時候，太有魅力也不一

定是一件好事，可我能怎麼辦？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好看，性格這麼招人喜歡，天賦也是冠絕古今……」

喋喋不休的話語從雲汐嘴裡說話，從佛尊城回來的她伸了個懶腰，向著帳篷外走去。

駐地內的帳篷相互之間隔的都不算太遠，如果是閒聊還好，但要做些食物什麼的，就要走遠些了，雲汐靈識散開，一下便找到了小鳶兒她們的蹤跡。

她走了過去。

此時大家正圍在一個大大的火堆旁說說笑笑，看到她來了都是下意識看了過去，奇怪的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沒有開口。

雲汐看見擺好燒烤架，正在切肉的青嬋，笑著問道：「青嬋，做的什麼呢？」

一句話出口，便是大家熟悉的雲汐。

大家頓時心裡鬆了口氣，高冷版的雲汐壓迫感太強，即便是靈霄雲他們都頗為不適應。

青嬋說道：「雪耗牛，鳶兒姐抓來的。」

蕭泠鳶看了眼雲汐手上的戒指顏色，知道她是雲汐，頓時雙手胞兄，驕傲的道：「哼哼，我厲害吧！」

雲汐忍不住發笑：「抓個雪耗牛而已，瞧給你能耐的。」

她走到青嬋旁邊，說道：「調料帶了嗎？」

「帶了！」

青嬋的廚藝師承雲汐，身上自然也常備雲汐製作的那些調味料。

「那交給我來吧。」

「好！」

聽到雲汐打算親自動手，大家都是眼睛一亮。

紅菱對竹依解釋道：「姐姐做的食物，很好吃。」

竹依了然，難怪大家在聽說雲汐要下廚之後眼神都不一樣了。

燒烤架已經擺在了雪地上，雲汐手一揮，鋒銳的劍氣自她指間迸射而出，分秒中便將牛肉切成了一塊塊。

因為沒有準備竹簽，雲汐便將這些肉直接擺在了燒烤架上，對著燒烤架打了一個響指，靈力成火，在積雪間綻放了開來，緩緩搖曳著。

雲汐拿著一雙筷子，熟練地翻動著這些烤肉。

竹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雲汐的動作，那行雲流水的流程節奏，何止是嫻熟。

肉烤好需要一定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大家自然沒有閒著。

出於好奇，靈霄雲忍不住開口問道：「雲汐，你最近是在修行什麼靈術嗎？性格變得這麼古怪？」

「嗯？」

雲汐抬起頭，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小鳶兒她們跟你們說了？」

蕭泠鳶幾位知情者在看到雲汐這無比自然的神色變換，心中忍不住道了一句。

「好演技！」

靈霄雲笑道：「嗯。你最近變化這麼大，就算我們想不察覺到都很難，所以就多問了一句。」

雲汐明了，解釋道：「嗯，這不是突破到劫靈了嗎？上半年受了時容桂督一些指導之後，有了些新的想法，最近正在實驗。」

「這樣啊，那你這性格變化也太大了，我們都覺得有些不適應了。」

靈霄雲不禁流露出一絲苦笑。

風未言連連點頭，附和道：「深有同感，感覺這一下的變化，就好像直接換了個人一樣，莫名的壓迫感。」

幽兮雲的氣質與氣勢都是印刻在靈魂深處的，活了幾千年、站在過混靈界最頂端的人，自然不可能像普通人那般尋常。

雲汐笑道：「如果變化不大，我練的乾嘛？實不相瞞，其實我有一個猜想。」

眾人看向她，問道：「什麼猜想？」

雲汐放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那就是功法的強度和某些效果，其實很多時候也取決於修靈者本身的性格。你們看，在座的不少人功法

都在邁入靈道的時候有了一些進化，梓簫性子冷，功法也就更孤寒更具備殺傷力。耀子責任心強，有擔當，功法就變得更注重防禦力。小鳶兒跟個狗皮膏藥似的，功法也變得這樣。這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

「喂！過分了呀！」蕭泠鳶不滿的喊出聲。

她扯犢子就算了，怎麼還帶抹黑自己的。

大家聽著她這話，認真思考了一下，魏文龍說道：「這似乎也有些道理，功法的進化，大多還是取決於修靈者自己的需求，說是受性格影響倒是也說得過去。」

「是吧！」雲汐對魏文龍拋去一個【知音啊】的眼神，「你們都知道，我其實身懷兩道功法，這和我的特殊體質有關，但現在的問題在於，雲家的化雲心經隨著我實力的增加，對我而言已經有些雞肋了，我是打算在尋些突破，但是遲遲沒有成功。」

她一本正經的說道：「所以我就想換個生活態度，試試會不會有新的發現。」

這下大家都明白了，難怪雲汐最近幾個月總有那麼幾天變得格外陌生，原來是在為進化功法做準備啊。

蕭泠鳶葉念寒幾人瞪大了眼睛，互相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意思。

「這都能給小汐圓過去？」

青嬋歪頭看著雲汐，問道：「小姐，那樣變化的你，還是你嗎？」

雲汐將烤肉翻個面，適當的撒了些調味料後，才看向她：「怎麼了？想跟小姐探討一下哲學嗎？」

青嬋嘟嘴：「才沒有呢！我隻是覺得，那樣的姐姐，有點讓人害怕。」

「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但你不認為那個樣子超帥嗎？」

雲汐激動的說道，那模樣讓大家有些啞口無言。

的確，雲汐身上擁有著許多的優點，但這世上不存在完全多邊形的人，當她具備了某些性格，相應的在其他方面就會有些損失。

比如有無數人人前人後說過雲汐很漂亮、很溫柔、很陽光……但很少有人會覺得她帥她酷，【高冷】一詞更是與她絕緣。

但幽兮雲在這方面卻是很好的和她互補，兩人的性格不能說完全不同，隻能說正好相反。

每個人都會想象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會不會存在，存在的話又會給生活帶來什麼樣的變化，雲汐也不例外。

大家沒想到雲汐居然還有這樣的內心戲，一時間隻覺得雲汐的還真是有些孩子氣，明明都是劫靈境的強者了，但內心的童真中二倒是沒減多少。

對此，大家都是忍不住笑了笑，並沒有對她有任何的嘲笑。

越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就越明白，想要保留人生中的那一份純真是多麼的不容易，如果他們做不到那樣，那有人替他們做到也是好的。

青嬋崇拜的說道：「小姐怎麼樣都帥。」

「那可不行，該美的時候還是得美美的，可不能讓人覺得我沒女人味。」雲汐回道。

南宮耀輕咳兩聲：「咳咳，小汐，其實吧……你確實沒啥女人味……」

雖然她不管是從容貌身材還是裝扮來說，都是一個妥妥的女孩子，但是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的，開玩笑扯犢子也毫不含糊，完全沒有女孩子的羞澀和嬌弱。

換言之，便是雲汐這樣的女子，隻會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卻無法讓人生起保護欲。

靈霄雲看向南宮耀：「這話可是你說的啊！跟我可沒關係。」

天燁豎起一根手指：「以上僅代表南宮耀一人觀點。」

雲汐對南宮耀露出笑容：「你完了，待會兒肉烤好了，你跪在邊上，看著大家吃！」

南宮耀頓時彎下腰：「大小姐，我錯了。」

「哼哼哼

！」

眾人融洽的交流相處著，竹依看著他們，眼神忽然有些恍惚。

剛才和大家相處的時候，其實也挺融洽，但是現在雲汐在，這份融洽又變得和之前不一樣，這是一種更完美，更輕鬆，更和諧的融洽，是她活了一千三百多載都從未感受過的氛圍。

火光在雪中搖曳，熱浪拍在每個人的臉上，映著每個人的臉都是紅色。

竹依微微低下了頭，看著燒烤架，視線有些恍惚。

宗知說得對，天靈盟真的很卑鄙。

紅菱坐在竹依的旁邊，敏銳地察覺到了她似乎情緒有些不對，但她看不出竹依不對的點，她靠近過去，小聲問道：「餓了嗎？」

「嗯。」

竹依低著的頭點了點。

紅菱取出一個零食：「先吃這個，墊墊肚子。很好吃。」

竹依接過零食，撕開包裝，裡面裝著一塊白色的巧克力。

她輕輕一掰，巧克力斷成了兩塊，她將一塊遞給了紅菱。

紅菱搖搖頭，沒有接。

「你吃，我，不餓。巧克力，還有很多。」

她說話慢吞吞的，沒有太多的情感波動，但很認真。

竹依抿了抿嘴，將那半塊巧克力放進了嘴裡，認真嘗了起來。

「好吃。」

她說。

「這些，也給你。」

紅菱手上又捧著好幾塊巧克力。

竹依沒有拿：「裙子沒有口袋，放不了。」

她靈力被封，自然也沒辦法使用體內的自辟空間。

紅菱沒想到這一點，看著手中的巧克力，又收了回去，隨後對竹依說道：「你想吃的時候，就跟我說，我拿給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