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愉的探討聲結束之後，大家又開始了其他的活動，男生們拿出自己早早準備好的各類有趣玩具，大家分成幾堆在玩著不一樣的遊戲。

他們不像修真者，更像是一群小學出頭的孩子，開心如此簡單。

雲汐依舊坐在雲端一角，望著前方的天空。

這場秋雨不光下的久，覆蓋的面積似乎也很廣，他們飛行了大概有數個時辰，可依舊未能離開烏雲籠罩的範圍。

雷鳴電閃間，偶有星隕在他們周邊滑落。

帶著一群學生在烏雲中前行，還有時不時提防墜落的星隕，這樣的事情也隻有靈者才做得到。

雲汐再一次對“靈者”二字充滿了憧憬。

雲汐看了一眼秦素笙，後者正坐在雲端首處閉目養神。

單人的飛行對她而言毫無壓力，但要帶著這麼多的學生在烏雲中極速穿行，對她而言也不是輕輕鬆鬆就可以辦到的事，她偶爾也需要閉目養神恢複一下靈力。

天靈大陸的靈氣並非是由自然產生，而是源於天降。

天降靈氣，福澤蒼生。

從此便有了修靈者。

因此越高的地方，靈氣往往愈發的充裕，這也是秦素笙選擇在烏雲內部飛行的原因，因為在這裡，她恢複的也更快。

古書中很多靈者渡劫、修行都選擇高山穹頂也是這個原因，越高處靈氣越濃鬱，這有利於他們恢複靈力和傷勢。

‘不知道素姐是什麼層次。’

雲汐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們打探到的消息隻是她實力很強而已。

白雲飛行的速度逐漸放緩，以更穩定的姿態前行。

烏雲深處是不算很深的黑暗，照明的晶石隻能帶來光，但不能帶來時間觀念。

想要知道時間，就隻能看手機。

等大家掏出手機查看時間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是一天過去，正值深夜，他們玩的太儘興，居然都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此時注意到是夜晚之後，玩樂之後的疲憊感才如潮水般襲來，大家都感受到了些許的困倦。

雲上無床，雲就是床，大家直接就地躺下，席雲而眠，比床更加舒適，這樣的旅行才是真正暢快。

雲汐沒有睡，她在打坐，利用這難得的好機會修行。

葉念寒也緊隨其後，不肯落下半分。

慢慢的，沒睡的人都開始打坐修行，睡著的人在小憩一會兒後也清醒過來抓緊時間修煉。

直到這一刻，修學旅行的“修”之一字開始顯露出它的意義。

秦素笙睜開眼睛，欣慰一笑，將白雲前進的速度再度放緩一分。

在雲端中修行，吸納濃鬱的天地靈氣，這是劍道一班的學生們過往都沒有體會過的感覺，如今稍一體會，他們方才明白這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於是修行起始，便長久不衰。

直到白雲穿過濃厚的烏雲，陽光重回大地……不，應該是他們重回陽光之下後，劍道一班的同學們方才逐一睜開了眼睛。

烏雲遠去，陽光普照，天空一片晴朗。

這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讓人心神微恙，忽然間，好像古老的時鐘在敲響，劍道一班全班四十個人，無一例外的都進入了入定狀態。

這是來自上天的感悟，是秦素笙贈予他們的機緣，一生隻此一次。

雲端之首，秦素笙的臉色變得蒼白，這是他們自發的感悟，她隻是做了個助力，可這依然對她產生不小的影響。

可看著學生們一個個恬靜的容顏，她並沒有感到任何的後悔。

把學生帶上最好的道路，這就是老師應該做的事。

白雲悠悠地前進，兩刻鐘後，第一個學生睜開了雙眼，從入定的狀態中退出，他猛吸一口靈氣，身體發出一聲爆響。境界，突破了，他跨入了天階。

隨後陸陸續續的，更多的學生睜開了眼睛，他們當中不少人都越過了天階的門檻，即便未能跨越的，也都觸摸到了那一道大門，突破隻是時間問題。

半個時辰後，全班隻剩下三人還在入定狀態中遲遲未出。

雲汐，葉念寒，程凱明。

相對於他們，這三人的感悟顯然更加深厚。

所有人都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目光牢牢彙聚在這三人身上，等待他們的結果。

流雲從身邊呼嘯而過，地上的楓樹上落葉紛飛，雄鷹在天空中翱翔，對他們避而遠之。

時間流逝的並不慢，可他們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天賦和悟性的差距在這一刻顯得很是明顯。

終於，又過了半個時辰，他們當中有人微動。

萬眾矚目下，程凱明睜開了雙眼，他輕吐一口濁氣，境界從天階四級攀升到了天階五級。

轉頭觀向四周，他的目光鎖定在了閉著眼睛的另外兩人身上，旋即略有遺憾地歎了口氣，面露苦笑。

比不過雲汐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他沒想到自己連葉念寒也不如。

太陽傾斜，時間依舊在流逝。

程凱明的遺憾化作了驚訝，因為又過去了半個時辰，他發現另外兩人遲遲沒有蘇醒的跡象。

莫說是他，就連秦素笙也微微有些驚詫，她看人一向很準，可葉念寒的入定時間卻超過了她的預期。

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隻能眼巴巴地等待這二人感悟結束。

當時間再度過去一個時辰，大家都感到有些無聊了之後，一聲輕響，葉念寒睜開了眼睛。

如星辰般美麗的眸子裡散發出明亮的光輝，白雲停駐，天穹頂部有漩渦升起，一道細小的卻又格外耀眼的光柱穿過天穹，直入葉念寒的眉心。

他人無感，唯有葉念寒聽到了那一道仿佛從山澗幽穀傳來的古老且空靈的聲音。

“無垢——”

這一刻，葉念寒的身體表面靈光迸發，她的氣息一瞬之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那不光是境界的瘋狂漲動，還有靈力的升華！

迸發出來的靈力在湧動，翻騰，散於虛空後又重新凝結，重新凝結之後的靈力多了一縷莫名的神聖韻味。

一句話直接葉念寒的腦海中跳出，毫無預兆。

塵心無垢，心若明鏡。

從此，她的鏡塵心經超脫之前那小小的卷軸束縛。

成為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心經。

“呼……”

重新凝結的靈力回歸體內，葉念寒長舒一口清氣，感受著完全不一樣的靈力和攀升到天階五級的境界後，心情格外舒爽。

這短短幾個時辰的頓悟，讓她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成長。

似有所感，她轉過了頭，看到了一對對呆落木雞的目光。

“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