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首領親衛以外也可以隨時頂崗任何崗位職位,留著這些家夥也不過是念在他們是多少年的熟手罷了。
“……我一定加強訓練。”
卡爾瓦多斯低著頭聽訓。
如果說琴酒的話最多讓他忌憚之下聽命的話,月野杏卻直接讓他毛骨悚然,在組織裡不被需要的人會有什麼下場不用想都知道。直接殺了算給個痛快,被當做實驗體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氣氛一路沉默直到上車。
“還有你,貝爾摩德。”
琴酒墨綠的眼睛似是無機質的礦石一樣冷冷盯著她,“首領的命令已經很給你面子,你卻沒能第一時間遵守……”
他的尾音意味深長地拖長,像是在思考該拿她怎麼辦。
貝爾摩德如今勉強算是琴酒的平級,隻不過如今首領的偏愛對象從自己變成了對方的,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倒不至於因此改變,所以琴酒也很少對她指手畫腳。
但這次實在太過了。
她自己也再清楚不過,白著臉等待處罰。
月野杏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
他們坐的車是月野杏的那輛保時捷,琴酒開車,貝爾摩德在副駕駛,月野杏一個人坐在後座。
氣氛凝滯許久。
“我不知道你和那兩個孩子有什麼淵源,貝爾摩德。”
在空氣幾乎不能流通的時候,後座的首領才終於開了尊口,“但我自認為,我沒有下達對他們斬草除根的命令就是對你的仁慈。”
“是的,感謝您的仁慈。”
貝爾摩德低頭,承認了這點。
對於首領來說,能花費額外的0.01秒思考一下打哪個部位對練習空手道的孩子影響最小,能對一直給組織攪局試圖策反組織成員的工藤新一沒有一槍崩掉,都是她的仁慈。
固然有她本身不願多生是非的因素,不得不說其中也有幾分給貝爾摩德面子的意思。
月野杏點了一根煙,目光沉沉盯著那點火星,“我給了你面子,你卻把我的面子丟在了地上。”
這是很嚴肅的指控。
首領的尊嚴不容侵犯,更何況還是首領主動給的她面子。
駕駛座上,琴酒空著的那隻手熄滅煙,轉而掏出自己的伯.萊.塔。
“……是,是我折損了您的顏面。”
副駕駛的女人不複以往的慵懶氣質,閉上眼,承認自己的錯誤,身體微微顫抖。
又是一陣難捱的沉默。
所有人都知道首領是在思考如何處置她。
“嘖……這是我最後一次寬恕你,貝爾摩德。”
月野杏有些煩惱地皺起眉,深思熟慮道:“看在你早早對我投誠的份上,我給你額外的一次寬恕。這次以後你就和普通的成員一樣,在我這裡沒有任何優待了,懂嗎?”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你珍惜。”她緩緩說道。
首領撫了撫自己更嚴重的淤青,不想再多說什麼。她現在說話已經有點啞了。
貝爾摩德終於止住了顫抖,眼中恐懼之意未消,感激的聲音猶自顫抖,“您的慷慨與仁慈我永遠銘記在心。”
“最好如此。”
嗓子疼,月野杏簡短地回她一句。
兼職司機沉默地收回槍。
並在半路把貝爾摩德丟下了車。
最終車上隻剩了兩個人,氣氛頓時輕鬆不少。
“作為boss來說,你的脾氣似乎太好了一些。”
琴酒重新用車載點煙器點了根煙,“對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都考慮那麼多。”
他指的是毛利蘭。
“畢竟是個前途大好的女孩子,總不能因為她男朋友就要順便乾掉她吧?我們又不是不殺人就手癢的變態殺人犯。”
喉嚨有點疼,月野杏用手機代替自己發聲。
順便一提,這個語音包是諾亞方舟的聲音,有點溫柔的少年音,跟月野杏的語氣和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你對女人倒是溫柔。”
琴酒哼笑一聲,不陰不陽地說了這麼一句。
“那當然了。”
“你羨慕的話我也可以這麼溫柔地對你哦。”
諾亞方舟的聲音如此說道。
“閉嘴,我不煉銅。”
“我隻是在用諾亞方舟的聲音說話而已!”
“閉嘴。”
“你這個以下犯上的家夥,居然讓我閉嘴。”
“彆再打字了,你的反應速度慢得可笑。”
“……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尊重我!”
這家夥,有人在的時候對她倒是尊重得很,要槍不給遞刀子,讓打哪裡打哪裡,一旦隻有他們兩個的時候就開始放飛自我,還嘲諷她,還陰陽怪氣。
“車上有藥嗎?噴了趕緊閉嘴吧。”
“說話的是諾亞方舟,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說隻是用了他的聲音?”
“哦,是又怎樣!”
琴酒有點受不了她,自己翻著車上的儲物箱,找出藥箱後把噴霧扔給她。
月野杏躺在後座,用挪亞方舟的聲音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噴。”
有傷不噴藥還在這嘰嘰歪歪是個什麼操作,琴酒無法理解。
彆墅到了。
車到了門口停下,琴酒取了藥。
見他似乎有親自給噴藥的打算,月野杏在後座避了一下,“我拒絕!”
首領最忠誠的琴酒先生翻過身來,一手撐座一手拿藥,打算霸王硬上弓。
月野杏七扭八扭表示拒絕。
二人在狹小漆黑的車廂內進行了一番激烈而無聲的交鋒!
最終首領因為體力消耗過大惜敗於自己最忠實的手下,被手下摁著肩膀噴了厚厚一層嗆鼻子的液體。
“你媽的,我肩膀肯定也青了。”
諾亞方舟的溫柔少年音被她拿來罵人了。
月野杏有些搞不懂,這家夥究竟是為了給她上藥把她弄傷還是隻是單純想打她而已。
彆墅已經熄燈,被噴了一身藥味的首領動動鼻子,覺得自己還是偷偷摸摸回去比較安全,被那些家夥知道了又該嘮叨了。
“現在為難是不是遲了點?”
琴酒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嘴角一提,“希望你下次可以克製自己彆再發瘋了。”
“我才沒有發瘋,隻是很高興罷了。”
月野杏嘴硬。
二人下車。
披著黑大衣的女人因為剛才的交鋒衣服有些淩亂,她想起什麼,把裡面的裙子整好,外面的大衣扔給手下,“你的衣服。多謝,我回去了。”
“嗯。”下屬高冷的一逼,逼格比她拉得還高。
琴酒立在原地,把她穿過的大衣搭在胳膊上,目送首領因為晚歸毫無形象和尊嚴地翻牆爬窗回到自己的臥室。
柔和的床頭燈亮起來,琴酒咬著煙蒂,就著深夜的冷空氣吸了最後一口,緩步走進漆黑的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