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如何，點點桌子歎口氣道：“百分之八十是公安放在我在的那個組織的臥底啦。”

她歪歪頭，吃下一口柔軟的舒芙蕾，“然後我應該是在他面前乾掉了跟他一起臥底的朋友，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畢竟我有時候總會追求一些帥帥的效果——比如冷兵器斬首啦，比如一把弓放出去燃爆一條船啦，一發炮彈下去送彆人去見上帝啦，他的朋友就是被我斬首掉的。”

“起碼在他眼裡是這樣。”月野杏的良心並沒有感覺到一咪咪的痛。

“……”五條悟眼神微妙，好像第一次認識她一樣上下打量她一眼，“原來杏子你也有這麼瘋的一面嗎？”

“隻是黑暗讓我不再克製而已，平時我還是很正常有人性的。”應該。

月野杏對自己的情況還是很清楚的。

“原來如此，”五條悟知道了被那個男人封印在心裡的東西是什麼了，那是對月野杏的仇恨和對朋友斬首在眼前的憤怒、恨意和恐懼，“越是那樣的人越棘手呢。”

正義的警官，直面朋友的死亡，臥底的生活，黑白之間的糾纏……

“無聊。”五條悟百無聊賴地移開視線。

月野杏也覺得這樣，“竟然送兩個年輕的關係還挺好的同期警察進來臥底，他們的領導在想什麼啊，這不是自己給自己製造麻煩嗎。”

“無論政界還是咒術界，上面那群老家夥的想法都差不多啦，壓榨下面的小年輕，用他們的熱情和‘正義’和奉獻精神來保全自己的位置——所以才說無聊啊！”

五條悟撇了撇嘴，不再關心了。

“我要再去拿點吃的~”他起身。

月野杏看了眼桌上僅剩的蜂蜜大福，點單，“順便幫我帶點奶油和菓子，還有紅豆包和香芋卷！”

“啊我也想吃這個，還想吃白玉卷和瑞士卷！”

“我也我也！乾脆一起去吧，多拿一點。”

說得有點饞了，月野杏起身跟他一起去拿了。

有五條悟這個一米八幾的大男生在，她完全不怕多拿，反正剩下的對方也都能吃掉。

——跟他一起出來吃甜點還是蠻愉快的。

月野杏心想。

兩人走去取甜點的區域，又吸引了一批女孩子的視線。

會在甜品店吃東西的情侶在這個社會是十分少見的，大多數情侶會選擇約會的地點都在咖啡店，男孩子進甜品店還挺丟人的。因此甜品店多數都是一群女孩子來吃，順便聚會聊聊八卦之類的，因此這樣貌出色的二人在這個地方簡直不要太引人注目。

順便吸引的還有某個招待人員。

淺金發的帥哥走近，帶著和煦的偽裝笑容，“兩位需要推薦嗎？我們店的奶油蛋糕廣受好評哦。”

“太粘人的男人會不受歡迎的哦~”

全然不知道自己才是最不受歡迎的男高中生，五條悟十分沒有逼數地提醒，“女孩子不會喜歡你這樣死纏爛打的人哦，這位小哥。”

月野杏也沒有了探究這家夥究竟為何跟蹤自己的興致，冷著臉附和，“是啊，放我一個人獨美吧，你再這樣下去就把我對黑皮美人的熱情消耗光了。”

“兩位多慮了，”金毛帥哥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我並不會那個意思，隻是給客人推薦一下本店的特色甜品而已。”

“想要你服務的人大把了去，彆把時間耗在我們身上了。”

月野杏拿上自己喜歡的東西往坐著的位置走去。

五條悟摟上她的肩膀，像是拿了奇怪的劇本，扮演著三角戀裡抱得美人歸的那個男主角，得意洋洋笑嘻嘻道：“聽到了嗎，去服務彆人吧~”

被拋在身後的安室透身體僵了一瞬，然後做出了黯然神傷的表情站在原地。

“呀，三角關係誒，帥哥服務員也喜歡那個美女嗎？”

“我覺得服務員帥哥比較好啦~”

“是誒，那個白毛帥哥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有點那個……”

“是啊雖然長得帥但有點那個……”

“是讓人沒辦法專注欣賞美貌的類型呢。”

不算愉快地回到桌上，月野杏跟五條悟抱怨，“這家夥好煩人，不知道想從我身上掏出什麼情報，情報組的家夥真的煩死人了。”

雖然沒接觸過太多情報人員，但看他的行動作風跟特工也沒什麼區彆，這熟練的作風——接觸目標，安置竊聽器，在目標周圍獲取情報。

真是陰魂不散。

“嗚哇，杏子現在真的很有混黑的風範呢，已經開始討厭正派人士了嗎。”

五條悟取笑她。

月野杏狠狠咬下一口奶油，“也不是啦，隻是不想要彆人盯著自己而已——當然考慮到在他眼裡我殺了他朋友，好像也不能這樣要求人家。真是麻煩。”

“說說你的事吧。”

她轉移話題，“你要改革咒術界，想到怎麼做了嗎？”

“啊？那種事也不急於一時吧？”

五條悟自傲極了，“都是一群隨時可能被我殺掉的家夥罷了，不值一提。所以什麼時候開始都無所謂吧。”

“反正高專出來的學生相比京都或者家族傳承的要好得多，這些人活下去的話就是一股可以使用的力量，所以我才在這裡啊！”

他墨鏡下的漂亮眼睛wink一下。

“你居然真的在思考這些……難以置信。”

月野杏是真的覺得不可思議，想象不到五條悟居然會思考這種東西，她好奇地問道：“說實話，在你的眼中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

她本???*以為對方就是個實力強大的傲慢的不會正視彆人順便也不會說話的中二兒童，卻沒想到對方也會搞迂回的路線——看不順眼就直接乾掉才是他的作風，月野杏一直是這樣想的。

“什麼樣的？”

這個問題似乎讓他回憶起了一些過去，五條悟漫不經心地低垂下眼，曼麗濃密的白色眼睫暴露在她的視線中，顯示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的姿態，他輕飄飄道：“就是一種我遲早會變成神明一樣強大，這世界上無論什麼都能看得清楚，站在天上俯瞰他人的感覺……吧。”

“就好比，杏子在我眼中跟螞蟻好像也沒什麼區彆，都是一樣的脆弱，區彆隻是我想踩不想踩而已。”

他抬起的蒼青色眼睛不帶感情地看了月野杏一眼。

“神明……”月野杏遲緩地眨眨眼，感覺被他的眼神擊中了。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呢？沒有將所有人放在眼中的眼神，並非單純的高傲或傲慢，而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高高在上，仿佛非人一般充滿神性的神情，無悲無喜，無情無愛，仿佛高天之上無意之中垂眸掃視人間一眼的神。

回過神來，月野杏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觸碰到了對方漂亮的眼睛，形狀漂亮偏圓，眼睫濃密卷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