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春日小插曲(1 / 1)

全能大畫家 杏子與梨 14812 字 3個月前

酒井太太讓兩個年輕人帶上保鏢,看上去是個非常正確英明的決定。

春天的仰光是個出遊的好時間。

距離正式進入連綿潮濕的雨季還有幾個星期的時間。

東北方面的群山阻擋了寒冷空氣南下,南方廣闊的河口衝積平原讓來自印度洋的暖流可以暢通無阻的沁潤城市裡的每一處空氣。

除了有點炎熱,戶外氣溫經常攀升至35℃上外,天氣還是很美麗的。

不過換一種思路想想。

在寒冷的冬春季過後,歐洲大量遊客都會每年湧入馬賽、裡斯本、瓦萊塔這樣的海濱城市享受日照和陽光。

陽光不因發達與否,以公平公正的態度照耀著大地。

仰光能提供一樣的日光,一樣的海風,人均消費則隻有歐洲那些陽光之城的百分之五,還是很劃算的。

碧藍的天空像是用畫筆刷上的一層半透明的顏料,身邊的小姐姐嫩的像是從油畫裡走出來的。

這本來是應該讓人由衷的感慨青春美好的時候。

唯一不太美好的就是,在治安條件混亂的國家進行公共旅行,永遠會和麻煩不期而遇。

正在一行人等待阿萊大叔去售票處排隊買票的時候。

遇上了一個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一位警察要求把酒井勝子帶走到安保處,接受搜查。

“你們是外國人。”警官挺著小肚腩,拉了拉身上的槍帶,很是威風。

受軍閥武裝的影響。

仰光的軍警有部分是攜帶著MKIII型步槍的,這是仿製的以色列加列爾式自動步槍,緬甸政府軍的統一配置。

緬甸的軍隊的重型裝備坦克戰鬥機都是蘇係配置,但上世紀曾接受過西方的大量軍事援助,輕量化裝備不少都是以色列的型號。

阿萊大叔還是高級軍官的年代,也是因此派駐的特拉維夫受訓。

“這位女士……要跟我走!我需要檢查她的特彆通行證。”

警官用詞保持著相對恭敬,但是語氣非常篤定而不容置疑。

他還沒有摘下身後的步槍,光是背後槍口處閃爍著寒光的折疊刺刀,已經足夠有說服力了。

特彆通行證——在仰光,這不是一個新鮮名詞。

東南亞是不少外國遊客所選擇的廉價旅行、享受風俗服務的地方,但是時至今日,緬甸仍然還遠沒有完全停火。

混亂的時局和政府貌合神離的軍閥,金三角永遠繳不滅的毒梟……即使放眼整個國家,仰光是座相對平和的旅遊城市。

周邊也有不少名義上需要特彆許可令才能讓外國人進入的管製地區。

問題是——

“Officer,我們不去軍事管製區,隻是去植物園。”女保鏢第五次的說出了相同的話語。

連她自己的語氣裡,都並沒有太多能夠通過溝通解除誤會的自信。

保鏢很確定自己的表述,隻要有正常理解能力的人都能聽明白。

巡警還像是根本聽不懂話一樣,認為他們形跡可疑,堅持要帶他們去火車站安保處接受盤問。

並且要求檢查酒井勝子白皙脖子上懸掛著的那隻精致的徠卡M11相機的儲存卡。

“專業的攝影器材,入境需要進行特彆審批。”他神色中充滿了抓到他們小尾巴的得意。

看上去像是故意來找麻煩的。

保鏢的神色越來越緊張。

讓酒井勝子這樣的小姑娘去安保室接受搜查,明顯不是啥聰明的選擇。

要真有什麼事情。

傻呆呆的等大使館工作人員跑來抗議,黃花菜都涼了。

但是因為要乘坐公共交通的緣故,她並沒有攜帶任何武器,打扮的就像陪酒井勝子出行的傭人。

話又說回來,就算拿著自動步槍的是自己。

合法安保也不可能在主權國家和對方的官方暴力機關訴諸武力對抗。

那不是敬業的貼身兵王。

那是嫌活膩了。

“彆擔心,我能處理。”

顧為經製止住阿旺亂蹬腿的動作,輕輕拉了拉勝子小姐的手,示意對方彆害怕。

至於身邊的茉莉,小姑娘嘴裡含著根棒棒糖,烏黑發亮的大眼睛好奇的轉動著瞅著警察的大肚腩。

在小女孩的迷信的世界觀裡,天底下的事情就沒有什麼是顧為經哥哥解決不了的。

她一點也不害怕。

“顧先生,解釋沒用,他是故意聽不懂話的……”

阿萊大叔去售票口買票回來,

他拿著五張剛剛買到的五張一等座車票,走回到了他們身邊,聽了幾秒鐘雙方的話語,就輕蔑的笑了笑。

他微微低頭,壓低了聲音,在顧為經耳邊輕聲說道:“……你們看上去太有貴氣了,他想要索一筆錢當作賄賂而已。”

仰光是個貧富差距巨大,社會割裂感很嚴重的地方。

顧為經的家庭條件,在德威學校裡是個不起眼的小透明,放到整個社會裡,看穿著打扮也是很有錢的那批。

酒井勝子更不用說。

這樣的妹子走到哪裡,人群的目光就被吸引到哪裡。

火車站巡警也不是愚蠢到看見有錢人就衝上來的勒索的。

估計是酒井勝子和保鏢之間的幾個日語單詞的交流,以及勝子小姐腋下夾著的那本日文版的《緬甸古跡百科介紹》。

讓巡警把他們當成了人生地不熟的東瀛肥羊,準備狠狠的敲一筆。

“很貪心。”

顧為經估算著,這家夥大概想要多少錢。

剛女保鏢試圖偷偷塞過去一張50美元的鈔票,卻被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對方甚至拿出手拷來,指控保鏢想要賄賂公職人員。

然而。

顧為經分明看見這位“秉公執法”的警官先生瞥了一眼酒井勝子胸脯前的相機。

那神氣活現的小表情分明在說“能用得起2萬美刀萊卡的人,就拿這點錢出來,欺負老子不懂行,瞧不起誰呢?”

緬甸遇上敲詐,都不算是新聞了。

今年年初就有外國的珠寶商被敲詐了十幾萬美元曝光出來。

仰光交警敲詐司機,通常兩百緬幣就滿意了。

勒索富人遊客,高風險高收益。

警察必須小心惹了不該惹的人,所以往往出手一次,遇上那種有錢又好欺負的,就要賺夠足夠的錢。

顧為經估計這陣勢,手銬都拿出來了,沒有十來張富蘭克林很難收場。

“顧先生,給錢,您帶著珍珠般的女伴,不要吃眼前虧。”阿萊大叔小聲提醒。

在東南亞,黑道和警察,在有些人心中代表了水火不容的正義與邪惡。

對有些人來說,除了黑社會搞文身,巡警穿製服外,卻都一個樣。

不同點在於,黑道是武力能解決的,警察是武力不能解決的。顧為經應該很有錢,但這種握著權利的小官僚不怕你有錢,要是沒有足夠的本地人脈和勢力,人家反而會想要榨出更多的錢。

阿萊大叔不畏懼動手。

即使跛了一隻腳,打這類身材發福走樣,估計跑個一千米都要累得不死的腐敗警察,他也能打十個。

然而優秀的助理需要懂得克製,給雇主提供最明智的建議。

這種情景就算你是伊森·亨特或者詹姆斯·邦德,動手也都很不聰明。

磕著碰著了吃虧的永遠是你們這方。

阿萊大叔有點擔心顧為經年輕氣盛,在女友面前窮講面子。

對方拿著槍,現在老老實實給錢不丟人,有什麼事情回頭再說。

說白了。

其實對方就算把酒井勝子帶走搜查,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頂多關幾個小時小黑屋,扣扣海關條例的某些細則,指責酒井勝子攜帶昂貴的專業相機入境,有沒有提前報備。

酒井阿姨的能量,應該能直接聯係上使館的高級官員。

等使官派人來溝通,等到晚上,也就放了。

不過就是毀掉了一個出行假期而已。

好歹是警察。

好歹是舊首都仰光。

性侵和勒索可不是一個概念,也不是一個罪名。

這裡又不是金三角。

金三角軍閥控製區有地方武裝兼職乾劫匪要贖金,這裡還不至於。

就算是普通遊客,對方也沒這膽子,畢竟旅遊業也是仰光重要的財政支柱。

但關鍵是,你願意賭嗎?值得賭嘛?

人家吃定的就是你玉器不願意和瓷器碰而已。

“要是氣不過,等酒井小姐回酒店了,就可以讓長輩給仰光旅遊局打個投訴電話。肯定會有人給您一個交代的。”

阿萊大叔示意顧為經彆衝動。

顧為經也已經準備掏錢了事了。

阿萊大叔說得對,好漢不吃眼前虧。

這種情況,回去都不用給旅遊局打電話,讓酒井大叔發個推特@一下外交部,關注度上去以後,搞不好會有外交官親自上門道歉的。

就是很氣。

而且地方警察蛇鼠一窩。

緬甸軍警係統都很獨立,最多不過是備個處分或者隨便找個人出來頂缸,說真的人家敢敲你,就不在乎風險。

還是那句話。

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大事。

隻是和妹子快快樂樂的出去玩,遇上這類事情總是很惡心。

尤其是,顧為經錢包裡也隻帶了幾千緬幣和一百美元,可能還要向酒井勝子借點錢去行賄。

“或者我可以打個電話?”

顧為經慌倒是一點也不慌。

他不是沒辦法。

最差不過就是打個電話而已,不是給美泉宮事物所打,雖說它們看上去很吊。

蛇有蛇洞,鼠有鼠道。

它隻在仰光有個小小的辦事處,解決問題的效率也許還不如大使館呢。

德威是這裡最好的私立學校。

除了像顧為經這種想要專業往藝術發展的學生以外,這裡的生源也有不少是想讓孩子培養人脈,為將來發展鋪路的本土權貴。

最簡單的,給蔻蔻打個電話,她大概率能幫的上忙。

問題是。

和女朋友周末情人旅行遇上了困擾,去找這個小八婆求救有點說不出的違和感。

顧為經稍微猶豫的時候,恰巧頭頂的廣告牌映入眼簾。

仰光火車站上遍布著各種各樣的宣傳語和招牌。

緬甸有法律規定,不允許廣告牌上沒有緬語,以及緬語所占面積必須要超過60%以上。

類似他們家的書畫鋪,就是漢、英、緬三種語言的。

不過英語可以例外,直到今天,英語都是這裡的官方語言,上流社會和大學的教育環境也是純英的。

所以一個很有趣的事實是,越在火車站這種遊客和本土居民彙聚的所在。

往往光看廣告上牌上的語言,就能區分他們所面向的人群。

英文招牌上遍布著寶格莉、勞力士、香奈爾的時裝模特,豪華酒店,豪車租賃和面向外國遊客的特許賭場的宣傳語。

緬文招牌上則是廉價的商品,幾十緬幣的汽水,從東夏大批量披發而來的最便宜的服裝市場的宣傳語。

還有穿著人字托的年紀不過和顧為經一般的小哥用緬語吆喝著售賣10緬幣一隻的廉價氣球。

10緬幣。

按照最最慷慨的官方標準彙率,約合0.005美元。

他要這麼辛苦在三十度以上的氣溫裡,賣上整整一百萬隻氣球,才能換到安縵酒店裡一頓自助餐的消費。

明明鮮豔的廣告招牌就相隔了幾尺的距離,伸手就能摸到。

但火車站裡來往的每個人,包括氣球小哥自己都很清楚,那樣的人生,注定與他無關。

富人醉生夢死的天堂和窮苦百姓的柴米油鹽擺在一起,無需任何修飾,這幅場景本身就是一幅魔幻現實主義的繪畫作品。

《鏡報》上曾經有評論家刊銳評,從廣告牌就能看出這個城市的社會割裂。

“恩?”

酒井勝子看見顧為經神色有點恍惚,輕輕發了一聲鼻音,視作詢問。

“稍等一下。”

顧為經盯著頭頂的廣告牌出神。

他愣神倒不是因為眼前這樣的一幕心生憂國憂民的慨歎,而是因為他發現在一片燈紅酒綠的宣傳牌之間,有一張格外大的巨型廣告標語。

【從現在開始,就讓我們腳下的城市做出改變!】

【There is er time to make positive ge than NOW!】

那是一位宣布要進入政壇,競選明年仰光市議員的參選廣告。

這種標語在仰光不算少見。

能在中央火車站占據最好的宣傳位,說明這位候選人蠻有經濟實力的。

議員有沒有經濟實力和顧為經無關。

隻是他在宣傳牌上,那個西裝革履的議員身上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顧為經目光下移,果然在標語的右下角,發現了【仰光慈善商會主席、工業家、愛國人士——陳生林。支持陳生林,您的每一張選票,都是支持仰光更加陽光明媚的明天。】這行文字。

他忽然想起。

自己錢包裡還有那位說要買下自己參加新加坡畫展作品的大收藏家的名片呢。

那位身家億萬的慈善家,也極有能量。

顧為經在準備給錢以前,抱著試試看的心思,撥通了電話。

事情不大。

顧為經也沒好意思打那張名片上的號碼。

那天孤兒院裡,陳生林的秘書也主動和顧為經交換了號碼,他現在撥打的就是這個。

“顧為經先生是嘛?您好。之前的陳先生寄給您的寄語,有收到麼?”

電話響了三聲後,便被接通了。

沒有等顧為經自我介紹,對方就主動叫出了他的名字。

“呃,收到了。”

對方這麼客氣,顧為經這裡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糾結了幾秒鐘,要不要開口。

“是遇上了什麼麻煩麼,陳先生正在和日本來的供應鏈投資商會面,不過您有急事的話,我可以幫您留言。”

“也不是什麼大事……”

顧為經用最簡短的話語,把面臨的問題快速敘述了一遍。

“這樣啊,我明白了。”

秘書輕輕沉吟了片刻:“這樣,無論他有什麼要求,你都配合他,不要衝動,但也不要讓酒井小姐脫離您的視線,稍等幾分鐘,我來處理。”

女保鏢此時已經被手銬銬起來了。

她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顧為經正在給人打電話,神色間的憂慮和緊張情緒卻沒有緩解太多。

保鏢的認知裡,酒井小姐的男朋友隻是本地的普通人。

或許能認識幾個街區的片警,卻大概率解決不了任何大問題。

顧為經僅僅隻是抱著有棗沒棗打兩杆子的心態打了個電話,結果事情得到解決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

而且快的超乎想象。

秘書口中的幾分鐘,實際上僅僅隻過了大約兩百秒左右的時間。

他都開始在軍警得意的眼神中,摸索錢包裡的現金了。

結果仰光火車站的站長,安保處的警司就帶著大大小小的一幫人,走進了候車廳。

算算打電話溝通和找人的時間,這速度快的簡直不可思議。

果然有用。

顧為經的心中一鬆。

剩下的事情自然就是道歉,曆聲訓斥手下,笑嗬嗬說是誤會……從來如此,無非如此的那一套。

女保鏢神情驚訝。

阿萊大叔嗬嗬冷笑的望著這一切。

顧為經忽然覺得無聊。

軍警賠禮道歉的樣子很無聊,站長慈祥的笑著讓他像陳先生問好的樣子也很無聊。

誤會是假的。

處處透露著小權利撞上大權利的誠惶誠恐到是真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

真正的頂級大富豪,在這座城市裡能產生的影響力和與之為敵的可怕程度,絲毫不遜色於豪哥。

是非對錯不重要,他們的態度才是最終要的,這才是權利的可怕之處所在。

他們這行人中,唯有酒井小姐非常認真的接受了軍警的賠禮道歉。

她聽說過緬甸亂。

然而其實以她的生活圈子和安縵酒店四周環境,其實治安條件並不算差。

今天算是讓酒井勝子見識到了這裡的另外一面。

向來溫婉的勝子,難得的板著一張臉,臉上一絲笑意都沒有的聽完巡警像她道歉,這才點點頭扭臉走開了。

麻煩剛剛處理完。

顧為經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風流才子總多情,顧為經小朋友。老實說,你能泡到酒井一成的漂亮閨女,這比你和曹軒老先生一起畫過畫還讓人羨慕啊。”

收藏家的聲音入耳:“為國爭光,可喜可賀。”

短暫的接觸裡,顧為經印象中,陳生林是個威嚴博學而嚴肅的人。

他沒想到私下裡還有這麼有趣的一面。

“陳先生,謝謝——”

“叫我陳叔叔吧,我喜歡有趣的晚輩,你是我見過這個年齡的人中,最有趣的一個。”陳生林氣度極佳,笑嗬嗬的說道:“我剛剛和日本供應商交談完,還要安排他們去酒會招待,叫些年輕姑娘來陪。空氣中都彌漫著腐朽的金錢與性的味道。想和年輕人聊聊天,清醒些腦子。”

有些大叔在酒桌上講黃段子,粗俗油膩的讓人喘不過來氣。

可是陳生林講的如此直白,聽上去反而不覺得如何反感。

“這種事情總是很惡心的,讓我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奮鬥,依舊像是個不入流的皮條客。皮條客從年輕女孩張開的雙腿中抽幾百緬幣的成,我多抽兩條豐田汽車的生產線,本質上沒有啥不一樣。”

電話聽筒裡傳來風聲。

聽上去陳老板正在去酒會的車上:“播通你電話的時候,我心裡就在想,他們這樣的闊佬年輕貌美的女孩沒有在接吻時吐在他們臉上,隻是因為我花了錢。你這樣的年輕人,能與酒井小姐這樣的佳人交往,則是因為你的魅力和優秀。”

“隻要有運氣,有機遇或者有個好爹,誰都可以像我這麼有錢。真正有人格魅力的人,卻是很難的。這一點上來說,你要比我厲害。”

“陳先生,您太幽默了。”

顧為經也被收藏家逗笑了一下。

“陳叔叔。”話筒裡的中年人更正。

“陳叔叔,謝謝您。”

顧為經知道這個城市裡能找到一百萬個想要喊這位實業家叔叔的年輕人。

人家是看得起自己,才和他這麼說話。

他也不是給臉不要臉的人,乖乖的改口。

“不,你讓我從心中覺得,我們本地人要比那些外國來投資的鬼佬更加優秀,所以我要謝謝你。好好準備你的畫吧,莪非常看好你,但我依然期待著它能夠震驚到我。記得我們的約定。”

陳生林輕笑:“對了,替我向酒井小姐道歉,仰光是一座很美麗而溫和的城市,毛姆、奧威爾吉卜林和安德烈·馬爾羅都曾經被這裡美麗的自然風光所打動,很抱歉,讓她見到了我們城市的另外一面,希望沒有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