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本來是在周安身邊待著的，在周安揮出長刀的刹那，她突然拉住了周安。
周安微微一愣，轉頭看著黑玉，問道：“怎麼了？”
平時自己做事的時候，黑玉都會很聽話很懂事，乖巧的站在一旁。
現在突然拉住周安，周安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事。
果不其然，當周安問出這句話之後，黑玉指了指那座佛像，嘀嘀咕咕的道。
“有用。”
還是黑玉的作風，就是簡單的有用兩個字。
周安聞言，收回長刀，摸了摸下巴，道：“什麼用？”
一般情況下，黑玉如果說有用，那就是真有用。
在這方面，黑玉是不會搞假的。
黑玉伸出右手。
一陣光芒在她的右手上浮現。
光芒出現的時候，起初是微弱的，如同螢火蟲的微光似的。
在這略帶風雨的空地上，光芒就像隨波逐流的小船，好像隨時都會淹沒。
可是也隻是微弱了一會兒，很快就逐漸增加亮度。
隻是眨眼之間，就變得刺人眼球。
光芒膨脹，仿佛一顆小型的太陽。
隨後，這光芒開始逐漸收縮，最終變成了一顆微微散發金光的舍利子。
這玩意周安很熟。
當初空聞和尚用來對賭的時候，自己拿了一顆。
後面自己又找空聞和尚敲詐了一顆。
根據黑玉說的，舍利子可以讓詭集會短暫的恢複意識。
當讓，也隻是短暫的而已。
現在黑玉拿出了這顆微微發光的舍利子，周安突然有了想法。
“你的意思是，舍利子可以用在這尊青銅佛像上？”周安琢磨了一下，指著青銅佛像問道。
在空地上，青銅佛像還是那副半悲半喜的模樣，強烈的對比，讓人汗毛直立。
尤其是青銅佛像向外撐開的雙掌，顯得更為詭異。
黑玉點了點頭，用另一隻空餘的手，在周安面前比劃：“佛像、詭異，舍利子，清醒。”
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直接，但周安已經清楚了。
大致的意思就是，佛像是詭異，隻是還沒有徹底蘇醒，而舍利子的存在，可以讓佛像恢複短暫的清醒。
黑玉說完之後，也沒有繼續動作，而是等待周安的答複。
她很懂事，尤其是經過聖靈魔體的洗刷之後，智商已經越來越高，大多數時候都聰明得一比。
所以黑玉很清楚，這個家裡，當家的是周安，周安不發話，她就老老實實地。
當然，有時候突然皮一下，那也是很正常的。
周安陷入沉思。
聽黑玉這意思，就是可以用舍利子給青銅佛像恢複短暫的清醒。
可是這樣做，劃算嗎？
這是一個不得不去想的問題。
這舍利子其實無比珍貴，否則當初的空聞和尚，也不會在拿出來的時候，做出非常肉疼的表情。
而且舍利子對於周安來說，有大用。
現在，得罪了詭集會，那貨的本能驅使下，會將自己當成第一目標。
隻要逮到機會，就會不惜一切代價降臨。
那麼舍利子就能在關鍵時刻，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再加上黑玉能主動召喚詭集會降臨，這就更加有用了。
不說彆的，以後真要遇到自己難以對付的危險時，隻需要把詭集會搞出來，再用舍利子恢複意識。
看在黑玉和自己關係的面子上，詭集會可是一個幫手。
兩顆舍利子，能用兩次。
如果浪費在這裡一次，那就隻剩下一次了。
周安陷入抉擇中。
這種抉擇其實也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沒過多久，周安就做下了決定。
乾了！
以自己的目前的能力，能遇到那種危險，其實也是少之又少。
更何況自己的底牌不是舍利子，而是熟練度。
現在，一個很明顯的秘密擺在自己面前，不去乾那才是虧的。
這青銅佛像，連自己的反彈都能抗住，而且毫發無損，必然是有秘密的。
思及此處，周安轉頭道：“弄！”
無需廢話，簡單的一個字，黑玉就懂了。
黑玉抬起手，掌心的舍利子泛著微微地金光，隨後落在佛像外翻的手掌上。
當舍利子落在佛像的手掌之後，這顆圓潤光滑的小球，閃爍著柔和的光芒，仿佛天空中的星辰。
這種光芒和開始的金光不同，若是有信佛的人在這裡，一定會前來瞻仰，感受著它聖潔的氣息，祈求獲得神聖的庇佑。
可與此同時，這尊巨大的佛像在舍利子落在雙手之後，出現了變化。
佛像外翻的雙手，陰冷的氣息竟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神聖之氣。
仿佛在宣揚著智慧和慈悲。
可是也僅僅是雙手而已。
其他的地方，仍然散發著詭異的陰冷。
尤其是那張一悲一喜的臉，更是讓人覺得恐怖。
舍利子和佛像，一個聖潔，一個恐怖，它們之間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就在這時，異常出現了。
青銅佛像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
裂痕仿佛蜘蛛網一般，出現的刹那就開始逐漸的蔓延。
蔓延的速度極快，轉瞬之間，已經將整個佛像遍布。
這時，聖潔和詭異共同存在的佛像，除了這兩種氣息之外，還帶著一種支離破碎感。
而佛像手中的舍利子，也在這個時候，徹底的交融，化作了無形。
周安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能感覺到，這座青銅佛像的內部，正在誕生一股氣息。
那是詭異的氣息，可是卻很神奇的，並未讓人感覺到陰冷。
周安想了想，隨後運轉體內的炁。
化金戒變成一刀一鍋，出現在雙手之上。
他滿臉戒備。
如果出現任何的異常，他會毫不猶豫的揮出手中的刀。
碎片在蔓延。
由最開始的大塊碎片開始，逐漸的變得細小。
沒過多久，細小的碎片開始脫落，就像是被人從外面撥開似的。
被撥開的部分出現了一抹金色。
起初的時候，這金色看不全面，但是隨著碎片掉落得越來越多，金色也就越來越多。
片刻之後，金色徹底在周安眼前出現。
周安看清楚了。
在青銅佛像的底下，竟然是一個金燦燦的佛像。
金色佛像在陽光的照射下，正在反射著淡淡的光澤。
佛像的臉龐仍然是半悲半喜，可是此時的金色佛像，卻並未有絲毫的詭異氣息，反而充斥著一股聖潔。
聖潔的氣息在不斷地流轉著。
就算是周安有精神屬性，此時此刻，也有種被度化的感覺。
眾生見佛，即可皈依。
好在周安的精神屬性很頂，即使有這種感覺，對他來說也是微乎其微。
“你是誰？”周安開口問道。
他知道，這個時候的金色佛像，已經能夠自由的交流。
沒有詭異的陰冷恐怖，反而是一種佛的聖潔金黃。
果不其然，當周安開口之後，金色佛像內部，傳來一道寬厚磁性的聲音。
“小友，你便是助我掙脫囚籠之人嗎？”
金色佛像沒有回答周安的問題，反而開口反問了一句。
周安摸了摸下巴，略微沉思之後，道：“如果暫時也算的話，那或許就是的。”
舍利子隻能暫時恢複意識，周安覺得，自己的說法也沒有毛病。
當這句話說出之後，金色佛像忽然冒起一陣金光。
緊接著，周安能感覺到，金色佛像竟然愣住了。
即使金色佛像沒有表情，但是那股氣息在向他傳遞著情緒。
“我……成為了詭異？”
這句話本應該是疑惑，可是在經由金色佛像傳出之後，卻變成了驚愕。
“是的，你是詭異，我讓你恢複意識，如果這也算你說的囚籠，那就是暫時掙脫了囚籠。”
周安道：“現在，你可以回複我的問題了嗎？”
舍利子隻是短暫的恢複意識，周安覺得，自己或許能得到一個大秘密，但是前提是要抓緊時間。
金色佛像聞言，道：“原來如此，失敗了，但也成功了，小友，我名化塵，是悲喜金身寺的住持。”
悲喜金身寺？
這個寺廟他沒有聽過。
天底下的寺廟多如牛毛，周安又怎麼會全部知曉。
“你肯定沒聽過，這也是很正常的，我能感覺到，那些故人的氣息，已經消失殆儘，或許……時間早就已經滄海桑田。”
金色佛像喟歎道：“小友，伱喚醒一個詭異的意識，應該付出了很大代價，有什麼想問的，你就問吧。”
周安沒有客氣，果斷地問道：“你的一切。”
他想要的很多，現在有時間，他全都要。
金色佛像又愣住了，顯然，他被周安這句話，搞了一個措手不及。
“有趣，太有趣了，小友的性格，當真是有趣。”
等到金色佛像反應過來之後，發出一陣大笑之聲。
片刻後，金色佛像也沒有廢話，開始微微講述起來。
“悲喜金身寺，是當初有名的寺廟，走的是極為偏門的路子。”
“世人修佛法，悲喜金身寺以佛法修悲喜情緒，鑄就自己的金身。”
“修到最高時，悲喜情緒充斥，自身可化為金色佛像，隨手便是精深佛法。”
“我，修到了最高，已成金身。”
說到這裡，金色佛像停頓片刻。
周安摸了摸下巴，已經確定這個金色佛像不是這個時代的了。
如果真如金色佛像所說，那麼這種寺廟絕對非常有名，以前皇帝給的資料不可能沒有聽過。
他沒有打擾，等待金色佛像繼續說下去。
在回憶了以前的歲月後，金色佛像繼續開口了。
“那一年，八絕技創始人出現，那一年，他想要衝入裂縫，想要改寫天下變局。”
“也是那一年，武夫、煉氣士、讀書人三大門圍攻，八絕技創始人以一人之力，苦戰三天三夜，力有不逮，死了。”
“我，參加了那一場戰鬥。”
“嗯……小友，你說得果然不錯，這隻能短暫的恢複意識，大概還有半個時辰左右吧。”
金色佛像說到這裡，似乎感應到了自己的意識已經出現了偏差。
周安聽得那叫一個驚訝。
他讓這金色佛像說起所有，沒想到開口就是王炸。
周安搞懂了，這個名為化塵的人，是八絕技創始人那個時代的人，或許比風雨樓的樓主要靠前。
而且，這人還參與了圍毆八絕技創始人的戰鬥。
刺激，實在是太刺激了。
“繼續。”周安興奮的道。
沒有什麼，比聽秘密更刺激，如果有，那就是聽更大的秘密。
化塵繼續道：“那一戰贏了，但是也輸了，我們認為，我們的做法是對的，裂縫不該被探索，因為目前的局勢能控製住，百姓也能生活。”
“可是我們也輸了，輸的原因就是，我們怎麼也沒想到，後面竟然出現了一個組織，那個組織名為縱性。”
“縱性收集了八絕技，雖然沒有搜集完，但是也已經搜集了很多，風雨樓的樓主死了，樓主的八絕技，全部落入縱性手中。”
周安摸了摸下巴。
這個又有了聯係。
這一條線，和風雨樓的樓主同樣聯係起來。
看來，那個年代的縱性，已經有了和三大門叫板的資本，否則不會讓化塵說出輸了的話。
“後來呢？”周安問道。
“後來，縱性領袖踏入了裂縫，攜帶著八絕技，不知所蹤。”
化塵歎了口氣：“這就是我說的輸了的原因，當初，我們或許應該全力支持八絕技創始人，至少八絕技創始人沒有私心，真的是想要解決詭異的根源，而不像縱性領袖那樣。”
說到這裡，化塵語氣變得有些憤怒。
“縱性的領袖，是想要解決詭異根源，但其目的，卻是想要進入裂縫，將裂縫中的詭異全部放出，然後讓雙方拚殺個兩敗俱傷。”
“在雙方拚殺個兩敗俱傷之後，他再出面，獨攬天下，讓這世間隻剩下雜門。”
“我有個問題。”周安打斷道：“據我所知，隻有八絕技合一，才能有那種實力吧，就連八絕技創始人都沒有到這個層次，那個年代的縱性領袖達到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
不可能連創始人都沒達到的，被縱性領袖達到了吧？
“他沒有融合。”
化塵回答道：“若是融合了，根本就不需要借助裂縫，一人便可橫掃。”
“他的目的和把八絕技創始人不同，若是要毀掉詭異根源，或許達到了八絕技合一，能夠有這個門檻。”
“但如果隻是放出來，他隻需要在裂縫中破壞即可，這樣，降低了門檻。”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那隻是門檻，什麼叫門檻，那就是門檻後面，還有更高的山。”
“他死了，死得很快，我親眼在裂縫裡看到他，變成了一個恐怖的詭異。”
“但他成功了，在死之前，裂縫被他擴大了。”
話說到這裡，化塵身上已經有了變動。
半悲半喜的面容裡，悲的那一面，變得有些恐怖。
這是意識在逐漸的消失，已經開始受到影響。
“接下來，就是我身死的原因。”
化塵好像感受不到似的，繼續開口道：“地底下的裂縫越來越大，詭異越來越多，蒼生在受苦受難。”
“不得已之下，我們三大門，走上了老路。”
“我們開始衝擊裂縫，要封住地底的根源，至少……能恢複到以前。”
“於是，那些無數人仰慕的高手，開始前赴後繼，開始赴死。”
“死的人太多了，但是裂縫很難被控製住。”
“於是，那一代最驚才絕豔的天才，也是武夫中的翹楚，想到了一個方法。”
“何不在裂縫與我們的世界之間，再構架出一個空間，作為緩衝，於是，就開始實驗，最後實驗成功了。”
“我們把那個地方，叫通靈空間。”
周安微微一愣：“等等！”
他不得不讓化塵等等。
因為現在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通靈空間是什麼，那是通靈境才獨有的地方。
達到通靈境之後，就會進入通靈空間，在通靈空間中錘煉自己的靈魂，讓靈魂和肉身進行融合。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境界，是那個時代的人，自己創立的？
這個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你的意思是說，原本先天境之上，不是通靈境？”周安問道。
“不是。”化塵很直接的道。
“通靈境是我們創立的，這是一個緩衝空間，吸收的錘煉力量，其實就是裂縫中的恐怖力量，這樣，才能慢慢的抵消。”
“為了這個實驗，死了太多的人，他們都沒有絲毫的怨言。”
“但是通靈空間的出現，卻需要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那就是能讓人承受得住。”
“所以，裂縫還需要進一步縮小。”
“於是，更多的人死了，包括我。”
“我化作一尊佛像，進入裂縫，永遠的留在裡面。”
周安聽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
他覺得，今天秘密，有點吃飽了。
甚至有點吃撐了。
但是還不夠。
這年頭，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周安選擇被撐死。
思及此處，周安繼續問道。
“那……你是如何出來的？”
這就是個問題。
裂縫裡的佛像，又怎麼可能出現，除非是有人進入裂縫，但是也未免太過離奇。
“我知道。”
化塵道：“在出來的一瞬間，我在裂縫與現實中，恢複了一絲意識，看到是個右手隻剩白骨的道人，把我帶出來的。”
周安：“……”
好家夥，他終於明白了。
那個右手隻剩白骨的道人，不就是玄心道人嗎？
縱性！
這絕壁是縱性搞的。
縱性的人，肯定是讓玄心道人帶出裂縫的東西，這佛像自然而然被帶出來了。
“小友，時日無多了。”
就在這時，化塵突然開口道。
此時的化塵，瘋狂和怪異正在逐漸的增多。
金色也在朝著黑色轉變。
“我再告訴小友一個事情，小友，若是能達到通靈境，甚至對裂縫如此感興趣，或許可以在通靈空間中探索一番。”
化塵緩緩道：“或許，能探查不少的東西。”
周安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他到了通靈境，當然會去探索一番，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哢嚓！”
伴隨著一道響聲，化塵的雙手突然間化作了碎片，隨後掉在地上。
“我竟然無法殺死我自己，詭異的本能在操縱我。”化塵歎道。
周安問道：“大師，剛才想要自殺？”
對於周安來說，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舍身取義的人，但是並不妨礙他對於這種人的敬佩。
面前的化塵能隻身入裂縫，當得了一句大師。
化塵聞言，點頭道：“我總不能給小友添麻煩。”
“我都死了，活著的時候就沒給百姓添麻煩，死了要是添了麻煩，我又如何勇氣面見我佛？”
“可惜，自殺不了啊……”
“小友，幫我一個忙如何？”
周安問道：“大師儘管開口，能幫的，我會幫。”
“你幫得了，很簡單，順手殺了我。”
化塵話音落下，又是哢哢的兩聲。
佛像的雙腿同樣斷裂，隻剩下一個軀乾。
“我已經將所有實力去掉了九成，小友，動手吧。”化塵道。
周安看著面前隻剩下軀乾的佛像，舉起了長刀：“大師，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化塵沉默兩秒，隨後道：“他年若是能毀掉詭異根源，小友若是還活著，給我準備一份齋飯就可。”
“好！”
周安不再多言。
他舉起長刀，重重的落下。
烏青的刀光裹挾著水流，落在化塵的身軀之上。
化塵的身軀在支離破碎。
隻是頃刻之間，隻剩下滿地的碎片。
一切消失，周圍恢複平靜。
詭異的氣息也不在了，隻剩下朦朧的小雨，在天空中漂浮著。
黑玉走上前，牽著周安的手。
周安笑了笑，摸著黑玉的頭，道：“走吧，回淮西京。”
事情已了，周安要抓緊時間啟程了。
隨後，他牽著黑玉，消失在這片空地。
——
回去的路上，自然是一片坦途。
這一次，周安身邊跟著鎮詭司成員。
那些和尚早就已經押去了鎮詭司。
畢竟還需要審問一番，萬一和詭異有關係，那麼也能及時處理。
這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宗山印等人，則是一直跟在周安身旁。
很快，他們就抵達了淮西京。
周安站在城門口，看著面前巍峨的城門，眯起了眼睛。
“不愧是京級城市，光是這城門就足夠的氣派。”
宗山印聞言，趕緊在旁邊說道：“大人所言極是，如今這淮西京，有了大人的到來，隻怕會攪動這一方風雲，大人如龍，自然是如龍遇水。”
彆問，問就是拍馬屁。
哪怕是武夫，進了這大楚國的官場，也或多或少的懂一點。
周安笑道：“你倒是會拍，我很高興。”
屬下拍馬屁的時候，還是要學會讚揚一句的。
畢竟周安也不是什麼切肉達人，大多數時候，他是不會亂切人的。
宗山印笑道：“屬下可不是拍馬屁，屬下句句屬實，大人可以明察。”
周安搖了搖手：“行了，隨我進去吧。”
說完，他就當先一步，朝著城門口走去。
城門口，自然是有人守著的。
但是當他們看到穿著鎮詭司衣服的人後，也都沒有阻攔，任由他們進了淮西京。
進到淮西京後，周安環視一圈，不免被淮西京的繁華吸引了。
城門高聳，上書“淮西京”。
剛一進城，就看到了寬闊的大街，光滑的青石路面，人群熙熙攘攘。
從遠處傳來嘈雜的叫賣聲，各種貨物琳琅滿目地陳列在街道兩旁的小攤上。
周安步行在街道上，抬頭仰望，可以看到筆直的高牆大院，莊嚴而宏偉。
百姓們走在路上時，打扮各異。
有的身穿華麗的錦緞，有的則略顯陳舊的衣服。
迎面而來的百姓們，有著不同的表情。
有的興致勃勃地討價還價，有的忙忙碌碌匆匆而過。
城市中心的廣場異常熱鬨，不時傳來噪聲與歡呼聲。
廣場中間，則是立著一塊碑，上面刻著淮西京的曆史，刻滿了歲月的印記，象征著淮西京城市的繁榮與安定。
廣場四周是華麗的建築群，每一座建築都是巍峨高大，彰顯出工匠的智慧和手藝。
城市璀璨奪目，氣息則是點亮了整個城市。
有些屋子敞開著大門，甚至可以看到百姓們閒坐在軟榻上，或吟誦古詩，或探討著生活中的柴米油鹽，享受安逸與舒適的生活。
閒暇之餘，甚至還有百姓街道上遊玩，品嘗各種美食，以及觀看街頭的各種表演。
淮西京，這是一個繁華喧鬨、眾生都能找到自己生活的城市。
不僅擁有肆意放縱的歡樂，也有著安靜溫馨的生活氛圍。
周安一邊走著，一邊看著，道：“你說，這種愜意而舒適的生活，怎會有人想不開，非要來打擾呢？”
這裡說的，就是縱性。
他也隻是見到這幅景色之後，突然有感而發罷了。
宗山印撓了撓頭，道：“小人一直覺得，縱性的人腦子都有病，還有那些野道門和野佛門的人，都有大病。”
“總結得很好，病入膏盲，已經無藥可救，隻能殺了。”
周安說了一句，不再說話。
沒過多久，他們就抵達了鎮詭司。
京級的鎮詭司，自然是彆樣的風光。
當周安來到之後，卻發現今日的鎮詭司有著另一種不同之處。
此時，鎮詭司的成員們沒有忙碌，全都站成了一排。
每個人都是昂首挺胸的樣子，都彰顯著身為武夫獨特的氣勢。
當周安第一步跨入鎮詭司後，這群成員們，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非常的整齊。
“周大人好！屬下見過周大人！”
跟在周安身旁的黑玉覺得有趣，到處打量著。
講真的，周安也沒想到，會給他來這一出。
鎮詭司成員們非常的興奮。
之前押送心安寺和尚的成員們回來之後，就把周安在心安寺的所作所為，全都說了一遍。
尤其是周安從天而降，並且大手一揮，讓他們直接抓人的動作，更是讓成員們心頭激動。
他們怕的就是來個上司，然後是個束手束腳的人，這樣他們也很難辦事。
乾鎮詭司這門事情的，那都是刀口舔血的，任何時候，都不能猶豫。
所以遇到個猶豫的上司，有時候會要了他們的命。
現在看來，他們不用顧忌了，因為周安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生猛。
那可是心安寺，背靠著青黃寺的寺廟。
而青黃寺懸著聖旨，很多人都不會去得罪的。
現在周安都不怕，他們也不怕。
周安笑了笑，隨後適應過來，揮了揮手，道：“行了，都退下吧，該乾嘛乾嘛，另外就是負責的人都出來下，我了解了解情況。”
得到周安的命令，其他的人也都離開了，包括宗山印也離開了這裡。
唯獨留下了一個中年人，身旁跟著幾個鎮詭司成員，手裡都抱著資料。
中年人長相普通，但是卻有一張國字臉，顯得非常正氣。
身材也是極為魁梧，給人一種壓迫感。
不過在周安面前，中年人可不敢這樣。
還沒等周安說話，這個中年人就開口了。
“鎮詭司甲房甲長何聲，見過周大人！”
甲房，是京級城市才有的。
而甲長則是在淮西京鎮詭司裡，僅次於司京的存在。
周安摸了摸下巴，道：“通靈境的實力，不錯。”
他能感覺到，這個叫何聲的甲長，實力非同凡響，而且年紀不大，這種人將來成就也不低。
何聲拱手道：“大人過譽了，大人，請跟我來，我帶大人去到大人的房間。”
周安點了點頭，示意何聲帶路。
沒過多久，周安就被何聲帶到了專屬的房間。
這個房間，也是二樓最大的一個，裡面的擺設極為精細。
周安坐在椅子上，道：“說說吧，鎮詭司目前的情況。”
既然到了，那就辦點正事。
何聲對身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
很快，手下把資料放在桌上。
資料也不多。
何聲道：“大人，所有的情況都放在資料上了，屬下怕解釋不通，目前來說，鎮詭司一切正常，可以隨意運轉。”
周安點了點頭，隨後拿起一本書準備翻閱。
這本書中，寫的是鎮詭司的一切布局，包括每個成員的位置和區域。
和魏公公所說不差，事情確實不多。
隻要照常運轉就行。
可是還沒等周安拿起來看一遍，他發現何聲那裡站著，似乎有點欲言又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