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佛珠就是秘法的根源,也是智遠最大的依仗。
空塵寺有一項恐怖的秘法,那就是養佛珠。
每一個進入空塵寺的弟子,首先要做的,就是從第一天開始,不斷地以佛法養佛珠。
隨著佛法的逐漸精深,佛珠也會水漲船高,變得越發的強大。
在危急時刻,弟子可以激發佛珠的威力,來進行戰鬥。
想想也知道,從小到大養起來的佛珠,當激發的時候,那種恐怖的實力,將會讓人顫栗。
事實上確實如此,智遠激發了這顆佛珠後,實力雖然還是先天境,但是斬殺一般的通靈境已經足夠。
但是代價很高,那就是以前養起來的佛珠,會一瞬間用完。
佛珠還能用,但是後續需要重新用佛法養。
所以,這幾乎是一次性的。
要不是空聞和尚讓他使用,智遠是根本不會用的。
這可是底牌。
可是現在,這底牌不僅對周安沒有用,而且在這一瞬間,竟然全部碎了。
從小養到大的佛珠,不說彆的,在佛法的加持之下,堅固性自然不必多說。
哪怕是通靈境,也不一定能毀壞。
可現在僅僅是周安的一刀,這刀甚至還沒有砍下來,佛珠就徹底沒了。
“這……這不可能!”智遠心頭巨震,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
他現在已經能感受到一股絕望。
絕望之處,來自於周安手中的刀。
這刀,還沒落下。
此時,不僅是智遠,看台下方的天驕們,同樣是一副震驚的表情。
即使在看台下,即使有陣法的保護,此時,那股恐怖壓抑的氣息,以及生死之間的危險,讓在場的天驕覺得呼吸困難。
他們從未想過,會有這種恐怖的人。
“他……到底是怎麼修煉的?”
“太恐怖了,我覺得,我現在壓抑得要瘋了!”
“他才二十幾歲啊!這種實力,真是年輕一輩?”
那群開始叫囂的大越國天驕們,此刻滿頭大汗。
周安似乎一點都沒有放過的意思。
他的刀沒落下,而是環視周圍一圈。
凡是被他看到的大越國天驕,在這一刻全都沉默了。
周安眯起眼睛,緩緩的說著,像著在敘述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智遠,準備好了嗎?”
當這句話出口,還處在震驚之中的智遠,終於反應過來。
他下意識問道:“準備什麼?”
周安雲淡風輕的笑道:“接我一刀。”
話音落下,長刀也隨之落下。
當長刀落下的瞬間,天空之上,巨大的聖靈魔體重複著周安的動作。
刀……落下了。
兩把刀,兩種不同的威力。
這一次,沒有遮天蔽日的烏青色刀光,僅僅隻是一刀。
這一刀,如同山嶽,勢不可擋。
智遠在生死危機之下,抬起雙掌。
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但是此時此刻,一切都是憑著本能在做。
雙掌之上,有佛光浮現。
可這佛光落在刀光上,在一瞬間就崩碎了。
就像是冰遇到火,脆弱得不像話。
哢嚓!
似乎是有雞蛋殼破碎的聲音響起。
智遠手中的佛光,徹底湮滅。
餘威開始回蕩。
這片由通靈境陣法大家所作的演武場,在這一瞬間,竟然開始皸裂。
地面出現裂縫,大陣搖搖欲墜。
無形的大陣,突然出現有形的裂縫。
智遠感覺到自己的雙手一陣發痛。
他低頭看去時,已經一片血肉模糊。
“要死了!”智遠心頭突然蹦出這個想法。
這根本就不是年輕一輩能夠抵擋的。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殺性過重,過分了!”
在台子上的空聞和尚突然動了。
他彈出一道佛光,將智遠籠罩。
斬在佛光上的刀光,在一瞬間消磨。
智遠癱坐在地,此時一身汗水,臉色極為蒼白。
在生和死之間,他走了一個輪回,仿佛過了無數個年月。
這片演武場,已經徹底毀了。
那群天驕無法打破的陣法,在周安面前,就是揮手可破。
周安轉動目光,甚至還不去看智遠一眼,而是看向空聞和尚,冷笑道:“比武哪有收得住手的道理,怎麼,空聞大師想要親自下場?”
空聞和尚滿臉怒氣:“周安,你出手太不知分寸,這一刀我若是不出手,智遠隻怕已經屍骨無存。”
他自認為自己占著理。
可是,話還沒說完,周安又開口了。
“嗬嗬。”
“我本來就沒有心思比試,你卻挑起是非。”
“要比的是你,怕死的也是你,怎麼,什麼都讓你占了,你要上天嗎?”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空聞和尚可謂是老一輩中的拔尖存在。
即使隻能算是拔尖中的弱項,但是也是拔尖。
空塵寺方丈的師弟,這個身份就足夠了。
可現在,周安並沒有給空聞和尚一點面子。
旁邊,大越國的玄心道人開口,打了個圓場。
“周大人,你已經贏了,何必咄咄逼人呢?”
周安冷笑道:“若是每次都草草收尾,江湖上豈不是認為我周安好欺負?”
空聞和尚氣道:“那你想怎麼樣?”
周安淡淡的道:“當初,大楚國天驕挑戰我,結果所有人跪拜認錯,現在,伱來搗亂,是同樣的,否則傳出去,豈不是說我周安不公平?”
空聞和尚愣住了,玄心道人也愣住了,就連遠西王都懵了。
他們沒想到,周安竟然這麼剛。
其實,周安話說得沒錯。
你既然上了擂台,行當中人的比試,自然是生死勿論。
總不能怕死人就束手束腳,這樣還有什麼比試的必要?
結果,空聞和尚出手,有點破壞了規矩。
這裡面沒毛病。
空聞和尚此時已經出離憤怒,道:“周安,你彆欺人太甚!”
“好好好!”周安環視周圍一圈:“仗著自己年紀大,老比登,真不過如此。”
空聞和尚臉色陰沉,沒有接話。
“今日你若是不跪,他日我周安,當親自去空塵寺走一遭。”周安淡淡的道。
空聞和尚忍不住發笑:“周安,你當真以為,在年輕一輩中無敵,便能在老一輩中囂張?”
周安正準備答話。
可就在這時,一直站在興武帝旁邊的魏公公動了。
速度極快,讓人反應不過來。
滿身陰氣之下,魏公公身影再度出現時,已經提著空聞和尚的脖子。
空聞和尚滿臉大駭:“魏老賊,大庭廣眾之下,你想作甚!”
旁邊,玄心道人站了起來。
可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坐在位置上的國師拿出一張符紙。
符紙很普通,可是卻讓玄心道人極為忌憚。
雙方之間,似乎僵持下來。
遠西王目睹了一切,歎了口氣道:“陛下,何必如此呢,我們再怎麼說,也是鄰國。”
他是真沒想到,空聞和尚會搞這麼一出。
講實話,他和玄心道人,都看不慣空聞和尚。
但是無論怎麼說,空聞和尚都是一起來的,如果出了事,沒法交差啊。
興武帝淡淡的道:“於情於理,空聞都做得不對,遠西王,你忘了我們年輕時的事情了?”
“我們年輕時,哪個不是在血與火中走出來的,每一場都是既分高下也決生死,保護者,我們沒有。”
“如果每一場比試,都有人在這裡保護,那又有什麼意思?”
“空聞做的最不對的一點,就是親自下場。”
遠西王陷入沉默。
他對玄心道人使了個眼色。
玄心道人立刻坐下。
遠西王很清楚大楚國的作風。
說句實話,能夠在那種年代建國的,沒幾個狠人可不行。
大楚國的底蘊是沒有其他國家高,可真要是玩起命來,就等著虛弱自家這邊的國力吧。
有時候,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是這個道理。
當玄心道人坐下之後,與此同時,國師也收起符紙。
魏公公掐著空聞和尚的脖子,語氣冰冷:“當初,咱家親自去了一趟空塵寺,你們的十方金身、四大金剛、黑白雙佛、還有那個住持阻攔,咱家尚且進退自如。”
“你一個小小的空聞,敢以大欺小?”
“咱家從來都不是個雙標之人,咱家說過,年齡相仿著,就算是殺了周安,咱家也不管,那是技不如人。”
“但是以大欺小,就是死了,也得把人揪出來扒了皮。”
空聞咬牙切齒:“你難不成敢當著所有人的面,對我出手?”
他還有幾分想法。
無論怎麼說,他都是大越國的使節,魏公公絕對不敢怎麼樣的。
可是接下來,魏公公拿出一根香,讓空聞露出恐懼之色。
香無風自燃,很粗,很適合燙戒疤。
“你若是不願意跪,就換一個方式受這份屈辱吧,咱家會給你燙的很對稱。”魏公公冷笑道。
香開始接近空聞和尚的頭頂。
空聞和尚額頭開始冒汗。
如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人燙傷戒疤,那他不用混了。
空聞和尚咬了咬牙,雖然被魏公公掐著脖子,可是還是能說話的。
“王爺,你們當真要我受此屈辱?”
遠西王歎了口氣:“周安,我願給你一樣寶貝,來彌補這次如何?”
周安皺眉道:“王爺打算用什麼來彌補?”
遠西王拿出一塊腰牌,朝著周安扔了過去。
周安接到手中,仔細打量起來。
他發現,這腰牌看起來平平無奇,可是上面卻刻著一個遠字。
還不等他問出來,遠西王就給出了解釋。
“這是本王的腰牌,以後若是來大越國,憑此腰牌,你可暢通無阻。”
這是他能給出的,最符合實際得了。
他們這種層次的,能夠給出這塊腰牌,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羨慕。
可是……周安不一樣。
周安把腰牌扔了回去。
遠西王見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你這是何意?”
“王爺,這個東西對我來說,沒什麼用。”周安搖了搖頭。
這東西確實沒用,說句實話,這年頭最硬的還是自身的實力。
打個很簡單的比方,就說這令牌,能不能用是人家一句話的事。
人家說不能用了,就是破銅爛鐵。
遠西王問道:“那你想要何物?”
講道理,空聞和尚是真不能跪。
這要是跪了,大越國顏面何在。
而空聞和尚做的,也確實不地道。
比試是你安排的,乾涉也是你做的,哪能兩方通吃?
所以遠西王也打算搞一個折中的方式。
周安笑道:“舍利子這種東西,我覺得一個不太夠。”
話音落下,被掐著脖子的空聞和尚呆住了。
什麼叫一個不太夠?
這玩意是大米飯,隨時都能搞出來的嗎?
這話說得,簡直離譜。
魏公公眯起眼睛:“咱家也覺得,一個不太夠。”
這句話一出,空聞和尚差點沒吐出一口鮮血。
這兩個家夥,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嗎?
怎麼都如此無恥?
“兩個是吧,好!”
雖然覺得這兩個人無恥,但是空聞和尚還是答應下來。
不答應也沒辦法。
這屬於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了。
魏公公鬆開手。
空聞和尚落地,滿臉幽怨的看著魏公公,隨後從懷中拿出兩顆舍利子。
這確實是寶貝,但是空聞和尚還是有的。
周安瞧見兩顆舍利子,眼睛放光。
這東西對他沒什麼用,但是對黑玉應該有用。
剛才黑玉可是直接找他要了。
周安覺得,多搞一顆,萬一能起到奇效也是不錯的。
舍利子被空聞和尚拋了過來。
周安接到手中,甚至沒有看智遠一眼,徑直下擂台。
來得快走得也快。
可是此時的周安,在眾人心中,已經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不說彆的,就是那驚天絕地的一刀,在場的天驕都得死。
智遠一臉苦悶。
有句話形容得好,開始有多囂張,此時就有多難受。
一想起自己之前放的狠話,他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空聞和尚也回到了座位上,但是此時的心情,就像是吃了老鼠屎一樣。
唯獨魏公公有些遺憾。
他遺憾的地方就在於,沒能把這香,杵在空聞和尚的頭上。
這一場比賽,從期待,再到周安吊打,很快就結束了。
結束之後,眾人自然是沒有在這裡繼續久留。
中午的時候,還有新的宴會,但是現在時間尚早。
興武帝回去了,眾人在這裡留著,也是沒有一點意思。
周安還打算回去肝熟練度,自然是牽著黑玉離開。
回去的路上,一路無事。
當他帶著黑玉,回到住處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把門關上。
黑玉滿臉發蒙,很呆的樣子。
但是周安清楚,某些時候的黑玉機智的一比。
等到房門關上,周安這才從粉紅色錢袋裡,拿出了那兩顆舍利子。
舍利子帶著朦朦朧朧的光亮,在房間裡顯得異常柔和。
周安把舍利子在黑玉面前晃動了一下,問道:“你要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其實他還是有些期待。
畢竟黑玉的身份可不一般。
這也是黑玉第一次主動要東西,周安很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黑玉伸出白皙的小手,將兩顆舍利子拿在手中。
她用一種清澈而愚蠢的眼神,仔仔細細的觀摩著。
很快,舍利子被黑玉抓在手裡,竟然開始逐漸消融。
這個過程很緩慢,可是周安很確定,這舍利子就是在黑玉手中消失的。
接下來,在周安的等待中,一點風浪都沒有。
黑玉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周安,牽著周安的手。
周安問道:“沒了?”
黑玉點了點頭:“沒了。”
周安:“……”
他本來以為,會搞出些動靜,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什麼都沒有。
周安無語道:“你把這東西融化了,現在告訴我什麼都沒有,這不是扯淡嗎?”
黑玉歪著腦袋,意有所指:“可以……提神醒腦!”
周安滿臉問號:“什麼是提神醒腦?”
黑玉的小臉很快皺了起來,然後來來回回的走動著,好像在組織語言。
過了片刻後,黑玉抓著周安的手,放在自己的白皙的額頭上。
“那裡,不能碰的地方,可以溝通,然後……短暫的清醒。”
周安:“?”
他差點懷疑黑玉在開車。
講道理,周安和黑玉待了這麼長的時間,黑玉的很多話他都能聽懂。
唯獨這次聽不太明白。
“說詳細點。”周安繼續道。
到了如今,黑魚經過聖靈魔體的不斷洗刷,在變得更聰明的前提下,能說的語言也是越來越多了。
不過在語言組織方面,她還是有些缺陷。
黑玉愁眉苦臉的,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過了一會之後,她的機智病犯了。
黑玉閉上眼睛,緊接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在房間內回蕩。
下一刻,周安突然發現,這股詭異的氣息,好像非常的熟悉。
這是詭集會,而且是全盛時期的詭集會!
當初,在陰雲門的時候,周安就曾經遭遇過詭集會。
可那個時候的詭集會,其實是虛弱了很多的版本。
當時的詭集會,跨越空間而來,硬生生的把原有的詭異擠掉了。
也正是因為虛弱,才被周安砍了一半。
可是現在的氣息不同。
這他媽是全盛時期的。
就算是精通通天算術的風雨樓樓主,也被這全盛時期的詭集會打得吐血。
周安能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他頭一次感覺到了生死的危機。
“停!”周安抬手道。
黑玉立刻停下,乖巧的站在周安身邊。
周安這才鬆了口氣。
他來回打量著黑玉,突然問道:“你能讓全盛時期的詭集會降臨?”
黑玉老老實實的點頭。
當初,丞相對周安出手的時候,要不是魏公公前來,黑玉就把詭集會招呼過來了。
她不會讓周安遇到危險,就像周安平時從不會讓她一個人。
黑玉也不知道怎麼能召喚出來,她能感覺到,她對詭集會有種天生的親近感。
當然,這親近感比不上周安。
周安是不知道黑玉的想法,不然此刻肯定發笑。
哄堂大孝了,家人們。
此刻,周安仔細思索著黑玉剛才說的話,突然有了想法。
“你是說,舍利子能讓詭集會短暫的保持清醒?”
理清楚之後,周安得到這個結論。
黑玉傻傻的點頭,表示周安說的沒錯。
周安陷入沉思。
他也不知道原理,但是……好像這東西能起到奇效。
周安可沒想過實驗一下。
這玩意可不能隨便實驗,搞不好命都得搭進去。
但是,不妨礙他作為一個後手。
比方說,以後遇到打不贏的強敵時,實在是沒辦法了,就讓黑玉把她娘叫出來,再用上舍利子。
那不就是隨身攜帶頂級打手的意思了?
周安覺得,這裡面有風險,但是也可以作為最後的手段。
“好好好,真不錯。”周安想道。
他覺得,這兩顆舍利子拿得值。
黑玉瞧著周安的表情,也不知道為什麼周安這麼開心。
但是此時此刻,她又開始皮了。
黑玉伸出手,朝著周安的腦袋摸了過去。
“咚!”
清脆的聲音響起。
黑玉滿臉委屈的捂著頭,一邊嘀嘀咕咕的,一邊跑到牆角面壁去了。
周安收回手,也沒管黑玉的,抓緊時間想要肝一下熟練度。
至於肝什麼,周安肝的自然是八卦算術。
其實他想肝庖丁解人刀,但是庖丁解人刀法需要嘗試換一種方式,才能增加熟練度。
現在時間又不長,周安沒有去嘗試的打算。
反正還有炁體小人的端點,能存儲熟練度。
後續有空了,他肯定優先庖丁解人刀法,畢竟已經有了四萬點熟練度。
思及此處,周安開始肝了起來。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
時間漸漸來到中午。
今天是壽宴的第二天。
早上雖然有了些插曲,但是壽宴這種東西,可不能就此停下。
午宴和晚宴沒有什麼區彆。
都是一陣吃吃喝喝,順便看看藝姬跳舞。
本來今天要做的一些流程,因為上午的比試有所更改,所以推到了晚上。
晚上會進行封賞,順便還有興武帝對於這些人勉勵和目標。
由於周安這一頓折騰,魏公公說的三個麻煩,其實一個都沒有了。
很順利的,宴會也結束了。
周安照常回到房間,開始肝熟練度。
一直到晚上,他才出來。
其實周安還是有些期待,興武帝會安排些什麼封賞。
門外,還是老樣子,周安在太監的帶領下,朝著大殿走去。
當周安到的時候,大殿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似乎是察覺到周安的目光,這些人都把視線看了過來。
早上周安的風光太高了,可以說自從周安出場之後,就一直處於高光狀態。
那驚豔全場的一刀,以及後續的話語,無時無刻不在眾人耳中徘徊。
就像是一道道重錘,讓無數天驕喘不過氣來。
周安倒是覺得無所謂。
他打了個嗬欠,和餘杭等人坐在一起。
“老周,昨天真是驚豔全場了啊。”餘杭笑眯眯的打趣道。
也就隻有周安這幾個朋友,能在周安面前若無其事。
周安無聊的道:“挺無趣的。”
講真,還是肝熟練度帶勁。
葉霜冷清的道:“聽老師說,昨天陛下好像很頭疼,哪怕到了深夜,還在挑燈伏案。”
周安奇怪的道:“為什麼頭疼?”
他覺得有些奇怪,還有什麼是能讓興武帝頭疼的。
葉霜沒回答。
一旁的公孫雲懶洋洋的道。
“還不是因為你,又是幫鑄造門拿回寶物,又是給大楚國漲了臉面,陛下現在都不知道該給你什麼了。”
周安聞言,嘴角微微抽搐。
說得好像很道理。
不久前在禦書房的時候,興武帝就說過這件事,周安還沒當回事。
現在看來,興武帝好像真的頭疼了。
旁邊,師習遠已經來精神了。
作為一個釣魚佬,沒有魚釣是很難受。
但是辦法總比困難多。
師習遠正拿著一根樹枝,樹枝上綁著一根線。
這樹枝隻有巴掌大小,線的另一頭連著茶杯,茶杯裡還有水。
周安奇怪道:“沒有魚,師大人你釣什麼?”
師習遠聚精會神的道:“練練杆法。”
周安滿頭黑線。
講真的,如果真釣不上魚,怎麼練都是沒用的。
師習遠就像是有魔咒一般,根本就不可能釣魚。
幾人又聊了一會。
期間,周安感受到空聞和尚目光,很直接的回懟了過去。
空聞和尚滿臉陰沉,什麼也沒說。
沒過多久,興武帝和魏公公就出來了。
接下來,還是老樣子,眾人又是一陣吃吃喝喝。
不過在吃到一半的時候,魏公公清了清嗓子,站了出來。
當魏公公站出來的時候,眾人都知道,封賞來了。
接下來,由魏公公手中捧著聖旨,開始宣讀起來。
每個人都有封賞,有財物、也有加官進爵。
周安本以為,餘杭會被提到州去,沒想到去並非如此。
除了繼續當府令之外,餘杭還被安排了一個特使的名頭。
這個名頭的權限不小,就是負責到周邊的地方,推行餘杭的一些治國之法。
周安是知道的,餘杭在天城府乾了很多事,最牛逼的,是把一些貪墨之人懲治了。
從興武帝這一個命令來看,興武帝應該想治治那些腐敗之人。
對此,周安覺得也是對的。
大楚國雖然如今百姓生活還行,但是總有犄角旮旯。
這個命令出來,至少能讓不少人心有餘悸。
接下來,又是一頓封賞。
各有各的,暫且不表。
唯獨周安這邊,一直都沒有。
直到時間快要逼近中午的時候,魏公公稍加停頓。
緊接著,關於周安的封賞,終於來了。
“楓林州匠作監周安,在任期間兢兢業業,屢屢破解江湖妖人陰謀,賞黃金百兩,官至淮西京匠作監監長。”
監長,就是匠作監一把手。
淮西京是楓林州的上級城市。
這個封賞倒算是上升了。
可是當這個封賞出來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疑惑的目光看了過去。
由不得他們不疑惑。
因為按照周安做的事來說,這個封賞……太低了。
提官是提官,但是未免低得過頭了。
周安倒是不在乎,他甚至覺得,皇帝還是懂他的。
畢竟他就隻需要這麼一個閒職,如果忙了他還真受不了。
既升了官,又能摸魚肝熟練度。
簡直不要太爽。
眾所周知,大家都喜歡錢多事少離家近。
周安也是如此。
他按照禮節,準備站起身道謝。
可是還沒等他做完這個動作,就見到魏公公給他使了個眼色。
這意思就是,事情還沒完,先彆起來。
周安愣住了,心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難不成……興武帝給他整了個離譜的封賞?
周安心頭這麼想著。
隨後,魏公公稍微停頓片刻,又開始念了起來。
“如今,大楚國建立十年,周安從草根崛起,逐漸興起於江湖,朕深感欣慰,除了以上獎賞之外,另有加賞。”
眾人聽到這話,都在疑惑且好奇,這裡面的加賞究竟有什麼東西。
魏公公畢竟是乾這個的,早就已經熟能生巧,甚至很會吊胃口。
他在這裡停頓了好久。
過了一會兒之後,魏公公等到所有人目光全都看了過了,這才繼續說道。
“除周安匠作監監長一職,加賞周安為淮西京鎮詭司司京,欽此!”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現場鴉雀無聲。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驚愕之色。
鎮詭司司京!
而且是京級的司京!
所有人看向周安,眼神立刻變得無比的崇敬。
這種崇敬,來自於此刻周安的身份。
如果是匠作監的一把手,那麼一切都好。
可現在,周安不僅是匠作監一把手,還給了個鎮詭司的司京。
司京是什麼,那是真正的實權職位。
這個位置,可以說在一個京級城市,可以暢通無阻,橫行無忌。
周安皺起眉頭,他突然覺得,這個封賞對於他來說,沒有太大的好處。
他是知道鎮詭司的忙碌的。
如果真的接下來了,那麼等到的就是無法鹹魚了。
“不對勁,皇帝怎麼會給我安排這個位置?”周安奇怪的想道。
當初,他是和皇帝說明了的,皇帝也明白,自己是真的不想做很忙的位置。
現在突然給這個位置,很可能有其他意思。
這麼想著,周安就看到魏公公將視線投向他。
那種眼神他明白,代表著稍安勿躁。
周安懂了,這裡面有其他的東西,後續自己或許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