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府令來襲
在大楚國,總共分為京州府縣四個等級,每個等級都管著下面的等級。
安定縣隸屬於雲來府,而雲來府管著的有很多個縣城。
雲來府府令孫知宿此刻頭很大。
最近,大楚國在舉辦鑄道大比。
這個大比,類似於科舉。
但比科舉要麻煩很多。
也是大楚國的一個嘗試。
科舉招的是讀書人,講究的是經國。
而鑄道大比,招的則是有關於鑄造一類的人才,而且是年輕人才。
做到府令的人,眼光自然很高。
他很清楚,大楚國皇帝對這次的大比非常之重視。
甚至在朝廷開早會的時候就說明了,各個府必須得認認真真的舉辦。
而且不能有半點差池。
像走關係那種,如果被發現,直接會被砍了腦袋。
也正是因為興武帝對這次大比的重視,所以孫府令越來越覺得頭疼。
哪怕是坐到他這個位置,依然會想往上爬的。
你如果不好好做,或者說做的平平無奇,但彆的地方做的比你好,到時候皇帝會怎麼看?
但要做得好,就要掌握很多細節。
正是這些細節,讓他很頭疼。
“大人,如今,咱們府內來了很多鑄道的人,首先要把這府內的安全給做好。”
聽著下屬的彙報,孫府令點了點頭。
既然是朝廷頒布的一道聖旨,自然而然的就會有很多人參與,而安全問題也是重中之重。
“讓捕快捕頭們加緊巡邏,如果有人敢造次,直接抓起來,另外,讓鎮詭司的也配合一下,這次來的很多都是江湖人,他們不配合也不行,到時候出了事,他們也要擔責任。”
孫府令一條一條的,把安全措施頒布下去。
等到差不多了,他才讓手下的人離開,去實施他的措施。
手下的人離開了整間屋子,就隻剩下孫府令一個人。
“這次事關重大,還要確保公平,首先我得讓自己犯的錯少一點,至少彆犯錯,也不要求太出彩。”
孫府令打開抽屜,裡面是一大摞信封。
“真是一群愚蠢的人。”
“這種節骨眼上還敢送禮,還敢請我赴宴,真被發現了,到時候一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本來安定縣發生這種事情,我就已經被聖上關注了,還好解決了,現在又給我搞這些麻煩事。”
“真是煩躁,明天還要去一趟安定縣,畢竟是我管轄的地方,一次不去也不好。”
他越想就越覺得頭疼,最後還是覺得早點睡覺比較好。
明天他要去趟安定縣。
安定縣新來的縣令,也得去瞧瞧。
想到這裡,孫府令將蠟燭吹滅,熄燈休息了。
……
翌日。
早晨是讓人精神百倍的時候。
當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周安放下了手中的書。
讀書這個技能又漲了不少,昨晚上他竟然看入迷了。
還真彆說,這話本看起來,比很多東西都要打發時間。
“今天得去趟鐵匠鋪,和老趙說一聲,暫時就不去了。”周安把書放在一旁,伸了個懶腰,心中想道。
他現在暫時想把重心放在刨丁解牛刀法和讀書這個技能上,等把庖丁解牛刀法肝到五級,讀書肝到四級之後,再去想其他的技能。
昨天的時候,他感受了一下體內的炁,發現要是把庖丁解牛刀法肝到五級,他就能夠順利的到達二流境界。
到那時候他的炁就會發生變化,變得更加精純,也能夠產生質的飛躍。
“老趙那家夥,估計又得給我嘮叨一頓。”
周安站了起來,早早出了門,在外面吃了碗面,這才溜達溜達著,朝著鐵匠鋪的位置趕去。
……
如他所料,到了鐵匠鋪,自己說明原因後,趙鐵匠果然和自己囉嗦了好久。
這事自己也沒辦法,隻能一邊說著,一邊離開了鐵匠鋪。
離開之後,他甚至還能聽到鐵匠鋪的歎息聲。
周安倒是一身輕鬆,和趙鐵匠告彆後,就準備買點菜,回家肝庖丁解牛刀法。
天天在外面吃也不是個事,有時候自己做做菜,也是蠻有味道的。
“太貴太貴,便宜一點。”
“兄弟,你把這條街逛遍了,要是找到比我便宜的,我全送給伱了。”
“你看你這菜,都蔫兒了,再便宜一點。”
周安一頓討價還價,最後買了一些菜回到了家裡。
整個上午,周安就在雕面團中度過。
中午的時候,他又煮了頓飯,美滋滋的吃了,準備繼續練庖丁解牛刀法。
可沒成想,還沒等他把面團揉起來,就聽到了敲門聲。
“老周,在家嗎?走,出去看熱鬨去。”
餘杭的聲音很大,門的隔音又不是很好,周安聽得清清楚楚。
“來了來了,彆敲了,彆敲了。”
周安無語,安定縣還有什麼熱鬨可看的?
等他把門打開,就見到餘杭一臉興奮,拉著他的袖子就打算出門。
“等等,你先告訴我,你想看什麼熱鬨啊?”周安問道。
“你今天沒聽到這消息嗎,府令下來了,說是要看看新的縣令。”
餘杭解釋道。
“本來按照常理,新縣令上任,得去府令那裡報道,但吳有德這家夥是直接從京中委派的,加上安定縣沒了縣令,要穩住形勢,就直接過來了。”
周安聽到這話,更覺得奇怪了。
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嗎?
府令要過來視察一下,有什麼熱鬨可看的。
還沒等他問出來,餘杭就看出來周安是怎麼想的了,趕緊湊了過來。
“你不知道吧?府令來的時候,就看到吳有德在睡大覺,你想想啊,他得多生氣。”
“這不,府令生氣了,你安定縣新縣令還沒上任多久,什麼都不管了,再加上最近好像要搞什麼鑄道大比,兩件事疊一塊兒,現在正在縣衙裡面罵著呢,咱去看個熱鬨。”
提起這個餘杭就挺高興的,當時他就看縣令很不爽,現在縣令被罵了,自己當然高興。
周安聽到這裡,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個家夥是真敢啊,這時候還在睡大覺。”
“那可不嘛,新官上任三把火玩得挺好的,但其實也就是個廢材。”餘杭說道。
這小子消息挺靈通的。
“我聽說是靠上的恒通商會,想著要儘早甄選走呢,所以對其他事情不上心,就想著靠彆人商會。”
餘杭越說就越高興。
周安想了想,這熱鬨他不想去湊。
但自家兄弟好像很高興的樣子,他想著過去看看,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更何況,看吳有德這孫子被人罵,也是一種享受。
於是就跟在餘杭後面,一起去了縣衙。
兩人走得很快,畢竟是看個熱鬨嘛,去晚了熱鬨就變涼了。
當周安到了縣衙後,才發現縣衙已經有不少老百姓在圍觀。
聲音有點嘈雜,等周安走近之後,才聽到縣衙裡面的罵聲。
“疏散百姓乾什麼,讓他們就這樣看著,看看你是怎麼治縣的?”
“你來了之後,到底乾了什麼東西,這個時候了,就算沒事,也得在縣衙裡面坐著,還睡覺?”
“我知道你想的什麼。”
“你是傍上恒通商會不假,對,他們幫你做好了這裡的經濟,確實能讓你通過甄選。”
“那你想過沒有,一個地方的治理並不僅僅靠經濟,你到底是為了什麼當官!”
吵鬨聲從衙門裡面傳出來,周安墊起腳一看,頓時樂了。
吳有德畏畏縮縮的站在大堂裡,而大堂的位置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長相正氣,穿著官服,不怒自威。
尤其是長及胸口的胡子,更是添了幾分嚴肅和威嚴。
“這位應該就是孫府令了,罵的好啊!”餘杭嘀咕了一句。
周安也覺得罵得挺好的。
不僅是他們兩個,就連周圍的百姓都暗暗叫好。
大堂裡,孫府令罵了一會,也不避諱百姓。
就這份作態,其實在周安看來,是挺光明磊落的一件事情。
他不知道這孫府令的為人,但至少這麼做會讓百姓很舒服。
“走了,沒啥意思。”
不過看了一會兒之後,他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就和餘杭準備離開。
餘杭也要讀書,他兩個就是來湊個熱鬨的,也沒多看。
兩人沒過多久,就直接離開了這座縣衙,朝著家裡趕去。
孫府令那邊還在罵著,罵了好一會兒之後,就讓吳有德滾蛋。
吳有德一臉倒黴,但他真沒法和府令去強。
畢竟這位可是他的直屬上級,你敢和自己的直屬上級嗆,就等著倒黴透頂吧。
好在大家都是讀書人,罵人也沒罵得很臟。
吳有德在忍受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如釋重負。
百姓們瞧著沒熱鬨看了,也都漸漸散去。
吳有德站在下面,雖然已經罵完了,但他也不敢離開。
孫府令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
他打算打道回府了。
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巡查一下,現在得到的結果不滿意,他打算回府裡去,寫一份折子。
罵兩句,可不會把一個人罵醒,他把這份折子往上面遞呈,到時候自然有人處理。
隻要熟悉孫府令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剛直的人。
自從為官以來,那可是真的直
言不諱。
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
就像這事,尋常的當官的,罵兩句就得了,但他必須得往上面報。
孫府令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普通的年輕男人,突然走了過來。
“大人,我發現了一個人。”
孫府令微微一愣,下意識的看向這個年輕人。
這次不是鑄道大比嗎。
這個年輕人也是鑄道的,叫王猛。
不過王猛並不是江湖人,而是在雲來府為官的。
他負責管轄雲來府大部分的礦產。
包括一些礦的開采權,也是由他管轄的。
雲來府很大。
孫府令也沒辦法做到事必躬親,所以也要把一部分權力下放。
這一次,他是順便把王猛帶過來的,除了要罵一頓吳有德之外,還想要看看安定縣的開采權。
畢竟是聖上親自下的聖旨,開放的礦權,他想著順便把雲來府範圍內的礦產再摸一遍,以免出現差錯。
所以才把專業的人帶在身邊。
“什麼事情能讓你這麼驚訝?”孫府令問道。
彆看王猛年紀輕,但在鑄道這一脈上,確實有幾分本事。
這一次的大比,王猛也參加了。
當然了,孫府令可不敢走什麼關係,一切都憑自己的本事。
這個天賦出眾的年輕人,現在卻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孫府令來了興趣。
王猛低聲說著:“我發現一個人,他腰間掛著一個錢袋,來曆不凡,我也是鑄道之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孫府令一邊聽著,眼睛卻越來越亮。
可惜的是,當時人太多,王猛並沒有出去。
不過那個錢袋的顏色,王猛卻記了下來。
“很……粉的一個顏色。”
等王猛說完後,孫府令立刻看向吳有德。
“你們這裡有個人,腰間掛著粉色錢袋,知道是誰嗎?”
吳有德有點發懵,感覺話題一下子就變了。
不過……
隻要不會罵他,一切都好。
“粉色錢袋……”
吳有德這時候算是絞儘腦汁了。
他覺得,自己討好孫府令的時候到了。
“粉色錢袋,粉色錢袋……”
吳有德瘋狂的在腦海中回想著。
他總覺得很熟悉,但又想不到是誰。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孫捕頭,小聲說了一句。
“大人,周安不就是帶著一個粉色錢袋嗎,當時我們這幾個捕快,還嘲笑他來著。”
吳有德聽到這話,如遭雷擊。
他想起來了,周安的腰間,確實有一個粉色錢袋。
而且還特彆亮眼。
一眼就能看出,是姑娘用的東西。
等等!
吳有德一副吃了屎的樣子。
怎麼啥事都和周安有關啊?
而且看府令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去找事的。
“我怎麼這麼倒黴,一來就把他給得罪了?”
“現在補救好像也來不及了。”
一想起這些,尤其想到,就連恒通商會的齊碩都對周安好言說話,吳有德很難受。
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再悔恨也不行。
“大人,您說的應該是周安,我帶你過去。”吳有德卑微的道。
孫府令急急忙忙的站了起來,道:“趕緊的!”
孫捕頭卻在一旁道:“這些事情不用勞煩大人,我派人把他抓來就行,確實啊,他竟敢得罪縣令,簡直是在打安定縣的巴掌!”
說到這裡,孫捕頭甚至洋洋得意的昂起頭。
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這一看,肯定是周安得罪了府令,這時候自己出來說這麼一句,到時候府令肯定會另眼相看。
畢竟在他狹窄的世界觀裡,認為周安肯定和府令聯係不上。
真有聯係,肯定也隻有得罪這一條路。
吳有德臉都黑了。
你特麼是不是有病啊?
沒看著府令大人一臉興奮嗎?
你除了送禮之外,一點眼界都沒有是吧?
“來人!”
吳有德怒道:“把孫捕頭拉下去,打十個板子!”
孫捕頭:“?”
為什麼又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