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加更(1 / 1)

許洺澤被女鬼一個人拉扯到井中後, 似乎進入了某個單人劇情。

獨自身處在鬼屋內時,許洺澤的神情反而靜了下來,男子身體僵硬, 面若寒霜, 呈現出了一種應激性的冷漠反應。

破舊的喜堂中,紅燭向下滴著蠟油, 高台之上放置著兩個碑位,正中央的座椅上坐著一個身穿嫁衣,頭戴蓋頭的新娘。

許洺澤和茹水鳶也算是半個青梅竹馬, 他雖然沒那麼喜歡她, 但熟人有的時候即便遮住了臉,也微妙的能夠察覺出幾分熟悉感。

他踮著腳走過去,新娘的手腳被白色的絹布綁在了座椅上,等到靠近了之後,許洺澤也確定了椅子上的人是誰。

男性Alpha的大腦十分簡單, 盛放不住太過複雜的思考。許洺澤冰冷的想道,總之不可能讓聞姣有機會和茹水鳶在這個破鬼屋裡感情升溫。

他閉著嘴, 悄無聲息的蹲下.身, 手臂用力抱起了椅子腿,在女生的輕聲驚呼中連人抬著座椅,藏到了喜堂內不起眼的角落。

許洺澤摸了摸下頜,新娘的喜服隻是一個外套的長衫, 雖然剪裁和刺繡都很精致,卻隻是像外套一樣套在客人自己的衣服外而已。男生的眸中浮現出了一絲狡黠的不懷好意, 他伸手,探出的指尖落在了女子嫁衣的衣領處。

井中似乎有兩個不同的通道,女鬼npc一眨眼就不見了人。聞姣跟著跳下了井, 躲避井內的機關陷阱和解謎便用了很大一部分時間,白色的燭火點燃在黑色的井壁上,聞姣有一瞬間不是很想要去救許洺澤,想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解謎的間隙,聞姣在心內回憶了一下剛剛男生的表現。他怕鬼的一係列反應十分真實不似作假,令聞姣的良心默默占據了一絲上風。

當聞姣也走進喜堂後,便看到了與許洺澤所見類似的場景。一人站在靈堂中央,身姿纖長,深紅色的嫁衣顏色斑駁,仿佛血跡乾涸後的痕跡,頭被蓋頭覆蓋著看不清容顏。

“水鳶?”聞姣有些遲疑的喚道。

她走過去,風吹開了喜堂的窗戶,台上的碑位倒扣,淒厲而尖銳的仿佛指甲磨蹭著玻璃的聲音響起,紅蓋頭掀起一個角,在這一刻顯出了幾分驚悚的意味。

比鬼更像鬼的新娘在燈光明滅的一瞬間走到了聞姣的面前,猛得摟住了女生的腰,嗚嗚咽咽的哭訴,“姣姣你怎麼才來找我,你不知道這裡有多恐怖,嗚嗚嗚你個負心郎。”

新娘的身份破案了,沒等聞姣詢問許洺澤這一身衣服是怎麼回事,扭曲的數個npc阿飄從窗外爬了進來,向著他們的方向扭曲前行。

許洺澤似乎聽到了聲音,他看不清東西,恐懼因此降低了些,手臂用力,摟著她的腰將人托抱了起來。在鬼魂幽怨的“吟唱”聲中,許洺澤蒙著頭舉著聞姣在房間中亂撞。

在他差點帶著聞姣撞到牆上時,她終於一手揭開了“新娘”腦袋上的蓋頭,月光落在男子的臉頰上,照映出了他笑彎的眼。

許洺澤傻樂著,偷偷扒了茹水鳶的嫁衣,調換了角色,把茹水鳶藏了起來的某人在心中暗喜。有他在,這對狗鴛鴦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

說不清是情郎帶著新娘子私奔,還是新娘子綁架了無辜的客人。許洺澤瘋狗一般抱著聞姣在惡鬼追逐戲中狂奔,徹底與茹水鳶的線路斷開了聯係。

幾個小時的鬼屋流程,聞姣幾乎都被迫與許洺澤纏在了一起。心機男孩數次悄悄抹去了能夠找到茹水鳶的線索,對著聞姣臉皮下限越來越低,被她察覺到異常便可憐兮兮的委屈著一張臉看她,柔弱而不能自理,“姣姣好可靠哦,茹水鳶那麼厲害可能早就離開鬼屋了吧,她不像是我這麼沒用,看見鬼就腿軟隻會給姣姣拖後腿。”

陰陽怪氣中透著幾分嬌弱無力。

茹水鳶的單人線路沒人配合,很快一個人提前通關,在門口等待著聞姣。她在寄放點拿出了自己的包,單手拎著包,唇瓣微微撅起來,蹙著眉,有些不滿意。雖然鬼屋很好玩,但誰家好鬼屋會一直把情侶分開啊,這家鬼屋的工作人員也太不專業了吧?

陽光可以照亮一切魑魅魍魎,在陰暗處裝得一副沒有聞姣他就能死在鬼屋的許洺澤重獲了新生,並被女生無情的撕扯了下來推到了光裡。

許洺澤憤憤不平,掛上了酷哥的臭臉,開始拽的二五八萬翻起舊賬。他滿血複活,一手拉扯住聞姣的衣領,罵罵咧咧,挑撥離間,“你乾嘛去,還想去找茹水鳶?你以為她真能看上你,鬼屋裡那麼長時間她不是都沒來找你,她自己玩嗨了早就把你忘了,你彆給我們Alpha抹黑去死皮賴臉當舔狗…”

粉色的包是在此時砸在許洺澤額頭上的,裝著遮陽傘和化妝品的包鼓鼓囊囊,重量可人。

許洺澤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尖,他懷著滿腔怒意的看過去,便見到茹水鳶拎著包,紅著眼,甩著鏈條向他砸過來,“許洺澤你個王八蛋,我就知道是你搗的鬼,誰讓你來威脅姣姣了,離她遠一點!”

茹水鳶擋在了聞姣面前,剛剛的情形遠遠看上去仿佛許洺澤隨時要給聞姣來上一拳。聞姣本來看起來就比其他耀武揚威,五大三粗的Alpha要看起來更加文弱,體型差的懸殊讓她仿佛被惡霸欺辱的無辜小可憐。

許洺澤看著當著他的面跑去護“小白臉”的茹水鳶,心中的火氣也是蹭蹭往上漲。小時候給他看鬼書嚇唬他就算了,要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受苦受難到鬼屋裡脫了一層皮,在情敵面前顏面儘失。許洺澤用手掌擋著臉,胡亂給彆人安罪狀,被砸得到處跑還不忘放狠話,“茹水鳶,你差不多夠了,彆以為我不打omega!”

“你欺負姣姣就算了,還敢打我?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漂亮的女孩子不甘示弱的發脾氣,手中拎著的包被她揮個不停。

許洺澤躲了兩下,終於忍不住用力拽住了包的拉鏈,舉起拳頭要恐嚇一下過分的女生,“你他媽彆太過分。”

在茹水鳶單方面揍著許洺澤時默默無聲的聞姣卻在此刻走上前,恰到好處的捏住了男生的手腕,神色冷淡的攔住了許洺澤,“彆碰她。”

許洺澤看著眼前的人,眸子浮起碎冰一般嘲諷的光澤,他被打的時候她看戲,他還沒還手呢,她就跑來英雄救美了是嗎?心臟酸酸澀澀的,好像揉進了一堆玻璃渣,分不清是因為誰而不舒服,“你看清楚,到底是誰打誰,你能不能彆一副舔狗樣?”

聞姣眼睫微顫,眸色晦澀,她緩緩鬆開手,烏眸抬起,認真注視著他,冷眸似水,“請你尊重她。”

許洺澤都快被她氣笑了,他的手指還因為之前的驚懼而泛著涼意,此時恨不得一口咬在女生的臉頰上,“你以為她把你當成什麼,你在她眼裡就是一個用來引起我注意的小情人…”

“啪——”

茹水鳶從聞姣身後走出來,乾脆利落的扇了許洺澤一巴掌。

茹水鳶紅著眼眶,胸膛微微起伏,“許洺澤,你從小到大都這樣,你把我當成什麼,你的玩具,你可以隨便放置的物件?你從來就沒在意過我的心情,離姣姣遠一點,我不是你的東西,我和姣姣在一起,是我做的選擇,和她沒關係,彆再來騷擾她。”

茹水鳶緊緊握著聞姣的手,打完許洺澤就緊張的拉著她快速的離開,像是要逃離掙脫開枷鎖,一刻都不想再多停留。

許洺澤愣怔的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氣得用力在旁邊的裝飾擺設上踢了一腳。反饋的力度疼得他臉色發白,啊,氣死人了!

如果說之前許洺澤隻是抱著玩樂的心態想找莫迪洛維的小白臉出氣,現在就真是執拗上了。玩情比金堅是吧,他不讓她倆反目成仇他就不姓許!

許洺澤在原地無能狂怒,另一邊,茹水鳶拉著聞姣向前走,心臟怦怦跳著,憤怒過後,後知後覺的恐懼和害怕席卷了身體。等到徹底遠離了許洺澤的視線,她才緩緩停頓住了腳步,平整了有些錯亂的呼吸。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頭,看向身旁的聞姣,恢複了靜美如同櫻花一般的淑女模樣,眸中流露出了一絲歉意,“姣姣,對不起,讓你遇到這種事…我會警告許洺澤,讓他不要再來打擾欺負你。他都和你說了什麼嗎?”

茹水鳶心中產生了些懊惱,又對聞姣升起了些愧意,女子總是更容易心疼看起來弱勢的人。她看著聞姣,有一瞬間心中又浮現了些羞赧,她不由想起了剛剛聞姣對她的維護,心臟發軟,許洺澤的形象也似乎變得可憎又討厭了起來。

聞姣重新握住了茹水鳶鬆開的手,包的鏈子是鐵製品,上面還墜著一些尖銳的小掛件。茹水鳶打人的時候情緒激動,沒有發現自己的手臂也被刮出了一道紅痕。

她有些微怔的看著聞姣低垂著眉眼幫她用創可貼覆蓋住細碎的血痕,“他說你是他的未婚妻,讓我不許哄騙欺負你,要我離開你。”

“是,是嗎…”茹水鳶不知為何,臉頰突然有些發燙。她好像過了一會才意識到聞姣說了什麼,有些怔怔的看著女生,“那你會聽他的話嗎。”

她聽到聞姣輕笑了一聲,然後是輕柔又堅定的溫潤嗓音,“不會。”

茹水鳶的耳尖突然爆紅。

“隻有你能夠擁有選擇彆人的權利,水鳶。”

夜風吹過,路燈一盞盞點亮,茹水鳶踩著腳下的影子,細聲細氣的解釋,“我不是他的未婚妻。我還沒有和他訂婚。”

雙方長輩約定的訂婚宴,還有一個月。

“嗯,我知道。還有什麼地方想去嗎。”聞姣神色平靜,似乎並不在意,好像無論茹水鳶想要做什麼,她都能夠支持她。

“我想坐摩天輪。想要去吃燒烤,喝啤酒。”

“可以。”

茹水鳶走在聞姣的身側,慢慢探出手,勾住了女生的手指,慢慢交握,唇邊的笑容變得真實了些。

陰暗批許洺澤自然不可能被真的甩下。

摩天輪上,許洺澤和他的幾個小弟彙聚在一間小座艙裡,互相大眼瞪小眼,“澤哥,我們不去拆散他們嗎?”

“我們什麼時候去揍那個小白臉啊?”

“為什麼我們隻是跟蹤她們約會啊。”

“我感覺和你們擠在一個艙裡有點變態…”

“澤哥,你要過來看看望遠鏡嗎,我看到她們一起在吃炸雞,那個啤酒的牌子我也愛喝…啊,澤哥你乾嘛打我?”

許洺澤,乖戾,冷酷,憤怒,他獰笑著,“不用跟我彙報她們在乾什麼!”他覺得自己的智商也被拉低了,想要破壞她們的約會,阻止情敵搶人,他跟上來摩天輪有什麼用?還不在同一個座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