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1 / 1)

男子心中出格的、越界的想法被深深禁錮在了自己的身軀內。

姬令清克製的看向聞姣, 他的目光落在女子襯衫最頂端的衣扣上,“這裡會不會很熱,我幫你把衣領解開吧。”

姬令清似乎聽見了女生的許可, 他的手指有些急躁的扯住衣襟處平整的領結,鬆散的深藍色領帶纏繞在他的手腕上,姬令清的喉嚨感覺到了一陣乾渴的澀意。

“姣姣好像沒有喉結呢。”姬令清看著女生luo露出的白皙肌膚,喃喃的說道。

許多Alpha女性也會擁有喉結,聞姣的脖頸卻平整而修長。姬令清的視線落在她的脖頸處,隻覺得越看越可愛。“這些天很累吧, 把外套脫下來,我幫你按摩一下。”

聞姣的手掌虛虛的摟放在男生的腰間, “不用了,你瘦了許多,是不是這些天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基地裡有食物, 你照顧好自己,我就會放心了。”

與軍.裝十分相似的黑色製服外套被褪了下來, 剪裁得體的馬甲勾勒出了女子窈窕的身體線條,聞姣靠在身後的操作台上,衣領散亂, 領結被扯開,筆直的雙腿顯得身材比例修長。

姬令清的腦海中產生了一些潮熱的, 顛倒混亂的幻像。

他依靠著理智和教養才令自己能夠維持端莊的姿態。男生輕輕將自己的臉頰挨在了女生的肩上,身體鬆懈了下來,“對不起, 我可以這樣待一會嗎。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姣姣身上的味道像是我的安眠香。”

信息素匹配法律條款在上一任皇帝掌權時就已經被廢除了。在omega人權組織的抗議下,皇帝毀去了當年依據信息素進行婚姻匹配的製度。

但在皇室、貴族中, 繼承人在選擇婚配對象時依舊會進行信息素匹配檢驗。即便它被向往著自由的Alpha、omega認為是罔顧個人意誌的糟粕製度,但不可否認的是,信息素匹配度更高的AO的確能夠誕生下基因更加優越的子嗣。

而其實在日常的生活中,信息素匹配度高的人之間也會出現一種現象,他們天生就會被那個人信息素的氣味吸引,他會覺得她身上的味道好聞,能夠在她的信息素中感覺到安心。像是體內基因的選擇,有的時候比個人的思想,情緒更加直白。

聞姣擁著身前的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眼眸睡著了,五官精致艶麗的小公子,閉上眼眸時流露出了幾分不諳世事。

應該累了很久吧。這樣還要第一時間來見她。聞姣的心臟變得柔軟了一些,她輕輕的將男生抱了起來,走到休眠艙的位置,艙門打開,她將姬令清放在了柔軟的睡眠倉內,幫他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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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聞姣沒有再離開基地,她在控製台的電腦中繪製出了模擬的地形圖。像是在進行一個真實的塔防遊戲,聞姣回憶起她曾經收集了解到的人員信息,每個人的能力在她的腦海中換算成了具體的數字,眼前的戰場成為了一個精密的數學模型。

陣營內大部分成員都是在比賽開始前就已經確定的。整個軍訓期間,每個人的能力,性格,優勢,缺點基本都能夠體現出來。尤其是體能數據,無法造假,賽場中瞬息萬變,準確評估出敵我的實力差距,下達最優解的指令,是一個指揮者應該具備的素質。

聞姣不能保證自己對於戰事的嗅覺和敏銳一定比他人更強,她顯然也並不是戰場上以一當百的將軍。但她很擅長記憶,幾百人,幾千人的數據隻要變為數字,就能夠規律的印在她的腦海中,

聞姣同樣擅長解答數學公式。

她想要奪得象征著勝利的旗幟,莫迪洛維學院內的學生都為了這場賽事做足了準備。有的是為了身後的家族,有的是為了自己的榮耀,有的是為了以後的前途和發展。他們有著各種目的,每個人都不願意輕易認輸,聞姣也同樣如此。

這些天裡,姬令清一直都陪在聞姣的身旁。基地的中心控製室本來應該是絕密的區域,聞姣卻並沒有阻攔姬令清,而是放任著他的進出。

聞姣甚至會為姬令清解釋她每一個指令的用意,講述在這個指令後的數個後續計劃,與面對突發事件時做出的解決預案。

父親從來隻讓姬令清學習琴棋書畫,教導他聖賢書籍。可姬令清之前從來沒有聽老師講過行兵布陣。

姬令清坐在聞姣的身旁,他開始習慣並依賴著與女生待在一起。他喜歡聽聞姣說話,這份喜歡中逐漸含了仰慕,他似乎天生就向往強大的人,若是這個人還能夠低眸注視到他,就更能令他心生喜悅。

“小水,你對我剛剛的方案有什麼建議嗎。”

“你是在問我嗎?”姬令清有些驚訝的看著女生,雖然聞姣一直都不曾避諱他,幾乎讓他理解明白她的每一個想法,他卻還是感覺到了幾分驚訝。在帝國民眾的刻板印象中,omega就應該是柔軟而脆弱的,他們不該接觸到任何利器,也不應該去碰觸殘忍的軍事。

誰會詢問重視一個omega的建議呢。

姬令清有些遲疑,他怕自己胡亂說的話會惹得聞姣不悅,無形的枷鎖壓在他的脖頸上,讓他無法輕易突破世人約定俗成的規矩。可也許是對於聞姣的信任,姬令清緩了片刻,輕聲細語,卻邏輯清楚的訴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姬令清的思維更偏向於嚴謹、保守的方面,他說完,就有些驚慌的補充,“我隻是隨便說的,不要讓我的想法乾擾到你的思路。”

他說完,聞姣沒有立刻回答,讓姬令清逐漸升起忐忑不安。

“感覺小水有成為優秀軍師的潛力呢。”聞姣輕輕握住了姬令清的手,認真注視著他,真情實意的誇獎,“謝謝你一直在這裡支撐著我,沒有你,我會很累吧。”

姬令清似乎能夠數清女生眼睫的數量,他的身體似乎都泡在了暖融融的溫水中,一寸一寸深陷。他情不自禁的更加貼近她,在似乎要碰觸到聞姣時,控製室的門在外側被人敲擊了兩下,“聞小姐,有件事要向你彙報。”

姬令清向後退了一些,他站起身,“我先去給你準備食物。”男生強裝著鎮定走出去,掩飾不住紅透的耳尖。

女性beta走了進來,omega與她擦肩而過,她微微側眸看了一眼,蹙眉,她走到聞姣的身前,低聲說,“剛剛第二小隊在回基地途中遇到了遭遇戰,他們帶回來了一個俘虜。”

被聞姣搶占了基地,又在聞姣安排的異獸和炸.彈中近乎喪生了一半隊員的尹維在遭遇戰中撤退時,幾乎是惡意的將隊列內的葉渝丟在了原地。還挑釁般的說,這是他留給聞姣的禮物。

雖然並沒有證據,尹維卻將他們信息泄露的鍋砸在了葉渝的身上。他才不管葉渝是不是真的給聞姣泄密了,即便是純粹惡心人的行為,能夠給女生造成影響也是好的。

不是聽說她還把新交的omega男友放在了身邊嗎,最好鬨起來,能兵不血刃的讓她陷入麻煩,除掉她才好。

omega在這場對抗賽中普遍被認為是累贅,是需要被照顧的“平民”,甚至可能成為“人質”。學校允許omega自由參加對抗賽,可實際上真正報名進入賽場內的卻隻有二十多人。

和一群野蠻的Alpha在一起玩戰.爭遊戲?大部分生性溫和的omega對此敬謝不敏。在他們的思想中,粗野、勞累、血.腥、可怖的賽場天生就應該屬於身強體壯的Alpha。

葉渝的幾個omega朋友都沒有參加對抗賽,即便沒有同伴,他也執拗的非要進入這裡,答案似乎變得很明顯。

葉渝的身體被粗糙的繩子捆著,出於對帝國omega保護法的忌憚,他其實沒有受多少苦,但那些對於Alpha而言平常的事情,就已經足夠讓葉渝遭受到折.磨。

他的唇乾裂開了一道口子,以往柔軟的臉頰也變得粗糙,雙手生了凍瘡,上過藥之後傷口也愈合的不算好,大片紅痕歪歪扭扭的蜿蜒在手背上,他的腿也被磕碰的生出了片片青紫。

葉渝堅持到現在,隻想要哪怕有一點,他能夠幫得上聞姣,如果他表現出了一點價值,女生是不是就能夠在他的身上投注一些視線。

葉渝不想讓聞姣討厭他的,他知道女生新交的男朋友,姬令清也跟隨著她進入了賽場。他鼓著一股勁,暗自計較著,他就是不想被姬令清比下去,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那樣懦弱不堪。

聞姣派出去的隊列人員將葉渝帶回了基地。

Alpha在對待omega時,一般都會儘量小心體貼些。葉渝並沒有受到什麼過分的對待,反而在溫暖的基地內吃到了Alpha分享的柔軟的食物。

不知道為什麼,葉渝吃著手中的面包,突然有點想要哭泣的衝動。他想要見聞姣,很想。

可在這個基地中,他不需要再心驚膽顫,不用再受冷受凍,能夠睡在柔軟的被褥內,卻也沒有任何事情需要他做。

剛開始分手時,葉渝總覺得聞姣會心軟,他患得患失的等待著她的回眸,某一天之後,葉渝才終於認清了,原來他之前的行為才是恃寵而驕。

聞姣一直沒有再見他,進入西西弗斯山脈後,麻木的疲憊壓製住了他內心的痛苦。葉渝的確在暗地中偷偷給聞姣傳送過信息,通訊儀器是他藏在衣服中帶進來的,Alpha對於omega的警惕心很低,在大多數Alpha眼中,omega就像是誤入進來參觀玩遊戲的羔羊,他是不可能威脅傷害到任何人的。

葉渝並沒有告訴聞姣,他不知道女生會不會接受他的幫助,他也不知道聞姣有沒有相信了他傳遞的情報。隻是在做著這些事時,他才能感覺到意義,能夠假裝他和聞姣之間的線還沒有斷開。

可是這兩日中,他的身體得到了放鬆,精神卻愈發緊繃煎熬。葉渝躺在睡眠倉內,他掀起了自己的衣袖,小心的將自己藏在衣襟下的剪刀拿了出來,長袖的遮掩下,他的手臂上遍布著錯落的密密麻麻的傷痕。

葉渝顫抖著手,將剪刀的一端,用力的壓在肌膚上(不提倡此行為,之後會接受到相關的救治),他閉上眼眸,終於感覺到了安心。

在葉渝的不斷堅持下,上午十點,陌生的女性beta終於帶他來到武器艙,幫助他佩戴好了裝備設施。“聞小姐讓我告訴你,她有一件事需要人去做。如果你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基地執行單人任務。”

“是什麼?”像是在這具軀殼中突然被注入了希望,葉渝的眼眸驀得亮了起來,他看向眼前這位樣貌清雅的beta,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這些時間,隱隱聽到他人談論的,聞姣與姬令清焦不離孟,親昵相處的煎熬嫉妒漸漸遠去,葉渝甚至卑微的能夠令自己忘記那些痛苦的情緒。

沐微將手中的儀器交給了葉渝,“位置坐標會發送到這個儀器上,你隻需要將它布置在準確的地點就可以,那裡是一片信號屏蔽區域,隻有放入它才能夠傳通信息。如果你有能力的話,可以將那片區域的地形圖也輸入進這個儀器內。”

葉渝緊緊的握住了冰冷的機械儀器,“我一定會做好的。姣姣…我不能見見她嗎。”

沐微遲疑了片刻,她似乎是想了下應該怎樣回應,最終女生勾著唇,“你回來後,聞小姐會獎賞你的。”

他被這樣的言語蠱惑,眼眸浮現出癡迷和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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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紛飛,南宥汐藏在一塊巨石後,組裝好了手中的qiang.支。

不清楚哪個陣營的人找到了信息屏蔽器,南宥汐在半天前就發現自己的耳機中隻會發出一陣雜音,聽不到聞姣的聲音了。

他看著懷中陪伴著自己的qiang械,低眸,唇角隱隱勾起。是從什麼時候發現聞姣就是[斷流]上那個昵稱奇怪的機械師呢。

一開始,是熟悉的指揮風格,後來,是默契的近乎做過千百次一般的戰術配合。他作為[礁]時,雖然隻與女生在[斷流]上交流過,但南宥汐確信自己已經很了解她,他清晰她的思維,知道她的習慣,甚至她的弱點都曾經有南宥汐的糾正和補齊。

神明是不是很喜歡這樣布置故事情節,擺弄祂手下的棋子。

南宥汐在心中淡淡的想著,如果他和聞姣成為了敵人怎麼辦啊,他這樣了解她,將會是直插.入她胸膛內的利刃。

但是,幸好,他們現在是親密的隊友。

明明與女生失去了聯係,南宥汐心中卻沒有一絲的惶恐。像是每一次一樣,他是戰場中最機動的兵種,是聞姣手中最鋒銳的武器,隻是將遊戲裡的戰場搬入了現實中,曾經無言的默契成為了支撐著南宥汐的力量。

南宥汐在等待的時間中,開始回憶起了一些事情。將聞姣代入那個面目模糊的機械師後,南宥汐才突然發覺,她們明明是很像的。機械師給他的感覺,要更加冷漠疏離一點,因為他幾乎一點都不了解她,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樣貌,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因為她隱藏了性彆,他其實都不能確定她是不是一個Alpha。

機械師似乎也沒有要探究他身份的意思,她沒有主動說過要與他加其他的社交方式,也幾乎不會與他談論遊戲外的事情。

[斷流]是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他與機械師之間,似乎像是冷漠的金錢交易,或是單純的遊戲搭子。

南宥汐突然想起來,那時似乎是一個七夕的節日吧,[斷流]內舉辦了新的遊戲活動,情侶之間做活動任務能夠得到一個絕版的武器部件。

而機械師,似乎可以獲得一個珍稀的圖紙。

為了拿到獎勵,南宥汐和機械師很敷衍的快速在[月老]npc面前完成了證婚儀式。因為知道是假的,所以南宥汐當時沒在意,隻當成是完成任務的流程。

南宥汐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他的臉頰上蔓延開了大片豔色。這個區域是沙漠環境,熱烈的風夾雜著砂土刮在南宥汐的臉頰上,他卻覺得自己的心臟一下又一下劇烈的跳動著,像是有一隻不安分的兔子蹦跳著想要躍出來。

如果機械師是聞姣的話,那他不是…在很長時間之前,就和姣姣結過婚了嗎?南宥汐的耳根通紅,他渾身都仿佛燥熱了起來,他和姣姣是朋友,他怎麼能夠和朋友結婚呢。

[月老]的紅線有那麼有用嗎?所以都是[月老]那個老頭npc搞的鬼吧,是因為他們之前誤簽下過婚約,他才會在莫名其妙的境地中被姣姣標記,對她產生了依賴性。

南宥汐在心中冷靜的想,所以,他和姣姣還是清白的朋友,都是因為之前簽的那個不明不白的婚約才會將他們的關係攪得一團糟。

封建迷信在這一刻占據了高點,耳中卻在這一刻驀然響起了女生的聲音,“宥汐,聽得見嗎?”

南宥汐差一點就像是兔子一樣蹦了起來,他板著臉,心想,完了,在沙漠中待得久了,他都產生幻聽了。

南宥汐矜持的沒有回應,另一端的戰.火快要落入了尾聲,他也是時候轉移陣地接近。

“宥汐?還是聽不到嗎。”

這個幻覺簡直沒完沒了了,腦袋陷入短路的男生微微蹙眉,胡言亂語的冷聲說道,“姣姣,我們結過婚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