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章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個女人!……(1 / 1)

男生像是被揉碎的蝶, 蝶翼綻開,破敗的不成樣子。

聞姣微微蹙眉,她啟開唇, 想要說什麼,卻被葉渝恐懼的揚聲打斷,他似乎猜到了聞姣想說的話, 因此無論如何都不能聽。他不能夠,絕對不能就這樣和聞姣斷了所有聯係,“姣姣,我,我先回宿舍了,我有些累了…彆說了, 什麼都彆說…對不起,我先離開了…”

葉渝顛三倒四的說著, 像是在懼怕著什麼一般,不給聞姣說話的機會, 倒退了幾步, 單手捂著耳朵, 快步離開了這裡。

涼月的光被樹枝切割成斑駁的影子。輕聲的歎息被風吹散。

聞姣將手心按壓在心臟的位置, 沉悶的感覺過了片刻才消散。她彎下腰,將地面上的衣物撿了起來, 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上面蹭到的臟汙。

—————————————

姬令清是在周五的夜裡回到姬家的宅院的。

姬家崇尚古舊的規矩, 整座院落按照古書中的樣式修建,雕梁畫棟,移步異景,精致的假山錯落有致,碧綠的水中遊著紅白色的錦鯉。

姬令清很小的時候, 就被困在這裡,院中的走廊長而深,孩童不經意間,就會在猶如重複的景色中迷失。姬令清的父親,姬冰認為,omega就應該遵從三從四德,要賢良淑德,懂事知禮,他是按照這樣的標準來教導姬令清,而姬令清也的確長成了他期望中最合格的長子,成為了他引以為傲,能夠向他人展示自己教子有方的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而姬餘煜與姬令清截然不同,父母甚至有一段時間認為,姬餘煜是一個怪胎。

姬令清走在筆直的廊道中,簷下的紙燈籠裡裝著電子的節能燈,他的心情似乎很冷靜,心緒空白,任由夜風吹拂著他的發尾。

姬令清在幼時有過一段時間,與姬餘煜之間的共感很強,但他很快就尋找到了方法,讓他能夠壓製下與姬餘煜之間的感應。他的自製力一向很強,從小到大,姬令清都能夠嚴苛的要求自己,無論是學業,或是其他需要練習的琴棋書畫,即便過程再痛苦,他都能夠令自己沉下心,抑製住怠惰,完成父母的期許和要求。

因此,如今的他幾乎可以不受姬餘煜情緒的影響,可他的弟弟,姬餘煜似乎不同。

他自小就任性,叛逆,不肯聽父母的話,也不覺得與姬令清心意相通有什麼不好。他們是兄弟,自然可以了解對方的所思所想,即便是被影響也沒有什麼。姬餘煜想要保護自己的兄長,喜愛自己的兄長,他願意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姬令清心情的起伏,他可以安慰他,幫助他,姬令清喜歡什麼,他就會喜歡什麼,姬令清厭憎什麼,他也會跟著討厭什麼。

姬餘煜一直都是這樣,姬令清原本以為,這樣的兄弟情誼是他願意珍惜,接受的。

姬令清停在了屋子的門外。

男子穿著白色的長衫,顯得他的肩背挺直而纖瘦,像是一株青竹。可姬令清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喜歡的人,並不想姬餘煜也一起喜歡。

不是什麼事物,他都能夠與姬餘煜分享的。

姬令清輕輕敲了敲門。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姬餘煜的房屋被遷到了院落中最偏僻的角落,連傭人都很少會來打掃這裡。好像是什麼不吉利的礙眼物件,被遠遠丟到了眼不見心不煩的位置。

從前,隻有姬令清會一直在意著自己的弟弟。因為他總是袒護,記掛著自己的同胞兄弟,才讓父母逐漸接受諒解了姬餘煜的出格行為,允許了少年的一再忤逆。

過了片刻後,姬餘煜才從內裡,慢慢打開了門。少年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衫,看起來與姬令清一明一暗,相似的容顏,形成了詭譎的對峙。

姬餘煜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從那一天,被兄長撞見他從聞姣的更衣間內出來後,他就仿佛無法變得義正言辭,一舉一動都好像帶著心虛,不知不覺間低了半頭。

姬令清走進了姬餘煜的房間。

與房間外壁的古色古香截然不同,門內的裝修充斥著冷硬的現代氣息。銀色的牆壁,線條凜冽的桌椅、床鋪,遊戲艙占據了大片的空間,修身款的機械外骨骼放在玻璃展櫃後。

就像是姬餘煜一樣,他是隱藏在姬家內的怪物。

姬餘煜在透明的水杯中倒了飲料,放在了姬令清的面前,遲疑的開口,“哥,那天…不是你想的那樣。”

“阿煜,你現在身體怎麼樣,有按時去醫生那裡做體檢嗎。”姬令清並沒有詢問那一日的事情,反而岔開了話題,似是關切的對他提起毫不相乾的事件。

聞言,姬餘煜的容顏上浮現出了兩分煩躁,外露的情緒被少年壓了下來,他老老實實的說道,“上個月去過了,韓醫生說我最近情況挺穩定的…”

“阿煜,你在對我說謊。你什麼時候學會張口騙我了。”姬令清的神情淡然,往常似乎總是顯得更加柔和的男子,此時終於顯出了幾分兄長的模樣。

姬餘煜啞然,他早該想到,姬令清問出這件事時,就代表他已經提前查證過了。“我懶得去做那些檢查,我的身體不一直是那樣嗎,反正我又不準備…查又有什麼用,浪費時間。”

姬餘煜微微蹙緊眉,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神色有些不太好。刺鼻的消毒水氣息,頭頂晃眼的白色手術燈,合著水灌下去一把又一把的藥品,從皮膚刺進去又長又粗的針,注射進身體內冰冷的液體。他像是一個物件一般被拆分,被用探究的視線分析,將他變成一張又一張白紙上的數據。

那是幼年時期,專屬於姬餘煜的恐懼。

他厭惡著那些研究和手術,姬餘煜在長大一點後,就開始抗拒,反抗著去私人醫院裡接受重複的檢查。

姬令清也是因此,體諒弟弟的感受,從小時候開始,就會儘量讓著姬餘煜。

身為兄長的人,繼續輕聲說道,“阿煜,你知道的,這是為了你好。這個時間段是身體器官成熟發育的時期,你應該聽從韓醫生的話,每個月都進行定期的體檢。”

姬餘煜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他最終還是強壓下了心內的那份情緒,嗓音有些冷,卻還算乖巧的應道,“我知道了。這周末就去。”

姬餘煜其實是很聽姬令清的話的。明明軟弱的哥哥,應該是更容易被欺負的那個。但實際上在這對兄弟的關係中,的確是姬令清在管束、掌控著姬餘煜。

“這樣就好。阿煜,不要做讓我擔心的事。”姬令清淺淺流露出了一些笑意,站起身,似乎便想要離開了。仿佛他過來,隻是為了囑托姬餘煜這件事一般。

姬餘煜反而生出了不自在。就好像他一直提著心,就等待姬令清質問他,卻被輕飄飄的放過了。讓他的心臟空落落的,每時每刻都要想著這件事,反複的煎熬,放不下。

“等下。”姬餘煜叫住了他的兄長。

姬令清停下了動作,他與姬餘煜面對面,神情並不驚訝,似乎猜到姬餘煜會主動向他坦白解釋。

“我那天…不是故意的,聞姣…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哥哥你,我隻是想讓她認清自己,離你遠一點。”姬餘煜咬著唇,有些難堪的說道,感覺自己的臉頰像是被誰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姬令清有一會沒有說話,讓姬餘煜逐漸變得忐忑不安了起來,心中升起了一絲擔憂姬令清生氣的害怕。

“阿煜,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訓斥過你。我尊重你的想法,你的心情,不曾像是父母,或者外人那樣,要求你做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你就是這樣侮辱自己兄長的Alpha的嗎。”

姬餘煜驀然抬起頭,有些心慌,“我,我不是…”

姬令清的烏眸中並沒有流露出失望或者鄙夷,可兄長這樣平靜的視線,反而讓姬餘煜的心臟懸在了半空。

“姣姣是我喜歡的Alpha,她是我主動追求的女友,將來,也會是我的妻子。對兄長的妻子報有惡意,阿煜,這就是你接受到的教育嗎。”

姬餘煜的唇張了張,有些難堪,他試圖說什麼,又覺得百口莫辯,“…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少年低下頭,有黏膩陰鬱的情緒緩緩從心臟中流淌了出來。

姬令清看著姬餘煜,有時,他可能比少年自己更先看清了他的感情,“阿煜,你一直針對姣姣,想要拆散我們,真的是因為你討厭她嗎…還是,你也喜歡上了她。”

男子的聲音像是清淺的風,幾乎下一刻就消散了。

姬餘煜驀得睜大了眼眸,他的臉頰上快速的浮現過慌亂,緊張,心虛,排斥,厭憎…他慌不擇言的否認,“怎麼可能!不會,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個女人,我恨她還來不及,她就是個慣會偽裝隻知道欺負人的惡女,我怎麼會喜歡這種人!”

少年破防的大聲說道,要用惡劣的言語掩飾自己心底的動搖。一頓輸出後,姬餘煜才稍稍冷靜了下來,男生紅著臉,雙手微微發著顫,他捏緊了拳,喃喃的說道,“而且…我也絕對不可能破壞兄長你的感情…做出那種無恥的事情的…”

不知為何,姬餘煜的嗓音低了下來,仿佛失落似的,將這句話低聲說完了。

姬令清看著少年抵觸的模樣,微微斂眸。他已經習慣性的,不會去共感姬餘煜的心情,他鍛煉的久了,時間長了後,就真的幾乎能夠屏蔽掉了姬餘煜的所思所想。以至於這個時候,姬令清也的確拿不準姬餘煜所言是否出自於真心。

但他想,他更希望阿煜說的,都是真的。他不願意,那個最令他無法接受不願想象的事情成真。

姬冰娶了一位很溫柔的omega妻子,在十九年前,姬冰的夫人誕下了一對健康的,omega雙生子。

在幼子逐漸長大後,他們卻發現,雖然姬餘煜的身體呈現出了omega的生理結構,可他後頸的腺體似乎天生性的發育不良。在經過了私人醫院漫長的治療後,姬家得到了一個並不樂觀的消息,幼子姬餘煜擁有先天性的信息素缺失症狀,他無法被標記,天生沒有omega的信息素,也不會對Alpha的信息素產生反應。

不知道是否因為這個原因,姬餘煜從很小的時候就不像是個omega。他的身上好像長了反骨,上天剝奪了他的腺體,不是對他的殘忍,反而像是對他的賜福。

比起成為一個父母眼中合格的,循規蹈矩的omega,姬餘煜似乎更想當一個Alpha。他也總認為,腺體發育不良的他根本就不算個omega,他五六歲的時候就能夠翻牆跑出去玩,長大後就更是會跑去角鬥場練武場等亂七八糟的地方,他的力氣和精神力也甚至逐漸能夠媲美一部分Alpha,似乎上天隻是將他生錯了性彆。

姬冰的思維傳統,骨子裡是個封建大家長的Alpha無法忍受幼子的叛逆。他將姬餘煜禁在宅院中,因為他的不聽話,不懂事,不肯接受父母的安排,因此剝奪了他上學的權利。

姬餘煜本來就不願意和一群omega困在一起讀書,他想要去學校的唯一原因,就是想要去保護自己柔弱的兄長。

姬冰無法接受姬餘煜的性格,無法接受家中生下了一個畸形兒的事實。於是他們忽略他,將他藏起來,對外宣稱他得了怪病,不允許他參加任何社交場合,似乎姬餘煜從來不存在,好像這樣就能夠偽裝成他這個錯誤不曾出生。

他們受不了一個殘次品的omega肖想偽裝成Alpha生活。

即便姬餘煜不論是性格,愛好,思想都不像是個omega,可他的性取向,卻極有可能依舊是Alpha。

這是姬令清會無法克製的,疑神疑鬼懷疑自己親生弟弟的依據。

姬令清比任何人都更希望,這隻是他無端的,卑劣的臆測。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胸腔內的鬱氣,向來清風朗月的君子,對於伴侶的占有欲,卻反差般的強烈。“阿煜,我相信你,所以,不要對我說謊,好嗎。”

姬餘煜抿著唇,手指抽動了一下,被他緩緩攥緊,偽裝出冷靜的情態,“我不會說謊。”

————————————

學院的訓練場。

原本參加軍訓加練的人並不多,莫迪洛維學院是一所包含了多種專業的高校,並非像是帝國的其他幾所軍校中的學生一般,全員都是熱衷於戰鬥的類型。

人的精力有限,社團活動,學生會,甚至是談戀愛都會占據大量的時間,因此平常留下來跟著教官加訓的人數往往不足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可今日,層層疊疊的Alpha卻幾乎將訓練場地堵的水泄不通。甚至不僅是Alpha,還有許多beta也來到了這裡,兩三個看熱鬨的omega占了最好的觀看位置,相互之間眉眼彎彎,輕聲交談,還舉著終端,似乎在拍攝視頻。

訓練場地中間,赫然是兩台線條流暢冷銳,充斥著機械美感,由鋼鐵建造而成的猶如金屬猛獸般的機甲。

訓練館的占地面積很大,平時能夠容納整座院校學生的場館中,現在隻是放下兩台機甲後,就顯得有些擁擠逼仄了起來。

帝國的機甲,既有民用款式的輕薄修身款,也有像是一棟樓那樣高,能夠支持星際作戰,可以徒手撕裂異獸的龐大型號。

此時在場地內的兩台機甲,正是前沿戰場上剛剛淘汰下來的一款輕型機甲,名為[蜻蜓]。

一台的塗裝顏色是如同烈焰一般的紅色,令一台是雨過天晴後的青色。

姬令清來到這裡時,就聽說了,聞姣就在其中的一台機甲內。姬餘煜很喜歡機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機甲迷,能夠對所有機甲型號如數家珍。但對於姬令清而言,他其實並不喜歡這種太過凶戾的兵器,隻是情人眼中出西施,知道聞姣在其中駕駛的時候,他似乎連這些金屬都能夠看出幾分可愛來。

駕駛艙內,聞姣的精神力鏈接上了這具機甲軀體。在帝國,beta就像是一群平庸的羔羊,限製著他們成就的,並非是體能,智商,而是虛無縹緲的精神力。

星際時代之前,當古藍星依舊隻存在男女兩種原始性彆時,精神力是一個很虛幻的概念,任何科學家實驗室都無法準確檢測到它的存在。

直到大遠航結束後,人類為了適應星際環境,逐漸進化出六種性彆後,帝國皇室旗下的實驗室才終於出具了權威的報告,徹底驗證了精神力在人體內存在的真實性。

內力,真氣,魔法,在星際時代有了統一的稱呼。

beta幾乎像是曾經的普通男女,他們隻有一套生.殖器官,發.情期也並不激烈。他們有彆於Alpha、omega最大的差距,除了腺體信息素外,便是絕對無法偽造的精神力。

曾經的人類一直在各種材料、能源領域尋求推動科技快速發展的方式,而後來人類才發現,真正限製著科技水平躍遷的是人類本身。

世間從不曾有公平可言,在這個時代,一些特殊的工作設限的門檻便是精神力的水平。這才是數量相對隻占據總人口不足十分之一的Alpha,卻能夠壓製住人口數量龐大的beta,掌控社會資源,權勢,地位的真正原因。

Alpha和omega從出生開始,就擁有優越的,遠超beta的精神力。

這是聞姣第一次將精神力鏈接到一台真正的機甲上。她以前隻在遊戲中觸碰過機甲,反饋到神經中樞的觸感雖然也很真實,卻遠不如現實中這般令人震撼。

她感覺到了一股難言的親昵。

似乎在她掌心中操縱的這台機甲,變成了一具活著的軀殼。她不會與任何一個人類這般坦誠,而她能夠與這台機甲血水交融,能源流淌過的每一處脈絡,成為了她血管搏動的規律。

令人產生了一種危險的著迷感。

聞姣又開始疑惑,她也許真的有戀物癖也說不定。

聞姣在[斷流]中遇到的大客戶,除了礁之外,還有另一個人。

那個人的名字是一串符號加上數字,看起來像是什麼初始名稱,或是亂打出的字符。

他與聞姣並沒有見過面,兩個人之間的交流僅限於文字,甚至連視頻通話都不曾擁有。聞姣連他的遊戲形象都沒有看見過,他們相識在[斷流]的一個論壇中。機械師的內部論壇需要熟人推薦的邀請碼,裡面充斥著各種亂七八糟的帖子,交易貼,收徒貼,拜師貼,釣魚貼,出題貼…裡面有高價販賣的珍稀圖紙,也有大師的答疑解惑,是真是假全靠個人的能力水平分辨。

匿名論壇裡藏龍臥虎,也許有此生都不會有緣分見面的實驗室知名教授,一課難求的著名工程師,皇室聘請的名匠。也可能有盯著你的錢包,畢生心願就是騙光你賬號裡所有錢的三流騙師。

聞姣就是在這個論壇內,遇見的那位大客戶。

對方甚至和她簽署了一份看起來很嚴謹的保密協議。剛接觸的那年,聞姣還在下城區,事業剛剛起步,人還很稚嫩,莫名的倔強讓她不肯向父親虞景求助,唯一的參謀就隻有身旁的小跟班鄔潼和還有些智障的仿生人。

在兩個人徹夜嚴肅的商議後,覺得這份合約應該可信,沒有哄騙她,聞姣才在蓋了好幾個她看不懂的印章上的電子文件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那之後,聞姣幫助那個不知名的有錢人處理了很多機械上的故障難題。一開始對面還在遮掩,後來經過了半年多快一年的時間,也許聞姣得到了對方的認可,令那一邊終於不再隱瞞,而是將機甲的圖紙發給了她,向她坦誠的敘述了他真正的問題。

他想要讓聞姣解決的,都是些與機甲有關的問題。

聞姣不太想去回憶,她是怎麼在虞景手中鬥智鬥勇,費儘千辛萬苦從他那裡扣到知識,又用儘心機,跑了半個厄裡倪厄斯城區尋到了書籍,請教到了人,最終解決了那些問題。

而聞姣現在駕駛的這座[蜻蜓],就是她曾經得到過,廢寢忘食的徹夜分析過,每一個零件都研究過是什麼用途的其中一張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