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成為了她口中不會被提及姓……(1 / 1)

“既然你已經接受了寒星的道歉, 同學,這場爭端可以到此為止了嗎。”

女性的眼眸清冽的落在他的身上,讓季煥臣不自覺的偏移開了視線, 像是不好意思與她對視一般, “嗯…”

“醫藥費我會負責,如果有需要的話, 現在我可以讓人陪你去醫院。”聞姣情緒冷淡, 沒什麼感情的處理著事件的後續。

“…沒事, 不用, 我又不是嬌弱的omega。”明明眼前的女性Alpha是季煥臣剛剛嫉恨討厭的人,在真正面對著她時,他卻反而像是夾起了尾巴的兔子,仿佛對她唯唯諾諾一般,不怎麼大聲說話了。

確認兩個人不會繼續再打起來, 造成無法挽回的事件後, 聞姣稍微放鬆了警惕緊繃的肩, 微微脹痛的後頸讓她的眉眼間門浮現出幾分不舒服的冷感。聞姣儘量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克製著對Alpha信息素的應激反應, 她看向旁邊像是一頭倔強的凶獸般的莫寒星,低聲說道, “還想繼續喝酒嗎。”

莫寒星收回了一臉狂躁的表情, 漸漸在心中升起了幾分心虛, 他伸出手,沒有說話, 寬大的掌心輕輕揪住了女生的衣擺,像是怕主人生氣的小動物。

“彆再打架了,可以聽我的話嗎。我先回去了, 如果之後喝得太醉,想我過來接你們,可以讓秋白再給我發信息。”聞姣其實從頭至尾都沒有流露出什麼生氣的情緒,可莫寒星卻開始覺得害怕。

他搖著頭,有些慌張,“不喝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

“等一下,姣姣。”莫寒星勾住了女生的手腕,他的掌心虛虛的圈住她,像是握著珍惜而脆弱之物。

莫寒星仰起頭,眸色凜冽,神色認真的看向對面方向的季煥臣,“我對你道歉完了,現在該輪到你來道歉了吧。我要你,對聞姣道歉。”

莫寒星一字一句的說道,不再是那樣充滿了暴躁怒意的語氣,而是冷靜而理智的,要替聞姣要到一個說法。聞姣自己不在意,他在意。莫寒星不能允許他人就那樣默認的,用偏見的視線看待她。

從女生默認了謠言,沒有哪怕一次試圖澄清製止時。莫寒星就清楚了她的心理,她試圖給予葉渝分手後所有的體面,如果注定逃不脫流言碎語,她就能夠默默的承受著,讓流言被傷害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在這個時候,她都能夠無可救藥的,想要替葉渝承擔一部分的傷害。

季煥臣握緊了拳,對面站在莫寒星身前的女生並沒有看著他,可他卻感覺到了一種不知由何而來的羞窘。似乎他自己也知道了背後討論彆人,又被她發現,是一件不恥的行為。

Alpha總是很難對其他人低頭,嘴硬又粗魯,讓他們主動從自己的身上尋找錯誤,難上加難,“…我有哪一點說錯了嗎,她自己做出的事,還不讓人說嗎。”

季煥臣的嗓音一點點小下去,本來粗啞的大嗓門,幾乎變成蚊子的喃喃細語,他看著聞姣,硬挺著脖子,“你自己說,是不是你戀愛期間門就出軌了,玩弄了omega的感情,把他甩了,又無縫找了新歡。如果我說錯了,我就向你道歉。”

聞姣沒有第一時間門回答。

女性Alpha安靜的站在那裡,幾乎不曾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像是一株清雅的花。

“是因為這個。”她輕聲說道。聞姣其實一開始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葉渝,她隻是控製著自己,一眼都沒有看向他的方向。

場景內的一切信息,都顯示著,事件的爭端和起源是因為葉渝。她已經對莫寒星說過,不要打著她的名義,去找葉渝的麻煩,但男性Alpha顯然並非真的是她養的狗,沒有那麼聽話。

“請不要臆測虛假的事實,這不止是對我,也是對葉…另外兩位omega的傷害。出軌是無稽之談。我不需要你的歉意,你可以指責辱罵我,但請你之後對姬令清進行書面的道歉,他承受了被我波及的無妄之災,白澤的律師團隊會負責跟進這件事。Alpha,也應該承擔自己失言誹謗他人的責任,同學,你認為呢。”

聞姣不打算再繼續留在酒吧了,她並不喜歡用純粹粗.暴的武力來處理一切。雖然大部分時間門這的確是最好用的解決方式,但同時,也顯得粗魯,毫無美感,攜帶出一係列的麻煩。公眾場合被人目睹的誹謗罪,網絡上留下的惡意流言,查起來都很容易,律師團隊告起來也不難。

即便是讓莫迪洛維學院將人勸退,也不是不可能,何必要搭上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打架,不論開始的緣由是否正義,也不論最後的輸贏如何,到了最後,也隻會愚蠢的將自己一同被拽入深淵中。

聞姣的表現冷靜而淡漠,言語中偏向照顧的,已經是另一個人。而葉渝,成為了她口中不會被提及姓名的前任。可即便是這個時候,她其實也沒有說葉渝一句不好,沒有澄清是葉渝先提了分手,沒有說那一日的不愉快。

omega是比Alpha更容易被審判的性彆。他們天生能夠得到更多的偏愛,寵溺,可如果當某種男女之事的不潔、道德瑕疵落在他們身上時,又會得到比Alpha更加陰暗的,邪肆的,下.流的指責和審視。

這是聞姣對於葉渝的溫柔,也是僅有的溫柔了。

事情到這裡,大抵算是解決了。聞姣覺得,酒吧內的氣息實在是讓她有些感覺到呼吸困難,Alpha的各種信息素擁擠在一起,粘稠的幾乎變成實質,讓她產生了某種被冒犯的錯覺。

聞姣刻意從離葉渝比較遠的方向走過去,打算向酒吧的老板付清莫寒星他們的酒費和對酒吧設施造成的損失費。

葉渝的眼眸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從聞姣進入o酒吧的那一秒起,他的視線就沒有再移開過。他的心臟中似乎要長出了荊棘,再次見到她時,他才感覺到,自己的想念要令他疼到了什麼地步。女生好像變得陌生了,她變得像是另一個人,葉渝的身前好像豎起了一面透明的玻璃,他被困在玻璃中,近在咫尺,他無聲的掙紮,打不碎面前的玻璃牆,碰不到她。

葉渝在等著她看向他,他又變得瘦了些,氣色也變得不太好,眼眶下浮起了淺淺的黑眼圈,讓他顯出了幾分憂鬱的氣質。如果他們是在熱戀時期,聞姣一定會心疼的親親他,問問他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是不是不開心。

葉渝以為自己會哭,可他的眼眶發澀的生疼,似乎連怎麼哭都忘記了,像是一具乾枯的軀殼。

她都沒有看他一眼。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了,嫉妒在他的胸腔內釀成了劇毒,讓他變成了歇斯底裡的瘋子。

莫寒星乖巧的牽著聞姣的手腕,像是一隻被牽著的狗一樣低著頭,跟在聞姣的身後離開,秋白也逐漸跟上了兩人。

葉渝終於張開唇,他聽見嘶啞尖銳的嗓音從自己的喉嚨中溢出,“姣姣,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女子纖細的身體停頓了一下,莫寒星回過眸,仿若凶獸一般的眼眸幾乎是帶著些殺意,鎖在葉渝的身上。

聞姣沒有再停下,也沒有回頭,她抽回了被莫寒星勾著的手腕。她不太喜歡男性Alpha碰觸她,雖然他的手心中沒有黏膩的汗液,她依舊不太適應莫寒星碰她。

聞姣離開了o酒吧。

葉渝站在原地,像是一隻狼狽的可憐的被丟棄在原地的流浪貓。他咬著唇,聽到傻愣的杵在那的季煥臣在女生走後,低聲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葉渝的心中突然升起氣來,他的胸腔中產生了一種不管不顧,想要將所有東西都撕碎的瘋癲念頭。他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個酒杯,走到了季煥臣面前,將紅色的酒液潑灑在他的臉上。

季煥臣受驚的瞪大眼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柔弱無辜”的omega。

“我有要你來幫我,替我說話嗎?”葉渝諷刺的開口,唇邊的笑容扭曲難言,“怎麼,覺得我是沒人要的可憐蟲。我告訴你,是我先提的分手,是我先甩的姣姣,賤東西,誰允許你罵她了,打著為我鳴不平的幌子,滿足的是你陰暗嫉妒的心理吧,陰溝裡的蛆蟲,垃圾,彆再用你的那張臟嘴談論姣姣。”

當眾辱罵一個Alpha,葉渝的心中其實有著懼怕,他的身軀微微發著抖。他捏緊了拳,那些話像是在罵著季煥臣,可同時,又好像是在罵著他自己。

季煥臣被潑懵了,也被罵懵了,他下意識激發出了燥烈的信息素,眼前的omega肩膀微不可見的縮了縮,大概是以為季煥臣會出手打他。

季煥臣還不至於會打一個omega。

他板著臉,在安靜下來的各色的視線中,用力扒開人群,也從另一個小門中離開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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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道路上濕漉漉的,下起了小雨。

白色的路燈下,雨滴像是細細的線,拉扯著墜下來,潤濕了磚土。

聞姣沒有再和莫寒星說話。男生墜在她的身後,心裡慢慢開始患得患失。

他笨拙的解開了自己的外套,走到聞姣的旁邊,手臂將外套抬起來,遮在了聞姣的頭上。

碎雨小了一些,聞姣終於肯偏過頭看他。莫寒星的唇瓣微微動了一下,像是想說什麼,又顯露出了些笨拙的遲疑,他手臂的肌肉微微隆起,血液被雨水打濕,混在一起,模糊了傷痕。

“…對不起,姣姣。我知道錯了。真的。”聞姣明明已經對他說過,不要以她的名義,去要求葉渝做什麼事。可莫寒星沒有聽。

他知道,他應該更聽聞姣的話的,女生不喜歡不聽她話的人,如果他不聽話,她下次就不會要求他了。她會將他排斥到另一個位置,一個不用管教,不用訓斥,不用親近的地方。莫寒星像是直覺很敏銳的動物,他不想做聞姣普普通通的舍友,他想要和她的距離更近一些,走進她的領域,進入她圈起來的範圍中。

“…你不需要對我道歉。”聞姣輕聲說道。

女生越是這樣,莫寒星就越感到惶恐,好像他與她變得很疏遠,明明她就在身旁,他卻隻能碰觸到一個虛幻的影子。他幫聞姣用外套擋著雨,細碎的雨打在他的臉頰上,像是潤濕的淚,他開口,嗓音變得含糊而柔軟,藏著細細的顫抖,“姣姣,你罵罵我,好不好,我不敢了,你最好了,彆不要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男生執拗的湊到聞姣的耳旁,非要討她的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