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失蹤的幺弟24 商品房(1 / 1)

等吃完飯, 新合村派出所那邊也傳來消息,這幾個嫌犯,除了魏學明家, 其他幾家豬圈裡都發現了人體組織, 或多或少。

隻是魏拴住還沒找到,他去豫南市出差, 那邊警方說他跟同事分開,在一家小旅館住了一晚就走了,不知所蹤, 而旅館的人說他用旅館的電話給家裡報過平安。

顧平安說:“魏學明家裡有電話,可能魏拴住在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感覺到了危險,也或者是魏學明提醒他可能會被查, 叫他先躲起來。”

賀隊長皺眉道:“這個魏學明也不知是聰明還是傻,本來沒人發現他們這些爛事,就是李貴也隻是懷疑,他怎麼上去就把人給殺了?要不是為了找李貴,也不可能查出他們在販毒。”

黎旭說:“囂張慣了的人,怎麼會想那麼多, 他可能以為有吳鎮長罩著就能隻手遮天了。”

吳鎮長面對李水全他們的指控,臉都白了,也不再掙紮:“其實我都不知道那天我跟小玉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 我醒過來就光著身子,反正已經被人拿住了把柄,我覺得有點虧,所以後來魏學明又幫我安排見小玉,我就半推半就的去了!魏學明這個混蛋還跟我說小玉很喜歡我,覺得我是文化人, 跟村裡人不一樣。還說小玉把我當恩人,因為我幫她處理了那個禽獸老師!現在想想我跟那個老師本質上有什麼區彆?”

能說出這種話,顧平安覺得吳鎮長顯然早就後悔了,隻是上了賊船就再難下來。不過可能也是證據確鑿,他沒法耍賴了,才開始剖析自己吧。

隻聽他苦笑道:“我當時真是一步錯步步錯。怪我沒把持住,怪我底線不牢固!我沒什麼好狡辯的,做為乾部能讓彆人把我灌醉,甚至心生貪念,長期和被欺淩的女孩保持不正當關係,我不配當這個鎮長。”

顧平安問他孩子的事,他歎口氣:“我知道這孩子隻要一生下來就是一輩子的把柄,我不讓小玉生,可魏學明讓小玉躲出去了,我也沒法追去逼著她打胎啊。我聽魏學明說過李倉,還以為他們會把小玉嫁給李倉,幫我養著那個孩子。哪想到李倉跑了,魏學明把小玉生的孩子送走了,他說送到好人家去了,也在市裡,讓我放心,他會照顧好孩子,其實我知道孩子隻是他抓在手裡的一枚棋子。”

“你不知道李倉死了?”顧平安問。

“不知道!我跟魏學明並不親近,隻是幫他截留那些舉報信,有時候幫他處理一些事。我當時很生氣,就冷著他,以為他會把這件事處理好,哪想到他居然把孩子送去了臨市的孤兒院裡,每個月會找人過去看看孩子。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可畢竟也是我的骨肉,我怎麼能讓他在孤兒院長大。實在沒辦法,我就找省城的同學幫忙聯係了國外的收養家庭,把孩子送去國外了。”

黎旭:“魏學明沒攔著?”

“這種收養家庭會給孤兒院捐一筆錢,孤兒院就瞞著魏學明辦了手續,有老外來,一堆人盯著,甚至還有媒體過來采訪,魏學明也不敢硬攔啊,因為他說不清這孩子是誰的,孤兒院的孩子,他憑什麼攔著?”

吳鎮長說著長歎一聲:“我自以為快要擺脫他了,隻等著找個機會跟小玉好好談談,那姑娘偶爾犯瘋病,但並不傻,我知道我對不起她,但我們都受製於魏學明,我就想跟她商量一下怎麼徹底擺脫他。哪想到他居然喪心病狂,把李貴給殺了,還騙我留下指紋當同謀!”

顧平安問:“你什麼時候送孩子走的?”

“年前送走的!我還偷偷去看了那對外國夫婦,倆人看著都很和善,總比在孤兒院無父無母長大強。”

黎旭讓吳鎮長把收受的賄賂一筆筆寫出來,吳鎮長卻說都讓魏學明轉交給了小玉,“我突然多出來不明財產,紀委會查,我老婆也肯定會疑神疑鬼,乾脆就給了小玉,她跟我一場,這是我唯一能給她的。”

吳鎮長看起來是真把小玉當情婦了,還挺有感情,詢問小玉有沒有牽扯到殺人案裡,說她隻是個可憐孩子。

出了審訊室,顧平安說:“魏學明會槍殺李貴,是不是怕吳鎮長跳船,他就趕緊製造個殺人現場,就為了把吳鎮長也變成殺人同謀?”

黎旭道:“確實有這個可能,他護著小玉生了孩子,又安頓到臨市,還以為從此以後吳鎮長隻要在任上就能受他擺布,哪想到吳鎮長金蟬脫殼,把孩子送出國了,魏學明肯定要再想個法子把他套牢!”

兩人正說著,賀隊長匆匆過來:“黎隊,市局那邊打電話過來,他們找到魏學明開的商店了,跟你們刑偵隊正在查的販毒案有關!”

顧平安愣住,果然跟鄭醫生的案子有關?

鄒卓跟小郭很快趕到開發區這邊。

鄒卓說:“一開始我們以為毒販以商店做掩護,跟散戶交易。哪想到這商店的店主居然是魏學明的姘頭。”

他把照片貼到案情板上:“李月英,三十七歲,新合村人,單身帶一男孩。她什麼都不肯說,不過她兒子很恨魏學明,甚至懷疑魏學明殺了他親爸,這孩子就把知道的全說了。李月英不碰毒品,但新合村的人經常去商店放點東西,然後會有人來取,在綜合性商店裡,交錢取貨,沒人會覺得奇怪。”

小郭說:“我們抓到了幾個散戶,據他們說貨賣得越來越貴,還有人覺得不純,但苦於沒有彆的貨源。”

顧平安不由道:“怪不得鄭醫生想自己做點替代品。”

誰也沒想到這兩個案子還有關聯,隻能並案處理,而魏學明居然還一口咬定他隻是開私廠。

“那商店在月英名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就是偶爾去她那兒一趟,說我傷風敗俗我認,彆的可彆想誣陷給我!我也沒雇傭李水全他們,我怎麼知道他們去哪兒拿的什麼東西,更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放到月英的商店裡?說我殺人更是胡說八道!”

魏學明確實心理素質夠好,這麼多人指認他,他還信誓旦旦地說他隻乾過給農藥兌水的事。

他媳婦是一問三不知,而且她是真不知道魏學明是怎麼操作的。

怎麼說呢,顧平安覺得魏學明媳婦有點偽善,她好像很善良,對誰都很好,卻不在意丈夫對彆人的惡。她好像很乾淨,從來不賺昧心錢,也不知道丈夫在外邊都乾了什麼,但家裡的大彩電和摩托車怎麼買的卻不聞不問。

魏學明嫁到外村的兩個女兒就更不知道父親販毒的事了,唯一知情的魏拴住跑了。

李月英隻會哭:“我以為他給我開店是心疼我,李水全過來放東西,我是知道的,就放在煙櫃下邊的隔層裡,一小袋一小袋的。有人過來買,我就指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去拿,錢放到櫃台上,李水全跟魏拴住隔兩天來取一次錢。我也知道這玩意不讓賣,但我不知道危害這麼大,更不知道要判死刑,我要死了,我家小凱可怎麼辦啊?他才上初中!我什麼也沒碰也要判死刑嗎?”

顧平安還以為審訊她的人嚇唬她會判死刑,哪想到是她兒子小凱跟她說的。

小凱看起來很機靈,圓臉平頭,眼睛不大但很有神。

顧平安問他為什麼說魏學明殺了他親爸。

“因為他心虛!我爸是跟我媽鬨離婚的時候跑去鐵路上臥軌自殺了,可我爸前一天還跟我說要帶我去釣魚,怎麼可能尋死呢?我爸死了以後,姓魏的就經常來我家找我媽。那天他在我家吃飯,我想膈應他,就讓我媽帶我去給我爸掃墓,他臉色立馬變了!”

黎旭皺眉:“就因為他臉色變了,你就覺得他殺了你爸?”

“反正肯定跟他有關係!”孩子倔強地說。

顧平安倒是覺得可以查一查,“魏學明看起來像是有暴力傾向,人都倒了他還又罵又砸,槍殺後還要分屍砍得自己滿身是血!”

黎旭歎口氣:“也對,再去審審他。”

現在案情基本明了,隻差找到魏東柱還有魏學明自己處理的那些殘屍,如果魏學明手上有彆的命案,肯定也要查清楚。

魏學明一聽就氣地拍桌,“這混小子是不是傻啊,我才是他老子,他媽跟他說過,可他不信,還說跟我長得一點也不像。他那便宜老子就是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受了刺激才跑去自殺,他說帶小凱去釣魚,其實是想著把小凱弄死,這是他自己跟月英說的,他說他下不了手,也不想離婚!月英問他到底想怎樣,他就跑了,後來警察來通知月英,說人死在了鐵軌上。”

魏學明越說越氣:“你們可以去問月英,也可以去找當時處理屍體的警察,我當時是在市裡住,可沒去過月英家,更沒殺小凱那便宜爸!你們要說是我把那癟三氣死的,我認,但我絕對沒殺人!”

黎旭本來也不抱希望,魏學明這人不隻凶殘,還很謹慎,就算真是他殺的,既然選擇了製造臥軌現場,他就不可能留下把柄。

顧平安卻追問道:“你在市裡乾什麼?”

魏學明一愣:“我……買東西啊,市裡一天一個樣,我就是去轉轉不行嗎?”

“如果你隻是轉轉,應該會說你去過市裡,可你說你就在市裡住!當時李月英丈夫還在,你肯定不是住在她家,那你住在哪兒?賓館嗎?”

魏學明可算知道什麼叫言多必失了,他皺眉道:“我就是那麼一說,我賣農藥賺了錢,偶爾也會去城裡住兩天賓館,享享福嘛,不行嗎?”

“哪個賓館?一個人住的嗎?”

魏學明不肯說了,“我說警察同誌,你們問這些乾什麼?說我殺人就拿出證據來,彆空口白牙。”

再問什麼,他也不肯說了,還叫囂著要證據。

李月英也說了丈夫去世的經過,跟魏學明說得吻合,“他逮住我跟魏學明在一塊了,還發現小凱跟魏學明長得像,我乾脆就承認了。我說過不下去就離,他又不肯離,那人很老實,他是真把小凱當親生的。他自殺那天哭著跟我說,他受不了了。還說他本想把小凱帶出去殺了出氣,可他下不去手,我嚇壞了,罵了他幾句,還要帶著孩子走,他就把門一摔出去了,下午的時候警察過來說他臥軌自殺了。肯定跟老魏沒關係啊,他這人本來就心眼小,養了這麼大的兒子不是親生的,肯定受不了啊。”

顧平安問她:“魏學明不來你這兒的時候,都住在哪兒?”

李月英搖頭:“我也不知道,他給我買了門臉做商店,還說再給孩子買套房子,這不還沒買呢嗎?”

出了審訊室,顧平安問黎旭:“市裡有商品房嗎?”

黎旭還真不知道,倒是小郭說:“有!我記得好像叫鑫隆小區,還在電視上打過廣告,說每間門房都有衛生間門能洗澡能上廁所,集中供暖,反正說得挺好。當時我爸還說哪家單位不分房啊,誰會花錢自己買這種房子。”

顧平安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不分工作也不分房了,但既然有商品房肯定就有人買啊。

“黎隊,能不能聯係房產商查一下購房名單?毒品可是暴利行業,他們這幾家都沒有大量存款,家裡也沒有藏多少現金,蓋村裡那種房子也花不了多少錢,錢都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