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通緝令7(1 / 1)

見顧平安嘲諷回來,小郭臉色瞬間轉陰,剛才把她想太好了,怎麼可能不還回來?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可今天確實是他太大意,被嘲也是活該,估計之後還會有處分,隻希望不要像顧平安一樣被發配去鳥不拉屎的小地方。

劉所跟小孟還沒回來,顧平安隻能先去寫報告,寫到那一地狼藉,她忍不住抬頭問:“小郭,你說你心是有多大?很愛吃魚嗎?戴個廚師帽拎幾條魚就把你哄住了?你手搭上他肩膀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看出來了,結果你還在那裡對我指手畫腳,我看你這不是對我有偏見,是我得罪過你吧。”

小郭一邊寫一邊歎氣,他們需要把所有對話和細節都寫出來,他也是在寫的過程中才發現自己針對顧平安的程度好像有點過分!

“是我的錯,沒什麼好辯駁的!下次不會了。”小郭悶悶地說。

顧平安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實在是今天的事太讓人無奈,不過能讓小郭不再針對她,也算有點收獲。

剛寫完報告,門口就有人喊她,居然是鄒卓讓她去審孟石!

顧平安詫異挑眉,剛才她隻是想見一下涉案人員,小郭都各種阻撓嘲諷,現在居然直接讓她去審嫌犯?

小郭也正驚訝地看著鄒卓,“鄒卓,是黎隊讓她去的嗎?怎麼沒叫我?”

鄒卓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沒你事,你老老實實寫報告,寫完接著寫檢討!”

顧平安把寫好的報告交給鄒卓,打聽道:“4.7案呢?所有人都撤了?這就算結案了?”

鄒卓苦笑:“不然呢?領導們都在開會,等散會肯定會有通知。”

說完他又皺眉:“我說小顧,讓你乾什麼就乾什麼,問那麼多乾嗎啊?還是說你不想去審犯人?”

顧平安發現市局的人怎麼都這德行,又想用你,又不讓多問。

她很想知道4.7案還會不會接著查,這才好脾氣地說:“怎麼會!我隻是覺得4.7案有蹊蹺,該查一下其他涉案人員。”

鄒卓有點不耐煩了:“這案子已經跟你沒關係了,我說你到底去不去審訊室?”

顧平安學小孟嗬嗬兩聲:“你們市局的人都不會好好說話是嗎?”

鄒卓怔住,上次審顧平安的時候,她可鵪鶉得很,現在怎麼跟換了個人一樣?

顧平安笑看著他:“鄒警官這態度是想讓我去還是不想讓我去呢?看你這意思是說我可去可不去是吧,那就不去了,我這小民警還是回我們平安鎮派出所窩著去吧,雖然又小又破,起碼不用被人頤指氣使!”

她說完就走,鄒卓瞬間慌了,黎隊指名讓她去,雖然看不懂,但他可不能把人氣走了。

辦公室的門還開著,小郭看到鄒卓也吃了癟,在裡邊咬著筆頭偷笑,顧平安已經在基層脫胎換骨,可不再是以前那個受氣包了。

鄒卓後知後覺,他忙消了戾氣,語氣瞬間正常多了:“小顧,你也知道我剛才開了槍,雖然擊斃的是帶炸藥的殺人犯,但心裡還是不得勁。抱歉啊,剛才真不是針對你。走吧,我領你去審訊室,黎隊說這案子是你們發現的,善始善終嘛。我知道你沒審過犯人,不過你也彆擔心,有我跟馮嬌在,你幫我打個配合就好。”

顧平安以前被迫開槍擊斃嫌犯後,心裡也會難受一陣子,畢竟那是條人命,所以她很理解鄒卓。

不過剛才也真不是她矯情,實在是鄒卓跟小郭一樣,身上都散發著一種濃濃的嫌棄,好像在說,‘你最好什麼都不要碰,真怕你把事情搞砸。’

顧平安再次下定決心要回市局,要把當初的案子重新調出來查清楚,不然這口黑鍋永遠背在她身上。

她跟著鄒卓去了審訊室,市局的馮嬌已經準備好要記錄了。

馮嬌是刑偵隊裡唯一的女刑警,她又高又瘦,她名字裡有個嬌字,看著卻不嬌氣。

顧平安還擔心她也跟其他人一樣對自己有偏見,沒想到馮嬌很熱情。

她還拉著顧平安問:“小顧,你肯定嚇壞了吧,我當時沒在現場,聽說小郭被挾持了,你勸降來著?唉,我一聽就想起當初你被挾持的事……”

顧平安歎口氣,看吧,這種事誰也忘不了,一見她就都想起來了。

馮嬌還想八卦,鄒卓已經把人提過來了。

看孟石的表情,他還是很淡定,“警察同誌,我就是幫著老夏弄點鋼筋,這麼點小事就不用審了吧,我不是都招了嗎?”

他還很擔心他妻子:“苗苗呢?那個殺人犯抓到沒有,萬一他找不到我,再衝苗苗去了怎麼辦!你們得保護好她。”

鄒卓道:“放心,你妻子也在另一間審訊室裡接受審問,你隻需要回答你的問題就好。”

“啊?”孟石看起來驚訝極了,“苗苗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審她?是因為西裝的事嗎?苗苗也不知道訂做個西裝能惹上麻煩啊,我們都是受害者。”

“不是因為西裝的事!”鄒卓說著敲敲桌子,“老夏說你還殺過人,苗苗也知情。”

顧平安就坐在鄒卓身邊,聽到這裡她無奈歎息,看吧,市局這做派真讓人無語,叫她來審犯人,卻什麼消息也不給她透露,是讓她來這兒當擺設的嗎?

她觀察到孟石喉嚨動了動,好像在吞咽口水,這是緩解緊張的小動作,但怎麼看都覺得他這個動作不太自然。

就聽孟石激動地說:“老夏滿嘴胡說八道,我隻幫他搞過兩次鋼筋,結婚後我就不乾了,可他不肯放棄這賺錢的門路,一直纏著我。肯定是他想誣蔑我,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查清楚,還我清白。”

鄒卓一拍桌子,“還你清白?那兩位都招了,還怎麼還你清白?”

顧平安知道他在虛張聲勢,估計想利用“囚徒困境”讓他們懷疑對方會招,來各個擊破。

不過孟石年紀不大,卻頗有點老謀深算的架勢,估計不會太容易。

果然孟石哭喪著臉說:“他們招什麼了?我什麼也沒乾啊!警察同誌,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偷廠裡鋼筋的事我認,就兩次。彆的事可跟我沒關係,我從小就膽子小得很,殺雞殺魚都不敢,怎麼敢殺人呢!”

顧平安不知道老夏都招了什麼,根本沒法幫著審。

她覺得這三個人裡最好審的應該就是老夏,但老夏知道的肯定不多,不然孟石不會這麼有底氣。

他好像並不擔心老夏跟苗苗出賣他。

鄒卓斥責孟石:“好好說話,先彆哭喊!先說說你們廠的保安錢魁是怎麼死的?”

“電死的啊!我們廠裡人都知道!撫恤金都發了,他爸媽還到廠裡鬨,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鄒卓又問:“老夏說錢魁發現了你們倆在偷廠裡的東西,威脅你們給他封口費,你不肯給就把錢魁殺了,有這回事嗎?”

孟石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沒有沒有!人真不是我殺的,明明是出了意外事故電死的,是他自己倒黴。”

他說著歎口氣:“不過錢魁威脅我這事確實有,所以我才不想乾了,我正想著從哪兒省筆錢給他這筆封口費,他突然就電死了。我還懷疑是老夏乾的,可老夏說不是他,我當時就開玩笑說,那就是老天爺幫我們把人殺了,錢魁這種人就是該死!”

鄒卓從文件夾裡抽出一張表遞過去:“孟石,這是你那周的排班表,你換了班,從白班換到了錢魁去世那天的夜班。”

孟石更覺得委屈了:“警察同誌,你們可不能冤枉人啊。這真是巧合,我結婚的時候彆人幫我頂過班,我現在沒事了,就幫彆人頂頂班。我那天根本沒見到錢魁,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問跟我一塊當班的同事,我倆一直在一塊,根本沒出過廠房!”

顧平安聽明白了,孟石跟老夏合謀偷鋼筋出來賣,被錢魁發現,錢魁要挾兩人,孟石設置意外電死錢魁。

雖然孟石不認,顧平安也清楚這應該就是事實,孟石的反應有問題,他的一舉一動就像在表演,就像是他在心裡已經預演過被發現該怎麼應對。

越裝得毫無破綻就越可疑。

還有老夏當時的反應,如果隻是偷鋼筋被警察發現,他為什麼要鋌而走險拿刀去劫持苗苗。

如果隻是孟石搞出意外來殺人,老夏又為什麼要害怕呢?

當時老夏好像說‘你之前就騙我,誰知道現在是不是騙我,不想幫我就直說。’看來老夏也不是直腸子,也有所隱瞞啊。

顧平安回想著當時的情景,盯著孟石的眼睛,試圖看出他的心思。

鄒卓還在按部就班地問著:“錢魁是電死的,在他常去的地方設置意外其實並不需要你去現場。孟石,你先把當天你去上班過程中的所有細節說一遍。幾點出的家門,幾點到的廠裡,先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都見到誰了,詳詳細細說一遍。”

孟石擦著眼淚,緊張又認真地回憶起來:“那天苗苗不知道我要頂班,她沒給我準備飯,我就想著早點出門,先去廠子門口的餃子館裡吃二兩餃子再去上班……”

他說得確實很詳細,吃得什麼餡的餃子,老板說了什麼話,餃子館裡碰見了兩個熟人,又跟他們說了什麼。

孟石把一切都說得清清楚楚,不緊不慢。

馮嬌在一邊記錄著,沒發現哪裡有問題。

顧平安也覺得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可就是太正常了。

她突然問孟石:“老夏讓你幫他什麼忙?”

孟石思路被打斷,怔了下,垂下眼簾,搓著手說:“他這人整天胡說八道,嘴裡就沒見過正經話。他想讓我幫忙的地方多了去了,他說過想讓我幫他頂班,還讓我幫他低價買煙酒,他不是要結婚嗎?之前還讓我家苗苗陪著他對象一起逛街。”

鄒卓這時也發現孟石在面對顧平安的問題時,反應很不對勁,他好像比剛才描述一天行程時緊張多了,而且他這種緊張是不自覺散發出來的,而不是像之前一樣裝出來的。

顧平安盯著孟石,“不是這些,我問的是他讓你幫他辦的大事,那件你不但搞砸了還騙他的大事!”

這次連馮嬌都感覺到孟石的緊張情緒了,三人一起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