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晉江獨發(二合一) 那麼,我開動了?……(1 / 1)

無論是身處的場景還是眼前的身影, 都給她帶來了過大的驚嚇,讓津木真弓居然一時都沒注意到對方喊自己的稱呼。

她、清晨睜開眼、看到綠川光、睡在了自己的身旁……甚至十分自然地和自己打了招呼??

——她跳了三年劇情嗎??

“你你你……我、我……”她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想往身後縮去。

但此時她已經睡在了床的邊緣, 往後挪了不到半寸,就差點卷著被子摔下去。

“小心!”綠川光伸手一拽, 將她從墜落的邊緣拉回。

“咚”一聲, 津木真弓雖然好險沒能摔下床, 卻一頭撞進了綠川光的懷中。

“唔……”鼻尖直接懟上對方堅硬的胸膛, 沒有收斂的力道撞得她鼻子發酸, 眼淚都差點流下來。

——這是怎樣高密度的肌肉啊!

綠川光的動作一向很有分寸,隻是伸手把她拉回床上躺穩,就放開了她,沒有過度的肢體接觸。

卻也沒有後退, 仍然保持著胸膛緊貼的姿勢。

津木真弓捂著鼻子抬頭,語調悶悶地, 還有幾分酸澀的意味。

“綠川先生……太硬了。”

綠川光低了低頭, 但視線與光線的阻隔讓津木真弓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隻聽到對方啞著聲音開口。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在一個身心正常的成年男子身邊醒來並開口說出這句話——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津木真弓腦內還沒完全清醒——又或者說, 在面對綠川光的時候, 她很少有“完全清醒”的情況。

“唔……誇你身材好?”她繼續揉鼻子。

都快練成銅牆鐵壁了還不算身材好嗎!

綠川光像是愣了一下,隨即有些無奈地輕笑, “撞到哪了?”

他低下頭,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拉開,看到了她撞得紅彤彤的鼻尖。

鼻尖的軟骨是最脆弱的地方,津木真弓又剛醒,這一下撞狠了, 撞得她本就睡意朦朧的雙眼泛起了水汽。

綠川光凝著她漣漪著水光的雙眸半晌,垂下雙眸,伸出手想要輕輕捏一下她的鼻尖看看“傷勢”。

比自己大了一圈的指尖捏上了自己的鼻尖,津木真弓顫了顫,才想起來有件重要的事沒有問——

“綠、綠川先生為什麼在我床上?”

綠川光的聲音仍舊低啞,卻似乎又添了一分無奈:“……這是我家。”

津木真弓反應過來,換了個問法,“那、那我為什麼在你床上?”

綠川光勉強壓抑著唇邊的弧度,試圖平淡地解釋:“嗯……你自己上來的。”

津木真弓:“……??”

“準確來說,是你半夜一直在喊冷……我問你要不要上來,你點頭了。”

“然、然後……”

“然後我就抱你上來了。”

說實話,這鬼話但凡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來說,津木真弓都不會相信。

但說這話的是綠川光……

她拂開他的手,有些擔心地抬頭:“那你的傷口還好嗎?”

綠川光愣住,沒想到她聽到自己“鬼話”後的第一個反應是問這個。

“……什麼?”

“傷口,抱我上來的時候不會裂開嗎?”津木真弓指了指他的腰部。

綠川光重新笑了起來,“不用擔心,你很輕。”

“……所以果然是綠川先生太硬了吧?”

綠川光又愣了——為什麼又拐到“硬”不“硬”上了?

“肌肉——我一個一百多斤的人怎麼會‘很輕’!”

綠川光:……

再一次為對方抓重點的能力歎服,但顯然綠川光已經適應良好。

他眨眨眼,“嗯……確實有點硬。”

對方的語調有一種壓抑又刻意的曖昧,呼吸噴灑間,讓津木真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個說法似乎……有那麼點問題。

“那、那個……”

“我是說,床沿。”綠川光笑彎了眼睛,“第一次知道,原來我家的床沿這麼硬。”

津木真弓瞬間反應過來:“誒?是、是我占了你的床,你才隻能睡床邊的嗎!”

她立刻又縮著身體想往後退,“抱歉抱歉,我不是……”

綠川光趕忙將她又拉了回來:“小心點!彆再摔下去。”

這一次津木真弓有了經驗,提前伸手推上了他的胸膛,防止自己再次被他堅硬的肌肉撞上。

在她碰上他的那一刻,手下的肌肉驟然緊繃,她目光一瞥,看到自己的手正巧扶在了他的心口處——那個堪稱最致命的弱點處。

她能察覺到對方拉著自己的指尖驟然收緊,像是下一刻就要將自己摔出去一樣。

他們這樣的人,被人碰到了這裡,幾乎就等於將命門交了出去。

津木真弓意識到這一點,下意識地再次道歉:“抱、抱歉……”

她想將手縮回去,卻有一隻手掌驟然撫了上來。

綠川光伸手,將她想要收回的手按了回來,重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津木真弓一愣。

輕緩的、溫柔的笑意在耳邊響起,與瞬息前作出防衛動作的堅硬截然不同。

“……能感受到嗎?”

“什、什麼?”

“心跳,從你睡上來開始就沒停過。”是綠川光含笑的聲音。

津木真弓察覺到自己的心跳也開始加速。

“心、心跳停了才不正常吧!”她撇開目光,試圖裝傻,想要收回手。

綠川光卻不依不撓,用了更重的力道,堅定地將她的手掌按向自己的胸口。

“可是……跳得實在太快了。”像是呢喃,又像是有些無奈,“……停不下來。”

手掌下的胸膛傳來“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沿著掌心的紋路一下一下敲擊著她的手掌,讓她覺得自己的手心有些發燙。

明明像是一隻如此警覺的黑貓,卻願意將心口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她手下。

津木真弓悄悄將目光向上飄了飄,本想悄悄觀察一下綠川光此刻的模樣,卻驟然對上了對方含笑的目光。

一如既往的笑意,卻又多沉了一分彆的什麼。

她還沒有辨認出那究竟是什麼,綠川光便倏忽靠了過來。

他攬在她後腰的手緊了緊,將她貼近了自己的身體,隨即低下頭,直直地看入了她發懵的雙眼。

上揚的眼尾仍是含笑的,卻勾勒出幾分纏綿又危險的氣息。

“我可以……”開口間,溫熱的呼吸撫在她的頰邊,“吻你嗎?”

掌心是他的心跳,胸前是他的懷抱,連頰邊呼吸都如此燙得恰到好處,她想往後退縮,面前的人卻不給她分毫機會。

“為、為什麼會、會問……這個……問題?”連話似乎都說不利索了。

綠川光不知道理解成了什麼,“啊,難道不用征得同意就可以嗎?”

他的笑容中多了幾分近乎揶揄的意味,指尖替代了呼吸,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微微施力,將她托了起來。

“那麼,我開動了?”

什、什麼開動啊!這家夥在說什麼!

“不、不是這個意……”察覺到自己的意思被曲解,津木真弓想要澄清,但對方離得太近了。

近到……已經不存在“距離”。

她第一次在如此相近的距離上觀察綠川光——近到仿佛輕輕抬手,就能觸及到對方的“真實”。

但……真的可以嗎?

他的唇越湊越近,唇間的薄荷清香已經滿溢了她的鼻尖,幾乎要儘數掠奪她的呼吸……

她撫在他胸口的手動了動,想要推開他,“……不可……”

她都已經做好了自己的推拒被對方反製的準備,正打算思考其餘對策,但在最後一個“以”字還沒說出前,對方的動作已然頓住。

像是感受到了她微弱的抗拒,在雙唇相接的前一秒,綠川光硬生生改變了方向,微微偏頭,溫柔的輕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如蜻蜓點水般轉瞬即逝,在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前,便已退開。

不再有迫人的氣息與動作,津木真弓隻覺僵住的呼吸終於重新湧入肺腑。

按著她的手也收了回去,綠川光整個人退開,與她回到了安全的距離。

津木真弓屏住的呼吸緩緩呼出,終於鬆了一口氣——原、原來是這個吻嗎?

綠川光卻像是看出來了她的想法,笑意依舊溫柔:“因為……沒有得到你的同意。”

十分符合“綠川光”風格的話,津木真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為此開心。

“不過……”那個溫柔又含笑的聲音還在繼續,“……雖然隻是這樣,但也……多謝款待。”

上挑的尾音少了幾分屬於“綠川光”的溫柔,隱含了幾縷壞心的促狹,讓津木真弓“唰”一下坐起了身。

“再、再不起床要遲到了!”

她翻身下床,幅度之大差點讓自己沒站穩,找了拖鞋草草穿上,便要出門,綠川光快她一步,伸手給她披了一件自己的外套。

“早晨涼,披一下。”

津木真弓扯著外套,飛速開門,一路跑進衛生間,拿涼水洗了兩把臉,這才緩緩抬頭。

沒有什麼預想中嬌羞無限的通紅臉色,甚至微微發白,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又洗了一把臉。

接二連三的涼水刺激終於將一團漿糊的腦子強行喚醒,她舒了口氣。

她很確信,如果自己是遊戲人物,又或者自己也有數值顯示,此刻她對綠川光的好感一定是最高的,但是……

就是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連她自己都不知從何而來的……預感。

隱隱約約地,像是什麼隱藏設定般,將她從頭腦昏熱的狀態邊緣拉了回來。

看著鏡中自己發白的臉色,津木真弓甩甩頭,讓自己冷靜下來,拿起洗手台上的一次性套裝——這一看就是綠川光幫自己提前準備好的,開始洗漱。

牙膏是與他同款的清涼薄荷香氣,不自覺地讓她想起剛剛對方那近在咫尺的呼吸。

匆匆洗漱完,津木真弓走出衛生間,客廳開了暖黃的燈光,綠川光站在桌邊,正在布置早餐。

既有偏清淡口味的菜粥,也有偏西式的吐司與牛奶,津木真弓看著桌上的早餐,想了想。

“綠川先生早就醒了嗎?”

他口中有牙膏的香氣,而在她剛剛在衛生間中洗漱的短暫幾分鐘裡,也不可能做完桌上的所有早餐。

綠川光沒有否認,還感歎似的笑了一聲,“……嗯,雜念太多,就乾脆起床了。”

他沒有說明是什麼“雜念”,但津木真弓瞬間明白過來,回想起剛剛床上的一幕……

她輕咳一聲,目光也遊離了一下,“……抱、抱歉,其實就算我叫冷,綠川先生也可以不用……”

綠川光失笑:“那怎麼行?萬一凍生病了怎麼辦。”

那這家裡直接喜提三個病人。

津木真弓摸了摸鼻子,不再開口,但說到病人,她的目光瞥向客房。

從她的目光看去,客房的門似乎緊閉著,她開口問道:“安室先生的傷勢怎麼樣了?”

“燒已經退了,傷口也穩定了,今天能醒來,辛苦你了。”

津木真弓:……這恐怖的恢複力,真就禍害遺千年啊……

她歎了口氣,咬著筷子感慨道,“那就好。”

綠川光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沒有多話,隻是有意無意地新起了另一個話題。

“你的衣服我重新洗過烘乾了,一會兒我送你……”

“不不,真不用,”津木真弓連連擺手,“安室先生畢竟還病著,你身上也有傷口,而且已經白天了,還是早上,不用擔心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可是……”綠川光還想說服她。

她強調,“我一個人真的沒事。”

綠川光喝了一口牛奶,妥協道:“好吧……到家後,記得和我說一聲。”

津木真弓笑了笑:“好。”

由於之前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津木真弓吃完早餐換完衣服,床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了快六點半的時刻,她隻能匆忙地告辭。

“再不走來不及了,我先走了。”

她拿著自己的包,匆匆叮囑道:“綠川先生今天好好休息……你應該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昨晚他們睡下就已經近兩點,鬨鐘鬨了五點半,但他起碼比她早起了一個小時,也就是說一夜隻睡了最多兩三個小時。

綠川光將她送到玄關處,聽到了她的叮囑,笑道:“好,知道了。”

她仍舊有些不放心,“一定要按時換藥和休息哦!還有一日三餐記得按時吃,最好吃清淡點的……”

綠川光彎腰,像是想要抱她,卻沒有動手,“實在不放心的話,不介意你隨時發信息督促我。”

津木真弓想了想,“如果不打擾的話。”

她實在對這兩人“不致命的都是小傷”的觀念記憶猶新,理智上知道他們已經好好地活了這麼多年,但情感上還是無法接受他們這麼折騰自己。

綠川光這回當真伸手,在她的腰側虛虛地攬了一下,這是一個轉瞬即逝的擁抱。

“好,等你的消息。”

大概是經過了早晨床上的那一幕,津木真弓現在對綠川光的親密接觸已經有些脫敏,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親密”的擁抱,伸手拉開了門,向他揮手道彆。

聽著津木真弓急匆匆的腳步聲消失在樓道裡,綠川光這才從玄關處離開,端了一碗白粥走進客房。

客房的門沒有關緊,是他半夜時留下換氣用的。

他推門走進時,安室透已經清醒,甚至半靠著坐在床上,已經在手機上處理各種信息。

“恢複能力真強。”綠川光也不由得感歎。

安室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玩味地挑起一個笑容:“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禍害遺千年。”

綠川光將白粥放到他床頭,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有些話,津木真弓在的時候不方便說,現在可以討論了。

“你覺得這次……是誰的人?”

“赤井秀一的人,FBI。”安室透回答得很乾脆,在手機上點了兩下,將屏幕上的界面亮給了綠川光。

那上面顯然是他調查到的情報,綠川光瞥了一眼。

“不止,”綠川光搖頭,“那個基地的位置……赤井秀一不應該知道。”

“我早說了,組織裡不止一隻老鼠。”安室透波瀾不驚地聳聳肩。

綠川光還想說什麼,突然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一看,是一條短信。

“我上車了。”是津木真弓發來的信息。

安室透看著好友的臉上下意識露出的笑意——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暫停了一切話題,低頭開始回信息。

“Hiro。”

“嗯?”綠川光沒有抬頭,目光依舊直視著手機屏幕。

安室透看了他一瞬,轉過頭,透過窗戶,看向了朝陽漸升的天邊——第一縷陽光正緩緩攀上地平線。

“……不,沒什麼。”

*

津木真弓趕在七點前回到了工藤宅,她看著時間鬆了口氣——還好,時間還來得及,不至於遲到。

計程車直接停在了正門口,她拎著包下車,清晨的寒露凍得她一個激靈。

“阿嚏!”

她狠狠打了個噴嚏,刷指紋進門,整個房子裡都靜悄悄地,客廳也沒有開燈——平時這個時候工藤新一已經起了。

她想起來,昨天工藤新一說他們會在外面住一晚。

時間還算充裕,她先進廚房燒水,準備泡咖啡,在等水開時,放下身上的包準備上樓換校服。

剛走上樓梯,房門口便傳來了開門聲,她下意識警覺起來,卻在看到開門進來的身影後鬆了口氣。

進來的人是工藤新一。

他也披著一身寒露,眼底有幾分疲憊的青黑,顯然也一夜沒睡好。

“早。”她向對方打了個招呼,隨即走上樓去換衣服。

換衣服沒用多少時間,十分鐘後,她拿著書包穿著校服走下樓,工藤新一已經在餐桌前坐下,端著一杯咖啡。

“水開了,我幫你關了,咖啡泡好了。”他目光粘在了面前的報紙上,淡淡開口。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啊……謝謝,我本來想自己泡來著。”

她走到他對面坐下,端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很好喝。”

甚至味道幾乎和自己泡出來的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剛剛工藤新一開口,她差點以為自己是夢遊泡的。

見她這麼盯著自己,工藤新一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將手中的報紙翻過一頁。

“看過你泡了那麼久,再加上自己嘗過的口感,一比一複刻口味不是什麼難事,至於拉花,網絡上的教學視頻數不勝數。”

津木真弓又抿了一口咖啡:“……雖然我沒問,但謝謝解答。”

工藤新一:……

津木真弓看著他,覺得今天的工藤新一好像……

她想了想,“昨天去世那名教授和你關係很好?”

工藤新一也愣住:“你說廣田教授?我們昨天第一次見面——準確來說,並不是互相‘見面’,而是我見到他……的屍體。”

津木真弓插著手思考,“那你為什麼今天看上去比平時……額,沉默……了好多?”

甚至還主動幫她泡起了咖啡。

工藤新一終於把目光從報紙上挪開。

“房子裡沒有開空調,也沒有剛剛關掉空調時還殘留的熱氣,廚房的水是剛燒的,客廳裡你昨天帶出去的包肩帶上還有溫度,再結合我回家時擦肩而過的計程車、以及我進門時你還穿著昨天一樣的衣服……你昨天也一夜未歸。”

他抬頭看向她,“——你是想說,我平時會這麼說嗎?”

津木真弓從他開始叭叭第一個字就後悔了——為什麼自己要嘴賤起這麼個話茬?

她放下咖啡,面無表情:“不錯的推理。”

工藤新一低頭繼續看報紙,“如果要問理由的話……”

“沒有。”

“因為得到了相對可靠的意見——如果要挽留一個對你厭惡的女性,最基本的做法是改掉身上她討厭的缺點。”

“我不想問。”津木真弓試圖打斷他的吟唱。

“事實上雖然我不認同那些是‘缺點’,但不排除它們不得你喜歡這個可能性,所以……”

“我不想問。”她再度開口,再次強調。

工藤新一抬頭,用一種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堪稱小心翼翼的語氣,一字一頓,似乎也很艱難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留下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