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還在沉睡,衛寧讓衛子夫好好照顧漢武帝,他給漢武帝喂了藥後便離去。
返回麒麟殿的時候,衛寧又再兌換了許多金雞納霜,他先吩咐小太監給衛青和霍去病送去,然後才將餘下的金雞納霜全部交給了淳伯仁。
淳伯仁得了藥後,馬不停蹄的便去給患者分發藥物。
等再次折返未央宮後,淳伯仁心頭還帶著濃烈的震撼,此前他沒來得及問衛寧這藥物怎麼煉製,現在鼓足勇氣對衛寧道:“微臣參見殿下。”
“殿下,臣無禮,鬥膽請殿下賜教,此藥何以煉製?”
河間府河南疆還有無數瘟疫患者,他不能一直讓衛寧煉藥。
當然,他也知道術不外傳的道理,這種對瘟疫有奇效的藥,說是拯救蒼生配享太廟都不為過。
一般誰願意將自己的秘方拿出來讓彆人知曉?
所以淳伯仁才覺得自己僭越無禮了,可他也不能一直讓皇太子勞累煉藥啊,皇太子心係黎民社稷,怎能一直做這種苦差?
“殿下放心,臣定不將此事外傳,若外人知曉,陛下當賜死臣九族。”
衛寧壓著手,淡淡的道:“言重了,不過隻是個藥方而已,若能被更多人知曉,大漢未來對付瘧疾瘟疫將會更加容易。”
“這不是什麼秘密,嶺南有一種叫金雞納的樹,樹皮磨成粉可治瘧疾。”
衛寧早就準備好了說辭,總不能說藥物是他兌換出來的,金雞納樹的模樣衛寧都給淳伯仁畫好了。
他將紙張交給淳伯仁,道:“照著這種樹的容貌去尋找,將此藥方記錄在醫冊中。”
淳伯仁都震驚了,旋即肅然起敬,抱拳恭敬的對衛寧道:“殿下大恩大德,恩澤萬代,臣佩服!”
如此大的功德,皇太子竟壓根看不上眼,但凡換個人擁有這種藥方,誰不將傳家寶給一代代傳下去?
他和衛寧的看法想法不同,衛寧高屋建瓴,眼光放的是四海百姓,他自然不希望國家再次陷入大疫之中,這樣會嚴重影響大漢的經濟發展。
淳伯仁還沒到這種高度,想的自然是一己之私。
位置不同,想法不同,僅此而已,沒什麼值得好歌功頌德的。
衛寧對淳伯仁道:“好了,你將這藥方通過軍驛快速送到南疆田千秋手中,讓田千秋速速對症下藥吧。”
兩人正在麒麟殿說話的時候,三省六部的部堂齊齊走進大殿。
“殿下。”趙周面色凝重,此時竟也顧不得旁邊還有淳伯仁,當下便道:“瘟疫……擴散了!”
“長安外的村落也發現瘟疫的感染者,擴散的速度越來越快。”
“六部的人手已不夠用。”
兵部尚書抱拳出列道:“臣祈求殿下下令調軍隊維穩。”
一旦國家出動大規模軍隊,隻會增加民眾的恐慌感。
三省六部的部堂都是政治精英,怎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願意動用軍隊維係社會穩定。
可現在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了。
長安的官場人手已經不夠用了,城內的百姓小民還能控製得住,可長安城外的農民怎麼辦?
現在已經有許多小民收拾細軟開始逃離長安。
百姓逃離過程中難免又會遇到盜賊等諸多問題,隻會亂上加亂,而且百姓的逃散,會加劇長安城郊土地兼並問題。
由此引發的一係列問題多不勝數。
三省六部看到了其中的嚴重性,所以才焦急忙慌的過來建議衛寧下令調動軍隊維穩。
這個時代,一場瘟疫比黃河泛濫還要可怕,古代最大的天災無疑就是大疫,會嚴重拖垮社會經濟發展。
三省六部根本就沒辦法應對,皆都束手無策,人力哪能對抗天災?
可就在此時,一名小太監急促走來,抱拳躬身對衛寧道:“啟奏殿下,宋太醫求見。”
宋邑是淳伯仁的弟子,現在負責在長安城內給患者喂藥。
衛寧揮手道:“宣。”
沒多時,宋邑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走了進來。
他抱拳對衛寧道:“啟奏殿下,長安瘟疫患者都用了藥,大部分病情轉好。”
啊?
什麼?
三省六部部堂高官驚愕的看著宋邑,趙周更是驚呼道:“什麼?當真?”
“皇醫署研製出瘟疫的草藥啦?”
當初衛寧執意要擴建皇醫署,現在就是來自皇醫署的反饋嗎?
自古以來瘟疫無疑都是最難應對的,在這個醫療技術匱乏的時代,能研製出對抗瘟疫的草藥,這無疑是潑天大的功勞!
淳伯仁不敢居功,抱拳對趙周道:“回丞相,藥物是殿下煉製的,我皇醫署不過按令執行,功不在皇醫署,不敢居功。”
靜!
安靜!
整個麒麟殿安靜的落針可聞。
他們呆呆的看著衛寧,瞠目結舌,下巴都快要驚掉了。
太子……還懂煉藥啊?
衛寧打斷淳伯仁的話,道:“快去將藥方送去南疆吧。”
“遵旨!”
待皇醫署的人離去後,三省六部部堂齊聲高呼:“殿下恩澤萬世,大漢之福,社稷之福!”
……
衛子夫還在焦心的陪伴著漢武帝,衛寧給漢武帝喂了藥,若是漢武帝出現任何問題,衛寧無疑都會被推向風口浪尖。
最穩妥的辦法其實就是衛寧什麼都不做,若是天子不幸出現意外,衛寧定會順利登基。
現在若是漢武帝出現意外,那衛寧想登基都會變的困難重重,一個弑父的罪名他是跑不掉的!
衛子夫心急如焚,不管是出於夫妻感情還是出於對衛寧的擔心,她都不想看到漢武帝出任何事。
鉤弋宮。
鉤弋夫人召見了公孫卿,讓公孫卿開壇做法,替漢武帝祈福。
公孫卿不理解趙婕妤的做法。
趙婕妤道:“若陛下好起來,那就可以說是你祈福的功勞,如此你可分一杯羹。”
若漢武帝出現意外,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衛寧要承擔所有罪責。
公孫卿抱拳道:“我這便去祈福做法。”
“不過,倘若陛下好起來,那當是皇太子的功勞才是,我如何能分一杯羹?”
趙婕妤微笑道:“是誰的功勞,誰能說得清呢?除非他衛太子能把天下百姓都救治好了,才能說是他藥物的功效,不然為什麼就不能是伱祈福做法的功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