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眼睛微微眯了眯, 謝望山詢問係統。

【他是借體重生，還是你們係統還綁定未成年童工？】

【排除第二個可能，這位宿主是借體重生, 這附近應該有他的部落，所以您行動的時候要注意, 宿主。】

【嗯……你是功德係統，看得到這個世界的人，其他宿主的功德值嗎？】

【可以的宿主。】

謝望山眸光一閃。

【方便告訴我他的功德值嗎？】

【查閱非001係統綁定的0級宿主功德需要支付1000積分, 宿主。】

【扣吧。】

【滴，扣除1000積分。】

【宿主, 這位宿主的功德為9999, 為地球天道上限值。】

謝望山有些驚訝。

他為國家出生入死, 多次完成高危任務才刷滿功德上限，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竟然和自己擁有一樣的功德……

他有些探究地打量沉迷美食之中的少年。

莫非這個年少的身體裡裝著一個中年廚子？

不對。

從獸神空間聽到的一聲聲“獸神爸爸”, 和剛才短暫的觀察來看，這瘦小少年身體裡的靈魂應該還很年輕——至少心理年齡比自己年輕得多。

看他眼神乾乾淨淨, 閱曆應該並不豐富，是個和平年代溫室裡養出的祖國花朵。

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和經曆複雜的自己擁有一樣的功德。

他是怎麼做到的？

謝望山詢問了係統，再度支付1000積分, 係統痛快地給了解答。

【從功德記錄來看, 他是日行一善的善人, 每天都發生功德記錄, 不過最大的三筆功德是間接獲得的。】

【一筆在他七歲的時候，幫助警察從人販子那裡救回了幾個孩子，其中一個孩子家庭富裕，以他的名義捐贈給孤兒慈善機構一大筆錢, 幫助了許多人，他分潤了999功德。】

【一筆在他十五歲的時候，救了一個落水的孩子，這孩子的命運改變，將來會成為生物製藥方面的國寶科學家，研製的藥品救人無數，所以地球天道獎勵這位宿主999功德。】

【一筆在他二十七歲的時候，救了一個孕婦，那孕婦裡的孩子本該夭折的孩子命運改變，長大後會成為通信科技方面的泰鬥，第六次工業革命的領軍任務，地球天道獎勵這位宿主9999極限功德……這位宿主的命格好奇特。】

是那麼多人的貴人，但仿佛拿的是祭天劇本啊。

係統報以同情。

【這麼說他是27歲，比我還大4歲……】

謝望山看少年的眼神多了一分柔和，不再單純隻是因為是祖國同胞而另眼相看，而是真正欣賞對方的人品。

【地球應該沒有地獄輪回吧？和藍星一樣，人死後，靈魂消散回歸天地。那麼，獎勵他極限功德的意義在哪裡？】

【有意義，隻是您暫時沒有權限了解。】

【嗯。】

謝望山心裡閃過一個想法，看來係統選擇宿主的標準，和功德值的關係確實不小。

正這麼想著，謝望山突然在透視視野中看到一條蛇——不，定睛一看的謝望山發現那是一根長著細小葉片的藤蔓！

它從樹上悄無聲息地爬下來，正在朝歡快進食的少年靠近！

謝望山腳下一動，動作比腦子快，一個瞬移出現在了藤蔓旁就要出手——

【宿主等等！這是部落戰士！】

“！”

謝望山的動作僵住。

風聲讓藤蔓立起來，一道白金色的紋路亮起警惕的高光。

隱身狀態的謝望山感覺一道視線盯住了自己，後背一僵，很快采取緊急措施。

他動用精神迷惑異能，發出了不存在異樣的信號。

一道紋路閃了閃，似乎在困惑。

“咳！”

被噎住的咳嗽聲讓謝望山和藤蔓戰士都朝少年看了過去。

察覺一點異樣的明星辰回頭看到立起來的藤蔓，來到這個世界時和人立起來的蛇看對眼的記憶瞬間用上腦海把他嚇得一咽唾沫——

把沒咀嚼的雞腿肉給吃下去了，噎死他了！

明星辰捶打胸口，憋得滿臉通紅。

“星崽！”

藤蔓化身成一個上身下身覆蓋葉片抹胸短褲的少女，伸手就把瘦小的少年提起來，頭朝下一晃——

“嘔！！！”

明星辰吐出來。

不僅是噎住他的那口肉，之前吃的一半也吐出來了。

“阿星！”

少女著急，沒有抱著少年的另一隻手變成了藤蔓，上面的金白色紋路急促地閃動起來。

嗖嗖兩聲，一根像海帶一樣的寬黑帶子急速而來，變成了一個穿著黑海帶短褲的青年。

看到嘔吐不止的明星辰，他臉色大變道：“阿星中毒了？！”

他說著就掏獸皮袋子要拿藥珠。

“不是，星崽噎住了，我給他弄了下，結果他一直吐。”

少女著急地解釋。

“……”

“那你還不快把他放下來！”

以為她是在幫星崽催吐解毒才倒提著他的青年大吼出聲。

“哦哦！”

少女這才反應過來，把人放下了。

明星辰頭朝上靠坐在樹上，被喂了一口水，才感覺活過來了。

擦了一把眼淚，他對劈頭蓋臉痛罵少女的青年說：“阿水，哥哥，我，沒事。”

青年阿水蹲下來摸摸他的心口，看跳的不是很劇烈才鬆了一口氣，說：“你啊，吃東西都不知道小心點。”

明星辰小委屈的眼神飄向少女，“突然，看，阿青姐姐，我，以為是，蛇獸。”

少女：“……”

青年：“……”

阿水怒瞪阿青，“連星崽都能看到你，回去找阿春奶奶再訓練一次潛伏吧！”

“不是，”聽到要找阿春奶奶，少女阿青頓時急了，“我是聽到聲音，以為是野獸才露出來的。不是你們讓我跟著星崽把野獸趕走的嘛，我也是怕——唔。”

不小心說漏嘴的阿青，在小少年睜大的濕漉漉的眼睛注視下，閉嘴了。

明星辰：“……”

難怪了！

難怪他這三天除了鳥蛋，一隻鳥都沒看到！

難怪他找了這麼大半天，都快走出部落範圍了才找到一隻小野雞，在拚了老命想把對方驅逐進陷阱的時候，小野雞就被困在荊棘裡，讓他驚喜地送上一刀。

原來如此啊！

前面兩晚為自己晚上暗戳戳地靠近守護戰士睡覺的作弊行為慚愧不已，害怕被發現的明星辰沒想到自己的慚愧就是多餘的。

他感動得不行，一抹眼淚站起來，“阿水哥哥，阿青姐姐，我，請，你們吃——呃，回去，吃！”

看到地上自己的嘔吐物，明星辰打算把火堆裡還在燒的土蛋挖出來，帶回去請客。

見狀，少女眼睛大亮，“我來我來！”

雙手變成藤蔓不怕火地穿進火裡，直接紮進土，卷出一大一小兩個土蛋，又啪啪兩下把火滅了。

“！！”

雖然已經親眼見過，但再次看到變身，明星辰眼睛裡都是感歎號。

“走吧！”

少女顯得迫不及待，又被青年瞪了一眼。

明星辰忍不住笑起來，走了兩步，想到什麼，他轉頭對青年說：“阿水哥哥，能，不能，要，三隻，野鳥。我燒火，給，哥哥，姐姐，吃。”

他儘力表述，指了指土蛋，又指了指阿樹哥哥在的方向。

青年懂了，揉了一下他的頭，對少女說：“你跟阿星去找阿樹。”

眼神警告少女彆再弄出事故，青年化身黑色海帶，繞著樹走得飛快。

“哇。”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明星辰還是覺得很神奇，不停回頭看，等到大海帶消失才跟著少女離開。

等他們走遠了，過了片刻卷著三隻大野鳥和裝著鳥蛋的大鳥巢的黑色海帶又回到了之前離開的地方，繞著這裡遊動了幾圈，發現沒有野獸和其他異樣才離開。

而這時候，花費1積分聽明白明星辰和兩個戰士對話的謝望山早就踩著大樹跑出了森林範圍。

【宿主，您之前的舉動太冒險了，非本部落的人未經允許進入部落防護範圍，不被直接殺死也會被捉拿。您沒有獸神認證的本土身份，祭司一看到你就會看出異樣，很大可能會采取激烈手段對付您。幸好對方是一紋戰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多謝提醒，我記住了——嗯？】

離開某個界限，謝望山忽然感到身體一輕，停下了腳步。

他降落的位置已經是森林的邊緣地帶，異能加持不過一分鐘就走出了森林，視野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

身前是一片草原。

雪季剛結束的緣故，放眼看去開闊的草地滿是枯草，隻零星一些地方冒出綠意，代表生季的到來。

和有部落養護的森林看起來截然不同的景象。

而謝望山現在大概走出森林一千米的距離，有了異樣的感覺。

他怔了一下，退回兩步，這次感受到了明顯的、四面八方擠過來的壓力，往前兩步，壓力消失。試探了兩次，謝望山就確定了壓力的分界線具體在什麼地方。

【這是……部落的邊境線？】

【我不清楚宿主，需要為你詢問獸神嗎？溫馨提示宿主，詢問的信息費是先付款，獸神回答時就直接收取相應積分了，不會提前向您確認支付的信息費用。】

【那你順便請教一下獸神現在是獸神大陸什麼時間，這裡是什麼地方，那孩子是什麼部落的人，怎麼會在野外？】

抬頭看了一眼太陽下落的天色。

【對了，還有這裡的時間按照小時換算，白天和夜晚都是多久，這裡怎麼計量年月日的時間。】

【好的，宿主稍等。】

【滴，扣除110積分。】

【回答宿主的問題，用通用的祭司記錄時間來算，現在是獸神大陸神光8509年十二次拜星雪季第212次獸神注視，日眸十七動。距離月眸一動，也就是夜晚到來的時間有將近藍星兩個小時。】

【神光曆年是人類自誕生之日起算的，對於年月日的計算以雪季結束生季舉行獸神祭為新年第一天。

這裡的人們認為太陽和月亮是獸神的眼睛，稱之為日眸和月眸，將一天稱之為一次獸神注視。

根據日夜的長度分日眸十八動，月眸九動，意思是獸神轉動二十七次眼眸，一天一夜就過去了。

日眸一動是日出，日眸九動是正午，日眸十八動是日落，月眸一動是月出，月眸九動是月落。

日眸一動和月眸一動的時間相當於藍星一個半小時左右的時間，白天27個小時，夜晚13個小時。】

【也就是說，這裡的一天是40個小時……】

【是的宿主。

至於月份，他們以拜星為劃分。因為荒植吸收日月星辰之力才能成長，木晶戰士也是如此，所以晚上他們會變身成荒植形態在外吸收月眸和星辰之力。

每個月月亮最明亮，月光之力最強的那天稱之為拜月，月光最暗淡而星辰最明亮的那天稱之拜星。

為了區分月眸的夜晚計時，祭司以拜星幾次來記錄月份。

一次拜星是30到40天之間，這裡一年也分為12個月，也就是十二次拜星。】

【一年在420到450天左右，其中生季氣溫回暖，草木生發，大約為50天；

雨季會持續降雨，差不多是20天到30天；

之後進入當前世界的高溫熱季，也稱之為熟季，是部落采集狩獵的高峰期，差不多是150天；

雪季連日大雪，氣溫非常低，也最漫長，整個大陸都被大雪覆蓋，差不多是200天到230天左右。】

【半年都是冬天？】

謝望山從這話裡聽出這個世界的生存環境真的不怎麼樂觀。

【是的，宿主。】

謝望山心裡有點數了。

【你接著說。】

【您現在所在位置是獸神大陸南部大河上遊，距離您最近的是白河部落，您剛才走出森林就脫離白河部落的部落範圍。

獸神大陸部落以部落鎮守強者散發的威壓昭告部落地盤，進入強者威壓範圍就是進入了某個部落的範圍，視為入侵。若在裡面停留被守護戰士捉住殺了，入侵者所在的部落也不能追究，這是部落墨守成規的規則。

且在部落範圍內，威壓可驅逐荒獸，隻有無紋野獸對此不敏感，才能在裡面活動。】

原來是這樣……

【剛才那是什麼等級的威壓，覆蓋多大的範圍你知道嗎？】

【我不清楚宿主，需要為您詢問獸神嗎？】

【先不打擾他老人家了，你繼續說，那孩子，我是說那位宿主現在就是白河部落的人？】

之前在天道中轉站，他多少感覺到獸神對自己的到來並不怎麼歡迎，還是少麻煩對方一些為好。

【是的宿主，那位宿主借用的身份，是白河部落正在參加獸神洗禮考核的幼崽。】

【每年獸神祭，各部落的幼崽會接受獸神洗禮，在獸神的賜福下融合獸晶木晶成為戰士或者覺醒成為祭司。

關於獸神洗禮每個部落有不一樣的規矩，白河部落的幼崽在獸神洗禮前就需要到野外獵殺獸晶或者木晶，並在荒野獨自生活一段時間，以證明自己有成為戰士的勇氣和資格。

至於那位宿主在部落範圍內接受考驗，是因為原主身體太差，部落給他放低了要求。】

【係統為什麼給他選了那麼差的身體？】

謝望山之前也看出來了，部落戰士那麼緊張愛護那少年，肯定不會讓他吃不飽，他卻還長得那麼瘦小，臉色那麼差，應該是先天不足，有內臟方面的病症。

【原因我不知道，不過，按照係統行為原則，會替宿主選擇最合適且健康年輕的身體，我想，係統應該是在等待修複它的宿主身體的時機。或許就是獸神祭，那是個良機。】

【對了宿主，明天就是獸神大陸的獸神祭，新年第一天。您不能進入部落範圍，但或者可以花費積分請獸神為您轉播，在係統光幕上觀禮，能直觀地了解當前世界的文明。】

【是嗎？那確實值得一看。】

謝望山想了下自己的積分餘額。

【你問一下觀看白河部落獸神祭全程，需要多少積分。】

【好的宿主。】

【滴，扣除2積分。】

【回答宿主，需要3000積分。另外本服務您需要支付10%服務費給主係統，一共需要3300積分。】

【知道了。】

謝望山算了算時間。

他從藍星出發是在淩晨四點二十分，本來隻是想在早訓開始前，用半個小時過來看看情況就走，沒想到會有10:1時間流速的意外之喜。

半個小時，在獸神大陸是五個小時。

三個小時後獸神大陸就到了晚上……

心裡有了主意，謝望山詢問。

【你在藍星能收到轉播嗎？】

【可以的宿主，不過需要加收10%服務費。而且，您需要提前支付積分給獸神和主係統。】

【嗯，現在就付給獸神吧。】

【好的。】

【滴，扣除3600積分，預約白河部落獸神祭現場轉播服務。】

【溫馨提示宿主，您當前積分餘額為：498。】

沒彆的事了，謝望山左右看了看枯草遍地的草原，鎖定了草原對面那座綠意盎然的山嶺，直接發動瞬移移動，朝那裡掠去。

他打算將剩下的積分花完，然後剩下的時間在這裡修煉異能。

才進入山嶺，他就聽到了母雞咯咯的聲音，轉頭一看，是一隻孔雀那麼大的漸變灰色的鳥，張開翅膀飛行，落在三十幾米高的樹乾上。

就它了。

蹲下身撿起一顆石頭在手裡掂了掂。

金屬附魔！重力！速度！

嗖——

石子穿過野雞的腦袋！

沒來得及發出慘叫，野雞眼睛榨出兩道血痕，還沒進入鳥巢的身體掉下樹，在落地被謝望山掐住脖子抓在手裡。

謝望山看了鳥巢，就要將灰鳥放到儲物空間——

【溫馨提示宿主，此界靈物最好存放在係統空間。您的儲物空間中喪屍晶核攜帶大量魔氣，有極大可能汙染這隻野獸。】

謝望山動作一頓，就從善如流地收進了係統空間。

光幕出現在他眼前，1*1*1米的空間十分狹小，孔雀那麼大的灰鳥頭和長腿都折了起來才裝得下，隻剩下不多的一點空間了。

展示之後，光幕就消失了，係統似乎隻是單純地給宿主看看。

謝望山表情有一瞬的微妙，這一刻，他仿佛聽到係統讓他儘快花積分擴容係統空間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