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跳樓(23)(1 / 1)

“我不是在幫他們,而是在幫你。”

“幫我?把我抓起來,阻止我報仇,你就是這麼幫我的?”

“他們是犯了錯,確實該受懲罰,卻不該由你動手。一旦你動了手,那就和她們一樣,是凶手,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你殺的人越多,懲罰的年限越多,就和陽間的法律類似。不過,地獄卻不是陽間的監獄能比的,那裡的懲罰會讓你生不如死,而且是日複一日,直到懲罰的年限結束,你才能轉世投胎,所以我們阻止你殺人,是在幫你,不是害你。”

隨著怨煞之氣不斷被抽離,黃恩雅的力量越來越弱,半個小時後,司瑾書停了手,黃恩雅的身子沒了支撐,虛弱地跌在地上。

“你身上的怨煞之氣隻是暫時被清除,隻要你依舊心存怨氣,這怨煞之氣還會慢慢增長。”

黃恩雅虛弱地說:“隻要他們不死,我心裡的怨氣就永遠消不了。”

“那就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死的,他們又對你做了什麼。”

“和你說有什麼用,你能幫我報仇嗎?”

“人生下來所做的每件事,生死簿上都有記錄,他們在陽間或許能鑽法律的空子,逃脫製裁,但在陰間不行,他們的下場隻有下地獄,這就是因果報應。”

見黃恩雅沉默,唐小明繼續說道:“雖然因為年齡的原因,依照陽間的法律,有可能定不了他們的罪,卻能讓世人知道他們的惡行,還你一個公道。”

黃恩雅眼中浮現掙紮之色。

“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把他們都殺了,他們的惡行也會隨著死亡而被埋藏,人們不會知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麼,甚至有可能為他們的死而感到惋惜,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黃恩雅看著唐小明的眼睛,“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是個道士,除了降妖除魔外,還有替天行道之責。”

黃恩雅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的死並不是意外。”

……

黃恩雅從小就生活在重男輕女的家庭環境中,爺爺、奶奶、爸爸都認為她是賠錢貨,從不肯施舍半分愛給她,隻有媽媽疼她、護她。在她八歲時,爸爸領來一個女人,那女人懷裡還抱著個孩子,是個男孩,已經一歲多。爸爸威脅媽媽離婚,將她們母女趕出了家門。媽媽沒地兒可去,隻能帶著她回了娘家,後來跟舅舅借了點錢,在寧城租了個地下室,找了個飯店服務員的工作,勉強養活她們母女。

黃恩雅是媽媽後來給她取得名字,希望她能忘記過去,好好生活。她懂事聽話,很小就學會了做家務,學習上也從不讓媽媽擔心,因為她成績好,還破格上了附屬中學,資料費全免不說,還免除了夥食費,讓她一度認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沒想到這卻是噩夢的開始。

初一下學期期末考試,黃恩雅超常發揮,拿了全班第一名,班主任在課堂上對她大誇特誇,可同學們並不買賬,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質疑,讓她非常不舒服。

課後,黃恩雅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卻在路過廁所時,被人強行拖了進去。她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而圍著她的人正是她的同班同學。

林心怡蹲下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次期末考,你作弊了吧。”

“我沒有。”黃恩雅矢口否認。

謝穎鄙夷地看著她,說:“就你這副窮酸樣,身上總有一股廁所味,怎麼可能考得比心怡好,肯定是作弊了。”

“我沒作弊!”黃恩雅的自尊心被刺痛,憤怒地看著謝穎,“成績好和家庭有什麼關係?我是憑實力考得第一名!”

林心怡厭惡地揮了揮手,抬頭看看旁邊的謝穎和劉蕾,說:“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大糞味?”

劉蕾裝腔作勢地捂住了鼻子,說:“聞到了,這不是某些人在滿嘴噴糞嘛,哈哈。”

“你們太過分了!”黃恩雅一把推開林心怡,從地上爬了起來,“我會把今天的事告訴老師,你們就等著叫家長吧。”

林心怡沒想到黃恩雅竟敢推她,站起身一把薅住了黃恩雅的頭發,隨後便是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地打在她臉上,罵道:“你個婊子,撿破爛的賤貨,竟敢推我,看我不打死你!”

頭發被扯住,黃恩雅不得不順著她的力道往後退,腦袋被打得一陣陣發蒙。林心怡還是覺得不解氣,一用力將黃恩雅拉倒在地,隨後騎在她身上,輪開膀子,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直到把她打暈過去,才停了下來。

謝穎和劉蕾見狀有些害怕,“她不會死了吧?”

林心怡鄙視地看著兩人,說:“就算死了又怎麼樣,我們都是未成年,她死了也是白死。”

劉蕾顫抖著探了探黃恩雅的鼻息,不由鬆了口氣,說:“沒死,就是暈過去了。不過心怡,你把她打成這樣,如果她告訴老師,那咱們都得請家長,傳出去多丟人啊。”

林心怡嗤笑一聲,“膽小鬼!”

“心怡,你可是咱們班男生心中的女神,我是怕這事傳出去,會影響你的形象。”

林心怡忍不住得意地笑笑,說:“那就讓她閉嘴。”

劉蕾擔憂道:“嘴長在她身上,又被打得這麼狠,怎麼可能不告老師。”

謝穎出聲說:“這事簡單!”

林心怡和劉蕾轉頭看了過去,問:“你有什麼主意?”

“你們兩個靠過來。”謝穎在兩人耳邊小聲說著,“這主意怎麼樣?”

劉蕾糾結了一瞬,說:“她能信嗎?”

林心怡則兩眼放光地說:“隻要她醒來,發現自己□□,不就信了嗎?”

謝穎笑著說:“嘿嘿,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就動手吧。”

三人合力將黃恩雅的衣服全脫了,就扔在了涮拖把的水池裡,林心怡又拿筆寫了張紙條,塞進她的手裡,隨後便離開了學校。

黃恩雅恍惚間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她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頭被白色的東西蓋著,緊接著便感覺有東西伸進了體內。她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將頭上的東西掀開,一個男人出現在眼前,那伸進她身體的東西,正是他的手指,而自己則渾身赤/裸地躺在沙發上。

黃恩雅猛地坐起來,害怕地縮起身子,“你想乾什麼!”

男人抬起頭,竟然是他們學校的校長,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不過很快便恢複了正常,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說:“你暈倒在廁所,臉上都是傷,是我把你救了出來。”

黃恩雅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警惕地看著孫啟偉,“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被扔在水池裡,弄濕了。”孫啟偉指了指晾在椅子上的校服,隨後彎腰將掉在地上的襯衫撿了起來,遞給黃恩雅,說:“你先穿這個吧。”

黃恩雅強忍著惡心,將襯衫接過來,裹在身上。

“我還有個會要開,就先走了。”孫啟偉走向門口,卻在門前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黃恩雅,說:“剛才我拍了些照片,就存在手機裡,我希望你不要像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否則照片一曝光,你和你媽可就沒活路了。”

黃恩雅兩眼含淚地看著他,眼中是憤恨,是委屈,是害怕。

“隻要你不出聲,我每個月給你1000,將來你考上高中,考上大學,學費我來出,怎麼樣?”

黃恩雅沒說話,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僅憑你媽每個月的那點工資,你連學費都交不上,像你這種家庭的孩子,一旦輟學,這輩子可就完了。我答應你,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為難你。”

孫啟偉等了半晌,也沒等到黃恩雅回答,“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

孫啟偉拉開房門走了出去,黃恩雅見房門關上,將襯衫扔在地上,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慌張地推開房門逃了出去。

她渾渾噩噩地回到家裡,縮在昏暗的房間,‘嗚嗚’地哭了起來,雖然她不太懂自己經曆的事,卻隱隱覺得自己被欺負了,一想到孫啟偉那張臉,她就惡心反胃。

晚上,媽媽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卻沒看到黃恩雅,不禁有些奇怪,往常她都會做好了飯,等她回家一起吃,可今天桌子上什麼都沒有,也不見人影。

很快媽媽就發現了縮在角落的黃恩雅,見她臉上腫脹不堪,甚至有指甲劃過的傷口,不禁大吃一驚,“恩雅,你這是怎麼了?誰打你了?”

黃恩雅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又被吞了回去,抱住媽媽的身子大哭了起來。

媽媽輕撫著她的脊背,說:“恩雅,跟媽說,到底怎麼了?”

黃恩雅隻是哭,什麼都不說,急得媽媽不行,也跟著哭了起來,“都是媽沒用,什麼都給不了你。”

黃恩雅看著哭泣的媽媽,心裡就像刀絞一樣,疼得厲害,“媽,不要這……這麼說,你已經給我很……多了。”

“恩雅,你告訴媽,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是我不小心撞了……人,才……才被打的。媽,我沒……事,就是覺得有些委……委屈。”這一刻黃恩雅已經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