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呼呼(1 / 1)

其他人沒心思管於暮此時鬱悶的心情。謝家嬸子緊抓著謝嘉瑜的手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說!”

謝嘉瑜:“我……我當時太困了,以為是走廊外傳來的聲音,也就沒多想。”

現在回憶一下才發現,那聲音其實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那時候脖子還覺得陰冷陰冷的,謝嘉瑜還以為是酒店空調開大了。

謝家嬸子一臉的後怕。

謝振強緊張地問柳時陰:“大師,是那鬼找上門來了嗎?”

“很可能。”柳時陰說道,“你們家應該就在附近吧。”

謝振強:“對對對,就在馬路對面的小區。”

柳時陰看了眼那小區說道:“難怪她能找上來,離得這麼近,一找一個準啊。”

謝家人聞言,臉是又紅又白。

謝振強十分懊惱:“我們想著住在對面方便跟你們見面,沒想到差點就出事了。早知道我們就定彆的酒店了。”

現在,他們家都要對面前這家酒店有心理陰影了,以後怕是都不敢再住進來。

柳時□□:“她找你們卻沒有傷害任何人,應該不是什麼惡鬼。不過在拖延兩天,就很難說了。走吧,早點解決了這件事,你們也不用再住什麼酒店。”

謝振強趕忙上前去帶路。

於暮很想找借口離開,可是他腳還沒邁出去,就被小黑臉給盯上了。於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隻能在小黑臉的注視下,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小黑臉的小動作沒有瞞住柳時陰,柳時陰淺笑了一聲,壓低嗓子道:“彆把人欺負得太狠了。”

畢竟兔子急了也會跳腳。

小黑臉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它就是看於暮慫慫的樣子逗他一下。

謝振強邊走邊道:“我們小區建了有十多年了,我們在他建完初期就買了房,不過我們一家卻是沒在這邊住過多久,之前房子還是出租給彆人的。”

小區面積不大,裡面就五棟樓,最高隻有七層。因為是老小區,建成時間比較久了,裡面都沒有裝電梯。不過謝家的房子在三樓,大家不用怎麼爬樓梯就到了。

在謝振強用鑰匙開大鐵門的時候,隔壁的門哢嚓一下先打開了。除柳時陰和小黑臉外,其他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給嚇了一跳。

再看開門的人,是一個穿著灰衣衫的老太太,她抱著一個嬰兒,看起來是要帶孫子出門去散步曬太陽。

她明顯認識謝家人,關門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拉起了家常:“誒,振強家的,你們什麼時候出的門,我早上買菜時都沒發現——怎麼這麼多人,是客人來了嗎?難怪了,我就說你們家怎麼昨天大半夜的家裡還開著燈,原來是要準備招待客人的飯菜啊。”

於暮跟謝柔柔小聲嘀咕:“你小叔家不是說昨天住的酒店嗎?難道他們家還有個孩子膽子比較大,自己回來這邊住了?”

於暮已經知道謝振強是謝柔柔的小叔,但還不清楚他們家一共有幾個孩子。

謝柔柔聽著他的話,臉是越來越白:“我叔他家,就嘉瑜一個女兒。”

“一個女兒啊。”於暮剛要點頭,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整個腦袋直接定在了半路。

謝家三口人手都抖成帕金森了。

謝家嬸子很想說他們昨晚沒回家,在家的那個可能不是人。但怕嚇到老人家,她隻能僵硬著嘴角訕訕道:“是……是啊,待會我們這邊聲音要是太大,吵到了你們,勞煩嬸子多擔待一下。”

老太太特彆大氣地揮手:“這有啥,沒事。”她又關心地問,“忙得過來不,用不用我去幫忙。”

謝家嬸子哪敢讓對方幫忙,深怕把人弄出了個好歹。她連忙道:“不用不用,到時候我們做了什麼好吃的,也端一些去給你們家嘗嘗。”

老太太樂嗬嗬道:“行,以後你們要是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找我們。”

閒聊了幾句,老太太就抱著孫子離開了。

謝家人紛紛鬆了口氣。

眾人也把目光重新放回了眼前的大門上。

柳時陰問小黑臉:“看到了嗎?”

小黑臉這回沒帶符紙出門,倒是帶了小白熊。它抱著小白熊點了點頭,一副看到了的表情。

謝柔柔小聲詢問:“看到什麼?這門上有東西嗎?”

於暮默默地站到了柳時陰的身後,仿佛這樣才能給他點安全感。

柳時陰淡淡地說道:“陰氣,這屋裡陰氣還挺重的,都溢出門口了。”

謝振強握著鑰匙,苦著臉道:“這門……還開嗎?”

柳時陰挑眉:“開啊,為什麼不開?大膽地開,有我在,出不了事。”

謝振強硬著頭皮,還是扭開了門。門一開,陣陣陰風迎面而來,眾人瞬間就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了北極地,渾身陰冷,牙關都打抖了。

明明是炎熱的大夏天,屋裡卻是先提前步入了冬季。

柳時陰給每個人發了一張符紙,並說道:“捏好了,進到裡面後要是遇到什麼危險,它能救你們的命。”

眾人瘋狂點頭,緊緊地攥著符紙,表示他們死都不會放手的。

柳時陰雖然覺得有他在不會出什麼事,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打算讓小黑臉跟著他們。不過這話跟小黑臉一提,就被對方給拒絕了。還伸出了一根小短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衣領。

柳時陰見狀,無奈地道:“你怎麼那麼粘人。”

算了,不願意就不願意。

柳時陰也沒強迫小黑臉,至於被抓的衣領他也懶得弄出來了,反正也不影響他活動。

柳時陰走在前頭,其他人縮著身子慢吞吞地跟在了後面。待他們人全部走進了屋內後,啪的接連兩聲,裡外兩扇大門都緊緊地闔上了。

外面晴空萬裡,陽光普照,可是柳時陰等人此時所呆的空間,卻是黑漆漆的,不見一縷光暈。

倏地,掛在窗邊的長窗簾忽然無風自動了起來,越搖越瘋狂,其中一條更是趁勢而起,來勢洶洶地衝著獨自站在一邊的柳時陰襲了過去。

以這架勢,要是人被縛住,大概整個都會被包成粽子,直接窒息而亡。

柳時陰卻並不擔心,在他思考著是把窗簾切成段好,還是留它一個全貌時,一旁的於暮卻是突然跑了出來,直接一把拽住了窗簾的前端。

柳時陰:“……”

柳時陰有些愕然,這人不應該怕得要命嗎,怎麼還跑出來了?

小黑臉都快要氣炸了,這人怎麼還搶它的活?

窗簾的力量有多大,柳時陰十分清楚。為了於暮不受傷,他皺著眉道:“鬆手!”

於暮下意識道:“鬆什麼鬆,這多危險啊!”

柳時陰頭疼:“是我抓鬼還是你抓鬼?”

於暮傻愣了片刻,臥槽了一大聲:“我忘了!”

眾人:“……”

這個憨子!!

“我都要開始心疼你以後的對象了。”柳時陰知道他是好心,也隻是嘴上吐槽了一句,接著就揚手拍在了窗簾上,瞬間,這一長片的窗簾就稀裡嘩啦地斷成了一瓣又一瓣,灑落得到處都是。

柳時陰回頭問於暮:“沒事吧。”

於暮甩了甩手,憨憨地道:“沒事。”

柳時陰看著拽住窗簾還能紋絲不動的於暮,也是挺佩服的,他這力氣也不知道有多大,換一個普通人來,可能早就被甩出大老遠了。

小黑臉發現於暮吸引了柳時陰的注意力,看他的眼神更不友善了,嚴重懷疑於暮是想偷它的家!

柳時陰不明白小黑臉為什麼氣呼呼的,又沒人欺負它。

大概是他們太悠閒了,沒一點生死攸關的氣氛,暗中的鬼都看不過去了。大廳裡的家具刷刷地都瘋狂地震動和旋轉了起來,然而沒等下一步攻擊開始,憋了一肚火的小黑臉就直衝著角落的某個位置飛了過去。

嗷嗚一口,就咬上了個大黑腦袋。

“痛痛痛!!!”

被咬的鬼啊啊啊地亂叫著蹦了出來,在眾人面前現了原形。

謝柔柔:“怎麼還是個未成年小鬼!”

謝嘉瑜:“還是個女生……”

於暮:“剛才攻擊我們的就是她?”

面前抱頭鼠竄,鼻涕眼淚直流的小姑娘,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她面容稚嫩,看著比謝嘉瑜還小,大約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彆咬了彆咬了,我投降!”小女鬼摸著已經缺了一塊的腦袋,哭唧唧地舉起了小白旗。

小黑臉這才作罷,跳回到了柳時陰的肩頭。

於暮和謝柔柔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柳時陰蹲下了身體,望著趴在地板上的小鬼道:“看你死了也有三四年了,不去投胎就算了,還在這裡害人,怎麼,想做惡鬼了?”

“我都快要去投胎了,怎麼可能去當什麼惡鬼。”小女鬼嘟嘟囔囔又委委屈屈地道,“我聽到他們叫你大師,以為他們請你來收拾我,我怕打不過你,就想著先下手為強,把你們都嚇跑……沒想真的殺你們。”

謝家嬸子有些著急:“那我女兒和你無冤無仇,你又為什麼要害她?”

聽到謝家嬸子的問題,小女鬼抬頭瞅了瞅謝嘉瑜,有些生氣地道:“還不是因為她拿了我的陪葬品,而且我也沒想害她,我就每天晚上蹲在她耳邊讓她趕緊把東西還我而已。”

謝柔柔:“那嘉瑜怎麼會被魘住,差點連命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