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逗偶(1 / 1)

柳時陰打開家門,並沒有看到他想象中亂糟糟的一幕,就是有扇窗開了一條縫隙,小木偶人應該就是從那裡跑出去的。

小黑臉在柳時陰這算是暫時安全了。

今天的折騰,讓柳時陰覺得身上滿是灰塵。他把小黑臉擱在了玄關的鞋櫃上,邊脫鞋邊道:“我要去洗個澡,你自己玩去吧。”

起身走向客廳的時候,身上裹著的短袖已經被他掀到了手上,褲子上的鎖扣也被他全鬆開了,露出裡面黑色的薄布。

柳時陰的腰很細,但又不會讓人覺得羸弱到一掐就能斷,反而該有的腹肌依舊有。即便他經常宅在家裡打遊戲,那分明的腹部還是給人一種很有力量的感覺。

他雖然不怎麼出門,但皮膚也不是那種死白的顏色。他的白有點透,像光滑乳白的瓷器,十分漂亮,但好像也特彆地容易留下痕跡。

像剛脫掉的衣服,隻是輕輕地扯了一下,他的胸膛上就出現了一道紅印,雖然很淺,消失得也很快。

柳時陰倒是習慣了,這具身體和他以前的身體有些特質還挺像的。

如果不是還有些微妙的差異感,他都以為自己是身穿了。

再融洽的靈魂,也應該會產生一些排斥才對,但這具身體沒有,就像是為他特意打造的,合適得沒有一點不舒適感。

這個念頭隻是在大腦中一晃而過,柳時陰眼下更想要解決的還是洗澡的問題。

等他走進浴室的時候,身上的衣物已經全部被他扔到了地上。一條接著一條,隨意得很,整個房子在這一刻倒是亂了起來,但也更有了人氣。

小黑臉坐在鞋櫃上,低頭看著玄關處東倒西歪的鞋子,耳邊是浴室門關起的聲音。它像是在歎氣,但那小臉依舊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神態。

符紙躺在旁邊,努力地裝死。

小黑臉也不管它,撐著小短手從鞋櫃跳到了地板上,邁著身量不高的身體,把柳時陰的鞋子吭哧吭哧地扶了起來。

被扶起來的厚底馬丁靴跟小黑臉並排放在一塊,顯得這個小木偶人是又小巧又可愛。

小黑臉噠噠噠地跑進了客廳,目標非常明確,直奔著地上的衣服而去。相比起搬鞋的輕鬆,撿衣服就困難了許多。

衣服雖然輕,可是面積大,扯著衣服走的時候很容易被卷回到衣服底下去,一個不注意,它還容易整個被衣服給蓋住,像團小倉鼠似的,還得團團轉的找出口。

可是小黑臉一點都沒有不耐煩,動作越來越熟練,很快的就把所有的衣服送到了洗衣機裡面。

不過在怎麼操作洗衣機方面,小黑臉還是個小土鱉,沒學過。

但他有學習的心,智商也不低,又認字,小短手這裡摸摸,那裡拍拍,沒花多少時間就讓安靜的洗衣機工作了起來。

看著翻滾的衣服,小黑臉崩得緊緊的身體終於鬆懈了下來,它也在心裡稍微鬆了口氣。

一放鬆下來,整個偶就有點累。

它四肢一抻,就像隻糯米團一樣趴了下來。

它就休息兩分鐘,等時間一到,它就會起來的。小黑臉心裡默默嘀咕著,它累歸累,但還是很嚴謹地給自己製定了約束。

在它歇息的時候,浴室的門再次發出了聲音。

它抬頭望去,正好看到了下/身裹著浴巾,上身什麼都沒穿的柳時陰。

柳時陰也有些意外地看著它,沒料到它會跑到這邊來。當視線掠過乾淨的地面,還有正在工作的洗衣機,他瞬間猜到了前因後果。

這好像有點太乖了?

難道是怕被他扔掉,所以在努力討好他?

在柳時陰思索的間隙,小黑臉已經撐著木頭身體來到了他的附近,手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雙拖鞋,放到了柳時陰的面前。

柳時陰低頭,看著它特彆認真的小臉,還有那緊緊盯著自己的豆豆眼,莫名有種自己被它照顧了的錯覺。

小黑臉見他沒動作,把鞋又往他的腳邊遞了遞,一副催促他趕緊穿上的神情。

柳時陰無奈道:“行,我穿。”

穿的時候,他忍不住吐槽:“你人小小的,怎麼跟我媽一樣。”

雖然他也沒和他媽呆過,從小就是個孤兒,但這種被照顧的感覺——總覺得特彆的熟悉。

小黑臉聽到他的話,感覺臉蛋兒更黑了。可惜它本身就是塊紫黑色的紫檀木,黑成什麼樣子好像都沒法讓人看得出來,柳時陰亦然。

當媽隻是柳時陰開的玩笑,不過當小保姆倒是可以。

之前還覺得這個小木頭沒什麼用,現在柳時陰卻覺得留著它好像也不錯。

免費的小保姆還挺香的,要是他還能說話就好了,還能偶爾客串個鬨鐘什麼的。

這麼想,柳時陰就說了出來。

他捧起小木偶人,習慣性地戳它:“彆的靈物都能說話,你怎麼就學不會呢?是太笨了嗎?”

啞巴的成因沒法說,小黑臉也懶得拍掉他的手,直接就擺爛式地任他戳來戳去。等他戳了一小會後,才掀了掀豆豆眼,仿佛在問他,戳夠了沒有?

柳時陰看著突然變得乖乖軟軟的小木偶人,難得收斂了一回。他收手之前,笑著調侃了一句:“以後也能這麼乖多好。“

小黑臉瞪著他。

但柳時陰好似沒看到般,依舊笑眯眯。

小黑臉自知拿他沒什麼辦法,所以在盯著柳時陰的笑臉看了兩秒後,突然爬了起來,跳到了地上去。

柳時陰有些愕然:“你要上哪去?”

小黑臉跑到了前面,然後回頭望向了柳時陰,似乎在讓對方跟著自己。

柳時陰很好奇它要乾什麼,抬起大長腿就跟了上去。看方向,小木偶人帶他去的地方好像是他的臥室?

困了?柳時陰看看著它靈活地跳起來擰開了自己的房門,有些懷疑這個小東西是不是想睡覺了。

可是它要睡覺,為什麼還要叫上自己,難道還要他跟著陪睡嗎?這個小東西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小黑臉根本不用睡覺,也不會犯困。它進了房間後,也沒有往大床上去,而是縮著小屁股徑直鑽進了衣櫃裡面。柳時陰隻能聽到它製造出來的一陣陣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兩分鐘後,小黑臉抱著一套睡衣跳了出來。

柳時陰伸出了手,抱住了它還有它手中的衣服。小黑臉一頭栽進柳時陰的手心,臉更是直接貼到了他的皮膚上。

木頭的冰涼感沒有引起柳時陰的不適,在炎熱的夏天,反而給人帶來了一絲清爽的涼意。不過此時柳時陰的心思並未放在這透涼的觸感上,而是打量著手上的睡衣,揚了揚眉說:“給我拿的?”

小黑臉捂著被磕到的鼻子,還不忘點頭。

柳時陰笑了一聲:“你不會真想給我當保姆吧?竟然還會給我拿衣服。”

小黑臉抿著唇,伸出小短手指了指他還裸著的身體。什麼保姆,它隻是怕他著涼罷了。

柳時陰見狀,笑得更開懷:“你上輩子不會真是我媽吧,這麼關心我。”

小黑臉覺得這人的嘴巴真該縫起來。

笑完了後,柳時陰還是接受了小黑臉的一番孝意,把睡衣套在了身上。等他穿好衣服,回頭一看,小家夥還非常自覺地背過了身,沒有看他的倮體。

還挺講究。

換彆人,這隻是個無關緊要的發現,直接就能扯過去。但是放在柳時陰身上並不太通用,這個人有時候就是比較幼稚,喜歡逗弄人。

他拉開了椅子,跨坐在了上面,一手搭著椅背撐著下巴,一手點在了桌上,像逗貓逗狗般,用手指撩著小木偶人玩。

他眉眼彎彎地道:“小黑臉,我就是換個衣服而已,需要背過身去嗎?你一根小木頭,難道還會害羞不成?”

小黑臉很不想搭理他,瞧瞧他都問的什麼問題。要它怎麼回答?

柳時陰也沒指望對方會回答他。倒是手依舊欠,從點著桌面到挑倒小木偶人。看著對方仰面倒下,他眼裡的笑意就更濃了,但嘴上依舊沒什麼好話:“話說,小黑臉你不會是女孩子吧?”

雖然小木偶人給他的感覺,更像男孩子。但見到他脫衣服還會閉著眼睛,背過身去,怎麼看都跟個女孩子似的。

小黑臉發現對方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的兩腳中間,臉又黑了一個度。

柳時陰沒法從它的身體構造上看出什麼,而且對方的身體之前他也不是沒研究過。木頭還是木頭,除了雕刻得跟個人一樣,該有的地方沒有就是沒有。

小黑臉為了不被柳時陰擅改了性彆,小腦袋一轉,就從旁邊抽來了一支筆和一個便利貼,在上面大大的寫了個“男”字。

寫完後,還在這個字上面蹦躂了兩下,看起來真的是非常努力地捍衛自己的性彆了。

不過很可惜,柳時陰的關注點並不在它是男是女這個問題上,而是有些微訝地道:“你還會寫字啊?”

不僅會寫字,這字寫得還很工整漂亮,如同字帖上複製出來的,但又多了一些龍飛鳳舞,比柳時陰的一手字寫得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