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簡兮蔓的情緒有些低落,祝琂景能猜到原因,也沒有去打擾她,給足了她安靜的空間。
不知過去多久,望著窗外的簡兮蔓突然開了口。
“你打算讓那個女孩把孩子生下來?”
祝琂景偏過頭看她,緩緩開了口。
“隻有那個孩子出生,簡家才會亂。”
溫怡這麼多年之所以能這麼安分,不就是因為她足夠篤定簡家是她女兒一個人的。
如今這個男孩出生之後,簡宏義到底會把簡家交給誰隻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這個時候他們剛好可以渾水摸魚,坐收漁翁之利,所以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要平安出生。
簡兮蔓抿緊殷紅的唇,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出神。
她當然知道那個孩子是關鍵。
隻是這對那個孩子是不是不公平?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肖媛可會記得那個孩子?
誰又會在乎那個孩子的死活?
如果沒人在意,他不就成為了這場利益之爭的犧牲品?
祝琂景握住她的手,眉宇間難得正經了不少。
“蔓蔓,我知道你不忍心利用這個孩子,但是你想想你自己,誰又曾為你考慮過?”
那個孩子無辜,可是簡兮蔓就不無辜嗎?
她的出生不也充斥著陰謀和算計嗎?
簡家發生的一切不也背負在了她的身上嗎?
誰又曾可憐過她?
簡兮蔓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遮擋了眼底所有的情緒。
手術室門口充斥著肖媛撕心裂肺的聲音,簡宏義的心裡揪成了一團,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滑落。
最近他一直小心嗬護著肖媛,生怕她肚子裡的孩子出現什麼意外。
可是他千防萬防,還是低估了這個女人的愚蠢!
明知溫怡對她虎視眈眈,還要甩開保鏢獨自出門。
不知是故意在向溫怡挑釁,還是真的在家憋悶了。
一直給肖媛做產檢的醫生告訴他這個孩子有早產的現象,所以很可能等不到一個月後的預產期了。
但是因為這個孩子還不足月,早產會有危險,這個孩子能不能保得住還是未知。
這可是他期盼了十幾年的兒子,如果就這麼沒了,他絕對不會讓溫怡有好果子吃!
趕到醫院的簡兮蔓和祝琂景躲在距離手術室最近的樓梯間。
聽著外面尖銳痛苦的嚎叫聲,簡兮蔓靠在牆上看著對面的祝琂景。
“你確定這個孩子能順利出生並且活下來?”
早產伴隨著一定的危險,這不是他們能控製的。
萬一這個孩子在手術中夭折,他的計劃就都泡湯了。
祝琂景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輕佻玩味的笑著。
“手術室都是咱哥的人,藥也是咱哥給的,我來之前可是威脅過了,如果這件事辦砸了我就砸了他的實驗室,他不敢。”
他哥可是最寶貝他的實驗室。
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糊弄他。
簡兮蔓挑了一下眉,嘴角情不自禁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咱哥?”
祝琂景沒覺得有什麼問題,沒皮沒臉的解釋道:
“對啊,我哥不就是你哥,下次見面我正式把你介紹給他,還能坑他一個大紅包。”
簡兮蔓輕笑一聲,心底的陰霾散去了一分。
“祝少,你好歹
也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祝家少爺,最不缺錢,怎麼總想訛人紅包?”
自從他們在一起之後,他可沒少借著這件事訛人。
雖然沒訛到什麼,但是這可不像他祝家少爺會做出來的事。
祝琂景直起身子走到她身邊,吐起了苦水。
“你不知道,咱哥心黑著呢,這麼多年沒少坑我們的錢!也該讓我坑他點紅包放放血了!”
祝家每年給他的實驗室投資也不少,結果他哥就像是沒拿到錢似的,總喜歡從他們手中坑點。
這麼多年他們幾個都被坑了不少,這次他好不容易能坑回來,可不得好好坑他一筆!
簡兮蔓靜靜聽著他抱怨,唇邊的弧度緩緩擴大。
他的嘴上看似在抱怨,言辭間卻包含著他們幾個人之間的濃厚感情。
咱哥……
這個稱呼聽著還真有點彆扭。
不過還透著幾分溫馨。
讓人不忍心糾正。
這時,從走廊上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將簡兮蔓從思緒中拽了回來。
她站直身子和祝琂景對視一眼,男人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
“看來溫怡今晚是睡不著了。”
“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他說著,轉身往下走,簡兮蔓抓住了他的衣袖。
“不需要我們盯著嗎?早產兒應該會在保溫箱裡待一段時間,你就不擔心溫怡買通醫院裡的人來害這個孩子?”
祝琂景反手抓住她的手,拽著人繼續往下走。
“裡面都是我的人,不會出問題。”
手術室門口,助理聽到手術室裡傳來的啼哭聲頓時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簡總!生了!生了!”
助理的話音剛落,主治醫生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
“恭喜簡先生,孩子平安無事,但是因為是早產兒,需要在保溫箱裡觀察一段時間。”
簡宏義緊緊握住雙手,不安的看著醫生。
“是女孩還是……”
醫生給他一個安心的笑。
“我親自做的產檢不會有任何問題。”
簡宏義聞言狠狠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醫生的手。
“謝謝!謝謝!等孩子出院我一定請你喝滿月酒!”
“這是我應該做的。”醫生笑著抽回手,“孕婦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一會兒就會被送去病房。”
“好,謝謝!”
與此同時,溫怡不安的坐在客廳,時間過去越久,她的心裡就越是慌亂。
也不知道醫院那邊到底什麼情況!
為什麼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正當她焦躁不安的時候,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趕忙起身去拿,卻被守在一旁的保鏢搶先搶了去。
“夫人,抱歉,您現在不能接聽任何電話。”
溫怡的面色驟然一沉,冰冷的聲音重重砸了下來。
“你彆忘了我是主母!不是你的犯人!”
保鏢將她的電話掛斷,放進了自己的衣兜裡。
“抱歉夫人,我隻服從家主的命令,家主叮囑過在他回來之前,您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聯係。”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