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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宸羽菲薄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臉頰的肌肉緊繃著,幽深冷沉的眸子裡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晦暗的神色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也不知祝奕霖是不是感覺到了他的情緒,繼續柔聲說道:
“宸羽,我還是那句話,我能暫時幫你拖住她,但是你父母的手段你是清楚的,而喬小姐的不安也源自於此,能不能緩解她的不安就要看你了。”
顏家如果知道喬芷沁的存在,不會縱容她留在顏宸羽身邊。
站在喬芷沁的角度,他很理解她急切想要離開顏宸羽的心思。
顏宸羽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似是有些煩躁,摸到褲兜裡的煙盒,抽出一根點燃狠狠吸了一口,煙圈熏啞了男人的聲音。
“所以你們今天下午到底說了些什麼?”
“喬小姐想知道她的離開會不會對你的病情造成影響,我幫你添油加醋說的嚴重了些,我想短時間內她應該不會離開,但是你和夏小姐的婚事鬨得沸沸揚揚,我想喬小姐十分在意,總之,你自己動作快一點,不然人可就真的跑了。”
……
深夜,喬芷沁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全部都是祝奕霖的話。
門口突然傳來的響動把喬芷沁從思緒中拉了出來,她轉頭向門口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顏宸羽閉著眼睛從外面走了進來。
從他上床到把她撈進懷裡抱緊,這一係列動作喬芷沁早已習慣,可是今晚男人懷抱的溫暖卻莫名讓她鼻酸。
看吧,習慣真的很可怕。
隻要一想到她離開他以後,身邊總是空蕩蕩的,再也不會有人溫柔的把她攬進懷裡,心底就會湧上來一陣酸澀。
她像是一個小偷,偷走了這個溫暖的懷抱,貪戀著這段時間的溫存。
可是他們終歸不是同路人,他不屬於她,她也無法陪他走一輩子。
她遲早都要把他還回去,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思緒轉了一圈,又回到她糾結的原點。
喬芷沁從他懷裡抬起頭,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落在他的臉上,輕輕從他精致的五官滑過,目光貪戀的看著他,隱藏在眼底的愛意被儘數釋放出來。
隻有在他熟睡的時候,她才敢多看他幾眼,不用擔心眼底的愛意跑出來,更不用擔心會被他看出來她的心意。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她被他包養的那一年,無數個日日夜夜,她都隻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敢貪戀的望著他。
尤其是在她決定離開的那段時間,幾乎每一個夜晚都要用目光一遍一遍的描繪他的五官,把他深深刻在心底才不會在多年之後忘記。
而如今,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決定,不同的是,多了一分矛盾和糾結。
不知過去多久,她的手舉的有些累了,輕輕停留在了男人菲薄的唇上面,安靜的房間裡響起她輕聲呢喃的聲音。
“顏宸羽,我到底該怎麼選擇才是對我們兩個人都好的選擇?”
她的話音飄進空氣中,被外面的海浪聲淹沒。
不知過去多久,許是男人的懷抱令她安心,喬芷沁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小手還搭在男人的薄唇上忘了收回。
聽著耳邊冗長的呼吸聲,顏宸羽緩緩睜開眼睛垂眸看著已經熟睡的女人,輕手輕腳的拿開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柔一吻。
“留下來,永遠留在我身邊,就是對我們兩個人都好的選擇。”
……
深夜,住在海城的媒體、豪門貴族和各界名流人士紛紛收到了一個最新
的消息。
“家主,剛剛收到消息,酒店的沙灘在進行宴會的布置!”
被稱作家主的中年男人猛然坐起身。
“還有打聽到其他消息嗎?”
助理輕輕搖搖頭。
“酒店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隻說了明天晚上在沙灘上會有一場小型宴會,並沒有說是什麼類型的宴會,至於舉辦宴會的人是誰更沒有透露。”
中年男人微眯著眼眸喃喃道:
“這麼低調的訂婚宴,可一點都不像是頂級豪門會做出來的事情。”
雖然他聽說不少豪門都趕到了海城,卻對這件事還保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一場可有可無的訂婚宴,完全沒有必要再舉辦一次。
更何況那可是陸家下一任家主的訂婚宴,就算要再次舉辦,也不應該像這般低調。
助理微微低著頭說道:
“我之前看到網友議論,說陸大少這麼低調目的就是為了給寧小姐彌補一場訂婚宴。”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
“一場訂婚宴,彌補了又有什麼用?難道有了這場訂婚宴就能保證寧語汐一定會嫁進陸家?”
任何決定,不到最後關頭都有反悔的時候,又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如果寧語汐僅僅想借一場訂婚宴來套牢陸昱霆,可就太愚蠢了。
“您有所不知,上次訂婚宴被取消之後,寧小姐沒少被那些豪門太太和豪門千金嘲笑,就連網上都有不少網友嘲笑寧小姐是掃把星,是克星,不僅克未婚夫還克自己,兩場訂婚宴全部無疾而終,所以我猜……陸大少這麼做也許是想打破外界的傳言。
我聽說陸大少自從和寧小姐在一起之後十分護短,傅家的事,以及突然倒台的京都江家,表面看起來都是因為寧小姐,但是有傳言稱,這裡面其實有陸大少的手筆。”
中年男人沉著臉思忖了幾秒,幽幽開了口。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倒是沒想到當初能上門來求他的丫頭,如今搖身一變,變成了受萬人敬仰的寧總,未來的陸家主母。
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應該讓人把她趕走。
中年男人和助理的對話儘數落在一旁的女人耳朵裡,不知道想到什麼,女人目光微閃,扭著纖細的腰肢走到中年男人的身後,輕輕揉捏著他的肩膀,柔聲說道:
“要我說這寧語汐命還真好,被那個姓傅的拋棄之後,轉頭就傍上了頂級豪門,身價瞬間上漲了幾十倍,也不知道咱們女兒有沒有這樣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