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丫頭的情況能一樣嗎?她是認不清自己的心,而我……”
“而你隻是單純不敢往前邁一步。”
寧語汐接過了她的話,放下手中的雞翅,扯出一張紙將指尖上殘留的醬料擦乾淨,悠悠說道:
“蔓蔓,不論是你不敢接受這段感情,還是安安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結果都是沒有進展,那你和安安的情況又有什麼不同?”
簡兮蔓望著遠處望不到邊際的大海,緩緩啟唇。
“不同點在於……她沒有見到過男人騙起女人來是怎樣的花言巧語,而在想要拋棄時又會做出什麼樣惡心的事情。
打從心底裡,她是相信愛情的,而我,不相信。”
即使現在,她對祝琂景已經完全拋棄了成見,相信他對她的真心,可是她不相信愛情的保質期會是一輩子。
誰又能保證,這一輩子都能做到不背叛,不變心?
寧語汐嫣紅的唇瓣漸漸抿緊,眼底的笑意徹底散去,聲音清冷淡然。
“當年簡家主為了得到你的母親的確用了些手段,他對你母親的心思本就不純,後來他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才會對你母親始亂終棄,可是阿景與簡家主不一樣,他單純隻是喜歡你,還是你覺得,阿景接近你也是抱有彆的目的?”
簡兮蔓扯了扯唇,輕笑一聲。
“他能有什麼目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祝家繼承人,我一個雜誌社的小編輯,他能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麼?”
以他們兩個人的身份地位,任誰都不會覺得祝琂景接近她是有其他目的。
恐怕就連看上她,都覺得是他眼瞎。
“既然你都明白,為什麼還……”
不等寧語汐說完,簡兮蔓就打斷了她的話。
“汐汐,有些傷疤一旦留下,就是一輩子。”
身體上的疤或許能徹底去除,可是心靈上的疤又該如何消除。
小時候的陰影,一直都是她童年的噩夢。
即使現在,她能做到不去再想,可是卻無法真心實意的接受一段感情。
不是因為她不相信祝琂景對她的感情,而是她害怕他興奮過後可以瀟灑轉身,隻留下她黯然神傷。
最後落得和她母親一樣的下場。
寧語汐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唇齒間溢出一聲歎息。
“蔓蔓,既然你已經願意邁出第一步,為什麼不試著再邁出一步?你怎麼就確定你母親經曆過的,你會再經曆一次?”
簡兮蔓聽著寧語汐的話,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出了神。
是啊……
她的確不確定。
可是她不敢賭。
這個賭局的結果她輸不起。
……
幾個女孩子邊吃邊聊,沙灘上時不時響起她們的笑聲,就連方怡萱都參與其中,偶爾逗得她們哈哈大笑,沒有任何長輩的架子,倒像是一個調皮的女孩。
寧語汐見陸昱霆還在遠處忙著烤肉,從頭到尾一口都沒有吃到,端著自己的盤子走了過去。
“先填填肚子,歇會兒再烤。”
她雙手捧著盤子舉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趕緊吃。
“你先吃。”
陸昱霆抬頭看了她一眼,低頭撒了些調料繼續烤。
寧語汐繼續往他面前舉了舉,語氣裡多了幾分強硬。
“肚子裡的小東西讓你吃。”
陸昱霆被她可愛的話逗笑了,戲謔的目光從她的腹部掃過,落在了她清麗的小臉上。
“他現在應該還沒成型,你怎麼知道是他讓我吃?”
“他在我肚子裡,我就知道!”
寧語汐面色清冷的看著他,用眼神示意他趕緊吃,陸昱霆微微偏了一下頭,張開了嘴。
“喂我。”
寧語汐也不矯情,直接拿起盤中的肉串喂到了男人的嘴邊。
陸昱霆順勢咬下一塊肉,一邊吃著翻了一下爐子上的肉,一邊說道:
“站遠一點,煙霧有點大,容易嗆到你。”
“哪有那麼誇張。”
寧語汐輕笑一聲,走到放水果和蛋糕的桌子旁,放下手中放著肉串的盤子,指尖在各式各樣的水果上劃過。
突然,她在一顆橙子上停了下來,眼底一閃而過一抹狡黠的光。
她榨了些果汁之後,順勢端走了一塊提拉米蘇千層。
走回到陸昱霆身邊,寧語汐端著榨好的果汁舉到陸昱霆的嘴邊。
“嘗嘗。”
陸昱霆一低頭便咬住了吸管。
一口橙汁入喉,酸澀的味道瞬間在口齒間炸開,陸昱霆感覺自己的一口牙都要酸倒了,眉心忍不住緊緊擰了起來。
若不是唇齒間彌漫著橙子的味道,陸昱霆都要懷疑她拿給他的是不是檸檬汁。
“好喝嗎?”寧語汐將他所有的反應看在眼裡,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眼眸中仿佛有繁星點點,清澈明亮。
陸昱霆吞咽了一下酸澀的口水,點點頭。
“還可以。”
話音剛落,他拿起盤中的肉串咬了一口,才緩解了口中的酸澀。
寧語汐強壓著想要上揚的嘴角,再次把果汁舉到了他的嘴邊。
“那你多喝一點。”
“我現在還不渴,你先放到一邊,等肉烤好之後我再喝。”
“可這是我親自榨的果汁。”
寧語汐秀眉微微擰了一下,眉眼間隱隱氤氳出一抹失落,她試探性的繼續往男人的嘴邊舉了舉,一臉期許的看著他。
陸昱霆最是看不得她這副又委屈又期待的小眼神,一顆心瞬間軟了下來,張嘴正要咬住吸管,寧語汐突然收回手舉到了她的嘴邊,張嘴咬住了吸管,喝了一口橙汁。
“明明就很酸,乾嘛勉強自己。”
她的小臉上洋溢著得逞的笑,眼睛裡哪裡還有半分委屈。
陸昱霆緩緩眯起眼眸,不動聲色的把爐子上的肉串放到了一邊,雙手撐在桌子上。
“故意整我?”
寧語汐靠在桌子邊緣,咬著吸管得意的挑了一下眉。
“是故意的又怎麼樣?”
陸昱霆低笑一聲,墨色的眸子裡流轉著細碎的柔光,眼底的寵溺滿的快要溢出來。
“能怎麼樣,我還能打你一頓不成?平日裡我有的是懲罰你的辦法,現在你有這個礙事的小東西護著,我是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小心翼翼護著你,哪兒敢把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