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在宋家主話音落下的第一時間站起身拿過陸昱霄手中的文件,將上面的內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臉色越來越難看。
在看到最後的落款處,臉色當即狠狠沉了下來。
剛才被陸昱霄稱作劉叔的男人不動聲色往陸瀚遠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到他輕飄飄的視線,忽然打斷了所有人的議論聲。
“可是股權轉讓書上的確是陸總的簽名,這總不會出錯,也許是陸總真的打算放棄繼承權了。”
陸昱霄的喉嚨裡溢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冷凝的眼眸中覆上了一層寒霜。
“劉叔,你說這話不覺得自己很愚蠢嗎?我哥是我爺爺早已定下的繼承人,他名下的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當年爺爺送給他的成人禮,當年他當著陸家人的面答應過爺爺,即使多年之後老爺子不在了,他也會繼承陸家的一切。
退一步來講,就算他真的不想繼承陸家,他大可以把陸家交給我,你覺得他會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轉給外人嗎?”
陸瀚遠不緊不慢喝了一口茶,儼然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嘴角噙著笑緩緩說道:
“賢侄,可是這文件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還有你哥親自按的手印,不管可不可能,你哥都把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轉給了宋家主,現在你要的證明有了,我們的會議是不是能繼續進行了?”
陸昱霄微眯著眼眸望著陸瀚遠的方向良久,清雋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好啊!”
陳老臉色驟然一變,一把將陸昱霄拉到了一旁。
“副總!這份文件的真偽還有待查證,現在陸總又下落不明,你不能這麼快就做決定!”
陸瀚遠今天會出現在這裡本就是居心不良,現在又拿出這麼一份文件,很顯然是想讓宋家主來暫時管理公司。
一旦真的把管理權交給宋家主,那陸氏國際恐怕要變天了!
陸昱霄扯出一抹淡笑,在陳老的肩頭輕輕拍了拍,低聲說道:
“陳老,我再不濟也是陸家的二少爺,不會把自己家的東西拱手讓人的。”
給了陳老一個安心的眼神,陸昱霄坐回到了主位上。
“好了,會議繼續。”
“那各位股東開始進行投票……”
陸瀚遠的話剛剛說到一半,就被陸昱霄的聲音打斷。
“等等!我們的股東還沒有到齊,還差一位,所以還請各位耐心等待幾分鐘。”
劉世平突然拍桌而起,怒斥道:
“陸昱霄!你到底在耍什麼花樣!所有股東都在這裡,我們怎麼不知道還有沒有到齊的股東?”
陸瀚遠的眉宇間也隱隱升起一抹不耐。
“賢侄,既然你已經同意了我的建議,又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
他的話音還未落,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眾人往門口看去,隻見身著一身淡粉色西裝的寧語汐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眉目清冷嚴肅,徑直往主位的方向走去。
“抱歉,我來晚了。”
女人一身清冷傲然的氣質,舉手投足間是與生俱來的優雅和高貴。
她嘴上說著抱歉,可是那張清冷精致的臉上哪裡尋得到半分抱歉之色。
劉安和藍狐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在經過宋家主身邊的時候,藍狐用餘光淡淡掃了一眼,隨後便收回了視線。
宋家主看到寧語汐緩緩眯起了眼眸,眼底淌過一絲狠厲的光芒,不過幾秒中便恢複了平靜。
陸昱霄看到寧語汐的那一刻眼眸忽然亮了一下,立刻站起身殷勤的把椅子讓了出來。
“嫂子,快坐。”
寧語汐似是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直接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漫不經心撩起眼皮睨了一眼陸瀚遠和宋家主,冷冷扯動了一下唇。
“有人拿著一份造假的股權轉讓書在這裡招搖撞騙,也虧得在場的各位都是陸氏國際的老股東,這點小把戲都看不出來。”
看著突然出現的寧語汐,劉世平心裡莫名有些不安,氣衝衝的說道:
“寧語汐,這裡是陸氏國際的股東大會,你沒資格出現在這裡,出去!”
寧語汐撩起眼皮看向義憤填膺的股東,唇畔的笑意擴大了幾分。
“急什麼?有人拿著假文件都能混進來參加你們的會議,我為什麼不能來?還是說……你和騙子是一夥的?”
察覺到股東們的視線紛紛落到了他的身上,劉世平漲紅了一張臉嗬斥道:
“一派胡言!”
陸瀚遠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變,眼底深處卻堆滿了冷意。
“寧小姐左一句招搖撞騙,右一句假文件,可有證據?”
寧語汐轉過頭從劉安的手中拿過一份文件,隨手一扔,重重摔在了會議室的桌面上。
“這是一個月前,我簽下的股權轉讓書,陸昱霆名下的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早已在我的名下,不知道宋家主名下的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又是從何而來?”
陳老聞言連忙站起身,打開寧語汐扔在桌面上的那份文件,對比著宋家主那份文件上落款處的簽名,精明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激動。
“沒錯,這才是陸總的簽名!這兩份文件的簽名看似一模一樣,可是筆鋒完全不同!宋家主的這份股權轉讓書上的簽名是假的!”
“假的!?”
“不可能吧!股權轉讓書怎麼可能造假!”
“可是我倒覺得寧小姐手中的那份股權轉讓書更靠譜一點,就像副總說的,就算陸總不打算繼承陸家,也不可能把這麼多股份給一個外人,這些股份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陸總一定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
“的確,我也覺得有些奇怪,而且現在陸總下落不明,這不就相當於死無對證?”
周遭再次低聲議論起來,劉世平眼看著當下的情勢對他們十分不利,冷聲嗬斥道:
“陳老!您一大把年紀了可彆聽風就是雨,您怎麼就確定她拿來的文件就是真,宋家主拿來的文件就是假?隻靠筆鋒就能判斷字跡,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陸瀚遠冷冷看向寧語汐,臉上那份虛假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沉聲說道:
“寧小姐,你口口聲聲說我們的文件是假的,你又怎麼證明你手中的這份文件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