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奕霖脫去醫用手套,摘下口罩,淡淡說道:
“傷口不算嚴重,最近不要沾水,尤其是訂婚宴在即,感染了可就要帶著紗布舉行訂婚宴了。”
陸昱霆不動聲色看了一眼臉色依舊不太好看的寧語汐,冷冷橫了他一眼,沉聲道:
“什麼時候廢話這麼多?”
祝奕霖不是看不出他眼神的裡的威脅,撩了一下唇角,卻還是實話實說道:
“陸哥,我現在是醫生,叮囑你一些注意事項是醫生的工作也是責任,怎麼到你這裡就成了囉嗦了?”
“我會讓他注意的。”
寧語汐輕聲應著,警告般的掃了一眼陸昱霆,男人當即不再開口。
“想來也就隻有嫂子能治得了陸哥。”
祝奕霖笑看了寧語汐一眼,走到陸昱霆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我來吧,我帶你去做檢查。”
寧語汐起身也跟了上來,祝奕霖見她臉色十分不好看,溫潤的笑著開了口。
“嫂子,你就彆跟來了,檢查環節多又繁瑣,你跟著也隻是受累,等檢查結果一出來,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陸昱霆攬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到沙發旁,揉了揉她的長發。
“乖乖等在這裡,嗯?我做完檢查就回來。”
寧語汐抿著唇猶豫了片刻,面色清冷的抬起眼眸,看向祝奕霖。
“祝醫生,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希望你瞞著我。”
她最擔心的是,萬一查出來什麼,陸昱霆會瞞著她。
對上那一雙堅定冷凝的眸子,祝奕霖有一瞬的恍然。
當初,她在醫院孤立無援的時候,就是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
隻是當時,還多了幾分乞求。
而如今,變得更加冷靜了。
祝奕霖收回思緒,笑的溫潤柔和,如沐春風。
“嫂子放心,為了陸哥的身體著想,我也不會瞞著你。”
有了他的這句話,寧語汐安心不少,於是便留在了祝奕霖的辦公室。
走出辦公室,祝奕霖偏頭看向陸昱霆,輕笑著打趣道:
“陸哥,想不到你也有這麼聽話的時候?我催了你多少次讓你每一年來醫院做身體檢查,你哪一次答應我了?現在嫂子一句話,你連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腦海中寧語汐慘白著臉哭個不停的模樣久久揮之不去,陸昱霆緊抿著唇,沉聲道:
“她剛才被嚇壞了,不這麼做,她不會安心。”
祝奕霖眸光閃爍了一下,隨後輕聲笑了笑。
“阿景說你變了,現在看來是真的變了不少。”
想當初,無論他受多重的傷,能不進醫院就不進醫院。
現在倒好,一點點傷口,不僅親自跑到醫院來包紮,還自願做檢查,隻為了能安撫寧語汐的心。
果然,愛情都會讓人改變。
陸昱霆偏過頭斜睨了他一眼。
“你倒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囉嗦!”
祝奕霖扯動著嘴角笑了笑,也不反駁,帶著他進入了檢查室。
大大小小的檢查足足用了半個小時才做完,陸昱霆從檢查室離開後,便急匆匆走回了院長辦公室。
寧語汐的情緒一直不穩定,他擔心她等的時間長了會胡思亂想。
望著陸昱霆略顯淩亂和匆忙的步伐,祝弈霖眸色漸深,眼底閃過一抹自嘲的笑意。
而此時,寧語汐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不斷回想著剛才發生的種種。
既然一切都是林家保鏢做的,那這背後,定然是林婉然在操縱著這一切。
她不願意看到她和陸昱霆訂婚,所以想假借車禍的名義殺她滅口。
陸昱霆今天恰巧被公司的事情耽擱,林婉然就剛好在今天動手,那就代表她一直派人盯著她和陸昱霆的一舉一動。
更甚至,她盯了他們不止一兩天。
漫不經心把玩著手機,寧語汐緊抿著唇沉思著,片刻之後發了一條短信給阿水。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抹欣長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寧語汐看到男人,連忙站起身走上了前。
“做完檢查了?結果怎麼樣?”
陸昱霆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曲起手指在她的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
“真的沒事。”
拿著體檢報告走進來的祝弈霖看到的便是陸昱霆面色柔和的安撫著寧語汐的一幕,視線沒有停留太久,便收了回來。
寧語汐不相信男人的話,偏頭看向了他。
祝弈霖把手中的體檢報告遞給了她,聲音溫潤柔和。
“一切指標都正常,嫂子可以放心了。”
陸昱霆輕撫著女人的長發,神色無奈。
“現在安心了?就說隻是受了點小傷,不用這麼擔心。”
寧語汐抬眸嗔了他一眼,一顆心終於落回原地。
“今天辛苦祝醫生了。”
“嫂子彆這麼客氣,有件事我還需要拜托你。”
祝弈霖說著,往陸昱霆的方向看了一眼,毫不意外的對上了男人帶著警告的眼神。
寧語汐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陸昱霆已經收回了警告的目光。
“你說。”
“陸哥這個人比較執拗,以後還要麻煩嫂子每年帶他來醫院做一次身體檢查。”
寧語汐挑了一下眉,偏過頭淡淡睨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體檢都不願意做?”
陸昱霆俊美無儔的臉有些黑沉,不悅的橫了一眼祝弈霖,下一秒,寧語汐漫不經心的聲音繼續傳來。
“這件事我可管不了,他不願意就不願意吧,大不了將來我改嫁。”
陸昱霆臉色狠狠一沉,重重在她的腰間捏了一下。
“你敢!”
寧語汐直接將他的威脅忽略,笑著對祝奕霖繼續說道:
“我們不打擾祝醫生的時間了,改天我和霆請你吃飯。”
看著男人的怒火無從發泄,祝奕霖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陸哥請客,那我可要挑個好地方。”
不等寧語汐開口,陸昱霆便摟著寧語汐的腰身強硬的把人帶離了辦公室。
男人高大的身形將女人纖細的身體擁在懷裡,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隨著辦公室的門緩緩闔上,祝弈霖望著辦公室的門看了很久,才收回了視線。
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釋懷的笑容。
這樣就很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