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然咬了咬唇,“可是寧語汐太聰明了,陸哥又那般護著她,我……”
蔣欣蘭眯了眯眼眸,聲音沉了幾分。
“聰明又如何?她不還隻是一個女人?
她是有化解危機的能力,可是她又不能預知未來?我們接下來做事,小心謹慎一點就好了。
乾脆利落一點,她也沒那個命再反擊。”
林婉然的情緒一點一點平複下來,心裡是認同蔣欣蘭的話的,可是她突然想到什麼,慌亂的抓住了蔣欣蘭的手。
“可是媽,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寧語汐水火不容,如果寧語汐出事,陸哥第一個懷疑的人一定是我!”
最近她和寧語汐起了太多次衝突。
偏偏每一次,陸哥都在場。
就算他們做的再乾淨,乾淨到能瞞過任何人,但是陸哥卻不是那麼好騙的。
她可以低估任何人的能力,卻唯獨不敢低估陸哥的能力。
蔣欣蘭冷笑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捏了捏她的手。
“傻孩子,隻要我們做的乾淨一點,陸家沒有證據,陸昱霆又能奈你何?”
林婉然手指蜷縮了一下,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安。
“可是陸哥還是會記恨我的。”
即便沒有證據,但是陸哥還是會懷疑她。
一旦懷疑在陸哥心裡埋下了種子,她不還是無法接近陸哥?
蔣欣蘭眼底浮現出絲絲詭異的光,伸手撫了撫她的發絲。
“一個死去的女人能在一個男人心裡留多久?一輩子那不過是騙騙人罷了,最多三五年,寧語汐就會在他心裡徹底消失,而你在這三五年對他的關懷備至,足夠他感動的了。
到那個時候,他回想起那幾年因為懷疑而對你造成的傷害隻會愧疚,反而會加倍的對你好。”
林婉然緊咬著唇瓣,心裡是有些認同她母親的話的。
她也不相信一個男人能為一個死去的女人一輩子不娶。
可是一想到陸哥現在被寧語汐迷昏了頭,事事都要替寧語汐出頭,她又有些退縮。
陸哥能為了寧語汐,將高燒的她扔在看守所裡不管不顧,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看出她的遲疑,蔣欣蘭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行了,今天的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彆想了,這件事等你徹底冷靜下來再做打算。
明天還是好好和你爸商量一下林氏珠寶品牌宣傳的事,今晚你爸也被氣的不輕。”
原本林氏的珠寶品牌也上線在即,NL的橫空出世並沒有讓他們放在眼裡。
但是今晚的晴天霹靂卻讓林屹安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
如果林氏的珠寶品牌在國內上市沒有達到NL的熱度,才是最丟人的。
堂堂林家,被一個女人比了下去,還是被他們瞧不上眼的女人比下去,他們以後如何在上流社會抬得起頭來。
林婉然也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點了點頭,重新躺回到床上。
她母親說的對,現在更重要的是林氏珠寶品牌在國內上市的事。
……
與此同時。
喬芷沁三人被送回酒店已是深夜。
他們下車之後便看到坐在副駕駛座的顏宸羽半闔著眼眸,額前掉落下來幾縷碎發,增添了幾分不羈。
男人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紅,喬芷沁知道,這是男人喝多的跡象。
她被包養那一年的時間,見到過幾次顏宸羽喝醉的模樣。
就像是現在一般,格外安靜,如果不是他發紅的臉頰,幾乎看不出來他是喝醉了。
喬芷沁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有些話到了嘴邊,硬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眼神還來不及收回去,顏宸羽突然睜開了眼眸,對上了她的眼睛,把她偷看的舉動逮了個正著。
喬芷沁心虛的紅了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收回視線。
索性顏宸羽沒有與她對視太久,僅僅幾秒鐘便收回了視線,低頭揉著發疼的額角。
Della來回看著他們二人,見誰都不開口,主動打破了沉默。
“顏導,謝謝您送我們回來,我們先上去了。”
“等等……”
顏宸羽的聲音有幾分沙啞,他放下手,抬起眼眸看向了站在Della和鐘倫身後的人。
“喬芷沁……”
喬芷沁愣了一下,抬頭看去。
“顏導,你還有事嗎?”
顏宸羽看著她,眼眸蒙上了一層醉意,聲音卻還算清明。
“回去之後,嘴裡記得噴藥。”
“啊?”
顏宸羽點了點自己左邊的臉頰,“傷口。”
喬芷沁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然後點了點頭。
“哦,我知道了,顏導路上也小心。”
說完,喬芷沁對顏宸羽淡淡一笑,和Della鐘倫一起離開了。
那語氣,並沒有多少關心。
顏宸羽扯動了一下唇角,一直目送著她走進酒店,這才收回了視線,重新閉上了眼睛。
“走吧。”
去到他們所住的樓層,Della將喬芷沁送回房間,叮囑她早點睡,便要離開。
喬芷沁看到被她丟在沙發上的禮服,急忙喚住了她,將沙發上的禮服拿了過來。
“等一下,Della姐,皇霆酒店是不是有洗衣服務?可不可以幫我將這套禮服送過去?”
“有是有……可是皇霆酒店畢竟不是專業的洗衣店,萬一將這麼貴重的禮服洗壞了,你不是該心疼了?”
說到最後,Della的聲音中夾帶著幾絲調侃的意味。
喬芷沁不禁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我不會心疼,就是有些可惜……”
Della輕輕笑了笑。
“不管是心疼還是可惜,洗禮服還是要找專業的洗衣店,不如你先留著,等回到雲城,我幫你送到專業的洗衣店。”
喬芷沁想了想,點了點頭。
她相信以皇霆酒店的服務不會出錯,可是這件禮服於她的意義不同,她不敢賭。
送Della離開之後,喬芷沁將禮服掛在了衣櫃裡。
指尖輕輕滑過面前白色的禮服,唇畔緩緩揚起一抹笑。
當初她離開顏宸羽身邊的時候,除了她自己的東西什麼都沒有帶走。
包括那一年他送給她的各種禮物。
後來偶爾想起顏宸羽的時候,反而有些後悔。
因為她身邊沒有一件物品是與他有關的。
這件禮服倒是彌補了她的遺憾。
等到將來她和顏宸羽徹底沒有了交集,這件禮服也許會成為她唯一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