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淮眉心微動,菲薄的唇瓣抿緊又鬆開。
“芸姨,我常來對您沒有好處。”
他的父親本就一直防備著他,他常來這裡,隻會更加引起他父親對他的猜忌和防備。
到那個時候,芸夫人怕是連這間屋子都踏不出去。
芸夫人眼底希冀的眸光瞬間暗了下來,想到外面那個男人,面色沉沉的擺了擺手。
“罷了,你有空來看看我就行了。”
她知道他的顧慮,自然不會逼著他常來看她。
說到底她現在不過一個“囚犯”而已,沒有太多的自由,更不可能有提要求的機會。
即便有再多的要求,也不可能實現。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記住您答應過我的話,好好活著。”
宋江淮握住芸夫人的手,在說到最後的時候,手上的力道緊了緊,幽冷的眸子裡滿是嚴肅。
芸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背,淡淡笑了笑。
“芸姨記下了,你啊工作不要太累,記得多和女孩子接觸一下,不然芸姨都擔心你這輩子要打光棍了。”
宋江淮眼底湧現出無儘的無奈,唇邊微不可察的彎了一下。
“好。”
宋江淮拿著公文包離開了芸夫人的臥室,離開前,還不忘把頻道調到了芸夫人平日裡經常看的電視劇的頻道。
打開房間門的時候,伺候芸夫人的傭人就守在門外。
看到他,傭人連忙彎了彎身子。
“大少爺慢走。”
宋江淮在傭人身旁停了下來,目光冰冷的掃了她一眼。
“照顧好芸姨,彆動什麼歪心思,彆忘了,我還是這個家裡的大少爺!”
他話語中的一字一句都帶著濃濃的警告,傭人下意識打了一個冷顫,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好似更厲害了。
傭人的身子不禁彎的更低了,“我記住了,大少爺。”
目送著宋江淮離開,傭人走進了芸夫人的房間,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電視正在播放的內容,隨後暗暗收回了視線。
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異常。
好像……是她想多了。
宋江淮走下樓,不知何時回來的宋家主在樓下悠哉的喝著茶。
管家匆匆走進來,明顯是有話要說,卻在注意到樓梯口的身影,頓時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大少爺,您這是要走了嗎?”
宋家主聞聲轉過頭,看了一眼站在樓梯口的宋江淮,上一秒還有些得意逍遙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森的冰冷,眼底快速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
“要麼不回來,要麼就回來看一眼那個女人就走,你還有沒有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
宋江淮神色淡淡的走進客廳。
“能不能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我以為一直都是您說了算的。”
從他開始記事起,他的父親除了辱罵,何曾信任過他?
他從未把他當做他的兒子看待,這裡如何是他的家?
宋家主頓時沉了一口氣,砰的一聲,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了茶幾上。
“你這是在怪我時時刻刻防著你?如果你沒有野心,我為什麼要防著你?”
宋江淮神色淡淡,“父親是如何看得出來我藏有野心?”
看到他這幅冷冰冰的樣子,宋家主心頭的怒火頓時被激了起來。
“你看看你面對我時不冷不熱的樣子!這麼多年不回家不就是因為我不讓你插手宋氏集團的事?你的野心暴露的還不徹底嗎?
彆忘了,你老子我現在還活著,沒死呢!宋家所有的產業現在還輪不到你的頭上!”
宋江淮雲淡風輕的看著宋家主,無論宋家主的怒氣有多大,他的臉色絲毫沒有變化。
“父親不用緊張,我對您手中的資產沒有興趣,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朝著宋家主微微頷首之後便離開了。
剛剛踏出彆墅的門,便聽到一個茶杯碎在了他的身後。
深沉的眸色一寸一寸沉了下來,宋江淮緊抿著唇,上了車。
客廳裡,管家連忙讓傭人去打掃地上的碎片,拿來一個新的茶杯,重新給宋家主倒了一杯水。
“家主,您這又是何必呢?大少爺怎麼說也是您的唯一繼承人,總有一天,您名下的產業不都是要給大少爺,現在沒有必要和大少爺鬨得這麼不愉快。”
怒氣在胸口處流轉,宋家主的胸脯不停的起伏著,聽到管家的話,如冰棱一般鋒利冰冷的視線直直的射向老管家。
“怎麼?你也幫著他惦記我名下的產業?”
管家神色一緊,慌忙低下頭。
“不敢。”
宋家主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一口喝掉了茶杯中的茶。
“這句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我名下的資產,要不要給他,何時給他,都由我說了算,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來指手畫腳!”
管家還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到嘴邊卻全部化作了一句“我明白了”。
家主對名下的資產在乎到幾乎瘋狂的程度,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他名下的資產。
可是話說回來,大少爺總有一天會繼承宋家的產業。
即便家主再在乎,也不能把這些東西帶進棺材裡啊!
“你剛才不是有話要說?”
宋家主陰冷的聲音把管家從思緒中拉了回來,管家回過神,連忙說道:
“您之前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光盛娛樂那邊已經手忙腳亂了。”
宋家主聞言,緊緊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指腹一下又一下的摩挲著杯口。
“讓他有多遠走多遠,我不想在國內任何地方看到他。”
“可是他似乎並不打算放棄金象獎評委這個位置。”
宋家主冷笑一聲,臉上滿是譏諷。
“他是有多愚蠢才會覺得金象獎的組委會會繼續留著他當評委?給他的那些錢,足夠他這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是,家主。”
管家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退下去,聽到宋家主的聲音,又停下了腳步。
“還有,你親自把他送出國,不要出任何差錯。”
“是。”
管家退下去之後,宋家主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眼眸微眯,周身籠罩著陰森森的寒意。
寧家那邊,他不能再任由它繼續發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