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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去雲城過年的事讓林家人心裡十分的不安,於是借著拜年的借口,林婉然給方怡萱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裡,林婉然拜過年之後便十分隱晦的打探著方怡萱對寧語汐的態度,方怡萱也不傻,三言兩語便轉換了話題。
在被問到陸家家宴被取消的事,方怡萱乾脆一股腦的全推到了陸昱霆的身上。
林婉然聽著倒也放心下來。
畢竟她也知道,陸哥不想做的事,誰逼都沒有用。
方怡萱與林婉然聊了許久之後才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的一瞬間,方怡萱臉上溫婉的笑容瞬間收斂起來,面色微微沉了沉。
“看來這林家是趕著飯點兒來拜訪的。”
陸老夫人摩挲著手中的佛珠,冷冷笑了笑,沉吟道:
“還沒回國幾天,就已經擺起派頭來了……”
陸老夫人話裡有話,坐在客廳的幾個人又有誰聽不出來這其中的意思。
林家剛剛將集團總部轉移回國內,正是林氏集團在國內經濟市場上根基不穩的時候。
更何況林氏集團在國外市場上也沒有發展到聲名顯赫的地步,這一次林家將總部轉移回國內,國內的企業家不僅不忌憚,還對林家心生不滿。
畢竟在現如今的經濟環境下,誰也不想再多一個人來分一杯羹。
而這個時候林家為人做事都應該低調些。
不然一旦得罪了人,林氏集團在國內的發展就會受阻。
但是林家現在卻仗著與陸家的交情大擺派頭,連登門拜訪的時間都算計的剛剛好。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心思,隻要稍微想想也能猜得到。
萬千思緒在大腦中流轉,寧語汐眉心微不可察的動了動,眼底深處流轉著晦暗的光芒。
林家剛一回國就對陸家動心思,未免也太急了一些。
又或許是因為……她這個意外?
方怡萱冷著臉換了一個坐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壓了壓心頭的憤怒。
以前林婉然在她面前總是乖巧懂事,她也不會想到陸林兩家的交情有什麼特殊。
如今林家剛剛回國,就借著兩家的交情擺派頭擺到他們面前來了。
若是寧語汐沒有出現,林婉然真的嫁進就陸家,她林家是不是都要踩到陸家頭上來了?
陸德宇察覺到身旁妻子起伏的情緒,溫熱的大掌落在她的背後,安撫性的拍了拍。
“好了,你也不必為這件事生氣,林家得寸進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自從林家將公司轉移到國外,陸家能幫上的忙少之又少,方怡萱自然不會察覺到林家的貪念。
但其實,早在老爺子在的時候,林家仗著與陸家的交情,得寸進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陸老夫人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方怡萱,冷哼了一聲。
“哼!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討厭林家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林家得寸進尺的反而愈發厲害了。”
當年老爺子在的時候林家就從陸家討了不少的好處。
她為此多次提醒過老爺子,林家的胃口越來越大,他們對林家不能太過仁慈。
偏偏那老頭子根本不聽,還差一點給陸昱霆和林婉然訂了娃娃親。
久而久之,她對林家也就沒有了好感。
所以當初林婉然回國住進陸家的時候,她雖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高興,但是對林婉然的態度一直不熱情。
林家的那點心思,她早已了若指掌,想進她陸家,她第一個不會同意!
方怡萱臉色不好看,卻沒有反駁陸老夫人的話,心裡反而生出一絲慶幸來。
慶幸沒有與林家做了親家。
……
林婉然的電話成了飯前的一段小插曲,倒也沒有影響到所有人的情緒。
吃過午飯,方怡萱想到雲城各處轉轉,所以一家人便商量著下午的出行計劃。
中途,寧語汐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的號碼讓寧語汐眸光閃爍了一下,與客廳裡的人打了一聲招呼,去到一樓的一間客房,這才接起了電話。
“帝江。”
幾乎在一瞬間,寧語汐清麗的面容被清冷之色覆蓋,強大而又冰冷的氣場從身體裡流瀉而出,眉眼間是一片冷肅嚴苛,還帶著一抹刻入骨子裡的恭敬。
“你抓了孟如馨?”
陰冷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話語直截了當,一如帝江這個人。
寧語汐毫不猶豫的應道:
“是。”
電話那頭的帝江面色一沉,一字一句道:
“汐!不要做錯事!”
寧語汐知道他在提醒她什麼,聲音微不可察的沉了沉。
“放心,組織的規定我沒有忘記。”
用自己的命來換孟如馨的命,她還不值得她這麼做。
“既然沒有忘,為什麼要把她抓起來,而不是送進警察局?”
即使隔著手機,寧語汐都能感覺到帝江身上陰森的低氣壓,眉梢向上挑動了一下,她扯了扯唇。
“我十分懷疑我的護衛中是不是有你派來盯著我的人。”
對於她的話,帝江不做回答,十分嚴肅的說道:
“把她交給我,我來替你處理。”
寧語汐眉目沉了沉,墨色的眸子裡漸漸凝結成霜。
“帝江,孟如馨身上有其他秘密,我不送她去警察局是因為我必須先將這些事情查清楚,你放心,等我將一切查清楚,我會把她送進警察局。”
“汐!”帝江的聲音愈發的陰沉,“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在這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危險?把她交給我,我來替你查!”
寧語汐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這麼多年再危險的任務我都執行過,帝江,這不應該是你會說出口的話。
你還記得當年我在接受訓練的時候你與我說過什麼嗎?”
帝江沉默不言,似在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寧語汐望著窗外,神色有一瞬的恍惚,腦海中浮現出那段她許久都不願意回憶的黑暗日子。
那個時候她滿身臟汙的躺在泥潭裡,筋疲力儘。
不僅僅是她的體力,她的精神力也快要撐不下去,腦海中已經生出放棄的念頭。
不,應該說在此之前她就已經有了放棄的念頭,是帝江強迫她支撐下去。
而那一次,她已經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