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三合一(1 / 1)

大院這邊, 渾然不知外面發生的一切。

雖然紀正冬幫自己懟走了王秀秀,但李佳佳見到他也沒個好臉。她還在因為早上被耍的事情生氣呢。

見人湊過來就轉身回屋裡去了。

紀正冬朝幾位大娘笑笑,也忙跟在小媳婦兒身後回去了。

回了家, 李佳佳也對紀正冬冷著一張臉,不搭理他。

紀正冬心裡自然明白媳婦兒為什麼氣自己,他摸了摸鼻子有點心虛, 早上那事兒吧, 是有一丟丟不地道。

他小心翼翼的湊到李佳佳身旁, 聲音討好, “媳婦兒,今晚吃肉, 我來做,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不好!”李佳佳哼了一聲, 轉過頭去。

休想用肉收買她,即便是一大刀肉也不行, 她姿態擺得足足的。

可惜身體不爭氣, 這才剛說完, 就聽咕咚一聲咽口水的聲音。

李佳佳頓時臉色漲的通紅,暗罵自己不爭氣,不就是肉嗎,怎麼就饞成這樣了?

紀正冬沒忍住笑了,怕被媳婦看見又得惱怒,趕緊憋住。

他跟著李佳佳轉過來,乘人不備一把將人攬進懷裡,輕聲哄道,“好了,彆氣了, 大不了今晚讓你找回場子,行不行?”

“早上那不是我趕著去上班,沒時間嗎,我也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看見他躲閃的眼睛,李佳佳還真要信了,她沒好氣的一把推開人,凶巴巴道,“不是說要吃肉嗎。趕緊去做!”

紀正冬頓時不敢多嘴了,老老實實的鑽進廚房忙活了起來。

外面的大娘嬸子們自然也瞧見了這麼一幕,有人就笑著打趣,“紀嬸子,你家正冬和他媳婦兒的感情真好,這下你總能放心了吧·?”

紀外婆也樂嗬嗬的任她們打趣。

這些嬸嬸大娘們都很樂得見小年輕黏糊感情好,對這對他們都是善意的調笑。

不過也有例外。

鄭婆子見那小夫妻倆一前一後進屋,紀正冬恨不得寸步不離的粘著李佳佳的模樣,她撇了撇嘴,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一點兒都不莊重,大白天的黏糊在一起像什麼話!”

哼,誰還沒有過年輕的時候呢。剛結婚的時候,她家老頭也不是粘著她,有什麼好嘚瑟的!

“喲,老鄭你這是又酸了啊?你家劉大爺現在眼裡可看不見你!”吳大媽就見不得這人尖酸刻薄的樣子,明明好好的事,到她嘴裡就變了一副味兒。

這話正戳到了鄭婆子的心坎上,瞬間臉就黑了。她現在年紀上來,皮也糙了,肉也厚了,不像年輕小姑娘那麼水靈,她家老頭子現在眼裡哪兒看得見她這個老婆子?晚上躺床上睡覺都離的遠遠的。

她往東廂看了一眼,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以為都是宋美香那個老狐狸精呢,幾十歲的人了還打扮的跟個小姑娘似的!

鄭婆子被吳大媽刺了一句之後就沒再說話了。

要說鄭婆子前幾天都不願意出門見人,今天為什麼出來了呢?

事情還得從昨天被帶到公安局說起。

昨天晚上被趙公安連敲代打的問出了話,被放出來的時候鄭婆子就在心裡嘀咕起來了,難不成自己失蹤和鬼上身真的是人在作怪?彆不是害自己的那人真跟拐子有什麼關係,不然這些公安哪兒至於大動乾戈的把自己帶到公安局去,還揚言自己不說實話就不放自己。

鄭婆子有點拿不準。

她有點想不明白,從公安局回來就趕緊告訴了她兒子劉向陽事情的始末,現在公安都找上門來了,再瞞著鐲子丟了也沒啥用,兒子遲早會知道。

再說她兒子是個聰明的,肯定能想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劉向陽這個大孝子自從鄭婆子被公安上門帶走就一直擔心,不是擔心老娘會不會出事,而是擔心老娘出事了會不會連累自己的工作,還有周圍鄰居的唾沫星子都得把自己淹死。

要不咋說劉向陽是個大孝子呢,真是孝順啊,就是不知道鄭婆子知道了他心裡的想法會不會哭死。

他輾轉反側了一晚上,葛嬌嬌問了兩句都被他敷衍了過去。

好在,淩晨兩三點的時候,他媽終於回來了。劉向陽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結果,就聽到他媽說葛嬌嬌那個鐲子被偷了!他媽之前失蹤還跟什麼拐賣孩子的團夥扯上了關係!?

劉向陽:“……”

劉向陽是之前就對他媽失蹤的事有點懷疑的,他可不信什麼鬼神,認為這件事就是人為搞的鬼。鑒於自己老娘那張刻薄的嘴,覺著這人肯定得是他們大院兒裡的。因為被她得罪最狠的就是他們大院裡的人了,且秦寡婦有很大的嫌疑。

可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事竟然能跟拐子團夥扯上關係!

現在劉向陽心裡倒是有點害怕了,他在屋裡搓著手轉悠來轉悠去的,越想越覺得那座神秘的小院很可疑,誰家沒事還專門讓人守在門口的?

難不成……

劉向陽悚然一驚。

還有秦寡婦,她究竟知不知道那些人是乾什麼的?

母子倆對視一眼,心裡都有點打鼓,同時又生出一個疑問:秦寡婦她怎麼敢和這樣的人攪和在一起的?

要知道,他們這一片兒住著的可都是在廠子裡有正式工作的正經人,親戚朋友也大多是好好的端著鐵飯碗的人,平時都接觸不到那種走偏門的。可以說他們和那些人的生活,離著遠著呢。

鄭婆子自打心底冒出了這個想法後就對秦寡婦刮目相看了,以前還是她老婆子小瞧這個寡婦了啊!

不行,得看著點,不能讓這小寡婦把什麼臟的臭的都帶進了院兒裡。

所以下午的時候,看見外面一夥大娘在那挽毛線球,打毛線,鄭婆子也搬了個馬紮湊了過去。

表面上是跟著這群娘們閒嘮嗑,實際上,她盯著院兒裡人的一舉一動呢。

此刻,她一雙老眼悄咪咪的盯著秦寡婦家的方向。

秦寡婦這會兒也躲在屋裡偷偷看著外面的動靜呢,不過看的可不是鄭婆子這張老臉。

她啊,嫉妒的看了一眼紀正冬和李佳佳的屋子,嘴裡刻薄的罵,“大白天的就進屋關上門,當誰不知道你們在裡邊做什麼呢?恨不得成天掛在男人身上,真是個沒骨頭的!呸!”

罵完,秦寡婦又有些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自己長的這麼好,腰一掐,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的,不比李佳佳那個乾癟的小丫頭強,怎麼就找不到像紀正冬那樣盤靚條順的大小夥子呢?

一時又感歎自己命苦,死鬼男人走得早,後來的那些也淨是些歪瓜裂棗。曾紅星倒是人模狗樣,可他這樣的傻蛋她看不上。

想到這裡,秦寡婦不免想起最近接觸的刀哥,這人倒是挺厲害的,就是太粗魯了些,每回都弄得她又難受又□□的,秦寡婦想著想著就吃吃的笑了起來。

金蛋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娃娃,他原本正在玩鐵皮青蛙,這是他看見王家的虎娃在玩纏著紅星叔要的,回來之後還被媽媽誇了聰明呢,所以金蛋特彆喜歡這個鐵皮青蛙。

他無意間回頭,就看見自己媽一個人在那笑,嚇了一跳。因為他想起最近小孩之間傳的沸沸揚揚的院兒裡鬨鬼的傳聞,小臉發白,害怕的看了眼秦寡婦,悄悄的挪動腳步離秦寡婦遠了些,再一點點地挪到了門口,飛速的打開門,跑了出去。

秦寡婦不滿的看了一眼被摔的咣當作響的門,埋怨,“這孩子,後頭有鬼追呢!”

她來到自己的房裡,正準備拿出床底下藏的錢數一數,這是她平日裡養成的的習慣,要是哪一天沒數錢,她就睡不著的。

秦寡婦進了門,心臟驟然一縮。

隻見見自己的被床上坐著個大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待反應過來是誰後秦寡婦才鬆了一口氣。

秦寡婦掐著腰,擺動著腰肢走到刀哥面前,戳著男人的胸口,眼神帶著鉤子,嬌聲問,“昨兒不是才見過嗎,你怎麼過來了?”

秦寡婦以為是這男人又想床上那點子事了,才摸了過來,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自己的住處的。

刀哥一把捏住她的手,在她嘴巴上啃了一口,道,“上回我給你賣鐲子那錢還在嗎?”

秦寡婦吃疼,下意識的答,“在、在,怎麼了?”

刀哥笑了下,看來這一趟來對了,他很是滿意,說,

“先借我周轉下,等我手上這批貨出了就還你。”

“啥?我借錢給你?”

秦寡婦這回聽明白了,臉色頓時變了。

她震驚地看著刀哥,敢情這人是要問自己借錢。不、不是,這男人倒騰黑市掙了那麼多,怎麼會周轉不開?

想到自己剛剛到手的錢就又要借出去,秦寡婦舍不得,也不想舍得。從來隻有她秦寡婦借彆人的錢,當然,是有借無還那種,她活這麼多年還從沒借過錢彆人呢。秦寡婦心裡不太願意,自然臉上就帶了點出來。

刀哥看出來了,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收,將人推開,聲音冷了幾個度,“怎麼?你不願意?”

“不、不是,刀哥,你也知道我家還有三個孩子要養呢,錢都借了出去,我們娘四個拿什麼吃飯?”秦寡婦虛笑著說道。她最近被停職,家裡一點收入都沒,要是連存款都沒了,那她兒子們難道都去喝西北風嗎。秦寡婦可不會這麼傻,知道自己和刀哥這樣的人隻是露水情緣,可不想跟這男人沾上錢財方面的關係,當然,刀哥給她的那就另說了。

也彆說借不借的,反正,讓她秦寡婦給男人拿錢,沒門兒!

刀哥上下打量了秦寡婦一眼,似有深意的笑道,“你這一身的本事,怎麼會吃不上飯?我看好你,彆說三個孩子,就是一大家子也不在話下。”說完,還特意在她的前胸和臀部停留,其中的含義不言而明。

秦寡婦臉色一僵,雖然她以很多男人為自己著迷而自得,但被這人當著面大喇喇的以這種嘲諷的語氣說出來,她面上還是掛不住,當下臉就拉了下來。

刀哥不以為意,女人嘛,不高興也就鬨鬨脾氣,哄哄就好了。

想到那兩百多塊錢,他臉色緩和了幾分,摸了摸秦寡婦的臉蛋,用著此生最輕柔的語氣,“心肝兒,快去拿錢給我,我那邊真急著用呢,等那批貨出手了馬上就還你。”

秦寡婦唰的一下轉開了臉,甩開了他的手。她心裡還存著一股氣,沒想到這男人竟然心裡這麼瞧不起自己,那上自己的時候怎麼沒見他有一點猶豫?

刀哥還是第一次被女人這麼下面子。他原本就沒有多少耐心,完全是看在那兩百多塊錢的面子上耐著性子在跟秦寡婦周旋,不然他刀哥什麼時候這麼放低身段哄過女人?

沒想到秦寡婦這麼給臉不要臉。

他也沒了耐心,臉色一冷,眼神危險的眯了眯,“彆給臉不要臉,快去給我拿錢,說了會還你就會還你的,彆墨跡!”

還準備再拿一下橋的秦寡婦頓時臉色一僵,傻眼了。

這、這怎麼突然就變臉了?

剛剛不是還在輕聲哄著自己嗎,秦寡婦雖然面上不搭理刀哥,其實心裡很是自得的,就算他刀哥在黑市再厲害,有一群小弟,還不是成了自己的裙下之臣,得放低聲下氣的哄著自己?

沒想到這人突然就冷下了臉。

還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呢,秦寡婦沒讀過多少書形容不出來,但她能感覺到自己在刀哥的眼神下脊背慢慢發寒。

她直覺自己要是不答應,這人就會動手。

秦寡婦這些年彆的本事沒有,察言觀色的本事倒是練了個一流,她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招惹了個什麼人。也是,那些在黑市裡頭倒騰的人哪一個是好惹的,秦寡婦深恨自己瞎了眼,去惹了這麼個閻王,就在剛剛,自己甚至還在為有這麼一位舔狗自得,她竟然會以為這人會被自己美色所迷。秦寡婦算是看出來了,迷什麼迷,人家不過是玩玩,感興趣的時候耐著性子哄哄她而已。

秦寡婦額頭上滲出了細汗,心裡噗通噗通直跳,她連這人話裡話外對自己的貶低都顧不上,勉強穩住聲音笑道,“刀、刀哥,哪兒呢,你怎麼會這麼想人家?”

“我這些錢還不是從你這拿的,我怎麼會不願意借給你?”

“您等著,我這就給您拿錢。”

秦寡婦雖然愛錢,但在自己的安全和錢財之間,她還是會首選自己的小命的,她可是個惜命的人。她連忙將壓在床底下的錢拿出來,也沒心思數了,直接一把全塞到了刀哥手裡。

秦寡婦心裡還有點害怕,面上卻訕媚的笑著,“你看夠不夠,都在這兒了。”

這還差不多,刀哥滿意的一把接過這些錢票,點了點,略挑了挑眉,這女人居然藏了三百多還在哭窮。

他哼了聲,將錢塞進褲子口袋,“我走了,最近彆往我那去,我那邊忙的很,沒空睡你。”

說完就從側面的窗子咣的一下就鑽了出去。又唰唰幾下翻牆走了。

秦寡婦的臉色紅紅綠綠,最後轉化為一聲‘呸!’誰稀罕你睡了?!

秦寡婦知道,這錢她要不回來了,什麼借,分明就是搶,完犢子玩意兒,土匪一個!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存了幾年的錢全都沒了,自己和兒子接下來生計艱難,秦寡婦頓時悲從中來,伏在床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刀哥以為自己來的神不知,走的鬼不覺,可他不知道,這一切都被密切注視著秦寡婦家的一雙眼睛看在了眼裡。

鄭婆子眼睛瞪得猶如銅鈴,驚愕的看著那個從秦寡婦家窗戶裡爬出來的男人,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焦急的聲音都在顫抖,“向陽,快,快,咱們去告訴公安同誌,秦寡婦的那個姘頭,跑到咱們院兒裡來啦!肯定就是他弄暈的我!”

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長的凶神惡煞的,還好好的正門不走專走窗戶,一定是那黑了心肝兒的拐子!

劉向陽一聽也是變了臉色,又是激動又是害怕,他最後以手抵拳,下定決心。說不準這人正是公安們要抓的人,自己去報信還能立個功,說不準在廠子裡還能能升職!

“媽,我趕緊去通知公安同誌們,你繼續盯著,千萬彆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說完就跟一陣風似的,嗖嗖的就跑了出去。

鄭婆子這輩子都沒見過兒子跑的這麼快,一定是想早點抓住害了她的壞人才跑的這麼快。果然啊,她兒子太孝順了,對她這個當媽的事這麼上心。鄭婆子欣慰的擦了擦眼角,這女人啊,還是得生兒子,看她兒子多麼孝順!

卻說孝順的好大兒劉向陽跟一陣風似的卷了出去,嗖嗖的就直奔最近的公安局而去,他跑的氣喘籲籲,跑的汗如雨下,跑的氣不接下氣,他想,自己跑了這麼遠,總該到了吧,他要立功,他要升職,誰也攔不住他!

結果,一轉彎就和一個快速跑著的黑臉男人撞了個滿懷,兩人哎喲一聲,雙雙倒地。

劉向陽抱著自己的頭,疼的直叫喚。他一心隻想著立功,立了功他就能升職了,沒想到這夢才做了一半就在路上被人撞醒了。

對這個自己立功的攔路虎劉向陽可沒好臉色,沒好氣的罵道,“你走路沒長眼啊!沒見這邊有人嗎?瞧瞧你這腦袋硬的,撞的我真疼。淨是耽誤事兒!”

見那人衣服上還打著補丁,又罵道,“窮鬼!撞壞了我你賠得起嗎?”

黑臉男人:“……”

黑臉男人還有急事,本來打算道個歉就走的,沒想到這人沒理也要攪三分,他臉色頓時也拉了下來,“同誌,明明是你忽然從轉彎的地方橫著衝出來撞上我的,怎麼就是我沒長眼了?”

“我沒怪你耽誤了我的公事就是好的,你倒好意思罵我了?”

說完黑臉男人拔腿就要跑。

本來劉向陽隻是牢騷幾句發泄自己的不滿,發泄完了他還要去公安局立功呢,可沒閒工夫跟這男人在這裡糾纏。

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還敢還嘴,他頓時火了,什麼立功不立功的也拋在了腦後,一把薅住人,怒道,“公事?你能有什麼公事?”

黑臉男人心裡焦急,不欲跟這個神經多做糾纏,他掰開劉向陽的手想走,卻又被勾住了脖子。

劉向陽打量了一下男人黑黢黢的皮膚和帶著補丁的衣裳,輕蔑道,“兄弟,從鄉下剛進城裡來的吧?怪不得不懂規矩,要不哥們教教你城裡的規矩?”

就在男人忍無可忍,想著要不給他來一個過肩摔的時候,後面忽然蹬蹬蹬的追上了一對穿著製服的公安。

劉向陽頓時興奮的大喊,“公安同誌,我、我有情況要反映!我要立功!”

“你們找的那個人販子,他剛剛到我們大院兒去了,去找秦寡婦才走沒多久,你們快去追,肯定能追上!”他這可是第一手消息,絕對能立功,立了功,他距離升職還遠嗎?劉向陽想到自己坐在主任的位置上優哉遊哉喝茶看報的場景,美的都快冒泡了。

黑臉男人,幾個公安:“……”

卻見那幾個公安隻是瞥了他一眼,就徑直看向他身旁的黑臉男人,一個個神色震驚,

“隊長,這是咋回事?”

“您不是追刀哥去了嗎?”

劉向陽:“……”

他也震驚的看向被自己勒住脖子的黑臉男人,這人居然是公安隊長?

劉向陽傻眼了,他怎麼能是公安隊長呢?他衣服上打滿了補丁,怎麼可能是公安隊長呢?

可惜即便劉向陽再不能接受現實,黑臉男人也是貨真價實的公安隊長。

隻見他肅著臉,一把甩開劉向陽的胳膊,對幾個手下揮手道,“快,往左邊,跟上!”

劉向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幾人動作迅速跑遠,過了一會兒,終於意識到,自己纏著人家扯了半天是不是耽誤了人去抓人?他還能抓著刀哥嗎?

自己還能立功嗎?

他急忙大聲喊人,“哎,哎!公安同誌你們彆走啊,我這還能立功嗎?”

黑臉男人、公安們:“……”

黑臉男人也就是趙公安,經過調查基本可以確定刀哥他們就是那個人販子團夥,他和同事兵分兩路。一路去圍剿小院,一路由他帶隊換便裝潛伏在秦寡婦家附近。本來看見刀哥從秦寡婦所在的大院兒裡摸出來,他很迅速地追了上去。

終於能將這個毒瘤繩之以法了,趙公安很興奮,心底發誓一定要抓住刀哥,剿滅犯罪團夥。

哪裡想得到半路一個神經撞了上來,還胡攪蠻纏的拉著他扯東扯西非不讓他走。

趙公安:“……”日他娘!

還立功?沒治你個妨礙公務就是好的!

趙公安黑著臉跑在最前面,快速觀察著附近身形神似刀哥的人。

好在,經過整個市的公安的不懈搜查,終於在安城汽車站截住了想要跑路的刀哥,這樁轟動整個安城的拐賣兒童案終於落下帷幕。

這一切,院兒裡的人還都不知道呢。

鄭婆子正在緊緊盯著秦寡婦家,堅決不放過一點兒風吹草動。那個全神貫注認真的勁兒,就連她的好大兒劉向陽沒回來都沒關注到。

王家的王大媽正在念叨王秀秀,“你說你,腦子不靈光老去招惹紀正冬那小子做什麼?他那張嘴哪兒有好聽的話,什麼都往外禿嚕,絲毫不顧及小姑娘的面子,你將來可是要嫁進市委大院的,可不能有壞名聲。”

王秀秀不服氣的嘟了嘟嘴,但也心知自己媽說的對,紀正冬可不是嘴巴臭嗎?居然說她跟鄭婆子一樣刻薄。王秀秀想想就來氣,哼,等自己嫁進了市委大院,一定要讓他好看!

自己生的自己了解,王大媽一見閨女這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不禁耐心道,“以後說話要過過腦子,即便心裡想什麼也不能全都表現在臉上讓人知道了。”見王秀秀不以為然,王大媽才說,“你要嫁進市委大院去,交往的都是官太太,這些人際交往可的學著點兒。”

是的,王大媽壓根兒就沒考慮過自己的女兒不會嫁進市委大院。她覺著自己的閨女秀秀長的好看,性子單純,又有文化,大哥是機械廠保衛科的副隊長,還有自己這麼個聰明的媽,多好的條件呐,還跟人家是同學,小夥子能不喜歡她?

你就說這老太太自不自信吧?

顯然,王秀秀不愧是王大媽的親閨女,也是非常的自信,從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的。

她聽了王大媽的話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媽,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跟紀正冬那樣的人說話的。”

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被單方面定下婚事的陳書庭:“……”你們就不問下我的意見嗎?

紀家。

紀正冬為了討好媳婦兒今天晚可謂是拿出了十八般武藝,燒了一碗紅燒肉,一碗炸小酥肉,一碗回鍋肉。

桌子上滿滿當當的三碗大肉菜,饞的李佳佳口水不住的分泌。

李佳佳心想她是一個有氣節的人,才不會被糖衣炮彈收買。

可……肉真的好香啊!

最可惡的是,對面那人居然還在誘惑她:

“媳婦兒,你快嘗嘗紅燒肉的味道怎麼樣,是不是軟爛滑潤、肥而不膩,不輸國營飯店的大廚?”

“快嘗嘗小酥肉,我剛剛炸了之後又回了一次鍋,是不是很香酥爽口?”

“還有這……”

“夠了!”

李佳佳沒好氣的一把抓起筷子,嗖嗖的吃起來。可惡!把肉做的這麼香做什麼?

好好吃,嗚嗚嗚~~~

什麼?氣節?這玩意兒她有嗎?

真好哄,紀正冬好笑的看著把頭埋在飯碗裡的小姑娘,不知不覺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紀外婆邊吃邊看著小夫妻倆鬥氣,樂的合不攏嘴。

屋裡一室溫馨,而就在這個時候,院兒裡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動靜。

原本埋頭吃飯的李佳佳耳朵立時就豎了起來,嘴巴也慢慢停止了咀嚼。

好像聽到了秦寡婦家金蛋的聲音,還什麼公安叔叔。

她眼睛一轉,連忙放下碗筷,拉著紀正冬跑出去看熱鬨。

飯可以待會兒再吃,可熱鬨錯過就沒有了!

顯然,像李佳佳一樣的想法,聽到動靜跑出來湊熱鬨的也不少,他們一出門院子裡就圍滿了人。

再一看,原來是幾個公安唰的一下闖到了院兒裡,啪啪啪的敲響了西廂的門。

秦寡婦自從刀哥跳窗走了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這事兒吧,它越想越不對。

首先,刀哥倒騰東西掙了不少錢,怎麼會突然就周轉不開了呢?再一個,她多少知道些,刀哥做的那都是大生意,怎麼看得上自己手上那三瓜兩棗,彆看兩三百對普通人挺多的,但對刀哥那樣經常倒騰稀罕東西的人來說,還真沒多少,這兩三百塊可能隻是毛毛雨,他拿去又能周轉個啥?

還有一個就是,她剛剛沒細看,等人走了才覺著不對,刀哥衣裳上都是泥灰,像是在哪兒摔過似的。那可是有一群小弟的黑市老大,什麼樣的情況他能摔成這樣?

這越想啊,秦寡婦心裡越是不安,總覺得刀哥這人惹了什麼麻煩,她現在就怕被這人連累,那些麻煩找上自己。

就這麼揪著心,她聽到了自己的寶貝疙瘩金蛋的聲音,“媽,媽,有叔叔找你!”

“公安叔叔們,我媽就在裡面,那邊,那邊!”金蛋聲音興奮地給公安們指著路。

秦寡婦:“……”

接著自己家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秦寡婦臉色慘白,搖搖欲墜,來了來了,她的預感,成真了!

這個土匪,真的給她留下了一個大坑!

不管秦寡婦怎麼辯解自己不認識什麼刀哥,怎麼裝柔弱,幾個公安都黑著臉不為所動,拿出手銬。

“媽,媽,你怎麼了,叔叔,不要帶走我媽……”金蛋見自己媽媽被帶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秦寡婦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心疼孩子,眼眶也紅紅的,“蛋兒啊,媽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在家聽你哥哥們的話,乖乖的啊!”到底是自己的寶貝疙瘩,即便是他帶著公安到家裡來的,秦寡婦也舍不得怪孩子。

在院兒裡鄰居的震驚的眼神中,幾個公安強硬地帶走了秦寡婦。

可憐的金蛋,知道是自己帶來了公安,他們才帶走了媽媽,傷心的不行,哇哇的哭。

眾人久久回不過神來,一個個的心情複雜。

忽然有人問,“秦寡婦她咋了這是?”一般的老百姓怎麼會惹上公安呢。

“哼,誰知道呢,彆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有平常看不慣秦寡婦做派的人不屑的哼道。

“不能吧?公安也不管這事兒啊!”有人公道說道。

“誰知道呢!”

一時,院兒裡議論紛紛。

隻有鄭婆子嘴角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哼,秦寡婦為什麼被帶走,她可是一清二楚,可惜趙公安不許她在外面說,說要是在破案之前泄露了案情,就當她是同謀。鄭婆子被嚇住了,可不敢在院兒裡瞎叨叨了。這會兒,把老婆子憋的呀,臉色都扭曲了起來。倒是嚇了旁邊的人一跳,默默離她遠了些。

李佳佳一見這情況就大概明白是什麼事情了,她瞪圓了一雙眼睛看著秦寡婦被公安拷走,這、這現在的公安辦案都是這麼迅速的嗎?他們昨天才去反映了情況,今天就來抓人啦。這破案的速度,真是呱呱叫。

半晌,她才小聲問紀正冬,“她這樣的情況會判多久啊?”

紀正冬挑眉笑了笑,“不好說。這就要看那位大哥對秦寡婦有幾分真心了,畢竟也沒實在的證據能證明綁鄭婆子是她唆使的,要是那位大哥全攬在自己身上,秦寡婦待不了多久就能出來。”

李佳佳撓撓頭,呃,真心?這、可不好說,不好說。

無獨有偶,秦寡婦也是跟紀正冬一個想法。她被帶走了,心裡雖然害怕,但也還算鎮定,因為知道自己沒乾什麼違法的事,公安定不了她的罪,都是刀哥乾的。秦寡婦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大黴才會去招惹上刀哥那麼個人,還被他坑到公安局去了,以後院兒裡的大家可怎麼看她啊!

秦寡婦倒了大黴,另一邊,帶著孩子玩的孫秋萍卻覺得今天真是自己的幸運日,她原本是帶著倆小孩去公園轉悠的,現在,看著地上的一包裹錢票、鐲子玉飾還有黃燦燦的東西,驚喜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