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面前少年金色的瞳孔,飛鳥柚夏沒有拒絕。
原來是金色的嗎,她一直以為是黑色的說。
可能是因為平時習慣了對方臉上總是掛著痞氣的笑容,所以從沒認真注意過這點吧。
“失禮了。”
感受到臉頰被一隻大手給輕柔的捧了起來,黑尾鐵朗專注又仔細的用手帕一點一點,將本來白晰皮膚上的臟汙給擦乾淨。
從對方的掌心中傳來的熱度讓她總感覺有些癢,剛想要動一下,就被黑尾鐵朗給察覺了,手下稍稍扳正了她的臉。
“先彆動,快好了。”
飛鳥柚夏立刻乖巧的站著不動了。
黑尾鐵朗就著一旁體育館的光源仔細看了看,確定已經都擦乾淨了,這才滿意的放開了手:“好了。”
飛鳥柚夏眨了眨眼,視線看向了對方手裡抓著的被自己臉上的塵土給弄臟的手帕,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手帕不介意的話,讓我拿回去洗乾淨再還給你吧。”
“啊,沒事,我之後再自己洗一下就行了。”
黑尾鐵朗看到手帕上的臟汙愣了下,立刻擺了擺手,並不介意,“倒是你的手要不要也擦一下,不然等等又蹭上臉就......”
啊,說的也是,差點忘記這件事情了。
飛鳥柚夏這才想起自己的手還有點臟,沒好意思再把人家的手帕給用得更臟,立刻婉拒了對方的好意:“沒關係,我去廁所洗一下手就行了。”
她正要跑去廁所,剛走沒兩步卻突然想起了什麼,輕輕“啊”了一聲,突然回過頭,看向身後若有所思的黑發少年。
黑尾鐵朗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回身,臉上的表情沒來得及掩飾,全被飛鳥柚夏給看進了眼底。
他很快收起了方才的表情,轉而露出了和平時一樣有些吊兒郎當的笑容,故意說道:“怎麼了?難道柚夏還想多看幾眼我帥氣的臉嗎?”
飛鳥柚夏沒察覺對方下意識的掩飾,而是認真的就對方的話思考了一下:“......抱歉,你在指誰?”
“......你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吧。”黑尾鐵朗鬱悶的說道,末了才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算了,不鬨你了,你剛是有什麼事情嗎?”
“隻是突然想到剛剛忘記說了。”
飛鳥柚夏這才想起來這件事情,對著面前的黑發少年淺淺的笑了一下。
“謝謝你,黑尾桑。”
※
合宿在眾人緊密的練習中很快就來到了最後一天。
飛鳥柚夏伸了個懶腰,一邊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一邊向後詢問道:“我們接下來是跟哪一隊打?”
佐佐木千鶴看了下紀錄:“今天剩下梟穀了。”
其他隊伍她們基本上都打贏過一輪了,勝率也在這幾天成功來到了全場第二名。
“梟穀啊……不愧是上次IH的第四,好強。”
青木歎了口氣,想到對
方強勢的進攻路線,
頓時就有些頭痛。
“不過我覺得今天應該有機會吧。”
相原真緒放下了水瓶,
看向了若有所思的飛鳥柚夏,“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吧?話說回來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想什麼?”
飛鳥柚夏頓了頓,這才從自己思緒中脫離出來。
“也沒什麼......隻是有點想要下一盤棋。”
她說的語焉不詳,讓相原真緒滿頭問號:“什麼棋?”
“沒什麼啦。”飛鳥柚夏笑眯眯的擺了擺手,“反正相原前輩也不會發現的。”
“哈?”
相原真緒剛想發作,剛剛暫時出去的烏養一係正巧走了回來,隻聽到了飛鳥柚夏的那句關於下棋的事情。
他挑起眉頭,稍稍思考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不是不行,隻要不影響整體發揮,其他事情就隨你喜歡。”
烏養一係說完,也思索著給出了自己的意見:“不過現階段估計效果不會很明顯,甚至有可能是無用功,你要考慮清楚。”
在確認了飛鳥柚夏聽懂了後,他才轉向了其他人,掃過了大家的眼神後,緩緩開口:
“嘛,其他該說的也就那樣,我就不廢話了。”
烏養一係眯了眯眼,微微勾了勾唇角。
“就用這最後一場比賽來檢驗一下你們這一段日子以來的訓練成果吧。”
......
站在網子前,飛鳥柚夏的視線正巧對上了梟穀的隊長兼二傳,夏樹輝實。
對方笑著和她揮了揮手:“時間過的真快阿,最後一場了。”
最後啊......
不管是用在哪裡,都會讓人感覺高興不起來啊。
飛鳥柚夏禮貌的點頭,認真的說道:“不過我們這次不會輸給梟穀的。”
夏樹輝實微微一愣,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戰意,頓時收起了笑容,回以一個認真的眼神。
“我們也不會輸的。”
最後一場練習賽隨著哨音的響起,很快就開始了。
梟穀一開場直接就是一個跳發攻了過來,但這麼多次練習賽,早就讓她們有所準備。
“我來!”
道宮結迅速移動到位置,將球穩穩接了起來。
這球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跳發而受到影響,不管是力道還是角度都控製得很好,讓飛鳥柚夏並不需要多餘的跑位,隻是稍稍一瞥,就將球托向了網子的末端。
長久練習下的默契使相原真緒根本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幾乎在同一時間就跳了起來,奮力揮下了手臂。
“砰!”
“嗶!”
快攻!
場邊的牌子當即往下翻。
1:0!
然而這對於早已與對方打過多次的梟穀來說並不算什麼,對方熟悉自己的同時,自己也熟悉了她們。
“飛鳥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用快攻來開局啊。”
夏樹輝實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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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了自己家的副隊長,“怎麼樣,我們可不能輸啊。”
白鬆悠理一看對方這個笑容,就知道她開始打起了什麼壞主意。
彆看夏樹輝實平常似乎是個純良的人,但是白鬆悠理永遠都記得前輩曾經跟她告誡過一件事情。
——永遠彆相信任何二傳手打球時候的笑容。
白鬆悠理一年級的時候並不相信,她一直都覺得不管是三年級的二傳前輩,還是與自己同屆的夏樹輝實,兩人都給人一種包容、溫和的感覺。
這樣常常幫助自己的隊友,為什麼不能相信呢?
......直到她親自跟對方打了一場球。
白鬆悠理看向了網子對面的銀發少女。
然後一路上她又遇到了許多不同類型的二傳,本來有點動搖是不是隻有自己隊伍的二傳才可怕,直到現在她又遇到了平時看起來呆呆的,打起球來卻比誰都狠的飛鳥柚夏。
“前輩們說的對。”被各種可怕二傳給搞到不再相信一切的白鬆悠理默默的說道,“二傳真是太可怕了。”
夏樹輝實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不明所以,就在她正要開口的時候,裁判卻吹響了哨子,她也隻好暫時按耐下詢問的心思。
下一球是由佐佐木千鶴發球。
她看向了對面的站位,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緩緩睜開了眼,像是練習時的那樣,拋出了球,腳下的步伐逐漸加快,在球即將到達適當時機時,向上跳起。
自己並不是正選,上場的次數到現在也屈指可數。
她在選擇回來排球部的時候就對此已經有了覺悟。
——自己成為不了正選,更甚至有可能直到畢業都無法上場。
但是,那並不代表自己一輩子都不會是。
為此勤練的接球與發球,絕對不會是毫無意義的。
練習時的種種回憶在腦海中浮現,她想到了那時銀發少女所說的話。
【千鶴學姐,想要一起打進全國嗎?】
手臂用力揮下,手掌在與球的接觸瞬間僅僅隻使用上了掌根,使得排球保持著不會旋轉的方式被快速擊出。
無法追尋的軌跡向著梟穀的場地急馳而去,忽左忽右的,令人無法預判出她的落地點。
是跳飄球!
作為自由人的倉塚光隻感覺下一刻,球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界內?界外?
那不到一秒的時間根本沒辦法讓她思考出這個答案,隻是下意識采取了最穩妥的方式,打算上手接球。
然而手剛舉起,碰觸到球的那瞬間她就知道自己的姿勢不對,而且也慢了一步。
糟了!
可惜等到意識到這點時也已經太遲了,排球的速度隻是稍稍減弱,便從她的指尖向後滑了出去。
一旁的隊友剛想上前幫忙,卻隻來得及踏出一步,球便已經落到了地上。
佐佐木千鶴聽著耳邊響起的哨音,以及場邊翻動的牌子,第一次覺得自己可以回答那個問題了。
——她啊,果然還是想要跟大家一起去東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