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的煙火大會結束後,大家又回歸了訓練的日常。
唯有一人不一樣。
道宮結喝了口水，看向了體育館外面的銀發少女，無奈道：“還在做啊......”
“這是第幾趟了？10了嗎？我不敢看。”渡部望捂住了嘴巴,肩膀微微聳動。
一旁的青木忍不住吐槽：“你應該要捂眼睛才對吧,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在偷笑了。”
須藤凜子有些擔憂,畢竟事情嚴格說起來算是因她而起。
正當她在思考著要不要去陪對方一起的時候,相原真緒卻拍了拍她的肩膀：“彆在意，畢竟懲罰的是跑出校外的人，而不是放煙火的人。”
菊池萌聽到這話頓了一下,眨了眨眼,面露心虛。
相原真緒看見了，又補上一句：“主要還是因為她是主謀。”
所以她們這些共犯,最後就是被念幾句而已。
“啊，又到我們比賽了，走吧走吧。”
注意到了一旁的呼喊，佐佐木千鶴提醒著眾人。
而在體育館外，平時做為輸了的懲罰山坡上,飛鳥柚夏正在來回跑著。
“為什麼......隻有我.......”
飛鳥柚夏氣喘籲籲的跑上了上坡,然後又慢慢走了回來，接著繼續跑上去。
如此重複個幾次，她就感覺自己快要倒在地上了。
昨天放完煙火後,那個聲音不隻男排，也把老師們給吸引過來了。
飛鳥柚夏記得很清楚，所有老師的臉色到底有多錯愕。
然後她就被小武老師跟小野老師抓起來罵了。
小野老師本來就比較嚴厲，飛鳥柚夏倒是覺得還好，隻是小武老師原本感覺很好說話的樣子，沒想到一生氣起來,那個笑容，那個黑氣.......
飛鳥柚夏不想回憶。
作為罪魁禍首，她直接被罰了20趟的跑坡，什麼時候跑完才能去碰球。
於是她隻好從早上跑到現在。
“嗚哇，你沒事吧？”
音駒的隊長井下佑希遞給了她一瓶水，“給。”
飛鳥柚夏坐在地上喘氣，伸手接過了對方手上的水瓶：“謝謝。”
做為目前在場隊伍裡實力最弱的隊伍，音駒可以說是做過懲罰最多的，自然一早上也時常遇到在這裡爬坡的飛鳥柚夏。
兩人就這樣一來二去也熟悉了起來。
“你還差多少次？”
“最後一次了。”
趁著剛爬完坡，場內還沒輪到自己，井下佑希“哦”了一聲，也跟著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喝了口水：“說起來，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拚命吧，慢慢做完懲罰就行了吧？”
她們這早上輸的次數也不少，但是每次看到的都是她在這裡跑坡的樣子。
井下佑希覺得，如果是自己的話，估計會跑幾次就休息一下，做完的時間大概也要下午了，絕對達不
到像是對方這樣接連不斷的跑。
不如說，她其實有點不清楚為什麼要這麼拚命。
然而聽到這話的飛鳥柚夏卻奇怪的看向她：“咕嚕嚕嚕嚕。”
“......你可以先把水喝完再說話。”
飛鳥柚夏咽下了水，這才理所當然的說道：“誒？可是，早點做完不就能早點去打球了嗎？”
井下佑希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微微一愣，然後在反應過來後突然笑出了聲：“噗，感覺很有飛鳥你的風格呢。”
飛鳥柚夏莫名其妙的看向她，後者卻隻是微微一笑，雙手往後一撐，看向了天空。
“其實啊，我在之前一直覺得，好像隻要我們一直努力就可以打進全國了，但是來到這裡後，我才發現，是我想的太天真了啊。”
見識到了她們隊伍與其他人的差距，為了勝利而付出的汗水，堅定的信念以及對排球的熱情，都是她不曾所擁有的。
年級們，也一定是見到了那樣的現實，才決定退社的吧。
“會接下隊長的職位，也隻是因為實在沒人可以接了而已......你知道的吧，那個沒落的強豪。”井下佑希自嘲的笑了笑，“和男排的黑尾隊長他們不一樣，他們這次進全國的希望很大，我們的話，果然還是看看下次IH吧，到時候希望能跟你們真正的打一場。”
飛鳥柚夏眨了眨眼：“這次的春高不行嗎？”
井下佑希笑了笑，然而明明是笑著，嘴角的弧度卻似乎混和著無奈與妥協。
她看著頭頂蔚藍晴朗的天空，苦笑著歎了口氣。
“不太可能吧......就算僥幸打贏了第一場，也會在之後的哪一場中輸了的吧，我對我們的實力還是有點認知的。”
飛鳥柚夏瞅了瞅對方，又看向了自己的水壺。
“是嗎，但是我不喜歡做這麼久的約定。”
所以，如果要約定的話，我們就在春高見啊。
風微微吹起了兩人的發絲，井下佑希自然聽得懂對方的言下之意，但是卻沒有立刻回答。
“......但是你們的話，宮城縣還有那個新山在吧，上次IH的冠軍。”
井下佑希眼神直視著正站在門口往裡面看的隊友們，好奇的問道，“你不會害怕嗎，不管再怎麼樣，如果要打進全國的話，總有一天要對上新山的吧。”
如果總有一天會看見讓所有人止步的高峰，為什麼現在還要這麼努力？
“那種事情，現在考慮也沒有用吧。”
飛鳥柚夏看到了從體育館門口朝自己走來的隊友們，也跟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深紫色的眼眸轉向了呆愣的井下佑希，定定的說道：“如果總是覺得未來一定會輸，那我們怎麼可能贏得過現在。”
她伸出了手，淺淺一笑。
“所以，春高的場上見吧。”
※
“終於做完了？”
烏養一係抬眼看向了跟著剛剛跟著其他人一起
回來的飛鳥柚夏，
慢悠悠地說道。
飛鳥柚夏迅速瞅了一圈體育館，
確定沒看見小野水穗後才鬆了口氣。
不然怕是又要被念了。
“彆看了，小野老師去處理彆的事情了。”烏養一係傷腦筋的搖了搖頭，“真是的，動靜搞得這麼大，我都沒辦法幫你說話了。”
飛鳥柚夏愁眉苦臉：“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原本隻是想說玩個仙女棒，然後再買一兩個煙火這樣而已，卻沒想到氣氛一上來，再配上之前森然女排她們的煙火，突然搞成了像是煙火大會一樣。
“年輕真好啊。”烏養一係感歎了一句，而後表情正經了許多，“身體沒什麼問題吧？沒問題的話下一場就換你上，正好讓青木休息一下。”
青木聞言，笑著伸出了手和她擊掌：“交給你啦，我休息一下，可彆輸了啊。”
飛鳥柚夏眨了眨眼：“我儘力。”
下一場的對手是生川，飛鳥柚夏一上場，生川的隊長間瀨惠便注意到了對方。
“看來她做完懲罰了啊。”她摸了摸下巴，這才轉向了隊友們，“等一下這場一定要贏啊！”
“哦！”
對於曾經的烏野來說，生川大概是與她們相性最不好的一支隊伍。
生川十分擅長發球與攔網，這恰好是不那麼擅長接球的烏野的弱點。
但最近烏野好像變了。
“……越來越難打了，這群烏鴉。”
看著面前防守的密不透風的烏野一眾，間瀨惠拋起了球。
望著以極快速度攻來的大力跳發，佐佐木千鶴腳下微移，目光直視著前方。
“我來！”
從新山過後就一直每天不斷在練習的接發球，絕對不是沒有意義的。
球被接了起來，飛向了高空。
即便稍微有些沒傳到位，但是這樣的高度卻給予了飛鳥柚夏充足的時間思考。
生川的攔網已經準備好了，須藤前輩的位置被采取盯人給全面防住了，要打二次攻擊嗎？還是進行後排攻擊呢——
然而就在她正思考著，一道聲音卻突然打破了她的所有思緒。
“右邊！！”
須藤凜子舉起的手與呐喊讓飛鳥柚夏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而後不再猶豫，雙手托出：“須藤前輩！”
球過來了。
須藤凜子踏出了攻擊步，奮力一躍。
面前的個攔網早已準備好，與她同時起跳，伸長的手臂就像是一面無法突破的高牆，擋在了她的面前，完全封死了她的攻擊路線。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飛鳥所說過的話。
——要冷靜的處理每一個球。
什麼失敗，什麼辦不到，什麼普通人的鴻溝。
她通通都不想管。
腦中此時隻剩下一個念頭。
我要，突破這道牆！
空中的時間突然慢了下來，須藤凜
子直視著對方的指尖，眼中劃過一道光，手猛地扣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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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川的隊長間瀨惠瞳孔一縮，對方扣下的球在彈到自己的指尖後直接向著生川的後場飛了出去，
須藤凜子慢慢睜大了眼睛，看著生川的自由人迅速的向後跑了過去，伸出手要救球，卻還是晚了一步。
球，落到了地上。
“嗶！”
打手出界！
烏野得分！！
原先站在她身後隨時準備接她扣失敗球的幾人皆是一愣，然後像是才回過神來一樣，突然爆出了歡呼聲。
“啊啊啊！須藤！”
“須藤！！乾得好！！”
須藤凜子看著自己有些發紅的手掌，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飛鳥柚夏走了過來她才回過神來，第一次露出了與往常溫和表情不同，有些激動的神色：“小柚！”
“須藤前輩。”飛鳥柚夏笑了笑，“終於成功了。”
須藤凜子笑著點了點頭，而後回過身抱住了一旁默默看著她的菊池萌：“我做到了哦，萌。”
“……嗯！”
菊池萌微微一愣，也慢慢的伸手回抱她。
站在網子對面的生川隊長間瀨惠見狀，摸了摸下巴：“雖然不是很懂，但你們可還沒贏呢。”
她的眼中滿是戰意，拋了拋手中的球：“再來再來！這次一定不會讓你們如願！”
球，再度飛向了空中。
……
“累死了──”
“相原前輩就隻有這句嗎，昨天也講過了吧。”
“吵死了！”
道宮結望著那邊兩人吵吵鬨鬨，忍不住歎了口氣：“真是的，都不知道她們是關係好還是不好了。”
“我看倒是很好啊。”渡部望摸了摸下巴，“吐槽跟被吐槽的關係？”
“雖然是這樣說沒錯……”
道宮結有些擔憂，“自從從稻荷崎回來後，感覺真緒的打法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雖然很細微，但兩人一起打了年的球，她又怎麼會感覺不出來對方的變化。
以往或許還和同為主攻手的須藤凜子分不出來，但現在的相原真緒攻擊意識變強了，再加上想要得分的信念，僅僅是站在那裡，就會讓人確信。
——王牌。
這樣的改變究竟是不是好事，道宮結不清楚。
或許從對方主動要求飛鳥“跟上來”的時候，就已經和之前有什麼不一樣了。
“是受到了二階堂朝滿的影響吧。”
一旁的青木回憶著說道，“對方是個氣勢很強的王牌，和天內葉歌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而且她倆不是在那兩天玩得挺好？”
她們與對方有建了個群組，除了烏野這邊有些人沒有智能型手機，隻能發短信以外，其他人幾乎都在群裡面。
而那個群裡，每天最常看見的就是相原真緒與二階堂朝滿的對話。
內容不外乎就是“哈！我們今天又打贏了XX學校！”“哈！那算什麼，我今天可是拿了XX分！”“到時候春高剃你們光頭！”“你才洗乾淨屁股等著吧！”等等，一點營養都沒有的幼稚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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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二階堂已經帶壞我們一個王牌了，接下來會不會連帶著飛鳥也被帶壞啊？”佐佐木千鶴默默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裡話，“例如說出什麼，連我傳的球都打不好簡直是廢物......之類的。”
“......那應該不會吧，而且二階堂才沒有說過這句話吧。”道宮結說這話也很心虛，“同為主攻手可能相似度比較高，但是二傳手的話怎麼也不至於——”
她話還沒說完，那邊剛剛還在討論的兩人就忽然跑了過來。
“道宮前輩！”
道宮結心頭一跳，緊張的問道：“怎怎怎麼了嗎？”
飛鳥柚夏有些奇怪幾人的反應，但還是將剛剛與相原真緒討論出來的結果簡單扼要的說了出來：“我想要去找一下影山他們問點事情，所以晚一點再回來自由訓練。”
“誒、阿？好......”
道宮結完全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隻是愣愣的點頭，隨即又想起來什麼，連忙叮囑一句，“彆給人家添麻煩啊！”
“好——”
望著兩人跑走的身影，道宮結這才反應過來，喃喃自語道，“所以......為什麼是找影山？”
這兩人感覺完全搭不上關係啊。
並不知道其他人的擔憂，飛鳥柚夏則是跟相原真緒一起走去男排那裡的體育館。
“等等，飛鳥，到底怎麼回事？”
相原真緒其實也一頭霧水。
她不過是提出了“感覺攻擊還能再快點”，對方就突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沒什麼，問題在我這裡。”
飛鳥柚夏頓了頓，很乾脆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是我沒有托出前輩想要的球。”
她之前其實隱隱就有發現，相原真緒的球感各方面來說都比之前要提升了不少。
其中最重要的攻擊意識，也在IH之後的這一連串的練習賽中提高了。
雖然以前都覺得二階堂前輩很麻煩，但不得不說，這次對方確實幫了她們很大的忙。
能擁有一個真正能被稱為王牌的主攻手，是非常幸運的事情。
而現在，如果照自己以前的方式去托球的話，隻會壓抑對方的能力而已。
最多也隻比第一節奏要快上一些，勉強能稱上第零節奏的快攻，或許不是極限。
要不然......試試看吧。
飛鳥柚夏一邊想著，一邊悄悄從體育館門口探出了頭：“那個，可以打擾一下嗎？”
見烏野的一眾人突然回過頭來看向自己，飛鳥柚夏頓了一下，看向正跟日向翔陽練習的影山飛雄，認真地說道：“我想找影山請教一
下，
可以嗎？”
“誒？！”日向翔陽驚恐的看了過來，
問出了大家的心聲，“居然是影山！？”
自己來問影山問題真的很奇怪嗎？
飛鳥柚夏不太理解，但還是認真的看向了影山飛雄：“不好意思，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影山飛雄倒是沒什麼特彆的想法，拿著排球走了過來，莫名其妙的看向她：“怎麼了？”
“就是，那個......我能請教你，那種負節奏的快攻，是怎麼辦到的嗎？”
然而直到這時，飛鳥柚夏才突然反應過來，覺得就這樣問出口是不是不太好。
畢竟這算是人家的招式誒。
影山飛雄聽到這個請求，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是說，怪人快攻嗎？”
“嗯。”飛鳥柚夏點點頭。
他皺起眉頭，一手摸上了下巴，頭一會兒偏向左邊，一會兒偏向右邊，非常努力的思考著這整件事情。
片刻後，他像是終於想通了什麼一樣，乾脆的點頭了：“可以。”
看見飛鳥柚夏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的眼睛，他默默移開了視線，蹙緊的眉頭深深糾結在一起，似乎解釋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有點太難了，思量了片刻，才有些遲疑的組織出了語言：“就是、上次那個......你不是也幫過我嗎。”
飛鳥柚夏偏了偏頭，而後才想明白對方的意思。
他是指之前找自己問的，關於要托出攻擊手想要的球，這件事情吧。
“啊，但是真的沒關係嗎？”飛鳥柚夏疑惑的問道。
“沒關係吧。”影山飛雄的表情仿佛她在問一些很奇怪的問題，“那招也沒什麼。”
一旁在偷聽兩人對話的其他人瞬間沉默了。
那個居然叫做沒什麼嗎......
“那我示範一次。”影山飛雄說著，走到了場中央，直接喊道，“喂，日向，等一下你跟以前一樣閉上眼睛打。”
“我知道啦！！”
日向翔陽剛剛在旁邊也聽了個大概，雖然不清楚之前兩人到底做了什麼，但他還是聽明白了一件事情。
“就照以前的打對吧？”
“對。”
飛鳥柚夏跟相原真緒兩人站到了場邊，一起仔細的看去。
“那我丟了哦！”
穀地仁花說著，拋出了手中的排球。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日向翔陽便以極快的速度衝了出去，然後躍上了空中，閉上了眼睛。
影山飛雄早已站到了球的落點，雙眼直視著日向翔陽的手臂，瞄準著位置，然後在對方揮下手臂的那瞬間，瞬間托了出去。
幾乎反應不過來的球速在一瞬間落到了地面，這一切都僅僅隻在幾秒內發生。
“發生了......什麼？好快，完全反應不過來——”
相原真緒喃喃看著眼前的畫面，好半響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吐槽：
“等等，騙人的吧，這種球人類怎麼能打得出來啊？？這種事情誰能做到啊！？”
她一邊說著，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她們此行的目的，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