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九州亂象,江川的克隆體(1 / 1)

在無人機升空後,石巨人的身軀在屏幕畫面裡清晰可見,在眾人視角上難以分辨的身體,在俯瞰視角裡變得無比真實。即便是躺在那裡失去了所有動作,也給人極大的壓迫感,令人感到呼吸凝滯。

哪怕是甲四強如曹誌剛、陳宇飛等人,也為此而神色凝重。

朱成竹仍然在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

“老子當時怎麼就想著直接開過去?真他娘的邪了門了。”

“這玩意兒要是動起來,怕不是要壓扁哥們幾個……”

他作為司機和技術員,承擔的責任相當的多。當然,此時操作無人機的也是他。

俯瞰之下,那石巨人側躺在山間相對平坦的地面上,以眾人的視角看去,它是以背部對著他們的。調查小隊的人們看過去,就像是看到了一到三十多米的懸崖峭壁。

這昆侖山雖然連綿不斷,但樹確實不多,這石巨人身上也並不存在任何植被……它就這麼側臥在山間,在獸潮腳印之中。

在朱成竹的嘀嘀咕咕聲中,突然間方義帶著不確定的語氣開口問道:

“這東西需要……休息嗎?”

曹誌剛揚眉:“這是石頭。休息什麼?”

方義緊接著便說道:“那意思就是……它暫時沒有威脅了?”

鐘花花搖了搖頭:“還是能夠感受到精神力波動,不能確定沒有威脅。”

方義是幾個月前青山唐墓事件的參與人之一,他很清楚鐘花花的覺醒記憶是誰,所以在精神力探測這方面的問題,他當然是相信的。不過此刻他卻是摸了摸下巴,似乎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方義的聲音落下,可唐宋明驚疑不定的又馬上響起:

“諸位,且看這巨人足部!”

“此物竟是……”

“無足!?”

朱成竹的嘀咕聲音戛然而止,他立即操作無人機,將鏡頭局部放大,看向了那側臥巨人的腿部。

這麼一看,眾人的表情都發生了變化。

正如唐宋明所說,這石巨人……無足。

那石巨人腿部直接連接著地面,竟然像是從地面長出來的一般。

陳宇飛默默點頭,有些吃驚:“難怪沒有發出聲音……”

“竟然是這樣的?”

武朕突然間說道:“可是它為什麼躺在這裡一動不動?”

曹誌強自然也在思索當中,他緊鎖的眉頭說明了一切。

但這並未耽誤他開口:“這正是我們需要調查出來的原因。”

他略微一頓,接著又道:“這樣,我們三個甲四去近距離查探一番,你們在這裡等著。”

“那東西一旦發生動作,老朱,你帶著他們先走。”

朱成竹和另外一位甲四陳宇飛剛剛點頭,卻聽到武朕提出了抗議:“我也要去!”

咚!

這咚的一聲,來自於曹誌剛拳頭的暴擊,用暴力擊潰了武朕提出的要求。

可這一聲響剛落下,卻聽到鐘花花說道:“我跟著你們吧。”

這柔柔弱弱卻堅定不移的聲音,讓曹誌剛曹誌強兄弟有些費解,錯愕。

曹誌剛皺眉:“你要去?”

鐘花花點點頭:“你們三個甲四都不是精神係,在這方面我多少能幫到點忙。”

“如果要逃跑,我的速度也不會落後。”

鐘花花雖然在培訓結束後定級為乙上,但是她的精神力強度和使用能力,毫無疑問已經極度接近甲四了。

但是作為曾經的老師,現在的隊長,曹誌剛和曹誌強當然不願意讓鐘花花去冒險,可還不等兩人開口說些什麼,卻聽到了身邊陳宇飛的聲音傳來:

“言之有理,那便是我們四人同去。”

……

正當鐘花花等人開始去探查那石巨人的時候。

各地都在進行與獸潮的對抗之中。

柳亦在興安嶺與張北山碰了面,但是基本沒有交流就已經投入到了戰場之中。

此時一月,興安嶺氣溫已經達到了零下四十度。這極寒之下,那些覺醒的異獸可要比南方山林之中凶狠更的多。而且不隻是異獸,這興安嶺之中各種詭異的事情也正頻頻發生……

北方異獸覺醒與南方有些……不太一樣。除了力量和能力之外,還透著一股股的邪門。這對於奔赴興安嶺的各個隊伍來說,毫無疑問是一場場嚴峻的考驗。

……

儒生齊書成在蓬萊看到了無數奇景,聽到了無數神音,而且這種異象正在伴隨著時間流逝而越發擴散。毫無疑問,自從1月1日開始之後,這地方似乎要誕生出些什麼更加令人驚詫的異象……

已經有越來越多的甲三和兵部戰士們來到了蓬萊駐紮,來自於兵部研究院和機構科技組的新鮮玩意兒正在輪番上場。如果江川在這,就能看出來,很多原型他是曾經看到過的。諸如當時在青山營救自己時的那些奇特槍械,比如那時候在青山檢測精神力場的便攜版儀器……

作戰指揮車不知在蓬萊停了多少……

齊書成正在執行絞殺異獸的任務之中,他手中握著一杆從孔廟挖出來的毛筆,剛剛將一隻身上散發著五彩光芒的鹿殺死。這在記錄之中本應該是祥瑞,可此時卻對人類發起了攻擊。情況很不妙,而齊書成聽說還有更加不妙的情況……

據說泰山那邊的問題,比蓬萊更加嚴峻。

他看著倒在地上,五彩漸漸熄滅的神鹿,沉默的暗自想著:“總不會是要滅世吧?”

……

蜀地,瓦屋山。

小和尚釋善正帶著隊伍深入瓦屋山之內。瓦屋山的情況與其他各地有些不同,異獸並未形成獸潮,這裡的主要問題,出現在了瓦屋山本身。

這瓦屋山擁有人間天台之稱,清代有人稱之為是坦蕩高原,它的山頂平整無比,像是一個巨大樹樁,不知被怎樣的力量斬斷了那棵誇張的巨樹,留下了如此誇張的“樹樁”。

而此時,瓦屋山的正在散發著蒙蒙光亮。從極遠處看過去,便能看到那巨大“樹樁”之上正有光束正在向天空散射,到了千米高空後又散落墜下……這光芒,便構成了巨樹的模樣。

因為科技手段完全不可用,釋善帶著的隊伍正徒步向瓦屋山謹慎靠近。

好在瓦屋山景區發展不錯,此時他們正沿著遊客棧道前進。

釋善偶爾會停下腳步抬起頭來遠遠的看向瓦屋山,看著那神秘的光線。堅定澄澈的眼神之中,偶爾會透出一些畏懼和惶恐。

他知道,同時進入瓦屋山的不隻有自己這一隊。

當時共同出發的隊伍數量不少。

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同行的隊伍了。

到底……誰能活著登上山頂?

……

蜀地,另外一處地方已經被機構和兵部聯合列為了“絕境”。

此地名為三星堆。

一個平靜的身影正枯坐在早已經人去樓空的考古挖掘現場,一盞孤燈擺在他盤膝而坐身形的旁邊。

他凝視著深淵,似乎融入到了這片濃濃的黑暗之中。

甲上於海道已經回到了文明世界,但又再次枯守在此處,作為另外一個文明可能造成衝擊的最後守門人。

……

各個沿海地帶。

駐防工事正在緊鑼密鼓的建築當中。

在機構的文書之中,這次耗資巨大、即將讓沿海地帶被完全隔絕的建設計劃,被稱作“新長城計劃”。並非是簡單的將大陸和海洋隔絕,而是建立起精神力探索雷達站,竭儘全力將危險隔絕於文明世界之外。

但所有人都知道,海底的危險卻絕不會因此被真正切斷。

隻是現在能做的事情確實不多。

……

視線又回到昆侖指揮中心廢墟。

李依和眾人一起,仍然在廢墟之中搜索著幸存者。

這昆侖指揮中心之中何止千人,搜救任務的難度當然不低,所以即便是幾十名覺醒者在此處執行搜救,卻仍然無法加快進度。這搜救工作枯燥乏味,而且給人帶去的心理壓力極大,淒慘死相的屍體,觸目驚心。

而這幾十個人明明很多,可分散在這偌大的指揮中心廢墟之中,就顯得零零星星……

但唯有那麼十幾個人站的很近。

田甜戴著口罩,直起腰來,眼神難看的說道:“早知道跟武朕學習一下了。”

李依聽到了但是沒有回應,仍然保持著工作進度。

林辭說道:“彆抱怨。”

“那是武朕用他自己的方法爭取來的機會。”

田甜切了一聲:“什麼方法?臉皮厚嗎?”

梁城也突然間直起身來,有些錯愕的朝著四處望了望。

田甜一愣,隨即笑了笑:“梁城你也覺得我說的對吧?”

梁城搖了搖頭,眉頭逐漸皺緊了:

“不是。”

“……”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尋找著些什麼。他很快找到了方向,朝著指揮中心的西邊遙遙的指了一指。

“那邊……”

“那是什麼?”

幾個人的表情突然一變,李依也停下手上正在做的事情,直起腰來看向了梁城手指的方向。

注意到不遠處一班同學們突然間僵硬的身體,程書和陸鳴等人也都一起看向了那邊。

原本他們還有些迷糊,不知道原因。

本來陸鳴想問,但是他剛剛張嘴,卻是立馬就呆住了。

因為當視線看過去的時候,便已經不需要多問。

一陣煙塵,正從山脈之間滾滾而來。

那是……

獸潮。

不明來源,不知為何。

雖是晴空萬裡,但那滾滾而來的,卻是讓人感覺到了宛如天塌一般的巨大壓力。

林辭作為這隻小隊的暫時負責人,他第一個做出了反應。

“西方!獸潮!”

“各組準備離開!”

“重複一次,指揮中心西方獸潮正在向我方靠近!各組準備迅速撤離!”

昆侖指揮中心之中各個搜救小組立即做出響應。

青市眾人立即朝著撤離點狂奔。

雖然早就被警告過可能仍會遭遇獸潮,但是這事兒真發生在眼前的時候,卻是仍然覺得出乎預料。

沒有收到預警,沒有收到任何提示,這獸潮就已經到了可以目視的地步!

這代表著他們最多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準備撤離!

一邊飛速朝著撤離點趕,林辭放慢速度來到了梁城身邊:“剛剛是怎麼感受到的?”

“是……突然出現的?”

梁城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突然皺起了眉頭。

林辭看到梁城的反應也有些覺得莫名其妙,是否是“突然”出現,這應該有個明確的答複,可是為什麼梁城是這樣的反應?

正當他們撤離的時候……

遠隔指揮中心一百公裡的臨時機場,幾架戰鬥機和十幾架直升機已經起飛。

即將在幾分鐘後開始轟炸那些正在狂奔的獸潮!

……

與此同時。

燕京。

一道裹著破布、帶著兜帽的身影,正走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將自己的臉遮蓋的嚴嚴實實。

他似乎已經走了很長時間,步伐很慢,顯得極為虛弱。

走到岔路口時,他會站住一段時間,閉上眼睛四處看看,然後才再度邁步前進。

一月份的燕京零下十幾度,可這人穿得卻不多,那塊像是床單一樣、帶著破口的布用來禦寒很明顯不夠。這樣的異常,很容易引來注視,可偏偏似乎沒有人注意的到他,在密集的人行道上,這男子像是孤魂野鬼一般行進,似乎與這世間有一道透明的壁障在他身上。

而此時,一直堅定著腳步朝著腦海之中那處光亮而去的年輕男子,卻是突然間站住了。

“為什麼要去那?”

他提出了一個問題。

他的眼神之中閃過了幾分不解,似乎從廢墟之中爬出來之後,渾渾噩噩的就隻有一個方向想去,但是他始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去,為什麼要去。

可是他眼神之中的不解很快就消除了。

取而代之的……

是他的眼神再次變得堅定了起來。

因為他無處可去。

不隻是無處可去。

他連自己的姓名是什麼都不知道。

當他再次準備邁步前進的時候,他突然間停住了腳步,深出手來接住了一片雪花。

他抬起頭來,看著星星點點的雪花碎片搖晃落下。

而這個終於從兜帽下漏出來的臉……

和江川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