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有人登門找揍?你可彆跑!(1 / 1)

之前在許琳琳家中客廳,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聽到許琳琳對於自己命運的評價,那時候隻來得及驚訝。

但是此刻細細想來,許琳琳明明沒有時間對自己的命格進行評估,也沒有任何針對自己開始計算的可能性,她憑什麼能說出那種話來?

雖然疑惑,但江川同時知道,這句話的真實性到是不太需要質疑。

畢竟那時候許琳琳處在必死的狀態下,她的心跳已經停了。

那些話,根本是她留給下的遺言,她沒有必要和自己撒謊。

江川的疑惑是……

許琳琳說出自己“命格怪異”這番話的根據呢?

“命理學者……”

江川皺了皺眉頭:“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她能通過命理看到嗎?”

“卦者不可自算,她的能耐雖然和算卦還是有些不同,但理應不能看到自身的命運。”

“那她當時說‘死在我手上,也不算意外’?”

“這是什麼語序?”

他沒有進行冥想,也沒有去聽車上眾人正在說什麼,而是在仔細的回憶著許琳琳的遺言。

“在許琳琳的眼裡,她的死,是因為我的命格怪異?”

江川覺得這種說法相當詭異。

“許琳琳因為要延續生命,去做了那等慘絕人寰之事,而她最終的死亡,也是因此而來……”

“她怎麼會說出‘死亡源自於我的命格’這樣的話?”

“即便是按照她口中所謂的因果,這事兒也和我沒關係。”

“是她殺了那些孩子,才導致我們出現的……”

一時間,這句話在江川眼中似乎毫無意義,甚至還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想著想著,江川的思路很快就展開了。

張博文在死前的那些話,讓江川找到了一些線索。

“我理解錯了……”

“她所說的因果……不是那麼簡單的字面意思。”

張博文曾說因果不需要看邏輯。

曾說他身上太多因果,運氣足夠。

曾說他不會死。

現在在知道了來龍去脈後,江川知道張博文是為了求死說的這番話。

可這番話卻應該不是假話。

他當然需要說了一些重要的事情,為了確保他扮演的身份不被看破。

七分真三分假,才能騙過人。

在這一點上,許琳琳在江川腦海之中留下的那些殘缺的片段,也能進行一定程度的佐證。

而這隻言片語,讓江川很快明白了一些事情。

“如果張博文說的都是真的,那實際上他的這番話,應該是可以放在許琳琳身上的。”

“而這樣……”

“才是他們這次計劃的真正意義?”

想到了這裡,許琳琳此前許多行為上的錯漏,江川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因果……”

“不是字面意思,而是更抽象的概念!”

他腦海之中立即開始串聯此前的一切。

現在仔細去想想……江川也恍惚之間意識到了,自己在這行動之中所扮演的角色。

“如果沒有我的存在……”

“不單單是許琳琳不會死,就連張博文也未必會死。”

江川立即開始複盤整個過程。

張博文在受傷之後,在血光之災應驗之後……嶽文就立即叫停了自己的行動。

隻是自己不想饒過張博文,所以他才死了。

那如果沒有自己……

如果敲開彆墅門的換成另外一個人……

那無論是本該去參與行動的陳星楊,還是李依、林辭、艾哲……

張博文都可能不會死。

就算是許琳琳的精神控製效果在五分鐘後失效,擊殺行動也會因為張博文不再反抗而被叫停。

而張博文之所以不反抗,是因為他表演的命理學者,不能讓人看出他在求死的底層心理,這和他的行為邏輯不符。所以他不會反抗,甚至表現的極度渴望活命,但會旁敲側擊的試圖激怒進門之後的人。

可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在面對著“放棄擊殺任務”的命令時,他們會怎麼做?

隻有艾哲,隻有艾哲可能會下殺手。

像是林辭、梁城、李依……可能都不會動手。

而且不論張博文死或者不死,隻要沒有自己在場,就不會有人察覺到許琳琳的異常。

除了陳星楊,如果是陳星楊在現場,應該能察覺出來什麼。

但即便是陳隊,他也應該會和自己一樣,做出沒有看出許琳琳有問題的表演。

可在此之後,隻要許琳琳再控製一人,隻要她借此離開人群,就注定能很快逃脫。

這一係列的念頭,在江川腦海裡飛速閃過。

“在許琳琳眼裡,根本無所謂計劃的成功和失敗……”

“她隻是順應著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命數和運氣會將事件發展推向她活著的結局……”

“許琳琳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走到絕路上,所以才一直抱有僥幸心理!?”

“也就是說,她原本是認為自己會活下去的……”

“所以……她才會說……”

“我的命數,如此怪異?”

這個能力簡直太讓人驚歎。

甚至讓人有些膽寒。

許琳琳計劃的本來面貌,竟然是這樣的……

可驚歎之餘,新的問題又一次出現。

自己的命數,到底怪在哪裡?

按照這次行動的情況來看,自己打破了原本許琳琳能夠逃出生天的結局。

這代表著自己可以打破某些既定事實?或者說自己可以乾擾到所謂命理?

“李哥當時說過,我身上的因果可能被排斥了……”

江川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

“林辭當時也說過說我比較克人。”

“還有靖哥給出來的卦象,那一段時間裡持續不斷的血光之災。”

“……”

“再結合著這次行動裡,打破了許琳琳原本必然會逃離的命運……”

“這麼看起來,我……似乎、好像……真有那麼一點不同?”

江川詫異無比。

他此時才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的不同之處到底在哪裡。

“我可以乾涉其他人的命運?”

“可以打破原本確定的因果?”

“這是導致我的因果被排斥的原因?”

江川沉默。

推理出來的這個結果,讓他感覺太過匪夷所思。

然而就在他驚訝震撼著的時候,一道道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江川!”

“江川!?”

“醒醒!”

江川在這一聲聲的呼喚裡睜開了眼睛。

眼前出現的是艾哲那雙相當有神銳利的眼睛。

艾哲看他睜眼,開口說道:

“到站了!”

“回去睡吧!”

……

……

青市飛鳥區一間住宅內。

一位年輕女人本在沉睡之中,卻突然間坐了起身來。

她愕然的看著四周,然後猛的瞪圓了眼睛,眼神之中的情緒混亂,幾近崩潰。

“啊!!”

尖銳短促的驚呼聲,驚醒了她身邊的丈夫。

而當丈夫醒來時,渾渾噩噩之中似乎也突然想起來了什麼,隨即就是臉色巨變。

他的眼神從迷糊瞬間變成了驚恐:“兒子!”

“兒子!!”

他突然間想起來,自己這一段時間為何會感覺如此心臟緊繃。

他突然間想起來,自己的生活裡突然間少掉的一部分。

男人在恍惚之間迅速披好外衣,連襪子都沒穿,連忙下床奪門而出。

女人也在慌亂之中,踉踉蹌蹌的跟上了丈夫的腳步。

這一夜,青市飛鳥區各個街道治安署來了不同的青年男女,而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身份,就是父母。

極度悲傷和憤怒的慟哭回蕩在青市深夜的夜空之中。

這一夜,唯獨有幾個幸運的家庭,接回了他們的孩子。

而除了這少數的幸運之外……

更多的,還是一對對處於崩潰之中的父母。

甚至有的母親傷心過度而暈倒,被送去了醫院。

此時,站在刑偵組隊長方河的眼前,是一名淚流滿面的父親。

他的妻子已經哭的難以自製,失魂落魄的說不出話來。

他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淚水,尤其是得知自己的女兒已經被通知確認死亡之後……

但他仍然站在方河面前,聲音顫抖的問道:

“同誌……你……你們抓到人了嗎?”

方河點了點頭:“罪犯被我方當場擊斃。”

“你們……”

“……”

“節哀。”

“節哀。”

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面對著這些失去了至親,又在痛苦之中充滿了自責的人,他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話語才能安撫他們的內心。

這個身為父親的男人,承受著極大的痛苦,但也一樣要肩負起重擔,他在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緩緩點頭,然後他還要安撫自己的妻子。

已經失去了至親……不能再失去摯愛了。

“治安員同誌說那些壞人已經伏法了……”

“都死了,幫我們報仇了……”

“我們回去吧,明天……明天我再來看看,或許之後又找到了咱閨女呢?”

“回去吧。”

他控製著自己情緒,對妻子所說的安撫的話,並沒有起到效果。

女人的哭聲變得更加撕心裂肺。

方河端了杯水,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遞了過去。

他沒有勸他們離開。

望廬思其人,入室想所曆。

這時候回家去……睹物思人,怕是會更加悲痛。

雖然他們早晚要面對這些……

但至少,至少可以不是現在。

……

……

翌日。

清晨,江川收到了一條短信。

是曹誌剛老師群發來的。

【放假,時間未定。】

看到這短短的六個字,江川皺了皺眉頭。

常言道字越少事越大……

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天陳隊就提醒過我……看來兩位曹老師是幫著監察組行動去了?”

“不……不隻是監察組。”

江川很快回憶起來,昨天下午去找嶽文的時候,整個辦公大樓都空空蕩蕩的。

好像是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不然陳隊昨天也不會讓自己臨時頂班。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

咚咚咚!

咚咚咚!

江川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

現在甚至不用門外人開口,江川也能知道到底是誰來了。

他知道肯定是唐宋明。

果然,唐宋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江兄!江兄!”

“君與梁兄昨日何故不在?”

“可有話與在下講?”

江川實在提不起興趣和唐宋明說昨天的事。

兩個罪有應得的家夥,被自己宰了罷了,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他還是給唐宋明開了門:“今天放假,不吃早飯。”

他說完就要關門,卻是被唐宋明攔住了。

他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實則在下已然知悉一切。”

“昨夜梁兄便與我提及此事。”

“江兄昨日果敢英勇,在下佩服。”

“此番前來……隻想替江兄排憂解難,若是江兄想靜,在下走便是。”

“然,江兄若有何想說,在下定會細細聆聽。”

“……”

“這世間煩心之事頗多,不可事事藏匿於心,若說出口來,心可以通矣。”

江川愣了愣,搖了搖頭說道:

“我真沒事。”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說說。”

“昨天殺了倆混蛋,他們罪該萬死,我甚至覺得他們死的太痛快了。”

“就是有點累而已……”

“怎麼?梁城他和你說啥了?”

唐宋明疑惑的看著江川,很快確認江川好像的確沒什麼問題。

“昨日梁兄見你神色凝重,怕是有些心結。”

“若是沒事,自然最好。”

“那江兄,在下告辭。”

他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許琳琳和張博文這倆人會死,哪怕有千般理由,哪怕有萬般不得已……

錯就是錯。

歸根結底,他們還是罪有應得。

江川到不會在這方面有什麼心理壓力。

相較於這兩個亡命徒的死,江川更在意那些孩子的父母。

他還記得自己父母走後,自己有多難受。

而那些孩子的父母會是怎樣的心情……可想而知。

江川甚至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的悲傷。

那些父母,甚至在孩子死去的時候,他們都沒想起來這一切。

毫無疑問……這對於他們接下來的人生,必然是個巨大的挑戰。

除此之外……

昨晚畢竟是第一次奪人性命。

而且剛乾完一次,緊接著又乾了第二次。

這兩次殺人,讓在心理和生理上,都讓他感覺極其不適。

但這種事情又不能和人說,所以江川還是決定自己消化。

他看著唐宋明離開的背影,準備關門。

可還不等門關上,走廊裡又傳來了一道聲音:

“江川!!”

“你果然在這!!”

這男聲嗓門很大,底氣很足,聲音傳遍了整個走廊。

先回頭的是唐宋明,江川看到了唐宋明的眼神,在最初的詫異之後,又寫上了一絲恍然。

江川皺著眉頭,朝著這個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卻發現是那個極其自負的插班生,武朕。

他站在樓梯口,穿著那身黑色風衣,此時正抱著他的刀凹造型。

當江川和他視線對上的時候,武朕哼哼一笑,驕傲道:

“我認可你做莪的對手!”

“這是你我的宿命!”

“江川!”

“今日就要決出高下!”

他的大嗓門,讓同樓層不少人都推開了宿舍門。

那些準備去吃早飯的同僚,也都駐足觀看。

有這種熱鬨看,其實大家都不願意錯過。

江川心情煩躁,他皺著眉頭看著武朕,無語道:“我不打同學。”

說完,就要關門。

可武朕傲然的聲音卻又傳了過來:

“你是怕了吧!”

“江川!”

“你是不是怕了我這刀了?”

“如果是這樣,那我當然能理解,但你不戰而降,便是失敗!”

“作為我武朕的手下敗將,日後說出去,卻也不算丟人!!”

江川關上了一半的門,又推開了。

此時鬱結煩悶,他突然覺得,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正面碰撞,來換換心情。

都說運動使人快樂,打架也能起到同樣的功效。

和李依對練,不好發揮全力。

這小子……看上去就像個肉沙包。

所以,江川覺得打上一架也不錯。

江川看著武朕:

“沒想到還有人上門討打。”

他頓了一下,又認認真真的補充了一句:

“先說好……”

“你可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