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前往 晉江首發(1 / 1)

張鶴齡這個時候來找皇帝, 自然是對於這次的戰事有自己的想法。

之前皇帝讓保國公出征,自己在打仗上幫不上忙,所以就沒有在這件事上出聲, 但是現在朝廷找不到入侵的主力, 事情一下子尬住了, 那張鶴齡就有辦法了。

張鶴齡一入宮, 和皇帝寒暄了幾句,就直入主題。

他這幾年管理琉璃廠,一邊是個皇宮大內製造禦用物品,一方面也借著玻璃廠開展了皇家商貿。

而且他的商貿範圍也不止於玻璃製品,更是包含了茶葉、絲綢和瓷器。

皇宮每年都會接受全國上下許多貢品,而除去這些貢品, 皇家自己也會生產許多禦用之物, 這些東西的數量完全超過了皇室的需求,因此每年宮裡用完,還會剩餘許多, 大部分都是放在庫房裡發黴發爛。

因此張鶴齡之前就向皇帝建議, 將這些東西都借著玻璃打開的市場出售出去,金銀總是放不爛的。

皇帝也覺得有理,就將這事兒交給他打理了。

張鶴齡便也借著這些東西, 將皇家商貿的市場擴大了,其中就包括了蒙古草原。

如今明朝和蒙古草原之間的確存在互市, 可以在一定限度之下交易物品,但是與此同時,更有許多喜歡冒險的商人,喜歡深入草原直接與蒙古貴族們做生意。

張鶴齡也漸漸與這些人搭上了線,一邊給草原上的蒙古貴族們輸出奢侈品, 一邊可以趁機打探消息。

像是王帳這種軍事機密自然是打探不到了,但是一些小型聚落或者是大型的軍事行動,還是能打探出一二的。

因此張鶴齡這次入宮,就是向皇帝提議,可以讓自己的人,混入這些商人之中,為保國公打探出這次入寇的人到底在哪兒。

保國公雖然性格可能比較謹慎,不會深入草原作戰,但是若是能知道敵人到底在哪兒,總不能就這麼一直等著吧。

皇帝一聽張鶴齡的這個提議大喜,立刻答應了下來。

“鶴齡,你真是朕的福星啊!”

張鶴齡被這話說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隻能謙虛道:“若是沒有皇上乾綱獨斷,容許臣行事,隻怕也不會有今日之喜。”

弘治帝此時心中也覺得慶幸,他當時隻是覺得,這樣做能給皇室多一份收入,卻是沒想到還能有這個結果,他甚至覺得,會不會張鶴齡當時就想好了,要通過這條線來深入草原,打探蒙古那邊的消息。

隻是這話弘治帝到底還是壓在了心底,笑著對張鶴齡道:“這次的事情,就由你來主導,明日朕就下旨,讓你去往寧夏,參詳軍事。”

張鶴齡一聽連忙阻攔:“臣一向不知兵,若是去做參軍,隻怕有損皇上聖明。”

弘治帝微微蹙了蹙眉,很快卻又舒展開來:“隻是讓你把控那些細作,又不是讓你帶兵打仗,無事。”

弘治帝這次像是下定了決心,立刻就將內閣的大學士們都叫了進來。

幾位大學士不知道皇帝突然叫他們過來的原因,進門的時候,看起來都還有點懵。

弘治十一年的時候,首輔徐溥就已經退休回家了,如今的內閣首輔正是劉健。

他看見張鶴齡也在,就忍不住蹙了蹙眉,但是還是沒先開口,給皇帝行過禮之後便坐了下來。

皇帝十分激動的將剛剛張鶴齡說的那番話給閣臣們都說了一遍,等皇帝說完之後,三個閣臣都是若有所思。

許久,劉健先開了口:“壽寧侯所言臣覺得很有道理,隻是壽寧侯之前未曾接觸過軍事,若是突然任命為參軍,隻怕會引起大軍動蕩。”

這個動蕩自然不是指那些個小兵,而是指這次北征的幾個高層。

人家從大將軍到底下的五個將軍,都是實打實打過仗的,而張鶴齡卻是連兵都沒帶過,他突然空降,那些人心裡肯定會琢磨,皇帝不會是不信任他們吧。

壽寧侯聽到劉健這麼說,也覺得很有道理,便勸皇帝:“皇上,臣隻是統籌一下手底下的幾個人,其實不必有何官銜。”

弘治帝看了眼小舅子,卻並不同意。

“若是無有軍職,如何能服眾?而且隻是參詳軍事,也並沒有正式的軍中職位,相信保國公也能理解的。”

皇帝對保國公十分信任,保國公對於皇帝也算忠心,因此皇帝才有此言。

劉健沉默不語,李東陽看著這一幕,急忙從中緩和氣氛:“皇上和劉相公所言都是正理,不如這樣,先讓壽寧侯前往西北安排細作,職位先不必安排,皇上可以向保國公下一道密旨,告訴他此次的用意,再讓保國公任命壽寧侯職務,如此既可以不動聲色,也可以安定軍心。”

這個法子倒是很合理了,不僅可以將消息控製在很小的範圍之內,也可以給保國公表態,朝廷還是信任你的。

皇帝聽了也覺得妥當,笑著點了點頭:“李卿謀劃得當。”

劉健聽了也點頭:“如此即可。”

謝遷看著兩個同僚都答應了此事,忍不住又補充道:“此事需得秘密從事,不露分毫,除了我們幾人與保國公,不得讓任何人知道,壽寧侯前往西北的借口也需得找好,不然難免引人注目。”

這個不算事兒,劉健立刻道:“過幾日要往西北運糧草,就勞煩壽寧侯押解。”

弘治帝也點了點頭,看向張鶴齡:“壽寧侯覺得如何?”

張鶴齡自然沒有不應的:“正該如此。”

君臣幾人,很快的就將一些細節談好,李東陽知道張鶴齡有這個消息渠道,還叮囑他,仔細探聽草原那邊的消息,尤其是有關於王庭的消息,明朝自打土木堡之後,對於草原那邊,消息來源就幾乎斷了,首領各個都叫小王子,也不知道這個小王子是哪個。

這個張鶴齡自然也放在心上,立刻就答應了,他之所以一開始鋪陳這個消息網絡,就是為了日後的應州大捷準備的,沒想到竟也能提前用上,那自然就要物儘其用了。

等商議完細節回家,已經是很晚了,回來的時候,媳婦王氏還有兒子張宗說都睡下了。

張鶴齡也不願意打擾他們母子倆,便自己個在前院歇下。

等第二日醒來,立刻讓人將手底下幾個負責西北跑商的人叫進了府,同時去了後宅告訴妻子,幫自己準備行囊,最起碼也得準備一個月的。

王氏聽了這話有些驚疑不定:“侯爺,準備這麼多東西乾什麼?”

張鶴齡擺了擺手:“不必多問,是有正事要做,麻煩夫人幫我準備一下便是。”

見著他不願意多說,王氏便也沒有多問,她是知道自己這個丈夫的,若是不願意說的事兒,那你磨破了嘴皮子也是問不出一句話的。

和妻子說完話之後,張鶴齡就去了前院,幾個跑商的人也正好到了。

他將幾人叫進了書房,先是問了問最近幾日跑商的情況,聽說瓷器茶葉什麼的,在草原上賣的很好,他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後又問他們最近都跑了什麼地方,聽他們說起,都是一些小部落的聚集地,至於王帳在哪兒,他們還真沒接觸過。

張鶴齡也就不多想了,隻道:“過幾日我要護送一批糧草去西北,這次你們也跟著我一起過去,正好順路。”

幾個跑商的一時間有些迷糊,其中一個道:“侯爺,咱們前段時間才剛跑了一回,底下的跑腿的都回家了,下一次隻怕要再等一個月才成。”

張鶴齡一聽這話不由皺起了眉,竟是這麼巧。

他沉吟片刻道:“這次讓你們跟著我一起出關,本是因為最近宮裡有一批頂尖的茶葉要出,你們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將貨出了,不過既然剛跑過一回那就算了,不過再等一個月有些晚了,到時候隻怕我也從西北回來了,再等半個月吧,到時候你們從京城出發,等到了寧夏,再去找我,或許可以從大軍之中調派幾個人護送你們進入草原。”

一聽還有這個便利,幾個跑商之人立刻都露出驚喜神色,笑著點頭:“那就多謝侯爺了。”

張鶴齡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一擺手,讓幾個商人都退了出去。

隻是這些人雖然眼看著都離開了,很快又有一個人悄咪咪回來了,此人正是張鶴齡最信任的心腹,剛剛張鶴齡就給他打了個暗示,示意他之後先不要走,這人明顯也是聽懂了。

張鶴齡看著眼前這個低眉順眼的人,沉默良久,雖然之前他也曾幫助過張鶴齡了解過草原上的信息,但是之前隻是一些瑣碎的小事,這次謀劃的卻是大事。

即便此人是他信任多年的心腹,但是面對這種大事,他心中還是會生出疑惑,他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能不能信得過,更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泄露今日的謀劃,但是他知道,如今隻能將事情托付給他了。

張鶴齡深吸一口,將自己的謀劃細細和此人說了,而此人聽完張鶴齡的言語,面上也沒有露出半分驚訝,隻是深深的行了一禮:“如此國之大事,侯爺托付給我,小人萬死不辭。”

張鶴齡心中有些震動,他站起身來,走到此人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的事情格外危險,你若是能探聽得到那就探聽,若是探聽不到,以你自身為重。”

想要編織一張消息網是很難的,張鶴齡耗費了這麼多年,也隻是初步有了個大概,而此時的明朝還遠沒到一戰定乾坤的時候,這次的征伐主要目的也隻是教訓一下這些遊牧民族,因此張鶴齡心中,還是要以護住這張消息網為重。

此人不知張鶴齡心中所思所想,聽到他這番話,面上也不免露出激動神色:“小的卑賤之身,何敢當得起侯爺這般看重,請侯爺放心,小的一定會打探到消息的。”

張鶴齡感歎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並向他鄭重承諾,等他這次從蒙古回來,他一定向皇帝申請給他獎賞。

張鶴齡心裡清楚的很,想要讓人給你賣命,那就你得出得起人家給你賣命的價格,光靠精神力量感動人家是長久不了的,因此他該給賞賜的時候,也絕不手軟。

而跑商之人聽到張鶴齡的這個承諾心中也很激動,因為他心中清楚,壽寧侯的承諾是不會失約的。

兩人之後又稍微商議了一下這次跑商要具體打探什麼消息,需要注意和小心什麼地方,說完之後,此人這才告辭離開。

這回張鶴齡沒有親自去送他,因為他心裡明白,從現在開始就要小心謹慎了,不能讓旁人看出半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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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段時間,張鶴齡做事都和以往一樣,看不出半分端倪,朝堂上也很安靜,保國公一行人守在寧夏,那些蒙古人也不敢來惹他,大家看起來好像就這麼尬住了。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會就這麼發展下去。

這一日,終於到了要給西北前線送糧草的日子了,張鶴齡自己不動聲色,而內閣那邊也很快擬定了人選,自然就是張鶴齡。

這個人選剛一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很驚訝,尤其是一些文臣,他們都覺得壽寧侯就是個鑽進錢眼裡的重利之徒,讓他押運糧草,這不就是讓耗子守糧倉嗎?

但是幾個內閣大臣卻都很有自己的主張,在文臣們過來打探消息的時候,他們給這些人透露道:如今西北的戰事正是最緊要的時候,的確需要一個地位高,皇帝也信得過的人才能勝任這次的事情,而且隱隱透露出的消息也有,要是壽寧侯這次萬一有多動作,他們也能抓住把柄。

當然了,這些話都隻是表面上的托詞,卻也足夠將這些文臣們糊弄過去了,他們現在都隻當,這是內閣幾位閣臣在給壽寧侯挖坑,因此文臣們也就不反對了。

不過當張家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卻都炸了,第一個炸了的就是張鶴齡的姐姐張皇後。

張皇後當天就把張鶴齡叫進了宮,拉著張鶴齡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鶴齡,西北那麼遠,又那麼危險,你怎麼就敢應下這樁事呢?你姐夫也是,竟是一點都不攔著,由著那幫老頭子害你。”

張鶴齡被姐姐這一番哭弄得有些頭皮發麻,反握住姐姐的手道:“姐姐,您彆難受,我這次過去也隻是押運糧草,送完我就回來了,待不了幾天,也受不了多少苦,又不是讓我上前線打仗。”

誰知道張皇後卻不好糊弄:“即便不是上前線打仗,那也是直面那些蒙古蠻子,之前寧夏就叫人給搶了一回,這次要是又給人家搶了,那你該怎麼辦?”

張鶴齡一下子就被問住了,他姐姐這話的確是沒錯,雖然是不上戰場,但是既然到了西北前線,那就難免會有危險,隻是這些危險現在對張鶴齡來說,都沒有眼前的事情重要,因此他也就忽略了過去。

“姐姐,我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騎射水平還是有的,就算到時候我打不了仗,跑還是可以的。”

張鶴齡被問的有些無奈,隻能很丟臉的祭出了逃跑大發。

但是張皇後還是不答應:“呸,少糊弄我了,就你那兩三下,能跑得過那幫在馬背上長起來的蠻子嗎?不成,你這次不許去,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京城。”

張鶴齡一時間有些無語,他這個姐姐,什麼時候邏輯這麼嚴密了。

正在此時,弘治帝從外頭進來了,他看著眼前這一幕,倒是沒有驚訝,隻是笑著道:“梓潼,如今鶴齡年紀也一日日大了,總得給他建功立業的機會啊,你放心,朕這次會派遣勇將在他身邊護著他的,不會讓他出事。”

一見到丈夫,張皇後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哭倒在弘治帝懷裡。

“皇上您也真是心狠,他小小年紀,您竟也放心他去那麼遠的地方麼?他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啊。”

弘治帝看到皇後哭的這麼慘,心中也有些可憐,他輕輕撫了撫妻子的鬢發,柔聲道:“好了好了,彆難受,是我不好,是我沒考慮周全,隻是梓潼,鶴齡他如今也大了,總不能讓他一輩子都活在你我的羽翼之下,這次讓他出去,也隻是押運糧草,一來一回也就兩三個月,一眨眼的功夫就回來了。”

張皇後還是不情願,繼續流淚:“皇上,延齡不爭氣,我娘家如今也隻有一個鶴齡能撐得起門戶了,我實在是舍不得他啊。”

弘治帝也被老婆的這番哭泣弄得有些頭大,一臉求救的看向張鶴齡。

張鶴齡歎了口氣,低聲道:“姐姐,這次去押運糧草,是我求姐夫的,你彆怪姐夫。”

這話一說出口,張皇後猛地側過臉看向張鶴齡,一臉震驚:“你瘋了嗎?”

張鶴齡不願意因為此事讓姐姐和姐夫感情出什麼岔子,因此索性就把事情說開,當然了,給蒙古那邊派細作他是不會說的。

“我從一生下來就一直待在京城,父親還在的時候,經常告訴我,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我便一直想著出去走走,這次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我就求了姐夫,姐夫又和內閣的幾位閣臣們商議之後,我這才能成行,因此您也彆為難姐夫了,我這回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

張鶴齡從小到大就沒做過什麼任性的事兒,但是這一回,他還就真把一個任性妄為的富家公子演的惟妙惟肖。

當然了,參考對象就是自己的弟弟張延齡和大外甥朱厚照。

張皇後簡直被弟弟突然而來的叛逆期給嚇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忍不住上來拍打張鶴齡。

“你這個混小子,這麼大年紀的人了,竟還是讓人這般操心,做出這種事,竟也不和家裡人商量,你上有老下有小,竟也是絲毫不顧嗎?”

剛才還說他是個孩子呢,現在就這麼大年紀的人了。

張鶴齡心中覺得有些好笑,索性也就站在那兒,任由姐姐捶打他,但還是咬緊了牙關一定要去,誰也不能攔他。

張皇後最終還是強不過弟弟,最終隻能收了眼淚,說要親自給弟弟收拾行李,然後把弘治帝和張鶴齡都趕了出去。

郎舅兩人就這麼略顯狼狽的被趕出了坤寧宮,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是尷尬。

弘治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乾笑了一聲:“你姐姐這就是關心你,卻是沒什麼壞心思的,對了這幾日照兒一直念叨著你,知道你要去西北,還想也跟著一起去呢,你也去看看他。”

張鶴齡看出來皇帝說這話是想要打破尷尬,也就順著他的意思行了一禮,說了聲遵命。

之後皇帝就去了乾清宮,而張鶴齡也去了東宮看大外甥。

大外甥今兒休息,一聽到舅舅來了,竟是一臉激動的迎了出來。

“舅舅,我聽說你要去西北前線,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好家夥,這母子倆沒有一個好對付的。

張鶴齡隻覺得滿頭都是包,心說皇帝讓他來看太子,怕不是想要把這個鍋扔給他來處理吧。

但是張鶴齡現在也來不及揣測皇帝的心意,急忙又開始安撫起大外甥來。

雖然他小人家的確有點軍事才能,但是咱們十歲的年紀還是不興上戰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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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宮裡,張鶴齡回家之後,面對老娘妻子兒子還有弟弟也都不免安排一番。

王氏雖然聽了這消息也有些不舍,但是她是明白事理的,也知道這件事是張鶴齡自己想要的,因此並未做出什麼小兒女姿態,隻是默默的幫他在行囊裡,又增添了許多西北地方要用的東西。

老娘金氏和張皇後一樣,都是流著淚舍不得兒子,張鶴齡也索性又拿出了對付張皇後的那一招,把一個熊孩子演的惟妙惟肖,用魔法打敗魔法,最後讓老娘隻能鬆口。

倒是張延齡,表現有些出乎張鶴齡的意料,他本以為這個弟弟對於他的離開也會生出惶恐之心,但是他此時卻顯得格外的堅強。

直接和張鶴齡道:“大哥,你放心去吧,家裡我會照顧的。”

這個小小少年,也不過是跟著他經曆了五年的鍛煉,竟也生出了幾分擔當。

張鶴齡聽了這些話心中十分欣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好,那家裡的事兒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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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張鶴齡押運糧草出發,這次出發,甚至宮裡都派了太監送她,姐姐張皇後更是收拾了一大車的東西,非得他帶上,他推辭不過,隻能帶上,也讓來送他的太監去給皇帝和皇後回話,自己會早些回來的,請他們都放心。

等與相送之人一一告彆之後,張鶴齡翻身上馬,朝著西北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