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大事 晉江首發(1 / 1)

羅卜藏丹津這一反叛, 朝廷這邊,很快就知道了。

羅卜藏丹津是青海蒙古和碩特部右翼的首領,康熙五十年的時候, 承襲了他父親的親王爵位。

康熙五十九年的時候,朝廷入西/藏平定入侵的準噶爾汗國, 羅卜藏丹津作為協助一起參與了進去。

因為當年羅卜藏丹津所在的和碩特汗國就是被準噶爾給滅亡了的,所以朝廷對於羅卜藏丹津還算信任。

隻是有時候這事情就是這麼邪門, 羅卜藏丹津跟隨當時的大將軍王胤禵入藏, 在經過青海時, 他要求朝廷能恢複他們家族所在的汗庭。

這種事兒胤禵怎麼會答應, 就算胤禵答應了朝廷也不會答應, 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能直接統治的, 為啥非得脫了褲子放屁搞什麼羈縻。

但是除了這個要求沒答應之外, 朝廷對於和碩特部還是很恩遇的, 雍正元年,就在不久之前, 朝廷還嘉獎了隨清軍征戰的和碩特部人。

不過這個受嘉獎的不是羅卜藏丹津,而是羅卜藏丹津的侄子察罕丹津,朝廷直接冊封他為黃河南親王,與羅卜藏丹津共領和碩特部右翼。

可能就是這個行為, 威脅到了羅卜藏丹津的地位,因此導致他起兵反叛。

據說他這次反叛,召集了青海厄魯特蒙古的四十多個台吉,會盟於察罕托羅海,自號“□□渾台吉”。

對於不肯起兵的,受過清廷恩惠的其他兩個和碩特部的親王, 他則是先後派兵前往襲擊。

和碩特部的左翼郡王額爾德尼額爾克托克托鼐,因為不從反叛,又打不過羅卜藏丹津的叛軍,最後隻能攜帶妻兒殘部逃亡西寧,給朝廷報警。

還有與羅卜藏丹津共領和碩特部右翼的察罕丹津,被叛軍打敗後,也帶著妻兒部屬跑到蘭州去了。

在年羹堯上來的折子裡說,這個羅卜藏丹津不僅裹挾了厄魯特部的蒙古台吉們,還和一些大喇嘛聯合到了一起。

要知道青海這邊,黃教可是十分興盛的,喇嘛們一摻和進來,一時間叛軍勢力大增。

叛軍一路燒殺搶掠,都已經打到西寧城外十餘裡了。

雍正接到消息之後,簡直氣的話都說不出來,臉漲的青紫,一把將奏折扔到了地上。

“和碩特部世受國恩,羅卜藏丹津身為庶支能夠繼承爵位,那也是先皇對他們父子的恩情,他如今不思報答恩情,反倒反叛於朝廷,這到底是什麼道理!”

皇帝氣的說話都帶著顫音。

雖然早就知道羅卜藏丹津有不臣之心,但是這麼明晃晃的反叛起事,哪個皇帝能不鬨心。

隆科多俯身將折子撿了起來,安撫道:“羅卜藏丹津這樣沒有忠義之心的人,不值得皇上為他如此動怒,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一旁的怡親王也跟著勸慰:“皇上,隆大人說得對,如今西北還有年羹堯,他之前在平定準噶爾時有功,想來是個知道兵事的人,目前為止還不必太過憂心,隻是朝廷到底還是要拿出一個章程來。”

一個親弟弟,一個是隆科多這個舅舅,雍正皇帝也很快就平息了怒火,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幾個大學士兼朝廷重臣。

“諸位愛卿覺得此事該如何?”

大學士張廷玉最為穩重,先道:“羅卜藏丹津父子在和碩特部積威已久,如今又連通了青海黃教的大喇嘛,此事不得不察,臣以為,此事一方面可著年大人準備平叛,一面也可著人前去與羅卜藏丹津談判,一方面是迷惑羅卜藏丹津,一方面也可以試一試他的深淺。”

雍正聽了這話立刻點頭:“衡臣此言是老成持重之言,隻是不知該派遣何人去談判呢?”

這話一問出來,頓時養心殿裡鴉雀無聲,這可是個不討好的工作,前去招降叛逆,這話雖然說的好聽,可是這些人不服王化,說不準過去了就是送命,又有誰敢去呢?

不過張廷玉到底是個很敢任事的人,仔細思索一番之後,就立刻道:“兵部侍郎常壽如今正在西寧。”

皇帝直接點頭:“就他了,寫一封招降手諭給他,讓他前去羅卜藏丹津軍中宣諭。”

張廷玉領命,立刻下去寫諭旨。

不過在場的人都知道,這玩意估計寫了也白寫,就以羅卜藏丹津的這個行事,一封諭旨肯定是勸不動他的,前去招降也就是走個流程。

隆科多見此,立刻道:“皇上,還要防備羅卜藏丹津與策妄阿拉布坦勾結啊。”

要知道雖然清廷打敗了入侵西藏的準噶爾,但是也沒能把人徹底消滅,現在準噶爾汗部還是在西北邊境虎視眈眈。

雍正聽到這話,臉都綠了:“這個該死的叛逆,準噶爾滅亡了他們和碩特汗國,他竟然還要和仇敵結盟嗎!”

隆科多急忙勸道:“此等悖逆之人,哪裡知道禮義廉恥,他不過是想當藏王,隻怕早就忘了亡國之恨了。”

雍正被氣得不輕,但是理智還是在的,立刻點了點頭:“給年羹堯下旨,任命他為撫遠大將軍,讓他準備平叛,以及防備準噶爾,還有那些被羅卜藏丹津襲擊的親附朝廷的王公們,也讓他要接應一下。”

隆科多立刻應是,心說皇帝看著氣急,其實腦子裡還是很理智的,團結親近你的,打擊反叛你的,這很合理。

不過任命完年羹堯之後還沒完,雍正繼續道:“朕記得嶽鐘琪也在西南,任命他為征西副將軍,參讚大臣,隨同年羹堯一同西征。”

給軍中派駐參讚大臣本就很常見,而且嶽鐘琪也算是名門出身,是知兵事之人,之前就曾在青海平過叛,因此派他為副將大家也都沒啥意見。

皇帝的命令急急送往青海。

很快的,朝中的其他大臣們也知道了此事,一時間議論紛紛,大家目前為止其實都有點不信任年羹堯,畢竟他之前一直就是個文官,管後勤的,現在讓他打仗這不是鬨呢麼。

就連十四阿哥都上書,請求領兵,要替皇帝平叛,皇帝哪還敢用他啊,直接拒絕了,並且一意孤行,堅持了自己的決定。

大臣們滿臉苦澀,面面相覷卻都不敢再說話了,現在再蠢的人都能看出來,皇帝這次無論如何都是想用任命自己信任的人,來打個大大的勝仗,其他人說什麼都不好使。

朝臣們憂心忡忡,但是事情卻還是平平穩穩的朝著既定的方向前進。

定下了平定叛亂的計劃之後,皇也沒完全死磕在這上頭,轉頭又開始處理起朝政了。

隆科多也接到了新工作,他被皇帝下令,成為了《聖祖實錄》的總裁,並且監修《明史》。

啊沒錯,他一個沒有一點功名的武臣,擔任了所有文臣夢寐以求的工作:修史。

這不得不說,又是另外一種黑色幽默了。

但是隆科多倒也可以理解皇帝的心情,修史這種事兒,尤其是與皇帝息息相關的《聖祖實錄》,皇帝當然會讓自己最信任的人來做,因為裡面很多事,都需要史官的春秋筆法,而這裡頭的度怎麼拿捏,當然還是隆科多比較能懂皇帝的心意。

隆科多當然明白皇帝的意思,因此他花費十幾天,把修《聖祖實錄》需要的史料全部認認真真看完,看完之後,就給底下的史官畫下了一個道,什麼改寫,什麼不該寫,什麼仔細寫什麼簡略寫,他都分派的明明白白。

底下史官看到這個,各個面露震驚之色,他們原本以為所謂的總裁不過是個掛個名而已,畢竟隆大人可是侍衛起家,也從沒聽過有過什麼文名,沒想到分派起任務來,還挺像那麼回事。

隆科多心說我雖然看起來五大粗,但是我也是讀書的啊,你們這都什麼眼神。

不理會下屬的驚歎,隆科多又轉頭去了修明史的那邊。

雖然他監修明史,但是其實這裡頭出力的,主要還是總裁張廷玉和徐元夢,他這個監修才真正是個掛名。

但是掛名也好,隆科多反正能正大光明的去看一看還沒修訂好的明史了。

要知道,在這年代,普通人家那都是談明史色變,畢竟一個明史案,光淩遲的就有十八個,文字獄是真的很可怕。

大多數人,都是不敢與前朝扯上半點關係。

隆科多過來的時候,史官們都在努力工作。

張廷玉也在,他是個典型的文人士大夫,接到修史這項工作,簡直激動到不行,每天都得過來轉一圈,十分得賣力。

見著隆科多過來,他也過來打招呼:“隆大人可要看看剛剛定稿的幾頁史稿?”

隆科多心說還挺巧,立刻點了點頭。

張廷玉命人拿了過來,又笑道:“如今千頭萬緒的,這些史稿也隻能勞煩大人在此觀看了,萬萬不能泄露出去。”

“張大人不必客氣,我明白。”隆科多笑著應了,然後轉身找了個地方看去了。

張廷玉見這位爺竟然還真看的挺認真,心中慨歎,怪不得能受皇帝如此看重,果真是個上進好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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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這邊如火如荼的修史,那頭皇帝卻又琢磨著叫了隆科多過去說話。

不過這次說的,卻真真是國之大事。

“如今朕驟然登臨大位,許多事還是千頭萬緒,不知該從何處做起,但是有鑒於聖祖晚年的故事,朕以為,儲位之事當放在首位,這幾個月以來,朕左思右想,隻覺千百年來,建儲之後,都難免遭受風波,以至於亂了國政。”

“因此,朕想著,倒不如朕事先寫好詔書,一份封在匣中,放在朕身側,一封密封藏於乾清宮正大光明匾額之後,等朕百年之後,再令大臣取出,與朕身側的詔書對應,若是一致,便可讓新君登基。”

隆科多聽完心中感慨,這就是曆史上有名的秘密立儲製度吧。

但是這項製度雖然看著挺好,卻也有缺陷,隆科多道:“曆史上的君主們建立東宮,也不止是為了定下儲君名分,以安國本,更是為了建立東宮之後,便可海納天下名士教導東宮為君之道,如此日後登基才能掌控四海君臨天下,皇上之才天受之,聖祖皇帝才能安心交付國家大事,隻是日後,若是無有皇上之才德,又無旁人教導,為之奈何?”

隆科多這話其實有兩個意思,一個是儲君得不到正統的君主教育,那上台之後,隻怕會被大臣們玩的團團轉,另一方面則是,儲君要是沒有自己的班底基本盤,上台之後又該找誰做事?

這兩點,其實雍正的繼承人乾隆都遇到了,乾隆當皇子的時候,因為雍正介於前朝的禍事,便不讓兒子參與朝政,每天就讓他讀書。

結果讀著讀著,乾隆也被這些聖賢書給忽悠傻了,真的相信什麼君主仁厚,臣子自然就會歸附,不同意父親對於大臣們太過嚴苛。

然後一上台就把這些政策都廢止了。

當然了,結果大家都知道,這些大臣們果然背叛了皇帝的恩情,開始肆無忌憚起來,不過乾隆到底是個狠人,既然仁厚感化不了你們,那就亮刀子吧。

至此,乾隆一朝的政策開始割裂,乾隆本人,終於也進化成為究極的政治機器。

隆科多實在不想最後事情變成這樣,白白浪費了雍正皇帝的心血,因此即便知道此事敏感,也仍舊毫不畏懼的提了出來。

皇帝也沒料到自己這個舅舅這麼大膽,一開始還有些驚訝,但是聽到最後,他卻說不出話了。

他知道,舅舅的這些話,都是嘔心瀝血的忠臣之言,或許滿朝上下,也隻有隆科多舅舅敢和他說這些了。

皇帝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許久之後終於道:“舅舅所慮者朕知道了,此事朕會細細考慮的。”

見皇帝聽進去了,隆科多便也不多說了,之後兩人又說了點彆的有的沒的,隻是皇帝眼看著是沒什麼興致,隆科多也很快告退離開。

而雍正看著隆科多離開的背影,心中也開始深思,既不想發生儲位之爭的衝突,又想要好好培養兒子,那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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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皇帝就在朝堂上宣布了秘密立儲的規章製度,但是同時他也給這個製度加了一項補充,皇子們成年之後,可去六部觀政。

所謂的觀政就是隻能看不能做,看完之後回去了皇帝可能會考問,這個行為的目的,自然是讓皇子們知道朝廷該如何運行,知道大臣們如何處理事務,同時也避免了皇子深入朝政之後,與大臣們過從甚密。

大臣們對於皇帝的這個想法倒也沒什麼意見,畢竟前朝奪嫡之亂,不僅是皇帝心有餘悸,大臣們也害怕啊。

一不小心就被裹挾其中,而且有時候想不被裹挾進去都不成,但是一旦被裹挾,好一點的能保住性命,不好的,那就是身死家滅。

因此大家對這項製度都十分擁護,高呼聖明。

皇帝自己也很滿意,他也盼著後代子孫都能平順過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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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可能注定是個十分忙碌的月份,皇帝剛定下立儲的規矩,直隸巡撫李維鈞突然上奏,奏請皇帝實行攤丁入畝政策。

隆科多知道,這項政策其實皇帝早有意實行,而且其實在康熙晚年,皇帝發布了永不加賦的政策之後,所謂的攤丁入畝便也有了雛形,甚至有幾個偏遠的縣,已經開始這麼施行了,但是這項政策明顯是侵占了大地主鄉紳貴族的利益,因此一直推進的不太順利。

但是現在卻由一個直隸總督提了出來,實在讓人咋舌。

一時間,整個朝堂都開始躁動起來,尤其是那些家中良田千頃的,現在都快把李維鈞的shi都罵出來了。

不過隆科多卻第一時間意識到了一點,李維鈞是年羹堯的人。

沒錯,在雍正元年之前,直隸總督還是趙之垣,趙之垣乃是名門出身,他的祖父正是康熙朝名將趙良棟,李維鈞和他比起來,就是個泥腿子。

但是就這麼一個人,卻在前段時間參倒了趙之垣,升任為直隸總督,無他,正是因為他巴結上了年羹堯。

隆科多查到,李維鈞當上直隸總督之前,將一個妾室扶正,而這個妾室正是年羹堯的管家魏之耀的乾女兒。

就這麼一個奉迎出身的人,卻在攤丁入畝這件會得罪天下大部分讀書人的事情上,如此積極,隆科多相信,他一方面是體察聖意奉迎皇帝的心意,一方面可能還真有點東西,聽說他在直隸任上,推行攤丁入畝的政策也是不遺餘力的。

隆科多接到這些查探來的消息,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這世上之人,真的是都不能一言以定啊。

雖然朝臣們對於攤丁入畝的政策都是一片嘩然,但是皇帝卻很高興,不過他到底老成持國,也沒有一言以定,而是將這份奏折交給戶部堂議,說等戶部議完之後,他再行斟酌。

但是此時戶部主事的可是怡親王啊,皇帝的左膀右臂,皇帝的貼心小棉襖,因此這件事哪裡有議不過的,很快就交上了答複:“應如所請”。

皇帝越發高興了,不過為了謹慎起見,又拉了九卿科道一起複議,大家夥其實都能看來皇帝的決心,而且這件事要是議起來,也是真的好處大於壞處,因此這項政策很快就批準了,從雍正一年開始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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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朝中又是一陣沸騰,大臣們也都不是傻子,明晃晃就能看出來這一刀是朝著誰來的。

廢除人丁稅,將康熙年間就固定下來的人丁攤入田畝之中,田越多交的稅越多,之前士紳們多年仰仗的優免權全部取消,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像是在拿刀子割他們的肉。

全國各處一時間怨聲載道。

但是雍正卻很堅決,絲毫不為這些雜音所動搖。

攤丁入畝是他在皇子時期就想要實行的政策,現在做了皇帝,國家已經混亂成了這個樣子,他必須得做些什麼,而他一旦開始實行,那任何人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有時候,好的皇帝或許就是需要這種一往無前的心態,哪怕看起來偏執,看起來不近人情,但是一家哭好過家家哭,隆科多看著那些貧者無立錐之地的慘狀,當然也是竭力支持皇帝的政策。

他幾乎是滿洲勳貴中第一個響應皇帝的人。

皇帝批複政策之後,他便立刻吩咐底下人去丈量佟家的田產。

同時上書表示支持,堅定的站在了皇帝這一邊。

隆科多知道,自己這麼做之後,肯定會被那些滿洲勳貴們罵死,但是他卻已經無所謂了,自己能做的,他絕不會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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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對於隆科多的支持也很高興,當天就將隆科多叫進宮,狠狠的誇讚了一番,把隆科多都誇讚的有點尷尬了。

但是隆科多也能意識到,皇帝對他的信任又多了一層。

十一月,冬至日,皇帝去圜丘祭天,將年僅十一歲的四阿哥弘曆也帶上了,而且在奉聖祖仁皇帝配享的時候,還讓十一歲的弘曆代祭,倒是把年紀更大的弘時扔到了一邊。

這是一個十分明顯的信號,不過作為朝中大臣,皇帝不這麼做,大家也早能料到,因為皇帝這麼多子嗣,如今看著也就這位四阿哥有些氣象,而且他還曾被聖祖仁皇帝撫養過,那更是在身上鍍了一層明晃晃的金。

隆科多之前與這位未來的乾隆皇帝也沒見過幾面,這次終於見到,也不免心中感歎,彆的不說,光是從外表和言談舉止,這位爺都比阿哥弘時這個年紀更大一些的,要強的多的多。

弘時隆科多也見過啊,這孩子好像是腦子有點不太好使,你和他說兩句話就漏了怯,隆科多私底下覺得阿哥還不如他們家的嶽興阿。

嶽興阿雖然老實,但是智力還是沒問題的。

這也就怪不得雍正會選弘曆了,一共就這麼幾個兒子,小的小傻的傻,一個弘晝還是個調皮搗蛋愛玩的,可不就弘曆看著不錯嘛?

當然了,作為封建主義社會集權巔峰的乾隆皇帝,他除了被兄弟們襯托之外,自己也是有點東西的,不然也不會造就所謂的康乾盛世,雖然晚期昏庸了,但是前期其實還可以。

正在思索間,隆科多正好看了弘時。

此時的他正在和廉親王說話。

廉親王的臉色並不好,今年九月,聖祖皇帝升附太廟,廉親王負責在端門前設更衣賬房,結果皇帝因為油漆味太大,讓廉親王和負責此事的工部侍郎、郎中在太廟前跪了一天一夜。

這不能說是找茬,也隻能說是雞蛋裡挑骨頭了,畢竟新修建的建築物,哪個能沒有油漆味啊。

但是沒有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廉親王該受的苦這段時間以來,一個都沒落下。

因此廉親王此時面色不好,也很正常。

但是弘時這個時候竟然就和廉親王勾搭上了嗎?隆科多微微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