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1 / 1)

林竟天看他這樣就知道他大概在擔心什麼了, 做出不甚在意的樣子,道:“如果納森先生為難的話那就算了。”

納森哪裡好拒絕,現在條件可還沒有談好, 隻得道:“我需要先看一下清單。”

林竟天點頭, 目光落在陶周身上,陶周馬上就拿出了一份清單交給了納森。

納森接過清單從頭往後看, 等看清上面的東西之後, 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裡面沒有那種特彆難弄的設備,更沒有那種絕對禁止運輸的設備,都是那種常見的設備,用於民用領域的, 這倒是讓他覺得輕鬆了不少,也沒有那麼擔心了。

他收起清單, “行,這份清單沒有問題,就按這個來辦,我要美洲五年的獨家銷售權。”

其實納森想要不隻是美洲這邊的銷售權,隻西歐已經是Y國人的了, 香江周圍估計林家不會給,他們不能隻依靠外來的銷售渠道,其他洲銷售權意義不大,所以他才隻要了美洲的。

和阿爾貝特他們一樣,納森也急著將合同定下來, 正好他帶著秘書,這邊也有書房,倒是挺合適談合同的。談合同是件麻煩的事情, 耗時也很長,桑爾多作為繼承人,也被要求參與這次的商談中,可以不用說自己的意見,但卻要仔細聽。

吩咐好自己的兒子,納森看向林韻清的方向,“小林先生也要一起聽嗎?”

林竟天直接笑著幫忙拒絕,“他就不用了,他還有自己的事情去做。”

林韻清忙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兩位先生,我可能要失陪一下了,皇家學院的兩位教授給了我一張限時兩天的借閱卡,因為都是非常珍貴的書籍,所以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希望能得到兩位的諒解。”

這理由讓人找不出反對的方法,畢竟比起無聊的陪坐來說,去吸收更高的知識才是有意義的事情,納森隻能有些遺憾地看著林韻清離開,難得見到這麼聰明的孩子,他還利用他多刺激下自己的孩子呢,可惜了。

納森這樣的遺憾隻是一瞬間,很快他就進入了工作的狀態,開始商談合同的條款了。這次林竟天的原則就是參考阿爾貝特他們那一份。雙方都是他的經銷商,兩者之間的待遇不能差異太大。

那頭林韻清先去了博伊卡教授的家,給他送去了約定好的藥,和他想的一樣,佩特爾特教授也在這,而且顯得更加積極。博伊卡教授還邀請他留在這邊吃午飯,隻是林韻清惦記著圖書館裡的書,十分堅定地拒絕了。

又是充實地一天,差不多晚上八點的時候林韻清才帶著寫得滿滿的筆記本心滿意足地回家了。讓他驚訝的是雷諾德家族的兩父子居然還沒有走,看見仍停留在原地的小汽車,林韻清有些奇怪,難不成這會合同還沒有討論完,不應該吧。

正當林韻清準備進屋的時候,一個瘦長的身影突然擋在了他前面,有些昏暗的光線讓林韻清看不太清楚,但這個身形的人應該隻有一個人了。

“桑爾多先生,有什麼事嗎?”

桑爾多·雷諾德一時間沒有說話,就在林韻清打算繞開他進去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小林先生,可以聊一聊嗎?”

林韻清真想說自己不是什麼知心小哥哥,且他們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吧,有什麼可聊的。但想想,這位可是客人,還是比較重要的那種客人,那就聊聊唄。

將人帶到不遠的玻璃花房,雖然主人長期不在,但管家很負責任,花房裡數種鮮花燦爛地開著,裡面還有個小亭子,亭子裡擺放著桌子,倒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兩人才坐下,就有人送來了茶水,然後很快就離開了,隻剩下兩人相對而坐。

林韻清喝了一口茶,然後漫不經心地摸著茶杯上光滑的紋理,心中在想著今天發現的問題。

又等了好一會,就在林韻清不耐煩想要催促的時候,這位雷諾德家族的小少爺終於開口了。

“做唯一一個是不是很好,什麼都不用搶,所有東西都會有人奉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用想儘辦法討好父親?不斷努力去爭奪繼承人的位置。”

感受到對方真實的羨慕林韻清有些無奈,這些話是好說出來的嗎?

“桑爾多先生,你究竟是想說什麼呢?”

桑爾多十分倔強地盯著林韻清,“回答我,做唯一的那一個很好嗎?永遠不會擔心會被放棄,也沒有那麼多的競爭壓力。”

這話可就有意思了,吐露的意思很明顯了,桑爾多這個雷諾德家族的繼承人並不好過啊,隨時都有被扯下去的危險。不過奇怪了,他們兩個應該沒有熟到能聊這種話題的程度吧。

林韻清隨意應付了一句,“不能這麼說吧,壓力每個人都有。”

“沒事了吧?如果你隻是想說這些無聊的話我就先進去了,看了一天書我也挺累的。”

桑爾多不高興地皺眉,擋在他面前,“我是客人,你作為主人陪客是基本的禮貌吧?”

林韻清實在是服氣了,這孩子有點麻煩,但想到對方的父親馬上就要成為他爹的合作夥伴了,他的耐心勉強還有一點,“行,你繼續說,不過時間不要太久,也不要說那些廢話了。”

桑爾多怒視他一眼,一點都沒有聽林韻清的話,那些不知所謂的話再次說了出來,“你父親看起來對你很寬容,十分尊重你的想法,你應該從來都沒有壓力吧?不需要和彆人比較,不用被逼著成為一個完美的不會出錯的人….”

林韻清皺眉,這話怎麼感覺不對呢,他不客氣地打斷他,“我覺得,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壓力,還有努力從來不是被人逼的。”

“雖然我不知道桑爾多先生想要表明什麼意思,我但我告訴你,如果真的不願接受現在的身份,你可以拒絕的,但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那我送你一句格言,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是成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必須要承擔的,這代表的是責任,和是不是獨生子女沒有關係。”

“而且誰告訴你我不努力了,雖然我比你還小幾歲,但我學過的東西絕對不比你少,該接受的教育也一點都不少,壓力我當然也有。”

桑爾多似是被踩中了尾巴一般,有些氣急敗壞地瞪著林韻清,“你懂什麼,我和你是不同的,你沒有會不斷扯你後腿的兄弟,我們得到的每個機會都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還會面臨著隨時被人拉下來的危險……”

林韻清抬手打斷他的話,“這不是很正常的人,大家族的繼承人需要對家族的未來負責,以後面對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到時候面對的競爭更大。隨時都會面臨著被人坑,被人拉下來,真實的商界競爭隻會更殘忍。”

“你既然已經選擇了競爭繼承人的位置,就應該有面對這些的覺悟了才是,如果你連現在這些壓力都沒有辦法承受的話,那不如直接放棄現在的選擇,那你就能過你覺得很舒服的輕鬆日子。”

“我覺得你之所以會覺得痛苦,不過就是因為自己能力不夠,無法在競爭中絕對的優勢罷了,你隨時面臨著落敗的危險,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那隻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需要自己努力,付出全力。抱怨和痛苦隻是浪費時間罷了,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所有的痛苦都源於能力的不足以及心理預期過高的不滿足,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人是不是真和他現在表現的一樣,但作為林家人,他現在的表現才是對的,都是天之驕子,他難道就要忍受這人嫉妒的抱怨嗎?

說完林韻清目光在一個地方停留兩秒,然後十分自然地轉開,就像隻是隨意看了一下一般。

在他視線停留的地方,那裡有一棵翠綠的樹,此時樹後正站著兩個人,其中一人面色難看,心中複雜難言,另一人則面上滿是得意的笑容,心中更是已經將林韻清誇了又誇。

這兩人就是納森和林竟天,林韻清一回來就有人通知了林韻清,還有桑爾多找上林韻清聊聊的事情,這讓兩個大人都有些好奇,所以他們就一起過來了。正好兩個小孩坐著的地方看不見門口的方向,他們行動又小心,十分順利就站到了這裡,正好就聽見了他們所有的話,十分清晰地聽到了。

納森雖然很鬱悶,但還是感覺到了林韻清掠過的視線,略一思考他便肯定道:“出去吧,你兒子發現我們了。”

林竟天愣了下,他就顧著高興了,但沒有那麼關注地看,這會隻能相信納森的話了。

不過納森也不需要他的意見,他已經大跨步走了出去,聲音沉沉地道:“桑爾多,小林先生說得對,你所有的痛苦就是因為你能力不夠,無法壓製你那些兄弟,我以為你已經有了覺悟,但沒有想到你居然這麼多怨氣。你如果覺得繼承人的日子很難受的話,我可以換人,不用強求。”

這話對於桑爾多來說就像是驚天動地一般,他驚愕地回頭,等看見父親難看的臉色,還有那眼中對他深深地不滿意,一瞬間巨大的恐慌充斥著他整個身體,身體上的肌肉開始不由自主地顫動起來。

“不,不…….不……”

他結巴著,似乎隻知道說不了,腦子黏糊成一團,嘴巴也不知道該怎麼擺放了。

納森已經靠近了他,臉上很冷,眼睛緊緊盯住他,“不什麼?不願意放棄?那你有什麼可抱怨的嗎?抱怨我對你不好?給你的機會太少了?我記得我好像對你們都一視同仁吧,雷諾德家族不缺資源,你們每個人都受到了最好的教導,享受著最優渥的生活,現在還隻是一個繼承人的競爭罷了,你居然就承受不了了,你覺得我能放心將整個家族交給你嗎?”

這場面有些精彩了,林竟天此時已經走到林韻清邊上坐下,讚許地拍拍他肩膀,林韻清趕緊給他倒了杯茶,遞給了他。當然林韻清也沒忘記給納森倒了一杯,但林韻清估計他這會顧不上喝茶,隻是放在他面前。然後林家兩父子就專心看著面前的精彩場面了。

桑爾多這會已經顧不上其他人了,趕緊控製住恐懼的心,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舌頭,奮力地解釋起來。

“父親,我沒有放棄的意思,也沒有對你不滿,我隻是有些羨慕罷了,羨慕小林先生看起來十分自在,似乎不需要努力……”

這話林竟天聽著就不高興了,打斷他,“桑爾多,說話注意些,韻清自在是因為他的性格,因為他自信。且他從小就更十分努力,也十分強大,即使我有再多的孩子他也會是最優秀的那一個,更不會因為競爭而憂懼不已。”

林竟天對這個雷諾德家族的繼承人十分不喜歡,什麼叫他兒子不努力了。誰的成功是憑空來的,誰又告訴他他兒子很輕鬆了,那是他沒看見林韻清讀了多少書,寫了多少筆記。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又想要,又覺得努力太累了,看見彆人輕鬆了就不平衡。

想到這他直接翻開了林韻清隨身攜帶的包,拿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攤開在桌上放著,手指飛速翻動,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隻是都是中文字。

“你看看,這都是他看書後的筆記,聰明不代表能力強,優秀也離不開努力。年輕人,凡事不能隻看表面,我給予孩子自由是因為他自己就已經能把控自己的所有行為了,他能自己做主也是因為他能力夠強。”

“小朋友,你啊!還差得遠呢!”

這話可是一點都不客氣,桑爾多面皮漲紅,恨不得直接掩面縮成一團,隻是長期的教養讓他無法做出這麼失禮的事情了。

且他還是不由自主看上了筆記本,筆記本上滿滿的字,雖然他看不懂,但那嶄新的頁面和帶著油墨想起的字體讓他明白,這些字肯定才寫沒有多久,而這樣的筆記林竟天一連翻了一二十頁,這讓桑爾多羞愧不已,也深深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十分不對。

此時的納森隻覺得丟臉極了,更是十分後悔,後悔當著林家父子的面說桑爾多,他應該回去後再爆發的,但現在這個場景不說點什麼又不對。他還後悔不應該因為好奇拉著林竟天偷聽的,但他又慶幸幸好聽到了這些話,因而才能發現桑爾多真實的想法。一個繼承人可以能力不夠,但不能心性不好。

想到這些,他不由得深深歎了一口氣,羨慕的目光落在林竟天身上,這麼他就沒有那麼好的命呢,有這麼一個好兒子。

桑爾多深深低下頭,不敢看林韻清,他此時已經在心裡承認自己卑劣的心思了。從見到第一眼見到林韻清後他就不喜歡這個比他小的孩子,似乎天生就有的一種危機感,之後的一切就如他預感的一樣,他父子看著林韻清的眼神充滿了欣賞,而作為對比的他明顯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不滿。

這讓他一下子就有些慌起來了,要知道他其實和幾個兄弟的實力差距並不大,他能成為繼承人就是因為他懂得揣摩父親的心思,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很努力聽話,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父親的不滿,這會讓他本就不穩的繼承人位置成空。

他心中慌了,之後的下午的表現也就越發不好了,這讓納森對他的不滿加深,他一直觀察著父親,自然就感受了,心中越發慌亂一直熬到合同商談結束。就在林韻清回來之前他才出來放鬆下心情,沒想到他才出來就遇上了林韻清,積壓著的情緒爆發,他控製不住說出了這些話,現在是後悔也沒有辦法了。

他並不覺得是自己不對,隻覺得今天實在是太倒黴了,還在心中責怪林韻清和林竟天父子,特彆是林韻清,大家都是繼承人,要不是他表現得那麼好,他也不會被父親覺得不滿意,更不會發生後面這些事情。

雖然心中生怨,但桑爾多也不是完全的蠢貨,自然知道現在解釋是最沒用的,還不如老實道歉,之後再找挽救的機會。桑爾多也明白,他就是對林韻清遷怒了,因為他那麼容易就得到了一切,還表現得那麼優秀,這讓他心中十分不平。

他十分羞愧地看向納森,“對不起父親,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有那樣的抱怨,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應該加倍努力。”

之後他又轉向了林韻清和林竟天,“對不起小林先生,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對不起林先生。”

這道歉看著挺真誠,不過在場的三人都明白,這不過就是表面的樣子罷了,真實的想法究竟是怎麼樣那就不一定了。不過幾人都沒有多在意,林家父子是覺得以後打交道的機會很少,納森則是已經在考慮更換繼承人了。

因為這樣一出,納森急著回家好好想想,再也沒了多聊的心思,便打算離開了。

林竟天和林韻清將人送到車子邊,納森並沒有馬上就上車,隻讓桑爾多上了其中一輛車就離開了,他則是站在車門處和林竟天又多聊了一會。

納森十分抱歉地道:“實在抱歉,桑爾多他今天讓你們不愉快了!”

林竟天攤手表示不介意,“沒事,不過我希望你下次見面的時候就不要帶著他了,這個要求應該不難吧?”

該給的面子要給,但有些要求還是可以提的,身為一個十分看重孩子的父親他自然不願意再見到這人了。

納森尷尬地笑笑,這個要求也不用當面提出來吧,他們雙方都知道,下一次見面肯定不會帶桑爾多。不過從這句話納森也明白了,林竟天還是有些不高興了。

他現在可不敢得罪林竟天,畢竟他需要的藥隻能找林竟天,所以他隻能無奈道歉,“真是不好意思,這次是桑爾多不對,讓你們覺得不愉快了,希望這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友誼,下一次見面絕對不會出現些不知所謂的人的。”

林竟天勉強滿意地點頭,“希望吧,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繼承人啊,還是要好好選的,能力強弱是次要的,最關鍵的應該是心胸和眼界,離了這兩點才是寸步難行啊!”

林竟天語重心長地說著這些話,他年紀要比納森大十分左右,現在又是十分重要的合作夥伴,自然會擔心合作方未來繼承人的好壞,這可是影響到未來合作的關鍵,所以他說這話也不突兀,反而顯得十分真誠。

納森自然也是深有同感,他有些遺憾地看了眼林韻清,沉痛道:“唉,這一輩的孩子資質有限,大多還心性不行,也隻能再看看了。”

反正打算回去就收回繼承人的決定,納森也不介意讓林竟天知道。

林竟天想了下,提了個很好的建議,“現在的兒子不行那就再生個好好培養唄,或者看看孫子也行,你現在這個年紀也沒到急著退休的時候,過個三十年都行。”

自從吃了小藥丸之後,林竟天對自己能活到七十歲十分有信心,所以他覺得不缺錢的納森肯定也是行的。

納森眼睛亮了,緊握住林竟天的手,“四十歲生的孩子是不是都和你家兒子一樣聰明吧?”

他眼裡都是希冀,大有林竟天一點頭他就回去生個兒子的意思。

林竟天實在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哪有那麼好的事情,我兒子是奇才,是特殊的,和什麼時候生沒有關係。不過你要試也行,隻是要生出來不是絕頂聰明你可不要找我麻煩。”

納森鬱悶地歎氣,“算了,我還是催促我那幾個兒子多生點孩子吧,這樣的我也能有多一點的選擇目標。”

不想再提繼承人這個讓人頭疼的話,納森看向林韻清,誘惑道:“小林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M國玩玩,那邊可是有不少好玩的東西,還有很大的圖書館,肯定有你喜歡的很多東西。”

這是個什麼意思,想要誘惑他去M國,有必要嗎?林韻清沒有貿然回答,隻是看向了林竟天。

林竟天他們可沒有去M國的行程,忙拒絕,“不用了吧,我最近還在Y國有挺多事情要忙的,之後又急著去香江處理藥廠的事情,估計沒有時間去M國。”

納森笑嘻嘻地道:“你忙就忙唄,小林先生跟著我過去就行了,正好也讓你去看看你在M國的那些產業,檢查下我們財務公司的工作,等弄完了我安排人直接送他回香江。”

林竟天可不放心林韻清去M國,那不亞於是進了虎窩,可是十分危險的。

“那不行,孩子年紀還小。”

納森無奈笑,“以我們雷諾德家族在M國的勢力,你覺得有人敢亂來嗎?林先生就放心吧,我會保證小林先生在M國過得很好的。”

林竟天搖頭,不客氣道:“你們M國可是已經有三位總統被刺身亡了,連總統都避免不了危險,我能放心什麼?”

納森無言了,他能說這都是政治上的較量嗎?涉及很多很複雜的事情。而林韻清隻是個小孩子,誰會針對他?但他又不好反駁,畢竟危險是真的存在。

訕訕笑笑,“應該不會那麼倒黴的。”

林竟天還是搖頭。

納森有些無奈,目光又看向林韻清,如果他願意去M國的話那一切似乎有可能。

就在林韻清想要拒絕的時候,陶周突然急急地走了過來,但礙於現在的場合,他隻能放鬆了神色,緩慢地靠近。林韻清第一個發現他,知道他突然過來肯定有原因,也沒有顧得上拒絕。

林竟天也看見他過來,微皺眉,投過去詢問的眼神。

陶周突然地過來已經引起了納森的注意,林竟天忙問道:“是阿爾貝特來電話了嗎?”

陶周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點頭道:“是的,阿爾貝特先生打來了電話,說是想和你確定幾個事項,有些著急的樣子。”

說話間陶周走到林竟天的背後,借著視線的盲區,在林竟天後背寫了兩個字,“去M”。

林竟天愣了下,這要求有些突然了,主要是他剛才拒絕太過堅定了,現在反悔似乎太突然了。不過他面上還是十分淡定的。

“知道了,你先過去告訴下阿爾貝特等十分鐘再打過來。”

陶周點頭,知道林竟天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林竟天這才歉然地對著納森笑了笑,“不好意思,那邊有點事要處理。”

納森理解地點頭,不過他還是想要確定下林韻清的意思,忙問道:“小林先生,你的想法呢?要不去M國體驗一下不一樣的生活。”

這時林竟天也突然道:“韻清,你想去嗎?不要考慮父親的意見,就說你真實的想法。”

這話一說來就是個十分開明的父親形象了,但林韻清立馬就聽懂了林竟天的意思,這是不要拒絕的意思了,否則林竟天會之前一樣直接拒絕掉。

林韻清面上露出猶豫的表情,似乎很想去又有其他擔心的事情。

納森立馬感覺有戲,忙道:“你父親說得對,不用考慮他的意見,你想去就去,放心,有我在M國肯定是安全的,你喜歡科研是吧,我還可以帶你去參觀一些實驗室,保證能開拓你的見識。”

這話一出,即使沒有剛才陶周那一出林家父子兩個都心動了。

對視一眼,林韻清很快作出決定,但他還是疑惑地看向納森,“納森先生為什麼這麼想讓我去M國呢?”

納森神秘笑笑,“你可是林家族的繼承人,我當然要提前和你打好關係,五年後我們可是還要續約的。”

理由當然不止這一點,納森想要從林韻清身上找出林竟天的弱點,如果能影響到林韻清就最好了,他可沒有打消在林家藥廠裡插一腳的想法,這樣的金母雞不染指可不是他的風格。

隻是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采用強硬的手段,很容易雙方都吃虧,比如抓住林韻清威脅林竟天之類的就絕對不能做。不過他也不是很急,一切可以慢慢來,他有信心。

雖然知道理由肯定不會這麼簡單,但林韻清表面上還是接受了,他露出猶豫不定的表情,思考了幾秒,最終道:“我先考慮下吧,不過我明天還要繼續去圖書館,可以過兩天再給你答案嗎?納森先生。”

M國之行確定是要去了,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先問清楚,也要提前商量一些事情,更不能讓眼前這人覺得他們很急切要去M國,被動地多次被邀請才能更讓他們這次的行程顯得沒有什麼其他目的。

納森理解地點頭,沒有非要現在就給結果的意思,在他看來,眼下這表現就說明林韻清心動了,正好他需要在Y國停留幾天,也不是不能等。

等送走納森一行人,林韻清三人急急回到了房子,讓安保人員盯著,林竟天這才看向陶周。

陶周立馬道:“M國那邊有位我國的科學家被限製了自由,走正規途徑根本沒辦法回國,那邊想著你這邊正好在接觸M國人,就想想能不能從你這邊偷偷將人弄回去。”

陶周也是無奈,那邊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幾乎是病急亂投醫,結果這消息就被遞到了他們這邊。可這邊根本就沒有去M國的計劃,突然過去容易引起注意。那邊倒是有一艘裝著設備的船,但那都是雷諾德家族的人,他們沒有理由上船。

最恰當的就是雷諾德家族的人能邀請他們去M國,這樣他們才有理由做之後的事情,不過陶周也沒有想到,居然就那麼巧,納森居然真的邀請他們去M國,雖然現在隻是邀請林韻清一個。

不過這樣似乎更好,一個小孩子,即使加上幾個保鏢,能注意到他的概率也少,更不會有人覺得有人會派一個小孩做任務。

陶周的意思一出來林竟天就態度很強硬地反對了起來。

“不行,韻清一個去M國,那絕不可能。”

陶周理解林竟天的心情,但他還是堅持勸道:“這是最合適的辦法,而且這次我們過去還會有六個保衛人員跟過去,之後M國那邊也會有人幫忙。”

“韻清其實什麼都不用做,我們會在他臨上飛機之前將人換進保衛人員中,不會存在危險的。”

林竟天抬手打斷他,“怎麼可能沒有危險,安檢檢查出來的怎麼辦?而且M國飛往香江的飛機就那麼幾趟,一旦M國人發現人失蹤了就會對機場進行嚴密的檢查,就算是已經起飛的飛機都有可能被召回來,這點你怎麼能保證?”

陶周也沉默了,這也是一次危險的嘗試,他們需要堵M國的反應速度,他們會安排人假扮那位科學家,最好是在三四天之後才發現人的失蹤,這樣飛機已經到了,整件事就會很安全。

但他們不能保證一切會按計劃進行,他們無法確定彆人的動向,隨時都有可能有人找上那位科學家,他們無法應付找上來的人,還有M國那些人,他們的眼睛也不是瞎的。

林竟天沉默著沒有開口,他也從陶周嘴裡知道那位科學家的大概身份,一位很重要的科學家,國家不惜代價都要接回去的人,他們必須采取行動。

“我也一起去。”

既然危險不能避免,那就讓他一起去吧,最起碼他不用擔驚受怕,心裡會踏實很多,等待結果的時間不會好過。

從進來就沒有開口說話的林韻清立馬反對,“不行,爹你不能去。”

林竟天皺眉,態度堅決,“沒有不行,如果我為不能去那你也不準去。”

林韻清可不是擔心林竟天有危險才不讓他去的,而是不合適。

“你剛剛才同納森說過你很忙,結果現在又要去,不是會引起人懷疑嗎?”

林竟天卻覺得這問題很好解決,“這有什麼,我就你這個兒子,擔心你又拗不過你,所以就一起去了,這個理由不是很合適嗎?”

林韻清搖頭,“不行,我這次不打算走飛機回來。”

林竟天已經,不打算走飛機,那走什麼?突然一個想法出現,“你難不成打算坐那個運輸設備的船?”

林韻清點頭,問陶周,“那船的信息知道嗎?”

陶周點頭,“雷諾德那邊的人給出消息,說為了隱蔽,那船客運和貨運兩用的,外表看起來和普通客運郵輪沒有太大區彆。”

雷諾德家族也有不少見不得光的生意,所以遮掩的辦法不少,這次運輸給香江的設備都是M國禁運名錄裡的,所以他們裝貨的船也是經過隱藏的那種,保證了出港和入港都不會有人檢查,特彆是他還有雷諾德家族的人打點關係,除非是故意有人針對,否則不會有問題的。

“那正好,我到時候找個理由,比如說想研究那些船上的設備之類的,正好借著這個船回香江。”

“為了安全,雷諾德家族運輸的行為會很隱秘,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會有這艘船,更不會想到那位科學家會在船上,到時候我借著研究的借口完全可以不出門,一個保鏢盯著我,這樣也減少了被人發現的機會。”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安全的辦法。”

林韻清看向林竟天,“爹,按照這個辦法你根本不可能跟我一起去M國,香江這邊的藥廠需要馬上建起來,還有機械廠那邊的事情,沒多久就要招工和擴建了。這次你最少還要在香江待一個星期,時間容不得你拖延了。”

“最重要的是,我隻是個小孩子,沒有家長在身邊任性的話會比較合理,也方便行動。”

林竟天沉默了一會,最終他還是無奈選擇了妥協,“行吧,既然你已經考慮好了,我聽你的。”

說完他又看向了陶周,“我不管那任務多麼重要,在我心中隻有林韻清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事不可為,請立馬放棄你們的營救計劃,將人給我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