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1 / 1)

“你說什麼?”

盯著林韻清, 劉成許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否則他為什麼會聽見有人讓他回內地發展呢?

林韻清十分認真地看著他,嚴肅地問:“你有想過回內地嗎?現在內地雖然窮, 條件也不怎麼好。但就是因為這樣,我們需要大量的人才去建設我們的祖國。劉教授,我不知道你來香港的原因, 但想想也就那幾種,不過現在國內已經穩定了,沒有了戰亂,有可以給你施展才華的機會,你願意回去嗎?”

林韻清提出這個問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雖然這次的深思熟慮沒有幾個小時。既然已經遇上了, 他想要做一些事情,改變一些可以改變的事情,比如劉成許。他能看出來劉成許是有不舍的,他還很懷念清大,當然他更有才華,能對國內的機械事業起到很大作用。

他父親林竟天馬上就要成為主管機械廠主管技術和設備的副廠長, 現在十分需要像劉成許這樣的科研人才,而且他們現在也算有實力了, 重要是認識不少人, 想保護住劉成許這個科研人才是沒有問題的。

未來時間還長,他們可以慢慢將機械廠經營起來, 林韻清相信, 隻要機械廠的實力足夠強大,即使有再大的風雨也無人能撼動。他也相信經過十多年的發展,他們會完成很多成果, 那些人看見利益自然不會動劉成許。

劉成許沉默起來,似乎內心陷入了掙紮之中,他想回去嗎?想的,曾經在大學校園裡意氣風發的他,多麼可笑地認為自己是在為祖國的強大而學習,以為自己將來會為祖國添磚加瓦。

可是當危險來時,但家人苦苦勸說他後,他選擇逃離了他認為會為之奮鬥的地方,來到了這個看似和平的小島上,在Y國人的管理下,重新進入了校園教書,搞研究。可是他甘心嗎?他甘心放棄自己曾經堅持的東西嗎?

劉成許猶豫了,理智告訴他留下才是最好的選擇,對他自己最好的選擇,和家人們一起,拿著足以成為中產的薪水,專心研究,專心生活。可是他怎麼就那麼不甘心呢!

看出他的猶豫,林韻清想著要加把勁了,小聲繼續道:“其實我父親是首都機械廠的副廠長(未來的),現在他們廠子很缺研究人員,特彆是在機床這一塊,我們幾乎都是從國外進口,又或者是收繳那些國家的淘汰品。整個機械廠的發展都面臨著很大的問題。劉教授對機床這一塊應該十分有研究吧?”

劉成許聽得很認真,點頭道:“我現在主要就是在研究機床,算是有些見解。”

林韻清一拍手掌,“那可是正正好,如果劉教授願意加入機械廠,到時候肯定會組建一個以你為首的研究小組,專門針對機床進行研究和改進。”

劉成許卻突然笑了起來,“你這個娃娃倒是口氣十分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機械廠的副廠長,你現在話說太早了吧?”

林韻清胸有成竹地笑道:“話可並不早,我了解我父親,知道他肯定會這樣做,如果劉教授有懷疑的話我可以請我父親來和你談,我現在隻是將其中的利弊得失擺出來,請劉教授仔細考慮罷了。”

劉成許換了個姿勢坐著,身體略微向前傾,“還有呢?”

林韻清愣了下,“還有什麼?”

“還有你要勸我答應的那些話,我想聽你仔細說說,然後我再慢慢考慮,這樣可以吧?”

林韻清笑了,坐到之前坐著的椅子那,正想將椅子往前挪一下,一邊的林言已經快了一步。

“首先,我們機械廠離清大很近,清大現在也很缺人才,劉教授說不定能同時在這兩家單位上班,我想你對清大還是比較有感情的吧,那裡肯定還有你的老師和同學。”

劉成許點頭,“沒錯,我很喜歡清大,對那裡很有感情。”

林韻清:“再次,現在國家需要人才,一切幾乎是從頭在開始,將一個國家的機械事業推進發展可是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說不定還能曆史留名。”

劉成許笑,“哈哈,你倒是說得挺有趣的,曆史留名我倒不怎麼在意,不過你說的那種成就感我挺想要的。”

林韻清:“再有就是我們的人都很齊心,不用擔心什麼人際關係,更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

第一代的科研人員幾乎都是苦日子裡熬出來的,每時每刻都惦記著研究,時間緊,任務重,真沒有那麼多時間搞什麼勾心鬥角。

“還有林言也在那,你不是想教導他嗎?到時候讓他當你學生。”

劉成許目光落在林言身上,“你可沒有問他的意見。”

林言馬上就道:“可以,如果你回去的話,我願意給你當學生。”

劉成許無奈看了他會,最終還是笑道:“聽著很好,那弊端呢?你也說一說。”

心裡歎了一口氣,但弊端也不能不說,便道:“弊端當然也有不少,工資不會太高,科研條件不會太好,研究時間肯定很緊張,估計熬夜加班會是常事,也不會有太多的娛樂……”

林韻清一條一條數著,他知道有想法回去的人會打聽這麼多,所以說著這些的時候也並不沮喪,反而是挺有精神的。

劉成許歎氣,“聽著回去的弊端不少。”

林韻清定定地看著他,笑道:“但你已經有決定了,是嗎?”

劉成許沒有回答,他抬起頭 ,身體靠向椅背,眼神看向天花板的方向,等了一會之後才緩緩道:“讓你機械廠副廠長的父親來見我吧,我需要向他確認一些事情。”

林韻清心中一喜,立馬道:“當然沒有問題,我會儘快讓他過來的,明天,我明天就讓他過來。”

劉成許無奈,“不用那麼著急,這件事我要先和家裡人商量商量,還有香江大學這邊,我也需要溝通,不是那麼快就可以走的,幸好也就是才開學 ,我這邊還沒有準備開課。”

他歎息著,似乎已經發愁起來了。

林韻清一揮手,“沒事,儘快讓我父親來見你,他這人有些本事,說不定能幫你解決些事情。”

劉成許想了想,點頭,“也行吧,我明天都在這間辦公室,你可以帶你父親直接來找我。”

林韻清立馬起身,“沒問題,明天見。”

約定好明天要見面,林韻清就迫不及待要做走了,而已經將林言當成自己學生的劉成許卻還想留林言交流交流一些機械相關的問題。

考慮到現在並不是一定劉成許要跟著他們回去,最終林韻清還是帶著林言留下了,順便叮囑下讓林言好好表現。

在林韻清的叮囑後,林言的確表現得很好,還有林韻清自己也是表現很好,雖然他沒有那麼多的創造力,但經曆過後世的信息流洗禮,不夠深入但足豐富,足以應對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林韻清讓劉成許也看著的目光熱切起來,似乎也想要收他當學生了。

在交流了一個小時之後劉成許顯得十分的意猶未儘,邀請兩人留下在學校食堂吃午飯,下午繼續交流。無法拒絕的林韻清正隻能答應,估計下午就要耗在這間辦公室了,林韻清便讓帶著他們過來的司機先回酒店,等傍晚再來接他們。

另一邊,馬場內的比賽已經結束,但現場亢奮的狀態還沒有消失,不少人都在議論剛才冠軍的精彩表演,一路走一路說著。還有一些沒有中獎機會的人生氣地摔掉自己手中的馬票,顯得有些暴躁。

林竟天一群人走到馬場停車的地方準備上車,高學風帶著林竟天走到齊成國的車子邊上,一把攬住正準備上車的齊成國,小聲說話。

“齊老板,方便幫我載一下我這位朋友嗎?我那邊正好有點事要談,不是很方便。”

齊成國爽朗地笑了聲,“行,這是小事,當然沒問題,你放心,絕不會將人弄丟的。”

高學風感激地拍拍他的胳膊,“那就謝了。”

之後他小聲地湊到了齊成國耳邊道:“我這兄弟也不是簡單人,之前是首都最大的商界老板,經商手段一流,隻是為了支援國家建設將家產都捐了,你們可以好好交流。”

說完這些,高學風也不給齊成國反應的機會,彆有意味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後快步離開了,離開前都沒有看林竟天。

被留在原地的齊成國眼皮一跳,一種很強烈的預感湧上心頭,他看著林竟天,看來這人是衝著他來的,就是不知道有什麼任務了。

齊成國笑著拉開副駕駛,“林生是吧?上車吧!”

林竟天有些受寵若驚的道:“那就麻煩齊老板了。”

雖然有些詫異為什麼是副駕駛,但林竟天還是坐了上去。

齊成國擺手,走到正拉著車門有些詫異的司機面前,伸出手,“鑰匙給我,這次我自己開車。”

司機半點猶豫都沒有,迅速交出鑰匙,關上後座車門後迅速推開到一邊,這會林竟天才知道齊成國要親自開車。不過這樣也好,沒有外人在,他們說話可以直接一點,不用擔心安全之類的。

齊成國上車關門,啟動車子,很快車子就開了出去,他應該是經常自己開車的,車子在路上十分穩,他手上的動作也是不疾不徐的,很快車子就開出了馬場。

林竟天安靜地坐在副駕駛,身邊的人專注地盯著前面,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

用餘光打量著身邊這位,個子並不高,有些瘦弱,面容也不俊朗,隻能說比較端正,據說他出身不算好,很小就開始出來混生活,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完全靠他自己。他手中還有一份關於他的秘密資料,都是這位這幾年為國家做的事情,運送過的物資難以計數,而他冒的風險十分之大。對比他照片上以前的樣子,實際見到人瘦了一大圈。

“你在觀察我。”

林竟天偏頭看向他,他仍專注看著前面,便道:“你看起來很瘦,和我照片上見到的人區彆有點大。”

齊成國淡笑,“沒辦法,壓力太大了,你知道的,盯著我的人很多。”

林竟天當然知道是誰在盯著他,為了將那些物資送進去,他冒了很大的風險,也十分忙碌,但他選擇了堅持。

不等林竟天說話,齊成國突然直接道:“你是家裡來的吧?有事讓我辦?”

林竟天也沒兜圈子,直接說明來意,“有一批很重要的物資需要你幫忙送回家裡。”

齊成國挑眉,“這個不是我一直在做的嗎?可以直接通過商行那邊進行安排。”

林竟天:“這次運送的東西太重要的,必須保證萬無一失,所以必須直接找到你。”

齊成國面上嚴肅起來,“多麼重要。”

林竟天在心中衡量了下,但其實是什麼也瞞不住他,“生產線,機床和一些其他設備。”

齊成國震驚地望向身邊的人,手中握住的方向盤也鬆開了,但他很快就回過了神,重新握緊方向盤,眼睛盯著前面,隻是那緊握著的手顯示出他內心十分不平靜。

“你確定要送的這些,據我所知,目前整個香江都沒有多少你說的東,那些國家可是將香江也作為了禁運目標。”

林竟天神秘一笑,“M國那邊來的貨,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將東西全部送到港口,而我們需要你幫忙,就像之前一樣將這些東西送過去。隻是這次最好一點意外都不要出,更不能被發現。”

齊成國十分好奇,“從M國人手中拿到這些東西,你們是怎麼可以做到的?”

林竟天譏諷一笑,“隻要給出足夠多的利益,總是不缺愛錢的瘋子鉤,面對利益,他們可是十分積極的。”

“如果齊先生需要,我倒是可以為你介紹個愛錢的瘋子。”

齊成國嘴角微勾,“那就麻煩你了。”

林竟天:“那這次的任務。”

齊成國沒有猶豫點頭,“沒有問題,不過需要分批進行,全部放在一起太危險了,所有東西也最好拆分開,我會安排這些東西混入其他物品之中,減少風險。”

“想要安全運走需要時間安排,個月後警署那邊要換老大,聽說和現在的副手有些矛盾,我會想辦法弄出點事情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那時候是比較好的時間。”

林竟天:“行,這事你是專家,我們聽你安排,正好那時候東西也差不多到港了。”

齊成國:“最好保證不要錯過那個時間。”

林竟天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財務公司那邊今天就該有結果,最遲明天那位傑弗瑞就會來找他,面對利益,他們總是十分積極的。

兩人之後又確定了這段時間的聯絡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林竟天個月之後應該會再來一趟,隻是那一次應該不會正規的途徑來香江。

差不多花了十多分鐘說完了之後的安排,車內便又恢複了安靜,兩人並不熟悉,一下子沒有想到什麼可以談的事情。

林竟天在腦子裡找了找,終於想到件事情,“齊老板,我有打算在香江這邊注冊一家貿易公司,不知道齊老板這邊有沒有合適的經理人介紹?”

齊成國訝異看他,“你要在香江開貿易公司?”

林竟天點頭,“眼下雖然還在禁運,但我覺得是時間不會太長了,等著禁運結束,香江這邊的製造業肯定能快速發展起來,對外貿易還是大有可為的。”

齊成國:“難道你不打算回內地了?”

林竟天搖頭,“回去是一定的,所以這邊最好要有人品不錯的人看著,我相信齊老板介紹的人大概率是不會有問題的。”

齊成國嗤笑,“你這算盤可打得真響啊!你這讓我給你介紹經理,還要讓我保證人沒有問題,最好能幫著你看一下人是不是?”

林竟天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反而是放鬆了下來,順便還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這是合作,以後貿易公司的運輸我也是想交給齊老板這邊的。我這邊也會請專門的財務公司負責審計,但如果齊老板願意幫著看一下那是最好的。”

“當然了,如果齊老板願意直接入股我這家小小的貿易公司,我當然也是十分樂意的,就怕你看不上。”

齊成國趕緊抬手拒絕,“入股就不必了,經理人我可以為你介紹,不過需要一點時間,畢竟合適的人才不是那麼容易就有的,你那邊的要求也比較到。”

林竟天面露感激道:“那就實在是謝謝了。”

齊成國笑,“謝就不用了,等以後你那個貿易公司起來了,多給點生意我做就行。”

林竟天欣然點頭,“那當然沒有問題,我就怕齊老板到時候生意太多了,做不過來。”

兩人說話間也已經到了吃飯的地點,這是一家對外宣揚有幾百年傳承曆史的酒樓,酒樓整體是仿古的中式建築,但在一些小細節處又有西式的浪漫,卻不讓人感覺到突兀,隻覺十分好看。

此時正是中午用餐的時刻,這邊位置特殊,靠近富人區和一些機關單位,雖然酒樓裡菜品的價格十分昂貴,但門口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也有不少汽車停在門口的兩邊,身著旗袍的女侍者正儀態曼妙地迎著客人進入酒樓。

齊成國將車子停好,很快就有人過來拉開了車門,兩人下車,問了一下,裡面已經有人開好包間了,他們直接被侍者帶了過去。

包廂很大,不僅有一張大圓桌,還擺著幾張沙發,方便喝茶和閒聊,不僅如此,最裡面還有一個小高台,正是用來表演節目的。酒樓這邊自己就有提供彈琴和歌舞表演,隻是需要給小費,小費還不能低。

他們進去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著好幾瓶紅酒了,舞台正有兩人打扮十分華美,身姿曼妙地輕輕舞動歌唱,歌聲十分悅耳,包間裡有人正專心地聽著,有人則是兩個一起在談事情,臉上十分認真。

見到周成國進來,不少人都和他打招呼,而高學風則是看了林竟天一眼,見他點頭後鬆了一口氣,而後又過來拉住林竟天聊了起來。

很快舞台上的美人消失,幾個人快速更換上面的布景,還有幾個人端著條凳放在了舞台邊,然後坐下,沒過一會手中樂器發出悅耳的聲音,例戲“跳加官”便開始了,一個身穿紅色官服戴著面具的武生上台,手中拿著橫幅,步法和身段靈活且誇張,顯得十分滑稽,讓人覺得好笑。

橫幅上都是類似“天官賜福”“富貴無憂”等的十分吉祥的字樣,看著就讓人覺得十分高興。就在分鐘的例戲即將結束,而眾人馬上要鼓掌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幾個身穿香江皇家警察製服的人闖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高瘦男子,他挑眉看著包間裡的人,落在舞台上時,那表演者已經停了下來趕緊退了下去,下面的樂器班子也都停下了手,不敢再動的樣子。

“嗬,今天可真是巧了,沒想到這麼多老板一起吃飯……”

他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飯桌前,手裡漫不經心地拿起桌上的一瓶紅酒,仔細打量了下,“呀,F國產的,好酒啊!”

他身邊一個人已經弓著腰快速拿過來一個酒杯,另一人則是拿起桌上一瓶相同的紅酒快速用開瓶器打開,朱紅色的酒液被倒入玻璃杯中,然後被遞給悠閒等待著的男人。男人放下手中的紅酒瓶,兩根手指夾住玻璃杯身,微微晃動起來,這過程中並沒有人開口。

直到他抿了一口紅酒,喉嚨裡發出喟歎聲,“味道的確很不錯。”

周海濱臉上有些僵硬地笑著道:“龍督察喜歡就行,如果不介意的話這裡幾瓶都送你。”

龍督察看了他一眼,隨意將酒杯擱下,走到他面前,“周老板啊!最近生意做得挺大的。”

周海濱苦笑,“不過是混點飯吃。”

他擺了擺手,“哎,這話可就謙虛了,你這都叫混飯吃,那我們是不是叫要餓死了。”

他話音落下,身後帶來的人都嗬嗬笑了起來,應和著。

“周老板可是有錢人,生意好著呢!”

“是啊,我們才叫窮,工資沒幾個。”

周海濱心中恨不得破口大罵這些人無恥,但面上還是要擠出笑容應付,“難得遇上幾位差人,要不我為幾位在這擺上一桌,上些好菜,等之後再讓人送些禮物過去?”

龍督察似乎並不滿意的樣子,更沒有說好還是不好,環視了在場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齊成國的身上。

“呀,齊老板也在啊,聽說你最近海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鬨得我上面意見不小啊,可是多次提醒一定要耵好你了,怎麼說,今天晚上有沒有安排啊?”

齊成國表現十分淡定,隻是看了看眼前的人,笑笑,“我是做正經生意的,海上的生意那也都是有正規程序,沒有觸犯香江的法律,你們盯著我不過是浪費時間和資源。”

龍督察臉色微微難看,“你是以為我們拿你沒有辦法是不是?”

齊成國淡笑,“你誤會了,我可沒有這個意思,隻是不想警官們太累了,我還是很願意支持你們的工作的。哦,龍督察不是很喜歡這個紅酒嗎?我和這個紅酒的酒莊有聯係,要不要我再讓他們送來幾瓶給警官你?”

龍督察皮笑肉不笑,但也沒有客氣,“那就謝謝齊老板的慷慨了,隻不過我還是勸你,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不然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眼神像刀子一般耵在齊成國的臉上,這樣的氣氛下所有人都不敢開口,也沒有動作,唯有齊成國一人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哈,聽說馬上警署那邊就要換屆了,不知道龍督察上面的上面是不是能爭取到一哥的位置啊?”

龍督察臉色一變,十分難看起來。

齊成國卻繼續慢悠悠道:“據我所知,內部的命令已經下來了,未來的那位好像和你上面的上面不是很對付吧?我以為你現在想著的應該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出路,而不是盯著我這個小人物不放?龍督察,你覺得呢?”

說完這些話齊成國深深地看著龍督察,眼裡帶著些不明的意味,讓被他注視的人感覺身上像是有螞蟻在爬一般。

龍督察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面上沉沉,眼神變得陰沉難看起來,“你消息倒是挺靈通的,不過找後路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無錯,不需要後路。”

齊成國隻是笑,對他的話沒有再發表意見。龍督察似乎也是覺得齊成國有些不好惹,再加上齊成國說的話的確沒有問題。現在香江警署的最高領導人一般都是由Y國人擔任的,而Y國人之間本身也會存在矛盾。就比如現任的警務處副處長和個月後要上任的處長,他們在Y國的時候就是競爭關係,相互之間使了不少手段,可以說是關係很惡劣。

副處長本以為處長退下之後就是他升任了,沒想到居然被死對頭搶了位置,眼下警務處已經有些亂了。之前處長年紀大,不怎麼管事,可以說副處長就是實際上的處長,權力很大,但一旦處長到任,副處長肯定會被打壓,權力被收回,而副處長的人自然也會被冷處理,前途升遷受阻。

龍督察是這位副處長心腹的心腹,自然也是處境有些微妙,也有些著急,心情不太美妙,遇上這些老板就想找些事情,到沒有想到被齊成國戳中了心事,這會十分煩躁。

他看了看神色微妙的眾人,面上一冷,“各位老板,我覺得這間包廂挺好的,正合適我和兄弟們吃一頓,要不諸位讓一讓位置?畢竟其他包廂也沒這麼合適的了。”

說是沒有合適的,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酒樓裡類似的包廂有好幾個,這人不過是故意過來找麻煩的罷了,就是不知道這是在針對誰。不自覺的,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齊成國的身上。

齊成國淡笑:“當然沒有問題,一定給你們安排好。”不過是一頓飯,就當送他們了。

周海濱也點頭,“這邊菜品也都安排好了,就和之前說的一樣,這頓飯我請,幾位如果還需要再加的話直接叫人就行,酒樓這邊肯定會好好服務的。”

高學風指著舞台那邊:“戲班也留在這邊表演吧,這可是彙春班的,粵劇表演十分好,難得有機會讓他們表演個專場,諸位可以好好欣賞下的。”

“對對,這包廂幾位就用著吧!”

“幾位管理我們香江的治安辛苦了,想在這吃飯當然沒有問題。”

…….

眾人心裡怎麼想不知道,但面上還是都表現出十分樂意的樣子,一點沒有表現被逼迫出讓的實質情況。

那位龍督察隻是矜持地頷首,連一句謙讓道謝的話都沒有,反而是對著身邊的小弟示意一下,立馬就有人開始趕人出去了,就這樣酒菜還有戲班子就被這群名頭是警察,實際上是匪徒的人給搶走了。

臨出門時,那位龍督察突然又開口了,“等一下,幾位老板,提醒一下,下個季度的治安管理費可要準備好了,兄弟們都等著要吃飯了。”

說著也不等眾人反應,揮了揮手,找到主位坐了下來,對著台邊戲班的人喊道:“人呢,趕緊開始表演!”

然後門被關上了,眾人站在門口,那邊老板也在,臉上滿是歉意,嘴裡也道著歉,說重新為他們安排包廂,他們到沒有責怪酒樓老板的意思,這些人一貫這樣,可不會聽他安排。

雖然很快酒樓的老板就給他們另外換了一間包廂,不比之前那一間差的包廂,但坐下的眾人面色都十分不好看,一時間也沒有人說話。齊成國倒是不算太生氣,很快就吩咐酒店老板再上一桌菜,也讓人弄過來能降火清熱的茶水。酒還是不要喝了,怒時喝酒傷身,還有就是擔心有人喝多了胡言亂語,口吐真言,真要抱怨起那些人來被聽見了,以後不怎麼好收場。

看了一出好戲的林竟天則是直到現在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些香江的警察,Y國人治理下的警察居然能這麼明目張膽地索要保護費,還美其名曰什麼治安管理費用。這樣的行為和那些匪徒有什麼區彆,好像也就是身上披了一層皮,似乎就能見光了。

高學風坐在林竟天邊上,看見他的樣子無奈苦笑,十分小聲道:“香江這邊就是這樣子,那些Y國人身居高位,歧視就沒有消失過,雖然我們也在不斷努力地追求提升華人的地位,但過程十分艱難。”

“而且政府不作為,治安十分混亂,匪徒更是明目張膽地搶劫收保護費,如果不交治安管理費,警署就不會管你的事情,生意就做不下去。”

說著他遞給林竟天一杯茶,林竟天接過,歎氣,“看來還是在內地好,最起碼生命安全比較有保障。”

高學風苦笑,“沒辦法,事業什麼的都在這了,走不了。”

兩人舉起杯子碰了一下,沒有再說更多的話。

一次本來應該很高興的午餐,因為一些人的攪局失去了原本的快樂,在座的人雖然努力想讓自己顯得開心,但失去的興致肯定是沒有辦法挽回來的,本來最起碼要兩個小時的聚餐在一個小時之後,便十分潦草地結束了。

章庭深先走,林竟天則是坐上了高學風的車,準備四處去走走,重點是參觀下高家現在在香江的產業。

高家以前在首都便是紡織大戶,進入到香江之後仍舊堅持著老本行,隻是行業方面擴展了不少其他業務,現在還有兩家製衣廠,一家鞋廠,生意算是很不錯,最起碼在現在的香江也是有頭有臉的。

幾家工廠走下來便到了晚上,高學風還想邀請林竟天去他家作客,順便之後就在他家住下,但被林竟天拒絕了,一個原因是他還沒有和林韻清說過。再一個貿然過去有些失禮,還是選個日子,提前通知,準備好禮品之後再上門比較好。至於住下,那就更不可能了,高家一家子都住在一起,雖然房子十分大,完全不擔心沒有地方住,但不方便,十分不方便。還是住在酒店好,出入方便,也很自在。

見林竟天十分堅持,高學風考慮了下也知道有些不方便,沒辦法隻能將人送到了酒店門口,這時候的天氣十分舒服,已經不太熱了,晚上還有些海風吹過來,兩人下車之後並沒有馬上分開,而是站在酒店門口又聊了一會。

就在這時,一輛小汽車向這邊開了過來,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的林不離馬上就注意到了,仔細觀察了下,走到林竟天面前,小聲提醒道:“老爺,少爺他們回來了。”

“嗯?”林竟天立馬看向那車子的方向,此時車子正好停下,就在他們米外的地方。

高學風也聽見了林不離的話,目光隨著林竟天的目光而去,也落在了車子上,下一秒,車門打開,林言先從車上下來,然後是林韻清。

林韻清下車後也看見了林竟天,臉上露出笑容,然後快步跑了過來。林不離則是去了司機那邊,正問著什麼,順便也結清一下今天的費用。

林韻清:“爹,你回來了!”

林竟天就好像很久很久沒有看見人了一般,有些想念,將人拉到了懷中仔細打量了一遍,“今天還順利吧?”

林韻清忙點頭,“很順利,我還遇見了……”

本想說劉成許的,可林韻清突然注意到他爹身邊還有人,一個十分陌生的人,立馬就閉上了嘴。

見狀林竟天立馬介紹起來,“這是我們家世交家的伯伯,你叫高伯伯,你爹我小時候最好的夥伴。”

又給高學風介紹,“我的獨子,林韻清,今年八歲。”

林韻清忙彎腰行禮,“高伯伯好。”

高學風滿面笑容地看著林韻清,態度十分和善,還用手在他頭上摸了摸,一副十分疼愛晚輩的樣子,“韻清是吧,看著就是個好孩子,這個給你帶著玩。”

說著他從衣服內側的口袋中掏出一塊玉牌,玉牌整體翠綠,閃著瑩潤的關澤,一看就知道是個好東西。高學風伸手就要戴進林韻清的脖子,林韻清趕緊後退兩步,小手攔住他的動作,推拒起來。

“不用了,高伯伯,這太貴重了!”

高學風不高興地瞪眼,手腕用力擠開林韻清的手,直接強製性地將玉牌戴在了林韻清的脖子上。

“給你你就收著,憑我和你父親的關係,實在是不用客套些什麼。這玉牌也不是什麼古物,而是我前段時間賭石開出來的玉,品質十分不錯。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就鬼使神差地帶在身上了。”

他笑了起來,玩笑道:“也許這就是天意,這東西有靈氣,和你有緣分。”

一邊的林竟天笑道:“韻清,你就收下吧,你高伯伯家孩子多,到時候我見面禮都不知道要給多少,你拿個好東西,我們也能少吃點虧。”

高學風無奈打了他一拳,“你啊,亂說什麼呢,去我家還準備什麼見面禮。”

林竟天臉色一正,“第一次見小輩,我這個做長輩的還能不準備見面禮,這事你就彆管了,我還要要面子的。”

高學風搖搖頭,拿他沒辦法,“行,你自己安排,不過也彆準備太貴重的東西,幾個結婚的就算了,給我幾個小孫孫準備就行了。”

林竟天在心裡盤算了下,又回憶了下在香江這邊保險櫃裡的東西,一時間也沒有想出來要準備什麼見面禮,不過他還是要把人數問清楚。之後幾人又說了些,最終確定後天中午去高家位於半山上的宅子進行拜訪,高學風提議來接他們,被林竟天拒絕了。

等送走高學風,幾人就先回到了林竟天的那間套房。

林韻清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個小蛋糕,這是酒店剛送過來的,他和林言還沒有吃晚飯,因為和劉成許聊得太投入給忘記了。

林竟天坐在他邊上給他倒茶,一邊遞給他一邊指著他的額頭教訓著,“你啊,也不注意身體,飯居然能忘記吃了,我看你要是餓出病來了怎麼辦?下次可千萬不能這樣了,很傷身體。”

說著他又看向了林言,“林言你也是一樣,韻清不聽話你要勸他,兩個人一起都不記得吃飯,我看你們是太不聽話了。”

坐在另一邊也吃著蛋糕的林言趕緊吞下嘴裡的食物保證道:“我知道了,下次肯定不會了,我一定提醒少爺好好吃飯。”

林竟天對於林言還是比較信任的,點點頭,“那就好,你一向是乖巧的,不過也要有主見點,不要全部都聽你家少爺的,要他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也一定要提醒他。特彆是在生活方面,一定不能讓他亂來啊!”

林言點頭如搗蒜,“知道了。”

林竟天又看向林韻清,“你啊,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而林韻清就像是個沒事人一般,隨意應了一聲,繼續端正地坐著享受著香軟的食物,很快一個小蛋糕便被他吃完了,用桌上紙巾擦乾淨嘴巴和手,他才出聲。

“爹,明天和我們去一趟香江大學,見一下你機械廠的研究組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