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1 / 1)

夏日失控謊言 秦淮洲 10620 字 3個月前

鬨鈴驚擾好夢,楚若遊的手機先響起,關了,側身擁住身邊人,很快又睡過去。

隔了十分鐘,雲洄之定的鬨鐘再次將她們吵醒。

雲洄之按停吵鬨的聲音,在楚若遊懷裡蹭了蹭,“起床。”

“你先。”楚若遊懶聲,聲音帶著微微的啞。

雲洄之先坐起來,大腦又昏又沉,全身都在抗議離開床這件事。

她先發呆,然後揉了揉臉,才勉強清醒了。

在楚若遊臉上親了一口,想到她剛才的音色,下床倒了杯溫熱的水放在床頭。

等她洗漱完出來,楚若遊也醒了,坐在床頭緩緩地喝那杯水。

“嗓子沒事吧?”她問。

楚若遊不緊不慢:“不勞你費心。”

昨晚怎麼不想著關心她,現在裝好人了。

雲洄之打開衣櫃挑衣服穿,拿出件襯衫問:“我能不能穿這件?”

衣服是楚若遊上周落的,若是白色黑色也就算了,但這是件藏藍灰豎條的襯衫,穿出去也太明顯了。

楚若遊說:“不能,拿來給我。”

她見雲洄之一邊乖乖把衣服給她,一邊悄悄不悅,哄著說:“周末給你穿,我穿你的衣服,好不好?”

雲洄之也好哄,一瞬間又開顏,搖頭晃腦地邊挑衣服邊說:“可以呀。”

楚若遊跟著她一起歡喜起來,心情莫名就好,下床進衛生間。

抬頭看見雲洄之用口紅畫在鏡子的一枚愛心和一個笑臉,遽然覺得自己被愛包裹得密不透風。

洗漱完出了房間,按著習慣第一時間跟雲洄之擁吻,享受最清爽的彼此。

雲洄之今天的著裝未免太正式,裡頭穿件白色打底短袖,外面套上件修身的黑色小西服。

頭發紮成一束蓬鬆的高馬尾,算是在正經之外屬於她自己的一絲俏皮。

“雲老師現在真像個老師了。”

她忍不住誇。

“人家本來就是。”雲洄之笑嘻嘻。

大課間的早操時間,她陪著楚若遊去操場。

四月正是春困的時候,學生懶洋洋地伸展手腳,動作綿綿無力,還多了些並不十分好看的妖嬈。

雲洄之在後面看,覺得這精神狀態不成個樣子。

她從前做操可都是站在第一排的,她手長腳長,動作又做得標準,簡直是模範做操代表。

楚若遊可以想象,雲洄之舒展起來的樣子,不單但做操,她打球、騎車、跑步的姿態都很好看。

噙著笑說:“下次你去給他們示範一下。”

“才不,我教英語的,這得讓他們體育老師糾正。”

學生做操結束,奔跑往教學樓回,雲洄之也在底下曬夠了太陽。

她嫌熱,脫了外套搭在臂彎上,慢悠悠地跟幾個老師走在最後面。

教學樓跟操場之間的道種了櫻花,之前三月間開得最好的時候,每逢天氣

不錯,雲洄之都喜歡在這邊坐下。

隻可惜花期太短,現在沒得看了。

走到教學樓前,她一回身,讓太陽刺了個滿眼,抬手微遮。

問落後她大幾步的楚若遊:“楚老師在看什麼呢?”

看你。

喜歡的人行在春天裡,輕盈地踩著風和日麗,晝光撫她發端,落英吻她腳踝,她明耀著,歡暢著。

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被惦記著。

末了回過頭,被陽光刺到,笑容比春景還要晴朗,問自己話。

楚若遊跟上她,表情平靜,淡聲說:“沒什麼。”

滿棟樓都是學生自由後的喧嚷聲,樓道剛好沒人,雲洄之趁亂低聲曖.昧地問了句:“是走不動嗎?”

知道她吐不出什麼好話,楚若遊剜她一眼,不理,快步上了樓。

卻還是被雲洄之給帶歪了道,不可抑製地想起昨晚,在她深陷情.潮,被一波波的浪打翻在海面,難再招架時,某個人有多惡劣地低笑了起來,輕聲將“廢物”兩個字還她。

“好沒用,這就到了。”她還補充。

楚若遊那時正身心滿足,懶得跟她計較,決定秋後再算賬。

但結束後,她還沒抽離,雲洄之卻搖身一變,誠摯地握住她手說:“若遊,我想好了,我們要永遠不分開,不管遇到什麼麻煩。”

又在後面加了一句,“如果分開,也是你來提,你深思熟慮後再告訴我,我不會主動結束我們的感情。”

“我喜歡你,我很愛你。”

“你不要懷疑我,你要對我放心。”

楚若遊聽完抱緊她,一點也沒辦法再怪她了,她女朋友還是很乖不是嗎?

隻是偶爾頑皮一下子。

思緒收回,楚若遊不敢再想,推門進到辦公室,雲洄之隔著兩步進來。

下節課是英語課,雲洄之讓課代表把批改過的卷子發下去。

忙完以後端起茶杯,打量楚若遊跟學生說話,手裡拿著學生寫的檢討書,側顏嚴肅得令人不敢再嬉笑。

咚地一聲,心頭有什麼形容不出的東西猛跳了一下。

讓她完全成了愛情的俘虜。

她目不轉睛看了許久,楚若遊早就感覺到,因為在忙,沒工夫回頭。

等學生離開,預備鈴聲也剛好打響,楚若遊才抽空回頭看了她一眼。

雲洄之將教材、水杯拿起來,朝她雀躍地一笑。

笑容仿佛正從窗邊鋪進來的春陽,和暖,溫柔,讓人放鬆。

這是會讓楚若遊在工作環境裡隨時出戲的人,她願意,也習慣了這種出戲和入戲,

因為也影響不到她的工作。

反而因為知道會被偷看和偷拍,有時候工作更努力了,表演型努力,專門用來吸引某類涉世不深又喜歡姐姐的小笨蛋。

隻是可惜,聽安排,雲洄之下學期大概不會帶她們班了,自然也很難還在一個辦公室。

管還有幾個月緩衝期,但她已經在不舍了。

儘管還住一層樓,還是朝夕相處,女朋友還是她的也跑不掉,但她想起來就覺得不開心。

壓下無意義的念頭,她坐下,開始專注於工作,將工作計劃一項項完成。

事情瑣碎,例如重排座位表、設計班級文化建設、購買班級綠植、以及跟幾個家長的電話溝通。

期中又快到了,卷子還得出。

焦頭爛額一忙起來,也就沒功夫在愛情裡為著芝麻大的事情悲春傷秋了。

雲洄之思慮過,之後幾天沒有再特勤快地去聯係楚若遊媽媽,辛瑜女士。

凡事張弛有度,她可以熱情,可以好脾氣,但不能跟個二百五一樣。

人家都把話說清楚了,不同意她,讓她考慮考慮離開楚若遊,她總不能還那麼殷切地湊上去。

因此內向許多,表現出一個哭過後謹慎膽怯的乖女孩性格。

但也不是全然不發消息,那就顯得她心胸狹隘,好像記仇了一樣。

尤其當辛瑜主動找她問些什麼時,她的態度一如既往地熱情。

辛瑜問楚若遊最近睡得怎麼樣,看樣子被雲洄之唬住了,以為她女兒真的因為壓力太大睡不著。

雲洄之手快發過去:[入睡很快,睡眠質量還不錯。]

過了會沒等到回複,才後知後覺。

懊惱,早知道就回“不知道,我去問問”。

雖然大家都是成年人。

就這樣不冷不熱地又跟辛女士聊了半個月,雲洄之又恢複之前的節奏,分享生活和楚若遊分享得勤快許多。

期間還在家煲了兩次湯,打包以後給辛瑜女士送去。

楚若遊看著她每天勤勤懇懇地編輯短信慰問,分享生活,還煲湯做菜。

感動之餘,故作酸溜溜說:“你好像都沒對我這麼用心過。”

“瞎說!你這吃的哪門子醋。”

雲洄之手上編輯,嘴上反駁:“我追你的時候不比現在認真嗎,你捫心自問,你一走了之,我還早上五點二十給你拍照片。發了好多天,你一個字都不回我,這我都沒放棄。”

楚若遊笑了,“現在這個力氣放在彆處了。”

“彆急,寶寶,等我拿下你媽,我就是你一個人的狗了。”

她語出驚人,楚若遊波瀾不驚。

“好的。”

雲洄之的做法有沒有效,暫時還不得而知,但楚若遊決定裝不知情。

定期回家,該做什麼做什麼。

隻是身上會帶上提醒性的物品。

比如雲洄之送的鐲子。

比如把雲洄之前兩天在朋友圈裡穿的衣服穿回家,明顯不是她的風格,亮色的連帽衛衣,她媽看到便欲言又止,卻什麼也沒問。

且定期發些朋友圈,表達好心情,著重表達:從未有過的好心情。

她感恩生活,感恩時間,感恩遇到的每一個人。就差提雲洄之名

字了。

僅家人及相關親友可見。

一晃到了月底,期中考試結束了,雲洄之的兩個班進步很大。

楚若遊見她高興,跟著也高興。

周末回家前特意帶她去吃了頓大餐,算是給她的獎勵。

吃完兩人各回各家,楚若遊到家,見任予晗媽媽也還在。

看她們臉色不好,問怎麼了,坐下一聊,才知道予晗姐在鬨離婚。

這件事楚若遊後來也有發消息跟她聊過,雖然沒再見面,但是她還是擔心任予晗的狀況。

任予晗也跟她透露了些。

現在聽到任予晗真要離婚,楚若遊在心底重新敬佩起她來。

還是她認識的那個任予晗,做事情不拖泥帶水,考慮清楚了就絕不遲疑。

“因為什麼呢?”她假意問。

“卓暉,在外面亂搞。”

任予晗媽媽咬牙切齒,沒想到自己女兒會受這種委屈。

楚若遊客觀道:“您彆難過,現在離婚的人很多,不算什麼大事。他們沒孩子,要離不難。”

任予晗媽媽像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一樣看她一眼,覺得她是沒結婚,想事情還很簡單。

“我不光難過,他們結婚才多久,距一周年還有幾天呢,哪有就閃離的。人家還不在背後嚼舌根。”

“說也是說卓暉,您怕什麼?”

“我不是怕,我是不想予晗跟我們成為議論對象。我都聽到她婆家那邊的風言風語了,怪她不生孩子,還總是加班出差。氣死我了。”

“所以呢?”

楚若遊關心問:“要請個好律師嗎?”

辛瑜暗暗拍了女兒一下,楚若遊懂了。

任予晗媽媽歎了口氣,“你要不去勸勸予晗,這次就給卓暉一次機會,他知道錯了。都跟我反省保證過了。”

沉默。

楚若遊不理解,以為坐在面前的是一個疼女兒疼到愛惜她身上每片羽毛的母親,結果這是說的什麼話?

息事寧人,沒有風波就沒有輿論了是吧?

“我勸不了,之前予晗姐有跟我聊過一次,言下之意很後悔。我安慰也沒多大用處,不能幫她分擔就算了,如果還去勸和,她多生我氣啊。”

楚若遊三言兩語婉拒了,待人離開,她才冷聲道:“不知道在想什麼,女兒的幸福沒有面子重要。”

辛瑜不滿她的刻薄,“不許這麼說人家,怎麼也算你長輩。”

楚若遊點頭:“好,我不說。但這件事我不會管,你也彆管,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

辛瑜明白:“人家家事,我也管不了,隻能勸她寬心了。兒女的事情,唉。”

楚若遊趁機道:“媽,可見,沒有一條道是順利好走的。”

即便她剛聽說的時候也有這個想法,予晗那麼優秀,卓暉看著挺靠譜,這做的什麼事。

但是楚若遊一說,她必須反駁。

“隻是

個例,又不是所有人的生活都過成這個樣子。婚後和諧,夫妻能過幾十年的例子比比皆是。不要因為一些壞事,去畏懼本來美好的事情。”

“對,您說得有道理。”

楚若遊不跟她爭吵,沒有意義。

各有各的理解,各有各的人生。

辛瑜卻因為這件事感到急迫,好像自家的事情再不解決完,就會被彆人家的事情影響。

隔天對雲洄之說:[彆給我煲湯了,周末歇著吧。阿姨跟你說的話,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阿姨還是希望你能當斷則斷。]

看到這條消息時,雲洄之正在容敏店裡,陪程韻玩,順便等容敏下班一起回家。

立即愁眉苦臉,怎麼油鹽不進啊!

容敏問她:“怎麼了?”

她沒直接說,搖搖頭,隔了會道:“媽,我得先走了,今晚不回去了。”

“明天中午回來吃飯嗎?”

容敏仿佛猜到她要去哪:“要不你明天把你女朋友帶回來?”

雲洄之愣了下,還是第一次從容敏嘴裡聽到這三個字。

“帶去乾嘛?”

容敏看她防備,溫和地說:“就吃飯,我不亂說話,上次匆匆忙忙,也沒聊到。”

“那我問問。”雲洄之對她笑笑,算是感謝她,起碼她比楚若遊媽媽好搞定。

這邊楚若遊收拾整齊,對她媽道:“我出門一趟,今晚不在家裡了。”

“怎麼了?”辛瑜皺眉。

“同事心情不好,我去看看。”

楚若遊說完感慨一句:“她平時都很堅強樂觀,還經常開導我,剛才聽她在電話裡哭唧唧的,我怕有人欺負她了。”

辛瑜心虛地沒吭聲。

待人出門,立刻給雲洄之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