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1 / 1)

夏日失控謊言 秦淮洲 10439 字 3個月前

一大清早,雲洄之裹得嚴嚴實實,頂著寒霧出了客棧。

透過口罩,吸入鼻腔的冷氣將她嗆得意識清醒。

過了二十分鐘,她喜滋滋地拎了幾份早餐回來。

買得多,人人有份,連剛到店的小章都得到份米線。

小章也不客氣,開蓋就吃。

熱戀中的人很容易成為冤大頭,這時候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問:“你要走了吧?”

楚若遊親自找過來了,這家夥當然撐不住,看她現在眉眼飛揚的這個勁,大早上跑出去給所有人買早餐,應該是和好得不能再好了。

雲洄之彎眼說:“彆想我。”

小章臉部一抽搐,吃人嘴硬道:“早上不適合講鬼故事。”

雲洄之拎著楚若遊的那份餐上樓,房間昏暗溫暖,床上的人毫無防備,在沉睡當中。

她將打包盒輕輕放在桌子上,沒有過去,兀自靜靜地感受了會。

她很難言明心中沉積在一起的各種想法,語言暫時無力。

她發現,一個人跟一個人相互喜歡期間產生的歡與憂,都像天外來物,有一種奇妙的能力。

彼此的互動會讓人不經意變得沉鬱,也讓人轉瞬變得明媚。

在沉鬱與明媚之間,人們常常忘了自己本來的模樣。

雲洄之這一趟來蒹葭,是躲避不想整理的煩心事,也是找尋,她想看看她本來的模樣。

這樣說也不準確,在蒹葭鎮的她就是本來的她嗎?

人在各個階段都會變的。

到底哪個是本我?

小姨口中的那個自戀任性的小女孩是她,初高中時活潑開朗又為情所困的是她,大學時期忙著成長實踐的是她,至親離世後茫然無措,在蒹葭享受自然的也是她。

所以隻能準確些說,她想回憶的是去夏城之前的她。

那個灑脫的,敞亮的,寬容的她,對誰都可以有幾分好臉色,將凡事都往益處想,不鑽牛角尖,滿意自己、珍愛自己的她。

她前段時間不免過度懷疑存在的意義,但這些天治愈下來,便發現很多個瞬間是庸人自擾。

存在本身就是意義,無需彆人認可。

人有時候沒必要朝任何不快的事情深入,哪怕事情糟糕,短暫沉溺於悲傷完全可以。

既不要去批判自己的傷感,也不要反反複複去想悲傷的源頭,順其自然,不必強求。

容敏說想她去夏城團聚,容倩說她是必須存在的外甥女,楚若遊說她是被需要的人,她們是在意她的。

她為什麼不信呢?

無論心裡有多少微妙的感受,也不代表其他人都在騙她。

內耗了一陣子,倒不是說她錯了,而是她現在又想把自己剖開再縫上,讓陽光灌進來,陪著她。

她坐在床邊,喊醒了楚若遊。

惡劣地將冰冷的指尖楚若遊額頭上點了幾下,換來楚若

遊的不滿。

她說:“起來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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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若遊懶懶地問:“幾點了?”

“八點。”

“……才八點。”

楚若遊更加不滿,眼睛還沒睜就皺起眉頭。

昨晚溫存得夠累了,這人自己精力用不完就算了,還一大早折騰她。

雲洄之不依不饒:“你忘了,是你跟我說,不可以不吃早飯。我已經給你買回來了,快洗漱吃吧。”

楚若遊捂住自己的耳朵,“再睡一會。”

“滿打滿算,也睡滿八小時了,這麼困的嗎?”

“困。”

雲洄之抵在她耳邊,曖.昧地問:“昨晚過得開不開心?”

“開心。”楚若遊敷衍。

“有沒有把你的病給治好?”

雲洄之吻她放在耳側的手背。

楚若遊被她吻得不堪其擾,睜開了眼睛,煙波銷魂,不遑多讓道:“妙手回春。”

雲洄之笑起來,在她指尖處舔了一下,輕聲說:“你也是,很厲害嘛。”

倏地將手收回被子,楚若遊甫一睜眼便被她惹得滿臉發燙,推了她一把。

雲洄之被她推開些,又黏上去:“彆害羞了,起來吃點東西?”

“吃過早餐,我們就回夏城?”

楚若遊怕她反悔,再跟她確認一遍:“答應過我的。”

“什麼時候啊?”

雲洄之故意賴賬。

楚若遊抓著她的衣領,將人扯下來,沉聲說:“在我身下的時候。不是一直誇我厲害,又說願意跟我走嗎?”

雲洄之捂住眼睛笑了幾聲,索性躺在她身邊。

“哦,那我好像想起來了。”

“好像?”

楚若遊一改昨晚的溫婉:“你要是出爾反爾,我就把你打暈帶回去。”

“嚇死人了,女土匪啊你。”

調侃完,雲洄之稍稍正色問:“你這時候過來很不容易吧,昨天來是怎麼跟家裡說的?”

楚若遊接話:“說我一個同事進了深山後音訊全無,聯係不上了,她還欠我兩萬塊錢,所以我必須來找她。”

雲洄之笑得直往她身邊蹭,“肯定騙我了,你這樣說得這裡像個匪窩,還不嚇著他們?他們更不敢讓你來了。”

又抱住女朋友撒嬌:“人家才沒有欠你錢呢,那都是我憑本事掙來的。”

楚若遊被她的嬌聲嬌氣鬨得毫無脾氣,伸手摸她還有些涼的耳朵。

“反正我要來,早幾天就想來了,拿不定主意。還好來了一趟,不然你不肯回去,我還要很久見不到你。”

“我知道你很想很想很想我。”

雲洄之甜甜地說:“所以我跟你和好了,以前的事都不提了。”

“嗯,乖。”楚若遊親了親她的臉。

雲洄之坐起來:“不能躺下。今天就回,過會吃完早飯把東西收拾收拾,早點出發。”

楚若遊點了點頭,還是不動,跟她說:“剛剛醒來聽見你的聲音,要不是你的手那麼冰,我還以為回到了夏天的蒹葭鎮。”

雲洄之笑眯眯地說:“我之前懷念夏天,但是現在不想回夏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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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楚若遊好奇。

“那時候我們倆可不是戀愛關係,現在是,所以比那個時候好。”

她的理由很簡單。

楚若遊笑問:“真的啊?”

“真的。”

“好乖,讓姐姐親親。”

吃過早餐,兩人將房間和行李都收拾好,下樓去院子裡曬還不如何熱烈的陽光。

順便等容倩將車子和物品備好。

雲洄之蹲在枯了的葡萄架下,喂著從牆外翻進來的小貓,跟它聊天說明天就不能喂它了。

楚若遊則坐在藤椅裡,正跟特意來看她的章彩聊天。

章彩捧著奶茶說:“楚姐姐,你們今天就要走啊,你是特意來找她的?”

“對啊,不然我怕她樂不思蜀。”

楚若遊不遮掩,“抓她回去過年。”

章彩沒心沒肺地惋惜道:“我以為你們分手了,還想重新追她來著。”

楚若遊詫異地沉默,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真是可以平靜地在當事人面前說出來的事情嗎?

章彩天真一笑:“你放心,她已經明確拒絕了我,切,很高傲的女人。”

楚若遊莞爾:“那是放心了。”

她倒一點不怕章彩能追到雲洄之,因為雲洄之明確說了,喜歡姐姐。

就沒喜歡過比她年紀小的人。

不過也不絕對,楚若遊想了下自己,心想保不齊哪天就打臉了。

雲洄之逗完貓,見容倩還有一會,跟她們兩個出了民宿,在附近逛了逛。

章彩走中間,嘰嘰喳喳說著學校跟鎮子的事情,不時被雲洄之逗得叫喚。

楚若遊沿著夏日時她跟雲洄之走過無數遍的牆角走,聽著她們吵架,笑了又笑。

之後三人找了個景色好的街口,合照了一張。

章彩在最前方,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她身後的兩人燦然發笑,細看之下很有妻妻相。

雲洄之比夏天剛來時成熟,楚若遊也比那時候要陽光。

章彩心想,戀愛好像真是個不錯的東西,隻不過她一直葉公好龍。

看誰都喜歡,真談嫌麻煩。

買到奶茶,雲洄之接到容倩催她回的電話,跟章彩告了彆,說年後再見。

彙合之後,將行李放進車中,容倩將車子往鎮子外面開。

徐揚也在車上,雲洄之疑心容倩要帶他回去見容敏,揶揄問了一句。

徐揚趕忙說不是,他出鎮子就下車回家了。

容倩揶揄回去:“我暫時不帶,你要想帶給你媽看,你帶啊。”

後排的雲洄之看了眼楚若遊,裝作沒聽見,隻是對楚若遊做了個

小鬼臉。

將徐揚在城中放下,雲洄之點了桶麥當勞回來。

容倩跟楚若遊都說不吃這種食品,結果被她饞得投了降,一起啃起來。

吃完,三人正式往夏城去。

一路陽光晴和,車子裡放著溫暖的曲子,雲洄之不時跟唱幾句。

幾人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很快,楚若遊發現容倩雖然是雲洄之的長輩,但兩人逗嘴起來也夠貧的。

還好,沒有殃及池魚。

後半程雲洄之跟容倩換了位置開,楚若遊坐在副駕駛,容倩則在後排閉目休息。

楚若遊輕聲問:“過一會我來?”

雲洄之不想她累:“就快到了,你也休息吧,我一個人就好。”

下高速之前微堵了一截,到夏城時已經天黑了,剛過晚飯的點。

楚若遊媽媽出院了,雲洄之依依不舍地將她在小區門口放下,揮彆,再開車往程家去。

容倩這時候評價說:“特彆好的一姑娘,也蠻喜歡你的。”

“當然喜歡我啊,跟我表白多少次我才答應做她女朋友,我魅力很大的。”

“彆浮誇了,穩一點吧。”

容倩一句不信她的,問出最關鍵的一點:“她家裡還不知道她的取向吧。”

“嗯。有點難搞,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目前用不著擔心。”

雲洄之不想去糾結。

“祝福你們。”

容倩隻能這麼說。

“我也祝福你跟徐揚。”

雲洄之嘴欠:“你是不是每次都談姐弟戀啊,爽點是?”

容倩嗬嗬:“你問你的楚若遊去。”

到了家,容敏看見她們,熱情高興得什麼似的。

晚飯沒吃,就等著她倆回來。

聽到菜都是容敏做的,雲洄之溫和乖巧地說:“媽媽辛苦了。”

收到雲洄之拍來的豐盛餐桌圖,她問:[你吃什麼呢?]

楚若遊便將剛熱好的飯菜拍下來,發了過去。

辛瑜有些好奇地笑道:“也沒什麼好菜,還要拍下來跟朋友分享啊?”

楚若遊有點不自在:“媽,你去休息吧,吃完我自己收拾。”

辛瑜偏要陪她,她不知道楚若遊去了趟蒹葭,隻以為她還在夏城,隻是住彆人家裡了。

想來想去問了一句:“你那個朋友還好吧?”

楚若遊昨天下午離家的理由是朋友的新房最近裝修好了,太冷清,女孩子一個人住害怕,她跟其他朋友去待一兩天。

辛瑜看她前幾天魂不守舍,還有些消沉,擔心她天天圍著自己轉心情太悶,聽她這麼說反而樂意,就讓她去了。

楚若遊說:“她很好。”

辛瑜還想問點彆的,但怕楚若遊不高興,也隻能都吞下去。

上個月在醫院,二嫂又驚又奇地告訴她,看見若遊在醫院門口親一個女孩子,好像就是她那天在寺裡看見的那個同事。

辛瑜當時一頭霧水,匪夷所思,笑著問是不是看錯了。

若遊的性子,會跟彆人在公眾場合這樣嗎?

不管男的女的,這件事都太出格了。

二嫂說沒看錯,親眼看見她從人家車上下來又上去,抱住人家就親。還把衣服描述出來了。

兩個中年女人對這種事沒有概念,隻是納悶,再加上楚若遊打小就文靜內斂,討論半天,都說可能就是鬨著玩的。

說不定就是閨蜜之間互相看口紅色號呢,有點錯位,導致眼花了。

可辛瑜心中猜到了,不是。

她在女兒臉上看了又看,心情複雜。

之前她也試探過兩次,但女兒都沒正面回應她,似乎不打算再與她談這個話題。

“你那個朋友,也就是你同事,比你小幾歲啊?”

楚若遊低頭吃飯,“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