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以雷霆擊碎雜種(1 / 1)

隻是書法課會造成一些煩惱, 比如今天:“你乾嘛?,墨水弄我身上了。”

崔美青無奈地用紙吸她身上的水,滿臉無奈。

她同桌的小姑娘手忙腳亂地把毛筆收起來:“對不起, 對不起, 沒注意。”

“唉。”崔美青歎氣,她下次不和這個小姑娘坐了,老是把墨水弄她身上,上個星期是這樣,這個星期還是這樣。

這節課結束的很快, 語文老師提前五分鐘下課, 讓班裡的孩子提前吃飯。

崔美青跑的很快,吃完飯, 她慢悠悠地往廁所走, 準備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然後回教室寫小說。

小學的廁所沒有隔間, 衝廁所的水是從後面的水箱下來的。小學生不懂事, 經常往廁所裡扔紙,加上水箱的水可能不夠大, 所以中心小學的廁所經常堵。

今天的廁所就是堵的,前面的坑位都被廁所淹沒了。

崔美青隻能捏著鼻子去後面上廁所。

還好這會大多數人都在吃飯, 不然她都不一定能立刻找到坑位。

崔美青站到坑位上岔開腿, 剛想脫褲子突然聽到後方傳來一陣男生的笑聲。

崔美青回頭, 隻看到一個模糊的頭,短發。

廁所後面傳來一陣跑動的聲音,男人大笑的聲音。

崔美青的臉漲紅了,幾乎是下意識的,她衝出廁所, 找到一根棍子氣勢洶洶地往後面跑。

可是男生都跑的太快了,他們一哄而散,笑聲震天響。

崔美青撿起一塊石頭,徒勞而無力地扔出去,連他們的影子都沒砸到。

她現在不想上廁所了,一陣黑暗的回憶突然湧上心頭。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學校也出過這個事。

女生上廁所,男生爬後面的窗戶偷看,還會大聲嘲笑,指指點點。

很多五六年級,已經來大姨媽的同學都是在後排換衛生巾的,很容易被看到。

被看到的女生害怕、害羞,根本不敢和老師說。

因為沒有被發現,這種一個小群體的行為像瘟疫一樣蔓延到其他小團體。有個小團體的男生特彆大膽,在課間操結束,廁所人最多的時候爬窗戶偷看,碰到了來上廁所的女老師,這件事這才被學校知道。

但是女老師並沒有看清男生的樣子,學校隻能派教務處的老師每天下午在廁所旁邊巡邏。

而教務處的老師並不是每個下午都在,就算他們每個下午都在,也不一定能抓到跑得飛快的男生。

因為參與的男生太多了,老師也沒辦法一個一個找出來,找家長問責。

這場拉鋸戰最終以學校的妥協而告終——學校用鐵皮把後面的窗子封了起來。

崔美青想到這,捏緊了拳頭。

這場拉鋸戰中,心神俱疲的老師忽略了最受傷的一個群體——女學生。

崔美青在兩年的時間裡被偷看並嘲笑過幾次,這讓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上廁所總是惶恐不安,便秘的次數急劇增加。

後來到了高中,學校廁所有隔間,她的緊張情緒才得到緩解。

但是,一旦聽到隔間外有男生的聲音出現,她就會特彆害怕,這讓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特彆討厭男童上女廁所。

至於其他的女學生,她相信,這件事在她們的人生生涯裡或多或少都留下了心理陰影。

在身體剛剛開始發育,甚至沒有開始發育的階段,上廁所時被異性偷看並嘲笑,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她這輩子要親自破除這個陰影。

自從小夥伴們陸續離開後提不起氣的崔美青鬥誌昂揚,一下子找到了生活的方向。

她在廁所轉悠了一圈,確定這群小兔崽子一時半會回不來,這次到廁所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

這會廁所的人還不多,崔美青覺得這群小兔崽子說不定會回來,於是她站在廁所的牆邊等。

這裡有一棵鬆樹,樹乾上常年掛著黃色的油滴,平時來這裡玩的學生很多。

崔美青站在這裡並不顯得突兀。

她揮舞手裡的棍子,手上拿著一兩個石頭,打不死人的那種大小。

崔美青不停給自己加油打氣。

可惜,她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這群小雜種依然沒有來。

崔美青把棍子丟在地上,沒事,今天不來還有明天,明天不來還有後天,她就不信自己等不到這群雜碎。

崔美青到底曾經是成年人了,憤怒過後,她想到了向班主任求助。

普安聽她說完,認真詢問:“當時廁所裡有其他人嗎?”

“沒有。”崔美青搖頭。

“那你看清爬窗子的是哪些人嗎?不知道名字,知道長什麼樣也行。”

“沒有看清。”

“那有點難辦了。”普安拿筆在辦公室的桌子上敲了敲,“我找學校教務處反應一下這個事,但是因為不知道是哪些人,老師們沒有辦法,隻能找時間去巡查。如果你又遇到這種事,看清楚是哪些人啊,我們一個班一個班去揪出來。”

“好的,謝謝老師。”

“不用謝,你做得對,遇到這種事要告訴老師,不要害怕,明白嗎?”

崔美青點頭:“明白了,老師。”

等她下次遇到,先砸死這些雜碎。

回到教室,李鑫月好奇地問她:“你找老師乾嘛?出什麼事了嗎?”

“有男生爬窗戶偷看女生上廁所,我找老師反映這個事。”

“咦,”李鑫月皺眉:“彆人上廁所有什麼好看的,神經病。”

崔美青頓時覺得心裡舒服多了,果然,把煩惱分享給彆人,自己就隻有二分之一的煩惱了。

於是,當天晚自習,崔美青罵爬窗的男生罵了三個小時,晚自習結束,她又在宿舍大罵了一通:“真是自己沒□□,天天想著看彆人的□□,這麼愛看□□,晚上看自己好兄弟的不行嗎?非要爬窗子看。”

可惜,這個星期,崔美青沒有逮到這群男生。

回到家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飯,崔美青又開始罵。

崔林院有點生氣:“你告訴班主任嘛,你們班主任不管嗎?”

“我沒看清是哪個偷看的,沒辦法說啊。”

在家裡的一向很沉默,天天cos自閉青少年的崔誌青突然說:“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就看到個頭和背影,沒看到臉。”

“那你下次要看準了,偷看彆人上廁所,真是流氓,有媽生沒爹養的東西。”

李英婼拍了崔林院一下,示意他不要在孩子面前說臟話。

星期天,崔美青和崔誌青一起去學校,天氣太熱了,崔美青走到半途開始流鼻血,隻能在鼻子上塞一坨紙。

坐車坐到一半,崔誌青突然叫崔美青下車。

崔美青迷茫地跟著他下車,站在路邊,表情疑惑,“為什麼要下車?”

沒等崔誌青說什麼,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傳來:“哦喂,怎麼現在才來,我等你等半天了。”

路邊的一條小路竄出許久未見的李光。

“我妹流鼻血耽誤了一下。走走走。”

原來是老朋友見面啊,那乾啥拉上她啊。

穿過一片楊梅林,在一片果樹林中,突然出現了木屋。

李光拿出一盤李子、蘋果,打開電視機:“老妹,你在這玩啊,我和你哥打遊戲啊。”

崔誌青:“先等一下。”

他拉著崔美青蹲在水龍頭旁邊,用水沾濕她的後腦勺和後脖頸,這才拍拍她:“行了,看電視去吧。”

“好好好,你們去吧。”

崔美青靠在沙發上,邊吃李子,邊看電視,滿臉愜意。

不知道老哥和李光是怎麼聯係的,他也沒有手機啊。

想到這,崔美青坐起來,他不會又去網吧上網了吧?

她有些焦灼的吃吃喝喝。

崔誌青和李光打遊戲打了兩個小時,到下午五點,兩個人終於從李光的臥室出來了。

李光給崔美青裝了一袋李子,給崔誌青裝了一袋李子,把兩人送到了路邊,他認真地對崔美青說:“你們學校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在鎮中讀書,星期五我來你們學校門口等你。”

崔美青呆了呆,“好,謝謝光哥。”

李光伸手摸自己的短發,光哥?聽起來好酷,彆人都管他叫老李的。

決定了,以後他在江湖上的名號就叫光哥。

崔美青沒忘記哥哥的是,她猶豫再三,終於問出口:“哥,你怎麼和李光聯係的?”

崔誌青回頭看她:“你剛才還叫人家光哥呢。”

“哎呀,不要注意這麼多細節,快回答我的問題。”

“用手機啊。”

“你哪來的手機?”崔美青明顯不相信。

“爸爸的啊,你以為我哪來的手機。”

崔美青沉默,是她多心了?

希望是她多心了,哥哥在原市一中,今年讀初三,老師一定會重點關注他們。

哥哥應該不會像上輩子一樣沉迷網絡,不可自拔。

回到學校,崔美青把自己調整成戰鬥狀態,隨時準備以雷霆擊碎雜種。

李鑫月知道崔美青的計劃,有點擔心:“你打得過他們嗎?”

“打不過啊,”崔美青無所謂道:“但我要讓他們知道,女生不是好欺負的,要付出代價。”

李鑫月很感動,她伸出手抓住崔美青的手,堅定道:“那我和你一起蹲他們。”

崔美青想說不用。

但這個時期的小孩做什麼都要成群結隊,她拒絕的話剛說出口,李鑫月就生氣地大喊:“你是不是沒把我當成好朋友?”

“好好好,”崔美青雙手投降:“一起,一起,咱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