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的背後，手機鈴聲還在響。

但他緩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拿過了手機接聽。

“老公你乾嘛不接電話，你現在在哪兒？沒出什麼事情吧？”

林溪已經很少再遇到陳瀟不接電話了。

所以電話一接通，她的語氣就格外的緊張。

陳瀟深吸了口氣回道：“沒什麼，剛開車然後看到水裡有樣東西，於是先去觀察了。”

“水裡有東西？什麼呀？”

“看著有點像張瘋子背的那個芭比娃娃的書包，你現在讓陽關警方聯係一下打撈隊來。”

陳瀟說著，電話那頭的林溪便是一陣沉默。

兩三秒鐘後，林溪回了聲好後，也很認真的交代道：

“你就在岸邊等著，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肯定想下水去找找看，但……我不許你知道嗎？”

陳瀟的水性還是不錯的。

現在的天氣下水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隻是大半夜的，河水冰涼最易讓人抽筋。

所以林溪才會先一步提醒，陳瀟聽後點頭道：“知道的，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再下水毫無意義。”

“嗯，你等我，我馬上到。”

林溪說著掛掉了電話。

陳瀟將車子開到了河岸邊，幸好不遠處有人居住，也幸好門口有好幾米長的晾衣竹竿。

借用竹竿，陳瀟將書包給撈了起來。

在近距離看到書包的那一刻，陳瀟的心不由沉到了穀底。

確實是張瘋子連睡覺都背在背上的那個粉色書包。

陳瀟的目光看了看四周的路燈。

他又有些慶幸他是貼著橋邊開的，也慶幸他一轉頭的時候恰好就能看到書包漂浮的位置。

不然的話，被彆人發現這個書包的話，估計也聯想不到張瘋子的身上。

隻是能確定書包的位置，又如何能確定張瘋子的位置？

還有他真的落水了嗎？

如果真的是落水。

是他自己掉下去的，還是因為外力？

一時間陳瀟的想法很多。

但他的想法暫時都無法取得驗證。

甚至，一個人坐在安靜的河岸邊，他在反複的問自己：

張瘋子真的和案子有關嗎？

沒有人能證明他在陳瀟車上畫的是焦悅。

之所以認為是焦悅，不過是陳瀟和林溪的討巧思維罷了。

他們是刻意將這一切聯係起來。

如果理智的分析，暫時還無法確定張瘋子和這一切有關聯。

不多時，林溪和縣局刑警隊隊長鄒豪一起來了。

陳瀟是第一次見鄒豪，後者來到面前也是主動握手：

“陳顧問，咱們終於是見到了。”

陳瀟點頭：“咱們晚些時候聊，讓打撈隊的人先進行作業。”

“懂的，來的路上我已經交代好了。不過這片水域是活水區，這個季節水流速度一直不慢，怕是不太好找。”

鄒豪說著，陳瀟很認真的說道：“隻是發現了張瘋子經常會背的書包，還無法確定他是否落水。不過，打撈隊那裡鄒隊得提個醒，這些話先不能和他們講，要讓他們當做正常的打撈來進行。”

“這個自然，我先去安排，晚點說。”

鄒豪先去交代打撈隊的了。

林溪站在陳瀟的身邊，眉頭緊鎖道：

“陳瀟，你是怎麼想的？”

“現在想他有沒有落水沒有意義，我們得先提前思考後邊的事情。無非兩種情況，一張瘋子的失蹤是偶然性的。二，張瘋子的失蹤就是和案件有關，因為那件還沒被燒完的西裝被我發現了。”

林溪默默的點頭，陳瀟接著道：“如果是偶然性的，那麼這條河裡面百分之百能浮出張瘋子的屍體來，因為這個書包就是他的命。但在河裡找到了張瘋子，也不能百分百就確定是偶然性的。”

“所以，接下來其實就思考一個問題，張瘋子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變故？憑什麼我去了廚房，他就失蹤了？灶膛裡的西裝，在燒的那個人的意識裡應該是燒完了的，所以張瘋子的失蹤根本沒有道理！除非……。”

“除非他怕你了！”林溪接住了陳瀟的話。

“一如當初陳顯祖害怕韓再一樣，為了避開對方的眼線直接詐死。但，現在的情況並不一樣。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為了掩蓋。”

林溪嗯了聲：“事情不可能太巧合的，隻有巧合到令人心生驚懼的時候，才會發生眼前的結果，否則的話張瘋子的失蹤都沒有道理。”

“雖說又有可能有人死去，但張瘋子的失蹤反倒讓摘心案清晰了很多。”

說著，陳瀟看向了林溪，後者回道：“接下來我知道怎麼做，最緊要的就是確定西裝上的那滴血到底是不是焦家人的。如果是，那一切就好辦了，隻需要圍繞漲張瘋子來就行。”

陳瀟也跟著附和點頭，林溪思緒很廣，跟著道：

“如果圍繞張瘋子來，那麼和張瘋子親密的人就會有著巨大的關聯。而和張瘋子親密的人，如今隻有熊南吧？隻是，很多事情我還是覺得很牽強。”

“既然覺得牽強，那暫時就不要去多想。先一個個來，再一個個求證。這個案子很亂，亂的讓人摸不著頭腦。但亂的主要原因，就在於凶手的作案動機不明也不強烈。”

林溪眯著眼見鄒豪正在走來時，道：“我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隻有那個想法證實了才能夠將所有的一切都串聯起來。”

陳瀟疑惑，鄒豪也下意識的問道：“林組，你有什麼想法？”

林溪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為什麼人們叫張澄為瘋子？而不是……傻子？神經病？”

鄒豪皺眉，陳瀟倒是眼前一亮，跟著豎起了大拇指來：“我明白你的想法了。”

“到底什麼意思？”鄒豪不解。

林溪回道：“瘋子是瘋瘋癲癲的，傻子則是傻乎乎的，智力低下。但有一些瘋子很多時候跟傻子沒什麼區彆，唯獨不同的是傻子很少會有暴戾的情緒，而瘋子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另一個人！”

“沒有人24小時跟張瘋子在一起過，所以沒有人能確定張瘋子在不為人知的時候到底有哪一面！”

林溪的話，也陳瀟也不忘補充了一句：“所以，睡了一覺之後的張瘋子不見了！儘管，那一覺他隻睡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