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瘋子的思維是不能用常理去揣測的。
但不管張澄是不是瘋子。
在他家找到了一件染血的新西裝,並且那件西裝還有被焚毀的跡象。
那麼,張瘋子都必須要帶回去調查。
何況,在這麼巧合的關頭,張瘋子居然不見了!
如此情況,縱使陳瀟也不能視若無睹。
林溪在聽到情況後,也是立馬認真了起來。
“好,我現在立刻帶人過去。”
打完了電話,陳瀟開始讓自己冷靜下來。
張瘋子是打赤腳出去的。
赤腳踩在他家的水泥地上沒有發出哪怕一丁點響動。
這讓陳瀟不得不冒出更多的懷疑來。
比如張瘋子的側臉!
在這個時候,他的側臉絕對能被無限放大。
就算陳瀟不確定那件西裝到底是怎麼來的,但光側臉相似這一點在這個時候已經是絕對的嫌疑了。
不然的話,張瘋子怎麼不見了?
陳瀟可以肯定,在張瘋子的家裡除了他之外再也沒有人在之後進來過。
隻可惜,張瘋子終究還是快了一步。
這一步就足以爭取到很多很多的時間。
尤其是在離開的路線有著很多條的情況下!
陳瀟找了那麼一會兒,沒有發現張瘋子的下落後,林溪帶著人馬也已經趕到。
從陳瀟的手上接過西裝,看著上邊的血跡,林溪也面色凝重了起來:
“這是在灶膛裡發現的?”
“嗯,他出現在你家的時候我就跟著一起來了,後來就去了他的廚房看了看,最後在灶膛裡找到了這玩意兒。”
“暫時還是先找張瘋子吧,血跡的鑒定需要一段時間。”
陳瀟沒有吭聲。
林溪將西裝交給了專案組的成員而後送去了鑒定。
等到所有人都開始沿著路進行搜查時,陳瀟和林溪也步行在了一條路上。
一邊走,林溪一邊說:
“我很奇怪,他怎麼去的我家?”
“我打過電話給熊南,他告訴我張瘋子的記憶力很強。之前開車去熊家的時候,張瘋子可能記住我車了,不過……。”
陳瀟話語一頓,看著眼前的黑暗道:“我覺得他的視力應該也很強,否則的話走在你家門前的那條路上,哪那麼容易發現我的車不是?”
林溪默默點頭:“這就跟瞎子的聽力或者嗅覺很好一樣,上天剝奪了一個人的某種能力很可能會在另一些能力上進行彌補。隻是,他這個時候消失不見,會不會太巧合了?還有你之前讓我注意到他的側臉?”
“是,我現在都不得不懷疑他會不會有可能就是凶手?”
“可以懷疑,但缺少聯係,他不應該對焦家的事情那麼了解吧?難道是我們想的太複雜?案子本身其實很簡單?”
當林溪冒出這個疑惑的時候,陳瀟直接否定:
“不,張瘋子失蹤確實很容易讓人往這方面想。但我們需要冷靜的分析案發現場的情況,死者的那種擺放絕對不隻是簡單的殺人。”
林溪一陣頭大:“那你說要怎麼樣才能合理的解釋這一切?”
陳瀟沒說話,隻是目光看了過來。
林溪清楚陳瀟的意思,這個眼神就是告訴她,需要她自己去理清楚這一切。
漸漸的,夫妻倆沒有再交流。
但也沒有過去多久,林溪就自己捋了清楚:
“張瘋子是有理由知曉焦家的事情的,因為有一個很熟悉喬誌淵的熊南在。”
“熊南完全有可能和張瘋子說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以及自己在看守所裡遇到的人。”
“一旦說出,張瘋子就會知道。可若是按照這個理由,那麼張瘋子,熊南,還有焦家的人之間就應該也有聯係才對。否則的話,命案如何來?”
“是的,雖然瘋子不能用常理來推理。但瘋子要和誰鬨起來,也一樣是需要緣由的。”
陳瀟話音落下,林溪立刻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安排一個人對喬誌淵進行臨時審訊,再安排人去將熊南傳喚到刑警隊,我馬上回來。”
打完電話,林溪就道:“我先回去了?你呢?”
陳瀟略作思考,隨後拉起了林溪的手,道:“你先彆著急,我帶你回家看看。”
“這個時候回家乾嘛,爸媽他們都睡了。”
“我們去分析下張瘋子在車上到底做了些什麼!”
沒等林溪說什麼,陳瀟就拉著林溪往家走。
等到走回到了林家,陳瀟去拿來了手電筒,觀察著張瘋子在車屁股上留下的那個歪歪扭扭的女孩畫。
“這是張瘋子留下的?”
陳瀟點頭:“是,那會兒我一時睡不著就想著打開窗戶透透氣,沒成想就覺得車屁股後邊好像有個人。下來一看,沒想到是張瘋子躲在後邊的。”
“這幅畫,他畫的是他女兒吧?”
就張瘋子在人前表現出來的狀態,任誰都會覺得這幅畫是其閨女張彤彤。
就算陳瀟也一樣。
不過他明知道是張彤彤卻還是想回來看看。
他至今不認為張瘋子是裝的。
因為那種瘋癲的狀態,人是很難模仿的。
完全是精神失常才有點反應!
但正是因為失常,所以就算是陳瀟也摸不準張瘋子的內心世界。
怎麼才能看出一個瘋子的內心世界?
觀察他,他在安靜的時候所做的事情,是一個渠道!
張瘋子在他的車上留下這幅畫的時候,是安靜的。
所以陳瀟才回來觀看車屁股上歪歪扭扭的小女孩。
小女孩紮著小馬尾,沒有梳辮子。
她的身上也沒有背書包,面部表情雖然畫的很扭曲,但能夠確定他畫的不是一個面帶笑容的丫頭。
陳瀟在認真的觀察,林溪亦是如此。
看著看著,林溪就忍不住說道:“這畫的是她女兒張彤彤嗎?你看那粉色的書包,還有張瘋子時不時的風言風語,能感覺到她的女兒不像是這麼自閉的形象。”
“自閉?”
林溪口中的這個詞讓陳瀟頭皮一跳。
隨後他情不自禁的說:“張瘋子在回家時,伸出了手來做牽小孩的動作,隻是他牽手的方向……。”
“方向不是正對著車上這幅畫的,而是朝著他的身旁做牽手姿勢!”
“所以在他的世界裡,當時他的女兒應該在他身旁,既如此,那這幅畫裡小女孩會是誰?”
陳瀟說完,林溪忍不住沉聲道:“會不會是……焦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