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次的問題,對於陳瀟來說,隻是這一刻的好奇。
原因自然是從小到大,他見過不少餐桌禮儀很講究的人家。
一般而言,都是按照輩分來坐的。
當然,更多的人家沒太多的講究與規矩。
凶手興許是隨意這麼的擺放他們的屍體。
但位次或許沒講究,可捧心的朝向絕對有研究之處。
說簡單就是焦國宣將他的心捧給了他的妻子與女兒。
焦嫣則是將自己的心捧給了她的父親看。
這兩者都屬於很正常的,唯獨韋榮這個後媽竟然把心捧向了繼女的面前。
仿佛是在說,我可以把我的心給你!
關於涉及到後媽與繼子女的案子,陳瀟並不是第一次遇到。
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去偵辦的案子,就是有這一重關係的!
但凡一個家庭裡面出現這種關係,毋庸置疑出問題的概率絕對比正常家庭要高上很多!
想了想,陳瀟沒再繼續看那些照片,繼而去到了刑警隊的休息室。
他記得沒錯的話,韋榮為焦國宣所生的小女兒就在休息室裡有女警照顧著的。
陳瀟推開了休息室的門,女警正在用電腦給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播放著動畫片。
見到陳瀟來了,女警有些疑惑,直到陳瀟說明了自己的身份時,女警這才趕緊迎了過來。
“原來是陳顧問來了!”
“她叫焦悅,是焦國宣的小女兒。”
女警介紹著,陳瀟笑著蹲到了焦悅的面前。
“小朋友,這裡是不是很悶?”
雖然陳瀟這麼問。
但剛才進來這裡的時候,他有發現小女孩的目光並沒有集中在電腦裡的動畫片上。
她的眼睛裡,至今能看到一抹深深的恐懼。
不過陳瀟詢問她的時候,焦悅還是點了點頭。
陳瀟看著這個和趙小雨差不多的姑娘,語氣很溫柔的再次問道:
“那要不叔叔帶你出去走走?有想去玩的地方嗎?”
焦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陳瀟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出去,但你又不知道去哪裡是不是?”
焦悅再次點頭。
陳瀟直接拉起了她的手:“那你就跟著叔叔隨便走走好不好?是想坐車,還是想走路?”
“我不想坐車,暈。”焦悅弱弱的回了句。
陳瀟點頭,傳遞給了女警一個放心的眼神後,就帶著焦悅往刑警隊外面去。
不過走出了刑警隊後,陳瀟也有些犯難。
面對一個這麼小,並且還遭遇了重大變故的小姑娘,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去打開話題。
尤其是他想要問的問題還不少。
終於,在陳瀟看到一塊廣告牌的時候,他的腦海裡不由靈光一閃。
廣告牌上是兩個女明星。
兩人長得有點相似,但卻絕對不是雙胞胎。
所以,陳瀟就問:
“悅悅,你看到那上面兩個阿姨嗎?她們是不是同一個人?”
焦悅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
陳瀟看在眼裡,心裡也立刻有了個認知:“世界上確實存在相貌相似,卻又毫無血緣關係的兩個人!也許,凶手隻是和被捕的那個犯罪嫌疑人長相相似,所以後者才會被錯捕!”
心裡想著,陳瀟卻又心生了一個不斷辨彆的方法。
他帶著焦悅去到了一個能買到很多明星海報的商店。
在商店裡面,他先問焦悅想不想要什麼禮物。
但焦悅的興致都不高,甚至時不時的她就會陷入到沉思。
一到沉思的狀態,她的眼睛裡就全是恐懼之色。
陳瀟知道她的內心已經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可沒辦法現在她作為案件的唯一幸存者也是目擊者,案件的偵查是需要她幫助的。
儘管她隻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
陳瀟快速的挑選了一些明星的海報。
有正面,有側面。
他先是將兩個完全長得不一樣的明星正面拿給焦悅看。
焦悅看了眼,直接搖頭。
這說明,焦悅沒有他所擔心的那樣有臉盲的症狀。
接著,陳瀟拿出了兩個長相有些相似的明星海報。
一個正面,一個側面。
焦悅再一看,明顯有遲疑了。
有些人正面看很像彼此,但若是一個側面一個正面去對比的話,反而又不怎麼像了。
陳瀟這麼做的原因,就是想確定當天晚上焦悅是從什麼角度看到的犯罪嫌疑人。
不過焦悅雖有所遲疑,卻還是很快就點頭稱“一樣”。
如此答案,意味著焦悅是具備比較清晰的識彆能力。
接著,陳瀟將兩個長得完全不一樣的明星海報放在一起。
但他們倆的側面照看著卻很相似!
當這兩張海報擺在一起的時候,焦悅再一次毫不猶豫的點頭。
看著她這樣的反應,陳瀟的神色間露出了一抹凝重。
他不得不開口詢問:“悅悅,出事的那天晚上你也是看到他這一半的臉嗎?”
當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陳瀟就知道韓再他們可能在焦悅無比確定的指認的時候,直接忽略了角度問題。
甚至當他設身處地的一想,如果當時真的有目擊者看到某一個人就是犯罪嫌疑人的話,那麼他不會去管目擊者是從什麼角度觀察到的!
果然,焦悅的回答讓他的心沉到了穀底。
“是的。”
簡簡單單兩個字,直接讓焦悅這個案件中最關鍵的人物宛如徹底的失去了作用。
如果她隻是看到了一個側臉,那也就意味著她並不清楚犯罪嫌疑人真正的相貌。
不過陳瀟並沒有再給焦悅施加心理壓力。
帶著焦悅離開了商店後,他還將那些海報也給買了走。
繼續在路上閒逛了一會兒,焦悅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角,道:“叔叔,我累了。”
陳瀟看著她那小小的臉蛋上,居然有著大人一樣的憔悴時,不禁將她抱了起來:
“那叔叔帶你回去睡覺好不好?”
“好,可是我怕,我不想回家……嗚嗚嗚。”
說著說著,焦悅哭了起來。
她的哭泣沒有讓陳瀟手足無措,相反他還很高興。
小孩子受傷或者遭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千萬不要怕她哭,更不要怕她鬨。
如果在遇到事情不哭不鬨,一直處於發呆的狀態的話,那才是最危險的!
所以當焦悅哭泣時,陳瀟鬆了口氣。
隻是焦悅並不習慣他人抱她,而是說道:“叔叔,您能蹲下來嗎?”
陳瀟點頭,明白了焦悅想怎樣。
於是背對著焦悅蹲了下去,小小的人兒一邊哭一邊爬上了陳瀟的後背。
陳瀟托著她的身體,輕聲說:“要是想睡了,就在叔叔的背上睡,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