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定至少有長達半分鐘的驚愕與沉默。
他呆呆的看著陳瀟那似笑非笑的臉龐,最終怒不可遏一把揪住了衣領。
“陳瀟,你還有完沒完!”
“是,我承認我爸前些年是總欺負陳烈叔,我爸更是差點對小溪動手,但我們也賠禮道歉,你們不也原諒了嗎?”
“現在這話什麼意思?你要掘墳?”
“掘我弟弟的墳?”
“我陳定已經死了老子,沒了兩個弟弟了,你現在還要掘他的墳,是要將我們家趕儘殺絕啊!”
聽著陳定怒火滔天的話語。
陳瀟卻平靜的看了眼陳定揪著自己衣領,也是他唯一還健全的手。
毫不費力的拿掉了那隻手後,陳瀟開口道:“我從來隻是就事論事,你爸差點跟小溪動手,我折斷了你的手,父債子償一筆勾銷。再就是你們欺負我爸媽的事情,你們登門道歉也可以就此揭過。”
“但,我現在也還是在和你就事論事。陳定,陳顯祖他真的死了嗎?”
陳定幾乎不假思索的說道:“他有沒有死,村裡人不知道?當時那麼多人親眼看著他入棺的,你還想怎麼樣?”
“我已經說過了事情不再是我想怎麼樣,當然沒有證據之前我不會動陳顯祖的墓,但你千萬千萬彆讓我找到許再生!”
陳瀟說完,陳定的心態再也無法保持了。
莫名其妙的他的雙腿就開始一個勁兒的打擺子。
陳瀟冷笑了聲:“我提及狗肉館的時候,你的心裡就不踏實了。當我再提起韓再的時候,你的眼裡明明閃過了一絲恐懼。”
“但那倆件事情,都遠遠比不上許再生這一個名字,因為許再生就是陳顯祖對不對!”
“95年的那筆款子是你爸彙給陳顯祖的!”
“當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92年去的香都那一帶,為何要等到95年才開始要錢,但除了給他再無彆的原因。”
“再就是我在問你後悔不後悔的時候,你說你不後悔,可你的眼裡卻明明有恨,那一抹恨意從哪兒來?”
“從千禧年而來!那時候你公司的資金鏈斷裂,你希望有人能救救你。那個人不是彆人,是你簡直當親兒子一樣照顧到大的親弟弟陳顯祖!可是,他拒絕為你提供幫助!”
“所以你寒心,你痛恨!但就算如此,你仍舊還是沒有忘記你長兄為父的責任。縱使如此,你還是收起了心裡的恨意在這裡和我裝模作樣,想要保全陳顯祖!”
“陳定啊陳定,你也是走南闖北那麼多年的人了,你見過的爾虞我詐現實刻薄甚至比我這輩子經曆的事情都還要多。但你為什麼明知道負心最是讀書人的道理,卻還要護著你那個沒有人情味的弟弟!”
陳瀟的話語一句比一句重。
每一句話都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戳著陳定的內心,戳的他面無血色,渾身震顫。
但陳定還是堅持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95年那筆錢是莪爸彙的,他彙給的是一個女人,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還有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陳瀟很遺憾,卻也不意外。
他知道他的攻心計,不會那麼容易成功。
所以他拍了拍陳定的肩膀,也完全不顧他的反抗道:“你現在什麼都可以狡辯,一切都因為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但假如我找到了許再生,確定了許再生就是陳顯祖的話,你有想過自己的下場嗎?”
“我有什麼下場,這些都和我沒有關係,顯祖也早就死了,和他更沒有關係!”
陳瀟搖頭:“好吧,連你企業生死存亡之際都怕暴露自己而拒絕援助你的陳顯祖,不知道他在被我找到之後,是否和你一樣會不惜一切的要保住你!”
這話一出,陳定突然就停了下來。
雖然停頓隻不過一兩秒鐘,但這個停頓早已說明了他的心境。
他慌了。
他對他那視作未來希望的親弟弟,毫無自信!
可也隻是兩秒鐘的時間,陳定就默默閉上了眼睛,說道:“我是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能扯,一個死去的人都能被你扯活。但我知道,你是不把我全家害到底是決不罷休了。”
“既然如此我不會反抗,但我沒做過的事情你休想我承認!”
陳定再次恢複了鎮定。
陳瀟並不在意他所說的那些話,他之所以現在就當著陳定的面戳穿這一切,無非就是陳定短時間內不能再有自由了。
帶著陳定下手之後,李輝早已在等待。
隻看了一眼陳定,李輝就走上前來漠然,亮出了一份傳喚文件說道:“陳定,我們現在依法傳喚你,請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吧!”
陳定看了眼文件,最後目光落在了陳瀟的身上:“我是懂警察程序的,如果24小時後你陳瀟沒能證實你說的那些話的話,你等著吧……我不會放過你的!”
“24小時足夠了。”
陳瀟淡淡的回了句,李輝便將陳定押進車內,隨後說道:
“機票已經幫你買好了,你直接去取就行。不過陳瀟,24小時真的能搞定嗎?”
“儘人事看天命,話不多說了李隊,我得親自去一趟香都會一會那個許再生了!”
李輝點了點頭,最後將陳顯祖的資料交給了陳瀟,道:“裡邊有陳顯祖的照片,雖然隻有他當時的,但想來20左右變化到35歲應該還是可以能辨認的出來吧。”
“嗯,我現在就出發。”
陳瀟說著徑直的下了山,隨後回到家,林溪已經準備就緒要將他送到省城搭乘航班去香都了。
和父母告彆了聲,陳瀟沒太多時間耽擱即刻出發。
路上林溪也很少說話,一路上都開的很快。
終於抵達省城的機場後,林溪看著他明明有千言萬語最後卻隻有一句:“注意安全,我等你回家。”
“好,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林溪哼了聲,陳瀟也就揮了揮手走進了候機室。
不多時,航班起飛,陳瀟放空了所有的心思,靜靜的等待著飛機落地。
抵達香都的時候,小吉過來接了他。
一見面,小吉就道:“刀男正在和盧玉玲糾纏,不過陳哥那個許再生在這當地很有勢力!”
陳瀟不由驚訝:“他一個外來漢能在這站穩腳跟都不錯了,怎麼還有勢力?”
“他結婚了,對象是個二婚女人白撿了一個十一歲的兒子不說,老泰山的事業和他不相伯仲之外,甚至還是香都市裡面一個村子的村長!”
陳瀟眉頭緊皺:“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前陣子,不然的話盧玉玲就不會出來買醉,刀男也就沒機會了。
陳瀟:“……。”